魅影站在车窗帘后规规矩矩的站好。
马车里,颜幽幽一本正经的坐好,什方逸临也正了正衣襟。
“说。”
“是。”
魅影道:
“嫁给宋子玉的女子姓白,叫白云儿。”
马车里,颜幽幽灵光一闪,急急问了一句。
“白云儿?白仙儿?这两人可有关系。”
马车外,魅影点头。
“白云儿是白仙儿的妹妹,是湖州白家大房白苍云最小的女儿。”
“白苍云也就是颜白氏,白惜云的大哥。”
“王爷出京之时,白家人已经进了京,白家老太爷白瑞丰和白苍云以及白仙儿的母亲白文氏。”
“他们是为白仙儿而来?”
颜幽幽又问道。
“是,白家人这次进京,的确是为了白仙儿而来,不过,白家人把京城翻了遍也没有找到白仙儿。”
“也就是说,白仙儿的确不是白家人救走的?”
颜幽幽看向什方逸临。
什方逸临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好似什么事都知道一样。
马车外,魅影点头。
“白府里,并没有白仙儿的踪迹,不过,就在前几日,白家三女同时进了京。”
这一次,什方逸临终于有了反应,正色道。
“继续说。”
“是。”
“白家三女是白家大房和二房的三个女儿。”
“白家,因为先帝时出了个白贵妃,风光荣耀无限,红极一时,也正是因此,白家只重生女不重生男。”
“可事与愿违,白家几房,所生男孩皆比女孩多,白家大房也就是白苍云,共三个女儿,四个儿子。大女儿白仙儿,乃是嫡出,白文氏所生,二女儿白灵儿,乃是第三个妾室所生,小女儿,白云儿,是白苍云的第五任妾室所生之女。”
“不是三女进京吗?除了白灵儿,白云儿,还少一个?”
颜幽幽听的清楚,听的明白。
“另外一个女子,是二房的白雪儿,不过,这个白雪儿深居简出,鲜少露面。”
“呵!”颜幽幽嗤了一声。
“看来,这个白家老太爷还做着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的美梦呢?”
听完魅影的调查,颜幽幽不禁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长恨歌》,放在这白家人的身上,是多么的应景又多么的贴切。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颜幽幽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什方逸临。
“这说的,不就是白家吗?”
“这说来说去,是自私,是利益,是权势,男人不争气,不想着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争取功名,竟然想着在女人身上讨到大好前程,可真是令人作呕。”
说着,推开车门,听着相府内司礼的高声唱和,嘴角微微上挑,眼里涌上了轻嘲。
“白家三女,现在白云儿嫁进了丞相府,那另外两个又嫁给谁?”
“皇帝,太子,还是?”
颜幽幽把目光看向什方逸临。
“这也不够分啊!”
什方逸临瞧着她眼底的调笑,眸子瞬间就戾气上涌。
“你再敢多说一句,再敢多想一下,我便在这儿吃了你。”
说着一把拉过她,手掌掐上她的纤腰,动了真格的。
“嘶!疼,轻点掐。”
马车外。
魅影揉了揉鼻子,双脚后退了几步。
果然,还是颜主子不怕死,竟然敢开王爷的玩笑。
马车里,颜幽幽连忙拍着什方逸临的手。
“青了,青了,被你掐青了。”
“还敢不敢怀疑我?”
什方逸临依旧掐着她的纤腰,不为所动。
“不敢了。”
颜幽幽知道触犯了他的禁忌。
他曾经和她说过,这个世上,任何人都能怀疑他,唯独她不可以。
从确定她身份的那一刻起,从确定和她要过一辈子的那一刻起,他把整颗心都给了她。
“那你怎么让我消气。”
什方逸临见缝插针,为自己讨福利。
颜幽幽被他的话气的又是笑又是生气,只得捧着他的脸,吻了一下,又一下。
“这样可以吗?”
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什方逸临忍着身体里涌出的冲动,摇摇头。
“不够。”
“那?”
颜幽幽看了看马车,只得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真的?”
什方逸临忍着嘴角的笑意看向她。
颜幽幽点点头。
“比珍珠还真。”
“那好吧,我且相信你一回。”
“呼”
他的大手一松开,颜幽幽连忙去揉被掐的地方。
什方逸临笑着覆上她的纤腰,然后用内力驱散刚刚掐着的软肉。
颜幽幽也不去阻止,而是一本正经的勾住他的脖子,严肃道。
“阿临。”
“嗯,你说。”
什方逸临一边揉着一边应了一声。
“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颜幽幽摆正他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阿临,我这个向来看不起要靠自己的美色,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女人。”
“相同的,我也看不起要靠与女人逢场作戏,来达到某种目的的男人。”
“你明白我说话的意思吗?”
“在我眼里,一是一,二是二,容不得沙子,哪怕有千万个理由,哪里为了什么所谓的家国大义,我也不愿意。”
什方逸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和眼底对这种事的反应和决绝。
伸手摩挲着她艳红的唇。
“放心,你永远不会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你心里的想法与本王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就好。”
颜幽幽松了口气。
如若他也是那样的人,那她之前说过的话,她便收回,她也会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再不相见。
什方逸临把她的头摁进自己的怀里,低笑道。
“傻瓜。”
他要是真是靠与女人逢场作戏,来达到某种目的的男人,那他何必在这皇城中孑然一身,时至今日,才找到他的女人。
看着马车外,丞相府门前的大红灯笼,什方逸临眼睛里的光,凝结成了冰,深不见底,坚不可摧冰,连着那精致斜飞的眼角,也挑出了刀锋般的锐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