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其中两方事人,都少不得有季连柔‘善解人意’又‘温柔’的规劝,和对颜公子妙手回春的夸赞。
何况,此等神医谁不想亲眼见见,熟络熟络,以免日后有个灾有个难的,能比别人多一条人脉。
果然,一个想请,一个想来,季连柔在中间调和,到底是促成了今日之事。
安家老两口与季连夫人说了一会子话,便直接提出亲自去东院见一见颜公子,并且在四方来客置办一桌酒菜,想请东院那两位赏脸聊表谢意。
季连函虽不情愿,但见公婆和自家母亲,妹妹全都劝解的份上,还是带着安家老两口乌泱泱一群人去了东院。
此时,东院屋内。
颜幽幽正在仔细调配着从巫灵谷拿回来的珍惜药草,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便推门走了出去。
“北溟。”
颜幽幽喊了一声,身后什方逸临也踏出了房门。
“颜主子,爷。”
北溟几步跑了过来。
“院外何人在大声喧哗。”
颜幽幽看向北溟。
北溟皱着眉,一脸无奈的看了看院外,低垂着头道。
“回爷,回颜主子的话。”
“是季连函的公婆,安家老太爷和老太,听说颜主子救了他们家小少爷,非要登门道谢。”
“安家?季连函的婆家?”
“是。”
北溟点点头。
“你去告诉他们,本公子是看在季连赫的面子上,才出手救治那孩子的,不需要他们的感谢。”
“是。”
北溟面色有些为难,那安家老太和老太爷一看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物。
但既然颜主子发了话,他也只好照办,遂转身出了院子。
“为何不见他们?”
什方逸临站在她身后看着院外。
颜幽幽回头看向他。
“听说,那季连函在安府虽贵为少奶奶,但并不得宠,那安家少爷,娶了一门又一门的姬妾,那安老太爷和老太,如若真对季连函上心,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如此伤害她,由此可见,这安家家风不正。”
“何况,前两日我救治那孩子的时候,安家三个当家做主的人,没有一个陪着季连函回娘家,这才几日,听说那孩子的病能医治,这又假惺惺的登门道谢。”
“他们到底是真道谢,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颜幽幽说完,正待要进屋,便见院外,北溟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爷,颜主子。”
北溟面露难色。
“怎么了?”
颜幽幽看向他。
“是?是安家人。”
北溟为难的看了看院外。
“那位安家老太不肯离去,说无论如何也要当面答谢颜主子的救命之恩。”
“呵!”
颜幽幽冷笑一声。
“这牛不喝水,还有强按头的道理。”
边说,便看向什方逸临。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如此婉拒都没有让他们离开,显然这安家不仅仅是登门道谢那么简单。”
什方逸临抬起眸,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寒芒四起。
“北溟。”
声音冷酷漠然。
“爷。”
北溟一见自家王爷肃穆的表情,忙上前。
“告诉安家人,他们的谢意颜公子收下了,如若他们在无故靠近这处院子,后果自负。”
“是。”
北溟应了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颜幽幽似乎想到了什么。
“陪安家老太和老太爷一同前来的还有谁?”
她与安家老太和老太爷素未谋面,即便是因为她救了他们的孙子,想要当面道谢。
但她如此婉拒,他们为何还不离开,反而执着于见她。
北溟下意识的斜眼看了看自家王爷。
“回颜主子的话,除了安家老太和老太爷,还有季连夫人以及季连函姐妹。”
“呵!你的意思是,季连柔也在?”
“是。”
北溟为难的点点头。
“可真是哪哪都有她,这样看来我还真有点想见见他们了?”
颜幽幽说着走下台阶,抬脚往院外走去。
“走,带我去会会他们。”
北溟眉头一挑,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自家王爷。
“看本王干嘛?还不跟上。”
说着,徒留给北溟一个冰冷如霜的背影。
“是。”
北溟快步跟了上去。
远远的,月亮门外,季连柔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看着他从远处孤直挺拔的走来,如同一把出鞘的名剑,优雅贵气
一身黑色的锦袍穿在他身上,有着大风骄阳般的热烈灿烂、勃勃生机的惊艳!
让她每看一眼,都脸热的不行,心口叫嚣着跳个不停,手心里都是汗。
她就那样怔怔的望着那个男人,身边,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她觉得自己也得了病,而迎面走来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解药。
除了她身边的丫鬟和绿珠,没有人知道此刻季连柔那百转千回的心思。
颜幽幽皱着眉,眯着眼睛把月亮门外的人看了一圈。
当看到季连柔一眨不眨满目含春的盯着她身后的什方逸临看的时候,颜幽幽冷笑出声。
“呵!呵!这个季连柔唯恐天下不乱,刚消停才几天就耐不住寂寞了?”
她有意无意的回身看了眼什方逸临。
什方逸临目不斜视,盯着她的后脑勺。
“看我干嘛!是她不要脸,与我何干。”
他话语阴寒,真恨不得拍死月亮门外的季连柔,如此阴魂不散,如此不知廉耻。
“哈!这个绿茶婊,我倒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颜幽幽咒骂了一句,声音很轻,轻到让跟在身后的北溟汗颜。
他刚刚听到颜主子骂人了,但他怎么觉得骂得好,骂的妙。
那个季连柔,当真脸皮厚的,不知羞耻。
北溟紧跟上,什方逸临停住脚步,一动不动,看着颜幽幽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他的女人,吃醋都如此别致。
“呦,二位老人家远道而来,我这刚刚忙完,如此怠慢了。”
颜幽幽换上一脸笑容,迎了上去,把那安家老太和老太爷双双环视了一遍。
心里冷笑,既然来道谢,竟然空手而来,这是打谁的脸。
既如此,她又何须把人往屋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