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无冬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桑翎被无冬带了进来。
“丹霄公子。”
颜幽幽因为吃了丹药,精神好了很多。
“桑城主请坐。”
北溟搬来椅子,让桑翎坐下。
颜幽幽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我和王爷本想着待三公子身体好转些,便启程离开平丘谷,却没成想会遇到这件事,今日叫桑城主来,我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城主可有怀疑的人?”
这一件件一桩桩,桑翎应该有所怀疑吧。
果然,桑翎点点头。
“有怀疑,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
颜幽幽也点头,心里腹诽,既然有怀疑,那肯定有所行动了。
“我还想知道,前日,王爷在城主府内可否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东西?或者与什么人接触过。”
桑翎知道他是要追查关于王爷中蛊毒之事。
“前日在城主府,王爷并未吃什么东西,至于见过的人,唯有那位老丈一个陌生人,但是王爷并未与他接触过。”
桑翎回忆着。
“这期间,王爷喝过茶水,但那茶水与平时无异,况且,我与桑朱都喝过。”
颜幽幽跟着他的叙述,也思考着这其中的关联。
“我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幕后之人要对付的的确是王爷。”
“二是,也有可能那人是利用王爷来对付城主府,希望王爷与桑城主之间产生隔阂,甚至仇恨。”
颜幽幽看向桑翎。
“毕竟王爷是在城主府内中的蛊,如若有心人把此事传扬出去,以一个家族之力去对抗一国之力,桑城主会想到那种结果吧?”
桑翎脸色忽明忽暗,这种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到底是谁如此狠毒,想要王爷的命,又想毁掉桑氏一族百年的声誉。
“一箭双雕,这幕后之人倒是有几分谋略。”
颜幽幽沉默,刺杀,下蛊,药人,囚禁,四方连在一起,想必这真正的背
后之人身份定是不凡。
“还有山上地道里的那些药人,凡是我见到的全部摧毁了,如若还有遗漏的,势必会对城内城外的百姓造成不可毁灭的伤害。”
“而且从二公子被囚禁的时间来看,显然那人对二公子的行程了如指掌,还有南山山脉的那处院子和地道至少超过三年之久,耗费这样的人力物力,又能避开所有守城,丝毫没有泄露风声,这背后的人,在主城内,应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颜幽幽说完静静的看向桑翎。
桑翎的脸色溴黑,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额上青筋暴起,便是颜幽幽也能感觉到他那浑身散发出的戾气。
她知道有些事不用逼的太急,桑翎也自会去查探。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便过问太多,我只希望桑城主能尽快找到那位老丈,还有当日端茶送水之人,我要当面盘问。”
锁魂蛊,她暂时可以压制,但是想要彻底去除蛊虫,只有寻到母蛊,把什方逸临体内的子蛊引出,彻底杀了蛊虫,锁魂蛊才算解除了。
“好,中午之前,我会亲自把人送到琉璃院。”
桑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待桑翎出了屋子,颜幽幽便吩咐北溟出去守好门,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她要为什方逸临炼制压制蛊虫的丹药。
这种时候,颜幽幽尤其想念蓝风,但天池峰一战,蓝风破阵灵力受损,此时也不知在哪处深山大泽寻找精魄内丹。
这一炼药,颜幽幽差点把1号空间内仅存的珍药用光。
直到三个时辰之后,颜幽幽才疲惫不堪的收了麒麟鼎,又一连吃了几粒丹药,才缓过疲惫的身子。
然后唤醒了昏迷中的什方逸临。
当什方逸临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精致又苍白的脸,深情又满含痛意的眸。
他想起身拥抱她,但是看到她衣服里的绷带,他的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
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中有痛苦有压抑有内疚,各种情感的交织让他连伸手去碰她的勇气也没有了。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遭了敌人的道,但他已然感觉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和怪异。
有人操控他,用他的身份来对付桑翎父子,对付自己最爱的女人,最后控制自己,甚至想要他的性命。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不停的引诱着他,让他对面前人,对所有人产生了浓烈的前所未有的杀意。
但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要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把脑海中的声音压下。
他痛苦,颜幽幽也一样痛苦。
她以为她可以把他唤醒,面对他所承受的痛苦,却不知自己最见不得他苦。
因为,随着什方逸临醒来,他体内的蛊虫也随之醒来,只是片刻的清明后,人又失控了,他时刻记得眼前人,他在努力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与那蛊虫抗争。
这是颜幽幽愿意见到的,因为只有蛊虫燥动起来,她炼制的丹药才能给他吃下,进而压制住蛊虫。
颜幽幽一把拉住他的手。
“阿临,我信你,你也应该信我。”
然后点住他的穴位,让他无法动弹。
拿出刚刚炼制的丹药,这次的丹药不是清清爽爽的味道,而是散发着一股让人难闻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丹药里有能压制住蛊虫的黑棋木,只是味道难闻了点。”
颜幽幽说着,毫不犹豫的把丹药放入自己嘴里,吻上他的唇,用舌尖把丹药一点点推进他的喉咙。
虽然那丹药的味道令人作呕,他本能的想要抗拒那丹药入腹,但是这是她喂下的,他不能浪费她的心意,他信她,亦如她信他。
她的唇很软,舌尖轻轻的划过他的口腔,引来一股股颤栗,他的肌肉紧绷成石,他不敢动,他怕伤到她,他又想动,想要杀了她。
两种矛盾让他备受煎熬,脑子,身体是两个战场,互相缠斗。
待那丹药入腹,他原本失控和怪异的情绪,徒然减弱,直至对面前人浓烈的杀意消散。
这期间,她一直用自己的办法堵住他的嘴,抚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