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捂着脸,身体竟不由的有些颤抖。
颜幽幽拉下什方逸临的手,看着轻尘,面色不改的冷叱道。
“白痴,认贼作父,还说的这样大义凛然。”
“焚香是不是当年苍岭村的遗孤,你们心里应该清楚,至于你们俩是怎样认贼作父的,我没兴趣知道,左右,一颗真言丸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跟你们浪费口舌。”
“清欢。”
颜幽幽把真言丸递给清欢。
“给焚香吃下。”
“是。”
清欢眼神不善的看向焚香。
这个臭女人,闹出多少幺蛾子,让王妃和王爷一刻都没得闲过。
只是,还未等清欢走到她跟前。
焚香就已经开口了。
“不必浪费你一颗真言丸,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焚香。”
“焚香,你给我闭嘴。”
轻尘和微雨同时厉声呵斥她。
焚香凄然一笑,有血泪从瞎了的眼中流出来。
“师兄,师姐,你们以为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不会是当年苍岭村的遗孤?”
微雨想要制止她,可奈何自己筋脉尽断,已成了废人,只能趴在地上咆哮。
“无论你是谁?你都不能背叛师父,要不然你会受——”
一旁,什方逸临黑着脸一挥手。
魅影一掌砍在了微雨后颈,微雨两眼一翻,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焚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咬了咬唇,‘看’向颜幽幽。
“你想知道什么?”
颜幽幽正了正身子。
“神农琴在哪儿?”
焚香道:
“就在城主府?”
“具体位置?”
“我住的屋子,山水图后面的暗格里。”
颜幽幽暗道,果然狡猾。
随即看了一眼桑朱,桑朱心领神会,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又返回了地牢,显然是派心腹回城主府了。
颜幽幽看向焚香继续问道:
“你留在桑氏主城的目的是什么?不仅仅是为了一个神农琴吧?”
焚香摇头。
“当然不是,偷走神农琴只是其一,杀了城主,引起混乱,扶持新任城主上位。”
“只是可惜,桑朱一直住在大公子府,我无法接近他,就只能先杀了老城主,然后给桑瑞下蛊,偷了神农琴再做打算。”
虽然众人都知道是焚香杀了老城主,可此刻听到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一个个还是愤怒的恨不得一掌劈死她。
尤其是桑朱,眼底血红一片。
“贱妇,我今天就杀了你。”
就是这个贱人,让他一家三口,死死的,伤的伤,疯的疯,他要是此刻还无动于衷,岂不是枉为人。
“桑城主,冷静。”
魅影和北溟同时上前抱住桑朱。
“待王妃问完话,在处决她也不迟。”
颜幽幽没有理会暴怒的桑朱,看向焚香继续问道。
“幕后之人是谁?”
此刻的焚香紧皱着眉头,手指紧紧抓进土里,死死咬着牙,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一片,似乎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的折磨。
颜幽幽好似明白什么,厉声质问道。
“幕后之人可是太子?”
焚香抬头,凄然一笑,凭着最后一口力气点点头,随即一口浓黑的血水喷涌而出。
身体倒在地上,瞬间没了气息。
突然的变故,让其他人面面相觑。
魅影想要上前探知焚香的气息,被颜幽幽制止。
“不要碰她,她是中蛊而死,只要没有生人沾染,蛊虫不会破体。”
“中蛊?”
谁会想到,下蛊害人的人,会自己中蛊而死。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
颜幽幽点点头,随即看向唯一清醒的轻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三个体内都被下了蛊吧?”
“要不然,微雨也不会如此恐惧焚香说出实情?”
轻尘低着头嘻嘻一笑,原本就横七竖八裂痕遍布的脸上,因为那一笑尤为让人头皮发麻。
“不愧是合虚山的人。”
这句话,间接的承认了他们三个体内被下了蛊虫。
颜幽幽冷笑。
“所以,给你们三个下蛊虫的人,就是你们的师父,九毒。”
“一旦你们背叛师门,蛊虫会自动在体内发作,因为母蛊掌握在你们师父的手里,无论你们武功有多高,蛊术有多强,也无法解开自己体内的蛊虫,只能被动承受。”
轻尘不语,他已经亲眼看着自己的小师妹,自己的女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要说冷酷无情的他,应该不会感到心痛。
可此刻,不知是不是地牢里的空气过于稀薄了,怎么胸口闷闷的让他喘不上来气。
颜幽幽见他沉默,冷笑了一声。
“怎么?这个时候来装深沉了?还是说你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恶心事?”
轻尘猛然抬头。
颜幽幽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假深情。
“焚香已死,接下来就该是你了。”
“在南山山脉炼制毒药人的是你?囚禁桑瑞一年,致使他不得不自废一只眼睛的是你?利用桑振轩把桑氏主城搅得血雨腥风的也是你,把桑语骗走,侮辱,把她逼疯的人还是你?你以为今日你不背叛师门,就能活着走出去?”
“活着?哈!哈哈哈。”
轻尘仰头大笑。
“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奢望活着吗?”
“哼!”
颜幽幽冷哼。
“你当然奢望,只不过现在你的命已经不由你了,便是九毒饶了你,太子也不会饶你。”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我们就算是把你当成诱饵,太子明知道这是陷阱,也会不惜人力,物力,把你斩草除根。”
“你说,这么完美的诱饵,我这持线的垂钓者,怎么能轻易让你脱钩呢?”
轻尘完全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毫无遮掩的话,瞬间怔住了。
“你要干嘛?”
颜幽幽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也不再说话了。
左右,他们想知道的,焚香已经说了。
站起身,从医包里翻出化尸水,滴落在焚香的尸体上。
尸体沾染到化尸水,瞬间泛起一层白烟,地牢里的气味渐渐浑浊,恶臭。
一旁,一直守着她的什方逸临见事情做的也差不多了,上前揽过她的腰,斜看了一眼桑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