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孤魂野鬼也没有两样了。
可怜，可悲，可叹。
这也算是天道有轮回，她在入主东宫这么多年间，也不知害死了多少女子，害的多少女子没有了做母亲的权利。
没想到，自己死的竟然也这么没有尊严。
皇上到底心里对皇后还念着旧情，何况，前几个月，他日日梦魇，也是皇后日日抄经文，夜夜衣不解带的陪着他。
再加上这件事原本也不是太子的错，太子也是受害者，自然谈不上太重的责罚。
倒是大司马，被皇上训斥了一顿，罚了两年的俸禄，赶出了宫。
原以为这件事也就尘埃落定了，没想到，宫外的流言愈演愈烈。
什么太子妃产子，孩子并非太子亲生，而是堂子里一个‘相公’的私生子。
什么太子没有生育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让女人怀孕的言论，被传播的简直绘声绘色。
甚至有好事者，还添油加醋的把太子和那些女人的闺房之事活灵活现的描绘的甚是清楚。
彼时的太子正躺在床上，胳膊已经找太医正了骨，也接了上去。
“太子，这就是经过，那个男人已经被太子妃，不，被卫雨嫣处理了。”
血煞其实比尚方司先一步查到，只是，那时的太子已经进了宫，他来不及禀报。
“嗯，你下去吧，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血煞没动。
“太子，现在坊间对太子的传闻越来越多，如若不然，还是抓几个以儆效尤，才能平息这波谣言。”
“好，你去安排，本宫不希望谣传再继续传下去。”
“是。”
血煞退了出去。
——
逸王府内，颜幽幽坐在藤椅上。
“王爷，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栽在皇后和太子的手上了，也为什么皇上会一次次的被皇后和太子蒙蔽了。”
“为什么？”
什方逸临扒了一颗葡萄放进她嘴里。
“因为皇后狠，能舍弃自己的亲侄女。”
“太子更狠，为了逃避皇上的责罚，甚至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硬生生卸掉了自己的胳膊。”
“大司马不是人的那种狠，孙女还未被赐死，就提前一步把人剔除了族谱，你说他作为爷爷，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孙女成为孤魂野鬼啊。”
什方逸临点头，表示同意。
“本王以前也挺狠的。”
颜幽幽吃着葡萄，笑道。
“你的狠和他们的狠不一样。”
“确切的说，他们那不叫狠，是打心眼儿里坏，坏到骨子里了。”
“坏到毫无亲情可言。”
“我现在怀疑，太子是真的没有生育能力。”
什方逸临一愣，这弯儿拐的猝不及防。
颜幽幽又道：
“你想啊！太子妃怀孕，孩子不是太子的。”
“那太子东宫现在新进宫的那些女人肚子又都没有动静，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
什方逸临点头，摸着她挺大的肚子。
“经过这件事，我觉得皇上和太后应该有怀疑了？”
颜幽幽点头称是。
“所以，现在外面的舆论，也是一边倒的都相信太子没有生育能力，一国太子没有生育能力，可是关系到国祚，就不知道，这一次，太子还能不能躲过太医的检查。”
“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无论生不生得出来，所有人都骂的是女人，说女人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颜幽幽愤愤然。
“是有女人不能生孩子，比如颜绾倾，可有的根本就不是女人的事，一切根源在男人身上。”
“王爷，你说，要不让皇上下旨，我去给太子检查检查。”
什方逸临一听，眯着眼睛，放下手里扒好的葡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你给他检查什么？怎么检查？”
“还是说，以前你也给别的男人检查过？”
颜幽幽一噎。
乖乖，自己这是说错话了，忙摆手。
“不不不，我没有给任何人检查过，当然，也不会给太子检查，再说了，太医院那么多人，用不上我，用不上我。”
院子一角，清欢看着自家王妃那怂样，忍着笑。
清言抱着剑，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一点表情也没有。
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也一个个抬眼望天。
王妃，你可长点心吧，王爷那么爱吃醋，这话你也敢问出口。
“清欢。”
什方逸临冷冷的声音传来。
“王爷。”
清欢赶忙跑过来。
“王妃需要安心养胎，从今以后，不许王妃随便出门。”
清欢：“是。”
颜幽幽不忿。
“王爷 ，你限制我人身自由。”
什方逸临回头。
“省得你出去胡乱给别的男人检查身体。”
“怎么就跟你说不清呢？我没给别人检查过。”
颜幽幽腰板儿一抻，后腰酥的疼了一下。
“哎呦！”
“王妃。”
“幽儿。”
一院子人随着颜幽幽一声哎呦，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什方逸临更是被吓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蹲在地上抱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颜幽幽攥着他的胳膊，赶忙安慰他。
“没事，没事，就是抻了一下。”
“清欢，快，快去医馆找静言回来。”
“哦，哦，属下马上去。”
清欢吓的连路都不会走了，运着轻功就飞出了院子。
颜幽幽知道，根本没多大事儿，可是看着什方逸临急红的眼睛到底没敢说什么，乖乖等着静言回来。
直到静言回来，看完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抻了一下。
现在月份大了，以后起身的时候，都小心些。
这件事才算过去。
即便是这样，什方逸临还是不放心，又让她卧床几日，才彻底安心。
在卧床的这些日子里，京城里简直风起云涌。
先是太子派人抓了几个嚼舌根的人，在城门处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然后是朝堂上，有人对太子提出质疑，惹得党派之间纷争不下，乱哄哄的惹的皇帝大发脾气。
再然后就是太后派人去东宫，给太子检查身体，说是检查身体，到底是检查哪个地方，明眼人都能明白。
毕竟，现在京城里，流言四起，太后和皇上也起了疑心，不仅仅是为了皇室血脉，也要给臣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