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一下沈珂雪,指着地面上的那张纸让她看。沈珂雪点头,显然早就看到了,而且知道上面写的内容。
刚才这厮光注意人家的长相,还没来得及看别处,就被沈珂雪拉走了。看了上面的内容,终于明白女人所谓的卖身是什么意思了。
上面写的很清楚,欲找一个雇主,一次性支付四十五万元,她就为雇主工作三十年,期间只提供食宿即可,工作内容,包办一切家务,包括照顾孩子和老人,并注明女雇主优先。
这事儿闹的,这也能写成是“卖身”?明显让人误解,而且工作的内容就是保姆,不过工作三十年,几乎是终身了,也不怪写了这两个字,平均一个月才一千二百五十块钱,按现在平海市的家政的价格,她所做的工作,貌似很便宜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算的,不了解行情?再说了,在平海,一千多点的工资,随便找个工作都很轻松赚到吧。关键是一次性让人家拿出这么多钱,确实是一个坎,一般人看了也都望而却步。而且有几人会雇佣终身的保姆啊,不怪只有人看,没人问了。
长的这么漂亮,找个男人嫁了,估计会有人愿意出这笔钱吧,房立威心里嘀咕。
“抬起头来,我看看。”
房立威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横肉,比房立威高一些,比较胖,双手插兜仔细的观瞧着女人,那眼神尤其是往大衣稍显宽松的衣领内钻。
女人抬起头,男子眼睛突然一亮,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但逃不过房立威的眼睛,看来这家伙是看上了。
“收拾收拾跟我走吧。”男子竟然直接要领走。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较胖的男子,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看了我写的这张纸上的内容了吗?”
男人点头,痛快的答道:“看过了,没问题,我会和你签合同。”
女人犹犹豫豫,半天没起身,看得出来对这男子不太放心。
沈珂雪拉着房立威到一边,悄声说道:“我觉得这个男的不像好人。”
“呵呵,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房立威笑道:“我怎么看怎么像个拉皮`条的,没准儿会把这个女人拉到某个场所,然后逼迫着签下某种合同,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卖身了,你看看那女人的长相,肯定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效益。”
沈珂雪啐了一口,“我们不能眼看着她掉入火坑。”
“呵呵,这都是咱们瞎想的,也许那男人真想找个保姆呢,或者人家缺个媳妇,找回去暖被窝也说不定。如果咱们硬插手的话,再闹成棒打鸳鸯,可就不美了。”房立威好笑道。
“你别笑嘻嘻的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沈珂雪表情很认真。
“我说的也是真的,毕竟咱们对她不太了解,四十五万找保姆工作也有些离谱……”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人挺漂亮,说不定有什么心思呢。
“哼!你舍不得钱,我出。”沈珂雪同情心泛滥了,毕竟她是经历过很苦的一段日子,非常理解人在难处时,所急需的帮助。而且几百万的银行卡天天带着呢,倒是不缺钱。
房立威苦笑道:“咱是一家人,你出我出不都一样么,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她是一个骗子,钱到手后消失,咱们的行为肯定助长了她的气焰,以后还会继续骗人,就等于咱们在间接的害人了。”
“我不相信她是骗子。”沈珂雪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其实我也不相信她是骗子,她肯定是遇到了难处,无处借钱,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沈珂雪白了他一眼。
“呵呵,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看看那女人面对那个‘拉皮`条’的会是什么反应,咱们瞧一会儿再说。”他还真把那男人往坏处想,关键是看那家伙的眼神不怀好意。
“您……您有夫人吗?”女人问那名较胖的男子。
男子笑了笑,“这和雇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这里写的很清楚,女雇主优先。”女人拿起地上的纸,指给男子看。
“有老婆。”胖男人似乎想明白了,毫不犹豫的回道。
看这男人的态度,女子又犹豫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要这么多的钱,还挑三拣四,我看你是没诚意吧。”男子似乎知道女人的软肋在哪里,直接提出了钱。
女人想了想,都在这里跪了多少天了,也没一个问的,好容易碰到个雇主,她不想轻易的放弃,但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还真不放心。突然一咬牙,想通了,“好,我跟你走。”
男人脸上露出笑容,“把牌子扔了吧。”
女子想了想,摘下了牌子,但并没有扔,先把那张纸叠起来揣进兜里,接着把牌子反过来,用手拎着,显然没有扔的意思,可能是暂时留着,防备这个工作不成,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卖身”。
“走吧,跟我下天桥,我的车离这里不远。”男子先向前走去。
女人的手伸进大衣兜里,摸了摸,才感觉放心的跟着走。
房立威透视她兜里有把小水果刀,看来这就是她勇气的来源了。
沈珂雪着急了,推了一把房立威,示意他赶紧上,把人拦下来。
说实话,如果仅是他一人,还真想跟着去看看,到底会不会出现逼良为娼的场面,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肯定要给孟玲珑打电话,说不定还牵扯出什么拐卖人口之类的大案要案,这也是哥们支持自家虎妞儿的工作。当然前提肯定是要保证当事人的安全,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等等!”房立威喊道。
女人回头发现是他们俩,停住了脚步。胖男子不禁皱眉,转身回来挡在女人面前有些不客气的问道:“你叫谁呢?”
“我叫她。”房立威指着“卖身”的女子。
“什么事儿?”
“她不是要找工作么,我们这里正好也要聘人……”房立威没等说完,就被打断了。
“什么意思?我已经雇她了,去找别人吧。”口气不善,上下打量房立威和沈珂雪,尤其在沈珂雪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依稀能感觉出她那完美的身材。
房立威挪了挪,挡在沈珂雪身前,不让他继续看,“是我们先和她接触的,不信你问问她。”
男人根本就没打算回头问,直接说道:“不管怎样,她现在答应跟我走,和你们没关系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还没答应为你工作吧,你有权利替他做决定吗?现在就不顾人家的感受,如果真到你那里工作,前景堪忧啊。”这话明显是给女人听的。
男子瞪着眼睛,咬牙指着房立威,“你给我远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明显在警告。
“你什么意思啊?威胁人呢?”沈珂雪在房立威身后叫道,“大姐,你可不能跟他走啊,这人太霸道了,就算工作也不会顺心。”
女人从男子的身后走出,有些疑惑的问沈珂雪,“你们也想雇我?”
“是的,大姐,我们好好谈谈,别这么快就答应,你对比一下,衡量了以后再做决定。”沈珂雪劝道。
第五百二十四章 痛苦经历
“你们是没事儿找事儿。”胖男子抬起手臂,在空中晃了晃,时间不长跑过来四个膀大腰圆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的望着房立威,等待命令。
女人被这突然的变化势吓到了,慌忙躲到房立威这边,手插进了衣兜,另一只手用力的握紧了牌子,能看出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大姐,不要怕,大白天的,还是公共场合,他们不敢乱来。”沈珂雪说给对面听的,手却抓住女人宽大的大衣,往后拉了拉,躲的稍远一些,这是要给房立威腾出动手的空间呢。
“哼哼!”胖男子冷笑两声,“不敢乱来?嗯,在这里确实是不能乱来,把他们带回去。”
两个大汉朝房立威走过来,另两个则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后的两个女人身上,显然是一个也不想放过,全要带走。
“回去以后,看我敢不敢乱来。”胖男子撇着嘴笑的非常猥琐。
“再往后点,别溅到你们身上血?”房立威伸手挡在前面,说话的声音挺大,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都直摇头,估计是怕自己的血溅到后面的女人身上吧。
“小子,说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一个大汉来到近前,握紧了拳头就要开打,但发现房立威竟然伸出手指往旁边指了指,顺着方向一看,立马松了拳头,回头看向胖男子。
胖男子也发现了,房立威所指的地方正挤进来两名巡警,恶狠狠的瞪了房立威一眼,再看看两个女人,有些不甘心的咬牙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我等着,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老子叫张明亮,欢迎随时赐教。”这厮说的非常自然,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你傻啊,怎么还把真名告诉人家了?”沈珂雪埋怨的在房立威身后推了一把,非常不满他的表现似的。
胖男子用手点了点房立威,一脸的凶相,显然在告诉他走着瞧,带着四人挤出了人群,朝远处跑去。
“嘿嘿!配合真好。”房立威笑嘻嘻的回头拉住沈珂雪的手。本来想教训一下这几人,但突然发现了巡警朝这边走来,真打起来肯定会有麻烦,即使不是自己这方的错,但要跟着他们去警局,为了这点事儿,不够浪费时间的了。
两名巡警来到近前,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大事儿,刚才那几人想动手打人,看到你们,吓跑了。”
巡警也没有多问,疏散了人群。
“大姐,我们先离开这里,否则很有可能再被他们找到的。”沈珂雪劝女人。
女人有些担惊受怕的随着他们下了天桥,快步走了一段距离,来到步行街,靠到一边站住问两人:“你们真要雇我吗?”
房立威看了看沈珂雪,对女人说道:“大姐,你通过这种方式找工作是很难找到的,一次性就要四十五万,谁可能雇你啊,虽然平摊到每个月,并不多,但一下子给一个陌生人拿出这么多钱,谁都会望而却步的。除非是那种不怀好意的,就像刚才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怎么能轻信呢。”
听到房立威的话,意思好像不是雇她,更像是在救她,女人的脸马上垮了下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也是没办法啊,难道非要……”女人捂住嘴说不下去了。
沈珂雪心软,嗔怪的推开房立威,“大姐,你别听他胡说,我们真心的雇你,这么便宜的全职保姆上哪儿找去。”
女人抬头看着沈珂雪,“真的?”
沈珂雪立即点头,“我能骗你么?”
女人再望向了房立威,这厮只能先点头再问些相关的事情。
家里压根儿就不需要保姆,别说现在了,就连买别墅,萱姨都不让找保姆,用她的话说,家里这么多女人还忙活不过来么。关键在于都是最亲近的人,避讳就会少一些。显然是有顾虑的,家里全是他的女人,如果被外人知道了,难免会说些闲话。
“你们都是好心人!”女人感动的又哭了。
“大姐,你急需这么多钱做什么用?家里有重病人吗?”沈珂雪关心的问道,如果是什么难治的病症,房立威就可以直接帮着解决了,根本就用不到钱,这女人也就不必“卖身”。
女人摇头,“以前是有重病人。”说着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沈珂雪冲着房立威伸出手。
这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要纸巾呢,从空间内拿出一小包递到她手里。
“大姐,你别哭,慢慢说。”沈珂雪抽出纸巾帮她擦着眼泪,还不知道人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她先跟着眼圈红了。
女人刚开始不想说,但想着找个工作不容易,首先就要取得人家的信任,否则谁会轻易的相信一个陌生人呢。因而边擦着眼泪,边把家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叫娄蕊馨,生活在郊县,初中还没毕业,父亲就去世了,早早的辍学,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长大嫁给本村的一个年轻人,虽然是农村,但丈夫做了点小买卖,生活还算可以。丈夫无父无母,对自己的母亲如同亲妈一般,但到母亲该享福的时候,却患肝癌不治身亡,离开了人世。
仅剩下小两口,没过一年,家里填了一个宝宝,一扫过去的阴霾,小日子过的挺顺心。但几年过去,孩子的突然患病,彻底的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去各大医院检查都是先心病,需手术治疗,小两口底子本来就没多厚,给母亲治病就花去大半的存蓄,孩子经历了几次手术,又花去了二十多万,其中二十万还是借的。
仅过了一年,孩子还是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受了打击的丈夫也被检查出了先心病,手头几乎没有一分钱,把现有的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全卖了,还需继续借外债。
丈夫没有病之前,别人还敢借钱,但得知丈夫病了以后,不但不借钱,相反上门逼债来了,恐怕还不起啊。
此时的两人真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意思。正当一筹莫展之时,村长的大哥找上她,主动提出可以帮他们度过难关,先拿出二十万,帮着还了欠款,接着又拿出十万,给丈夫看病,但有前提,需要五分的利息,不是年利率,而是月利率,算下来,可就是相当的高了。
一共三十万的借款,每月光是给人家的利息就是一万五啊!女人犹豫了,但病情不等人啊,为了救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背着丈夫,自己咬牙写了借条。
不幸的是只有半年不到,丈夫也离她而去。
这个苦命的女人先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变得一无所有,含泪刚把丈夫安葬了,村长的大哥登门,索要欠款,她上哪儿弄钱去,别说三十万,就连每月的利息都还不起啊。
恳求宽限时日,等找到工作赚到钱,肯定会还。
但人家质问她有什么技术,可以干什么工作?怎么还这个钱?
女人仔细想想,自己这些年就是家务,其他的技术还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确实是找不到赚大钱的工作。
村长的大哥乘机提出建议,只要做他的女人,不但不要利息,甚至是钱都可以不用她还,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他是有老婆的,做他的女人,也就是情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