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至高、不朽的王,”老者在提及这个解释的时候,声音好像都因为激动而颤抖,他高举起双臂面向空,仿佛要去拥抱整个世界,“所有位面的统治者,所有生灵的主人,所有真理的归宿,至圣之人,至强法师。”
酋长转述了他的话,两百多名法师闻言,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酋长从来不转述谎言,也没有人能够用谎言欺骗他,现在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老者提到的那位“皇帝”,是真正存在的,而他的地位,在这位老者的心,也确实如此之高。
希望他只是疯了。这是伊凡当时听完之后,心冒出的想法。
“你来这里的目的?”酋长接着提问道。
老者没有回答酋长的问题,却是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所有到场的法师,反问了一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法师吗?”
酋长回答说是,当然,是用意识对话。
“很好,能够亲眼见到这么多的法师,是我的荣欣,”老者说到一半,低下头,对着所有人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他站起来,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却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在场法师都感到气愤的话,“你们,都投降吧,皇帝很欣赏他的同类,你们会得到重用的。”
在他一旁的酋长闻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对老者说:“如果你对法师有一些基本的了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我知道,”老者脸上没有出现什么不满,或者惊讶的表情,似乎酋长的反对早就在他的预料之,“我不是来对你们劝说的,我只是一个告知者,迟早你们会知道,在皇帝的意志下,所有的坚持,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们可以选择抵抗,但我不建议你们那么做,因为那么做是对你们生命的浪费,你们也可以想办法逃跑,不过这是一项技术活,不是每一个法师,都懂得如何逃跑的。”
酋长冷眼看了一眼老者,表情阴晴不定的问了一个问题:“你口的皇帝,他创建的意识网规模有多大!”
老者显得有些惊讶:“哦,你们也知道意识网?这真让我觉得费解,在来的路上,我见过你们这里的平民,他们就像没人管束的牛羊……哦,这也许就是你们看起来不那么强大的原因,用不着打听了,皇帝所掌握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抗衡的。”
“你自己也是一个平民,”酋长提醒老者道。
“对,确实如此,”老者坦率的承认了这一点,“在加入意识网之前,我活的和他们一样,不过此刻……”
老者像顿了几秒,郑重的说:“我找到了精神的归宿,皇帝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对于你的选择,我无意干涉,”酋长摇了摇头说,“这是你的自由,在这里,我们尊重这种自由,我们也希望,你口的这位皇帝,也能对这种自由保持尊重。”
老人咧开嘴,嘿嘿的摇了摇头:“尊重?自由?不,在皇帝的意志,不存在这两个词汇。要谈尊重,等绞索套上你们脖子,等刀剑刺穿你们的内脏,那个时候,去对它们去说吧!”
按照法师议会的规定,这个大殿本来是不允许平民入内的,现在听到一个平民竟然敢在法师议会如此的放肆,当时坐在一旁的一些年轻法师再也忍不住了,尤其是当时的伊凡,在听到对方竟然对着自己的导师如此出言威胁,猛的站起身,对着老人传话道:“不管你口的那位皇帝他多么强大,但是你记住,只要他敢在这个世界犯下法师议会不能容忍的罪行,我们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老人没有理会伊凡,而是把目光转向酋长:“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们拒绝投降吗?”
酋长思考了几秒钟,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这只是他的个人意见,作为其他的法师,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
老人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了笑意:“很好,你的理智和冷静,为你们多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希望那个时候,你们能给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人这句话刚说完,身体就在所有法师面前,消失了。
☆、251 撤退
在伊凡初步接触魔法格斗的时候,酋长就教过伊凡一个法师之间“战斗”的常识,预言术,尤其是针对特别人选的预言术,是最好的侦查和进攻武器,也是战斗前不可或缺的准备,而空间门,以及之前的空间联接,则是最实用的防御方式,随时变换的方位可以让对手难以捕捉自己的行踪,最重要的战斗过程,往往就是这样的过程——谁先在被对方锁定之前,能够锁定对方,就是胜利。
在那个老人消失的瞬间,伊凡下意识的就按照刚才的记忆,对刚刚离开的老人使用了预言术,但却惊讶的发现,这次施法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他忽然想起导师曾经说过的话,预言术只在施法者位面有效。
伊凡嘴里一阵发苦,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刚才导师要否决掉自己的话,为什么他要对一个平民低头服软,去争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时间——他们的位面已经在那位皇帝面前暴露,如果对方真的如老人所形容的那么强大,而不是靠精神上的某种影响(伊凡已经从一些书本了解到,在意识网当的人,他们有时候所谓的真话,只是他们自己这么认为而已),那很可能就意味着,他们这个位面,正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因为,从刚刚那个老人在这个位面消失,有一件事情已经成了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在这场即将发生的侵略面前,他们完全处在被动的位置,他们只能防守,没办法进攻,他们所作的一切可能都在对方的视线之,甚至脑的想法也面临被窥测的可能。
……
半个小时后,法师议会。
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轨迹显示,马上快要正午了,在之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这个时候,伊凡和大部分法师都还在忙着实验的事,但是现在,他再也不用考虑那些有关实验的具体细节,现在唯一需要他,需要所有法师考虑的,就只有一件事——在最后的这个月之内,他们能够做些什么,而一个月之后,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还记得之前培训的时候,你们所接受的反意识侦测训练吗?”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酋长出人意料的对伊凡传话提醒道,“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这是伊凡当时脑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但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把这个疑问谨慎的放在自己脑海,任他孤独的盘旋,几秒钟之后,这个问题就自然消失了——如果对方是法师,现在就在窥测他们,也意识到他们没有投降的诚意,那这一个月的时间,自然也不会再有。
伊凡左右看了看,从其他的法师脸上,他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严肃表情,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肯定和他们一样,看起来就像一张死板的面具,他们也跟自己一样,收到了同样的警告。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建立在对方信守承诺的前提下。”这是一次诡异的会议,也是一次战时会议,意识交流是法师之间唯一被允许的交流方式,“如果对方足够聪明谨慎,很可能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没有投降的诚意,当然,也有可能,对方对我们的态度毫不在意,就好像屠夫不在乎牛羊临死前的反抗。”
意识交流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聆听着不仅能够清晰的了解说话者的意思,也能够从感受到说话者在那一瞬间的心理状态,导师的这段话意思虽然平淡,但伊凡却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一只手无寸铁,面对屠刀的牛羊,无助和无奈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思维的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导师是有过这样的经历的。
“我们不仅仅是牛羊,我们是法师!”很显然,不是所有的法师都明白这一点,一位年轻的法师对酋长的形容就有不同意见,“我们有魔法,如果那个所谓的皇帝敢踏足这里一步,他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伊凡也被那个法师的情绪所感染,狠狠的点了点头说:“我们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对于你们的决心和勇气,我毫不怀疑,”酋长点头,“但是恕我直言,你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正式的法师战争,也不知道,拥有意识网,手下控制大量平民的法师是多么可怕,想想看吧,神话传说统治这片大陆的国王,他甚至可以用这种能力影响整个世界,直到最近这几年,我们才偶然发现了这个事实,而我们这次面对的整个敌人,可能会比传说的那位国王更可怕,不要忘了刚刚那位使者所说的话——他说皇帝是所有位面的统治者!”
“不管他是谁,终究也只是凡人之躯!”刚才发言的那位年轻人对此毫不在意,接着又说了一句当时的谚语,“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预防一位法师刺客夺走他目标的生命!”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如果这位皇帝就在我们这片大陆上,确实如此!”酋长说完,轻轻的,像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但是可惜,他不在。”
“确实如你们所说,他不敢踏足这片土地,他知道我们的存在,他知道什么是魔法,他知道我们能够做什么,不能够做什么——也许他之前还不知道,但是相信我,现在的他,可能已经了解了我们的一切。”
“那又怎样?”
“不怎样,”酋长看了那个法师一眼,平静的继续说了下去,“我毫不怀疑,对方会害怕你们的决心和魔法,因为他也是一名法师,他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他肯定不会踏足这里,你甚至可以说他害怕踏足这里,但这与我们的命运,与这片土地的命运毫无关系——他会害怕,但他的手下,无数的手下,会非常乐于为他们的皇帝冲锋,也许你们已经听说过关于意识网的一些功能,没错,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意识网就是联接意识的工具,那些平民会跟我们一样,拥有施法的能力,也许他们一个人比你们会稍差,但是当你们面对成千上万,很有可能上百万的平民——那个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有心无力。即使他们不反抗,茹用魔法杀戮,你也不可能杀的光他们,他们会像山洪,像岩浆一样将我们尽数吞没,成为这片土地新的主人。”
酋长的这些话,像一盆凉水把在场所有的主战派都浇了一个透心凉,在之前了解那个神话故事的时候,伊凡还没有把意识网想的那么深,但是现在,酋长把这最后的窗户纸毫不留情的戳破,所有在场的法师,都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冰凉。
“那为什么……”伊凡小心翼翼的提出了意见,“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使用意识网……如果意识网真是如你说所的魔法效果,我们可以在抵抗完成之后,再解除它们!”
“历史上有许多法师有过你这种想法!”酋长深深的看了伊凡一眼,同时又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但是事后,他们都成了如故事那个国王一样的疯子!……即使这个方法真的有用,我们也已经来不及了——别忘了,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们的任何行动,都很可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那总要试试看才知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酋长还不待回答伊凡,又有另一个人发言,那是刚刚加入法师议会没几年的哥伦布:“我们可以联通大地,召唤大地的力量……”
“这个念头永远不要去想!”另一位老资格的法师当即就打断他的话道,“这是只有魔鬼才能做出的勾当!这是在毁灭世界!”
哥伦布冷哼一声说:“既然这世界迟早是别人的,那毁灭与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待对方出声反对,他又接着说下去道:“况且,我也没说一定会这样做,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如果对方是以统治这里为目的,我们以这个条件为威胁,也许会让他有所忌惮,一般来说,绝对强势的统治者,总是不希望他未来的地盘成为一片火海,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损失不是吗?”
意识的世界一片沉默,哥伦布的意见让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同为“年轻一代”的法师,伊凡对哥伦布的意见持有非常大的好感,不管是他之后补充的威胁方案,还是之前用岩浆淹没世界,用两句来形容,这个意见大有一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在法师议会只占很小的比例,大多数议员对于这样的提议,只是暗自摇头不语。
“撤退吧,”酋长看了全场一眼,抛出一个让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回答,“现在,我们只有撤退这一条路可以选。”
“撤退?”伊凡惊讶的抬起头,发现大家的视线跟自己一样,一下子就聚焦到了酋长的身上。
“往哪撤?”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
伊凡此时的脑,却电光火石的想起刚才那位平民老者所说的话:“你们也可以想办法逃跑,不过这是一项技术活,不是每一个法师,都懂得如何逃跑的。”
☆、252 灵感
所以,别人都在问往哪撤的时候,伊凡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撤。”
酋长低下了头:“我只是从一些传闻了解到,有些法师已经研究出了可以像神话那样,创造世界的魔法……”
所有人眼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暗淡了下去,哥伦布更是嘲讽的轻笑:“我也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可仅仅只有一个月时间,我们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研究出这种早已失传的魔法!别说这个方案不可行,就算可以做到,我也不会同意,你们有没有想过,撤退对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不管是国王还是平民,都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和奴隶,而我们,法师议会,作为他们的领头人,竟然在还没见到敌人的时候,就在商量着怎么逃跑!这些平民平时把我们当贵族一样供奉,他们给我们建造法师塔,为我们提供最好的生活保障,而我们回报给他们的,仅仅是大难来临之前,在这里商量怎么溜之大吉!
老实说,我真为你们这群人感到羞耻!”
哥伦布的话成功的获得了几位年轻法师的一片赞同,但是伊凡,出乎意料的没有去应和,长期和酋长呆在一起,耳濡目染,他早已经知道,哥伦布的这番话,或者说,这种情绪性的煽动,在酋长的心,在那些老一辈的法师当,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他们当每一个人的思想都如同冬日冰冷的巨石,用酋长曾经教他的话来说——对于法师,自私就是最大的道德和义务。
“我从来没有说过完全放弃抵抗,”在哥伦布这番话说完,许多年轻法师都感觉到脸上发烧,心更是感觉莫名激动的时候,酋长没有丝毫表情的回答说,“如果敌人出现,必要的战斗肯定会发生,但作为法师,一项更大的义务则是,即使这个世界下一刻就要毁灭,我们依然要保持理智和冷静,为平民,也为我们自己,寻求一个更好的结果。
不如此,我们和那些征税的领主,那些统治的国王,有什么区别,你以为那点热血和荣誉,就只有你们拥有吗?但这毫无意义,我们不能像几年前的那几位国王一样(指之前的平民战争),凭着一己好恶,挑起战争,伤人无数,有时候你自己以为这是一种正义,就好像你提出的联通大地,用岩浆毁灭世界的方案,你觉得你是正义的一方,你有权利处置这片土地,就好像国王认为他们有权利让农夫拿起刀剑,为他们的愚蠢付出生命一样。
不得不说,比起你在魔法上的成就,你在精神世界上的思考的确欠缺良多,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你毕竟还是一个刚20出头的年轻人,你还不知道时间是一种多么残酷的东西,你还不明白,自私有时候比付出生命更需要勇气,记住!活着,只有活着才是一切,才是希望,才是未来,生命的烛火一旦熄灭,那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了!”
从哥伦布的脸色,以及急剧起伏的胸膛来看,他显然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伊凡这个时候,想起了数年之前,在那次父母死去的平民战争,自己的表现,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哥伦布一样,满腔都是热血和荣誉,对导师的劝导也不太听得进去。
但是现在,他竟然感觉,自己内心的天平,竟然不自觉的朝着导师那一方倒去,他能够理解哥伦布的想法和心情,但是当自己沉下心来,抛开一切来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发现,毫无疑问,导师的方案——即使它还是成功率极低的方案,也比哥伦布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哥伦布的自我毁灭,虽然看起来热血沸腾,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种绝望,一种比酋长更深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针对敌人,而是发自自己内心——他不恐惧与敌人面对面的战斗,他恐惧的,只是自身的失败,正如酋长之前所说,哥伦布把这个世界看成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所有物,当这个属于自己的东西面临被抢夺的危险,而自己却没有办法抵抗时,就会产生毁掉它的念头。
这真是魔鬼才会有的想法!
伊凡能够想象,如果法师们真的在面临失败的时候这么干了,那最后会得到什么——每一个法师都了解,大地的心蕴含的能量,地下的烈火熔岩会吞没这个世界的一切,海洋,土地,河流,山峰,甚至沙漠,这里会变成一个寸草不生,几乎无可立足的世界,成为一个最彻底的地狱。
伊凡此时又想起了导师说过的另一句话:“越是年轻的法师,就越是危险。”
他想起两年多以前,他通过空间之眼看到的那群被意识网控制的平民,那位法师,据说也是一位年轻的陌生法师……
……
会议结束之后,伊凡像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法师塔,那里,仆人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平时实验用的卷轴,书本,以及墨水和羽毛笔,伊凡反常的盯着桌上这一大摊子,发了很长一段时间呆,情不自禁的想到大家在会议上形成的共识——找到对方的位面,并传送过去(位面传送),是最好的进攻,找到其他的位面,或者自己创造一个位面,并躲进去,是最好的防守。
其他所有局限在本位面的方法,不论是进攻,防守,战斗,刺杀,都是毫无希望的垂死挣扎。
在这最后的一个月当,他们能够有这样的幸运,找到这两条生路当的一条吗?
如果是几年前的伊凡,一定会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经过之前一个多月的密集实验,他已经开始认识到,位面的世界究竟有多么庞大,要在一个月之内,在这个几乎无尽的世界里,找到特定的那个准备进攻他们的世界,甚至只是适合生存的世界,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再不可能,他也必须要去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伊凡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继续他在位面传送方面研究——毕竟在法师当,他对这方面是最了解和在行的,但毫无疑问,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法师议会已经不可能抽调那么多法师,来继续耗费在他这个看不到尽头的庞大实验计划上,事实上,成以上的法师,现在都已经钻进了这座城市最大的图书馆,去寻找有关创造位面魔法的蛛丝马迹。
伊凡明白,他们已经对自己的研究不抱太多希望了,数十万次的实验,已经让参与的每一个人看到这条路的艰难和茫然,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伊凡转过身,看着自己在墙上刻得“实验进度轴”,就是一根类似坐标轴的东西,他无奈的盯着那根末尾标着7位数的庞大数字,感觉它就像一条紧紧盯着自己的毒蛇,疲劳、无奈甚至恐惧的感觉,突如其来,他忽然意识到,继续这样的实验,其实就是最大的愚蠢,上百万次的实验都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一个月的几万次吗?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在之前,无数次的实验当,他已经无数次对这个实验开始保持怀疑态度了,只是,他始终都找不到,可能出错的地方,或者说,可以进一步改进的地方。
改进?还能怎么改进?这个实验就像是在一条完全黑暗的石头路上,找到一块特定的石头,每一次实验都好像是弯下腰,捡起其的一块,再打开灯,仔细观察它的纹理,看看它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这样的过程已经重复了上百万次,可毫无例外,结果都是失败!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灵光一现,从伊凡的脑海闪过,等他反应过来,想展开意识去抓住它的时候,它又像一个使用空间门的法师一样,逃跑了!
石头,石头,石头……
伊凡像是着了魔似的,走出门去,他很快来到法师塔的附近,那里有一条普通的石头路,正如伊凡刚刚想象的那种,夜晚,漆黑的石头路。
伊凡低下身去,捡起了其的一块,接着月光,他把这块石头放在自己眼细细端详,他的手指感觉到一阵微凉,他的眼睛,则看到再普通不过的青灰色石头纹理。
就好像跟实验见到的那种情况一样,一切,都平淡无奇。
刚刚那个灵感再次出现了,因为思考,伊凡的手指不自觉的松了下来,石头啪嗒一下砸在路面上,碰到伊凡的脚边,停下了,这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伊凡思绪泛起了涟漪,伊凡愣愣的低下头,把脚边的石头再疵在手,他甚至还能从感受到这小石块上面残留着的自己的体温。
这是刚才的那块石头,伊凡喃喃的说!
“刚才的那块石头,”伊凡的脑海,下意识的将他刚才的话重复,很快,一个念头像闪电划开乌云,照亮了他心的那片久违的迷雾,“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