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好孙儿,朕的好孙儿!”
他恨恨的重复着这几个字,骤然想起导演这一幕的是自己那个好儿子,脸色随即变得更加阴沉难看起来。
“裴寂,你出城去问问李承德,朕这个好孙儿要清君侧,他到底是要清侧还是清君!朕身边没有一个奸佞小人!告诉他,若是不退兵回去的话,朕就下旨定他一个谋逆造反的大罪!若不是念及太子……朕现在就派人去除了这个败类!”
“臣……遵旨。”
裴寂脸色一变,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陛下这是真的气糊涂了,河东王李承德不过是个傀儡罢了,陛下派我去问河东王,只怕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燕王李闲的手段当真了不得,攻克河东郡,冯翊郡这么大的事竟然能将朝廷瞒住!有这样一个主公,再有徐世绩这样一个奇才,燕云寨真是让人不敢小看啊。
可是转念再一想,包括陛下在内什么时候轻视过燕云寨?
即便小心提防着,却还是上了燕王李闲的当。谁也不会想到,他孤身入长安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竟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赌陛下不敢拿他怎么样。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一局他赌对了。
秦王造反,太子遇刺,这些事都被燕王李闲利用,他借尽了天下之势,为的就是今日兵围长安,为的就是如此轻易简单的兵围长安。大唐的都城啊,就这样简单至极的被人围了。甚至燕云军近了长安城百里之内朝廷才发现,更可悲的是,如今长安城中没有几个能用的将领!
“传刘弘基进宫来见朕!”
李渊有些急促的摆了摆手大声说道:“现在就去!”
门外站着的高莲生哪里敢耽搁,立刻派人赶往刘弘基家里。
燕云军大营
河东王李承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闲,随即谄媚的笑了笑道:“皇叔,这件事……侄儿还是不要参与的吧?”
“你父乃是大唐之太子,才过而立之年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不出意外再用不了几年他便是大唐的第二位皇帝!”
李闲看着李承德声音清冷的说道:“可他却被人谋害在长安,而谋害大唐太子的人此时竟然还逍遥法外。李世民派人刺杀了你父亲,皇帝听信谗言非但没有治李世民的罪,现在居然还要将李世民招回来封为太子,身为人子,这样的奇耻大辱你怎么能忍得了?难道你就不怕夜夜噩梦?!”
李闲指着大帐外的长安城一字一句的说道:“孤现在是在帮你,帮你讨要一个公道回来。”
李承德讪讪的笑了笑,心说我哪里请你来主持公道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李闲忽然问了他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你可知道,你父亲五子中为何孤觉得你必能成其大事吗?长安城中你的兄弟俱在,孤为何千里迢迢派人将你接来?”
“侄儿……不知。”
李承德谦卑道。
“因为孤使人推算过,你有九五之命。”
李闲叹了口气道:“终究是要坐上那把椅子的。”
扑通!
李承德竟是被他这句话吓得跌倒在地,两腿酸软竟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青桃论】-------------------
李闲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亲自为徐世绩斟满了一杯笑道:“那孩子竟是被孤一句话吓傻了,跌坐在地上半日都没有站起来,还是孤派人派人架着他回自己营帐中去的,真不知道他骨子里哪一点是随了李建成的脾性。李建成这人虽然过于谨慎小心,但骨子里却带着一股狂傲不服。”
徐世绩连忙站起来道谢,李闲拉了他一把坐下来说道:“此间有没有外人,哪里那么多规矩。这杯酒算是先给你小庆,灭杜伏威后立刻率军西进克河东郡,辗转万里,逢战必胜,扩二十郡之地,得千万百姓,十数万雄兵,这样大的功劳孤只用一杯水酒谢你,倒是显得太小气了些。”
徐世绩连忙道:“臣分内之事,哪敢让主公亲自把盏。”
李闲笑了笑说道:“好一句分内之事,有许多人不知道什么叫分内之事,而你却将如此大的功劳归为分内,这份忠心孤明白。你莫要总这么拘束,自从孤将你从瓦岗寨诓来,你便是这样谨守礼仪,倒是让孤时常觉着心里有愧。”
“臣惶恐。”
徐世绩道:“为人臣,自然要守臣之道。蒙主公信任,交付数十万雄兵,臣一展心中报复,应该是臣谢主公才对。”
“这样说话越说越无趣。”
李闲将酒又饮尽,微笑着说道:“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么客客气气的说话,孤得你,便是今生不计其数之战最得意的胜利。”
他指着外面远处那座雄城道:“待拿下了这座城池,孤便好好想想赏你些什么。”
他一边揉着眉角一边说道:“钱财?这些年也未曾见你对这黄白之物有什么喜爱,你入燕云寨之后不置田产房屋,不集古玩玉器。美人?你整日领兵练兵,也从不曾听说你对哪家女子动过心思。这两样东西都不喜好,孤倒是真不知道给你什么了。”
徐世绩摇了摇头道:“主公霸业未成,臣哪里敢要赏赐?只是……”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李闲一眼后极认真的说道:“钱财美人,其实臣也是喜欢的……”
“哈哈!”
李闲放声大笑,这段日子以来难得心情如此舒畅。
“既然如此,等进了长安城,孤便在城中为你建一座大大的宅子,然后选尽长安城中美人予你。”
徐世绩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臣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闲笑道:“就算你有孤也未见得能做到,宅子可以建,但孤总不能派兵去将城中美人挨着个都给你抓来吧?不过进城之后,以你的身份,指不定城中多少世家大户之人巴不得将女儿送与你,便是做妾只怕也没人嫌弃。”
“臣谢主公!”
徐世绩站起来郑重一礼。
“这是何意?”
李闲问道。
“臣家境虽然富庶,但身为商户地位卑贱。家父散尽家财用作军资,协助翟让在瓦岗起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徐家能脱了这尴尬的身份,让我徐家能有扬眉吐气的时候。若是没有主公,家父之愿恐难成真。来长安之前家父叮嘱过,让臣代替他给您行大礼以谢大恩。”
“功名但在马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