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谢映登应了一声道:“臣回去之后就用军稽处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将您的旨意送到东都去。”
“还有,张亮的人马已经度过了沂水,估摸着最多再有十几天也就能赶到东郡,以宇文士及为行军总管,张亮为长史,汇合所有兵马后即可对夏军反攻,务必一个月之内将窦建德南下之人马击溃,凡事宇文士及可临机专断……年前渡过黄河,若是宇文士及能在过年之前给孤夺过来几个郡,孤心里也敞亮。”
“调侯君集,刘满等人入长安,另有所用。”
“以秦琼为东平总管,掌东平,齐郡,鲁郡三郡军务事,即刻起行,随行可带军马一万,其余所需之兵力,从张亮的江都新军中划给他两万,自齐郡,鲁郡,再征召新兵两万……”
“调伍云召为江都总管,可带五千人马随行,若再有所需,可征召兵马两万。江都等十一郡,这次张亮征召的狠了些……免一年钱粮赋税,让百姓们休养生息。调苏胜才水师赴江都,归伍云召节制……另外,让他和朱一石主持江都造船厂的事,水师战船多有损坏,要补齐,还要再造大船。”
李闲顿了一下特意交代道:“要造能出海的大船!”
“调伍天锡为庐江总管,节制九郡。孤给他一年的时间训练新兵,所需物资补给自己去想办法,若是实在不足数,就从江都行宫府库调拨。一年之内,孤跟他最少要三万可战之兵,但有一样,不许逼迫百姓!”
“调牛进达为汝南总管,给孤盯紧了荆襄之地。李世民的兵已经打到襄阳城下了,萧铣调集的人马也已经赶赴襄阳,不出意外,这个月内那两个人就会寻找机会决战,无论谁胜谁负……牛进达都要守好汝南,淮安等郡!”
李闲一口气下了这么多命令,让谢映登稍微有些手忙脚乱。
“调裴操之为谯郡通守,河南那几个郡这几年没有战事,天象也调顺,根据河南诸郡上的奏折来看,府库粮仓都满着,这很好……裴操之是个做事仔细认真的,有他给牛进达做后勤支援,牛进达盯着荆襄之地底气也足些。另外,将这一期即将毕业的演武院学院,抽调五十人送到牛进达营里去,抽调五十人送到秦琼军中,其他人都调来长安!”
李闲顿了一下,想了想之后有吩咐道:“刘弘基已经带兵入河北,军稽处的人多盯着点,将欧思青青人马的消息尽量多的通告给刘弘基知道,让他只管迎过去,对着头将河北杀一个通透才好。”
“派人去幽州!”
李闲深深的吸了口气,下达了今日如此大规模调动的最后一条军令:“让幽州郡王罗艺的精兵动一动,辽西各处高句丽人倒是越来越猖狂了,趁着中原内乱,各路人马都无暇顾及,辽西已经丢了将近一个郡!告诉罗艺,如果他舍不得自己的兵,孤就调罗士信带兵去!”
谢映登快速的将李闲的命令都记了下来,心中的波澜顿生。
燕王这连续的军令太过让人震撼了,长安才定,东都初平,燕云军中的一众旧将,竟是一大半都分派了出去。这其中有什么深意,谢映登暂时想不明白,但他能看到的是,燕王对统一天下的布局要提速了。
接下来的李闲的命令不是军令,而是关于军稽处的。
“大明宫里孤特意让宇文恺加建了一座衙门,军稽处以后就在那里办公吧。孤打算在江都再建一座军稽处衙门,大明宫里的就叫北衙镇抚司,江都的叫南衙镇抚司,各设一名镇抚使,人选你拟好了请叶大家参详之后再报上来。”
“喏!”
谢映登心里的震撼更加剧了几分,脸色也为之一变。
能用的时候就多用用,最好!
这句话是宇文恺对李闲说的,极有道理。
若是李闲先登基而后统一天下,这些重臣们难免会生出懈怠轻慢之心。他们有了足够高的地位,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族利益,那么就会有很多事都变得艰难起来。李闲心中没有对这些功臣起什么异样的心思,而是他自己也极清楚明白,在自己坐上那个位子之前,所有事确实都应该先解决掉。
……
……
江都重地,必须有个老成持重而且强力的人来坐镇,张亮率军北上,按理说燕云军中最适合的人选便是秦琼,但秦琼要作者齐鲁,伍云召就是不二的人选。李闲不是没有想过调重臣出京师镇守一方,可现在天下未定,文臣似乎还有些震不住这世道。
而且……李渊朝中的极为旧臣,虽然能力是有的,影响力也是有的,但现在这个时候,李闲确实不想轻易的放他们出长安去做封疆大吏。那样的话,再想控制便会难上许多。
谢映登走了之后,李闲也离开了天策上将军府。
客胜居是一家并不如何有名气的酒楼,占地小了些,无论从规模还是档次都要比松柏楼差上不少。而且地理位置也有些偏僻,所以平日里这里除了老客之外时常光顾之外,生意说不得有多好。
不过这里的醉鱼,红烧猪蹄确实做的极有味道,不少人吃过一次便会念念不忘。
在二楼叫做听雨轩的雅间里,坐着两个本来有些互相敌视现在却有些怪异的坐在一起的人。桌子上的菜肴基本上没动,酒倒是已经喝干了一壶。
“萧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告辞了……殿下要对河北用兵,兵部的事确实抽不开身。”
说话的人穿了一身普通服饰,没穿官服。身材中等,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尚书左仆射萧瑀。
“张大人……我听说燕王有意将他在燕云军中的亲信侯君集调入兵部为侍郎,只怕用不了多少日子,你这兵部尚书就要清闲下来了。说起来,我这顿酒倒是请的有些早,若是再过些日子的话,张大人你就不会以太忙为借口推辞,因为你会没的可忙。”
萧瑀称呼为张大人的,正是兵部尚书张公谨。
“萧大人请我吃酒,就是为了讥讽我几句?”
张公谨脸色不善的回了一句,缓缓站起来说道:“你我之间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若不是念着同朝为官的关系,今日我不会来,但萧大人说话当有分寸才是!”
“别生气!”
萧瑀笑了笑,拉了张公谨一把道:“你这人还是这样,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公谨回了七个字,随即就要离开。
“道不同……那是以往。”
“哈哈!”
萧瑀大笑道:“张大人你已经快没有自己的道可走了,还提什么道不同?前阵子燕王宴请朝中老臣,裴寂,刘政会,虞世南,高士廉,甚至是魏征,房玄龄,唐俭这几个人都在,为何独独缺了张将军你?”
张公谨冷冷笑了笑道:“好像也没有萧大人你吧?!”
“我不在席间,这倒是没什么。燕王和我之间的矛盾人尽皆知,若不是他怕寒了你们的心,只怕早就已经下令杀了我了,可张将军你可有功劳的,为何燕王也不请你去?”
“燕王……”
张公谨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吐沫道:“燕王私宴,为何非要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