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左仆射萧瑀邸
刑部尚书独孤学带着二百多名刑部官差,一百多名黑袍军稽卫一拥而入。萧里所有人一个不剩全都拿下押入囚车,但凡敢反抗之人一律格杀。
……
……
午时开始,黑的浪潮开始席卷整个长安城。从北城开始向南蔓延,而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忽然发现,长安城的十几座城居然都关了!据说是值守宫城皇城的雄阔海大将军和值守长安城的大将军罗士信亲自下令,重甲陌刀营和罗士信麾下的修罗营全都动了起来,封了十几座城,在各城布防,严阵以待。
黑的浪潮从大明宫涌出来之后先是席卷了各部,据说一个时辰之内就将三十多位权贵请去了大明宫韩元大殿前面候着,请人的同时,杀了二百三十三人。各部衙里都在流血,今日的军稽卫显得粗暴无比,根本就不问罪,点名之后即刻杀人,下手丝毫不留情面。
金紫光禄大夫汪存乃是出身陇右世家,被斩,家眷被拘捕。
散骑常王道出身陇右世家,被斩,家眷被拘捕。
左光禄大夫刘仁辉,被斩,从其家中搜出数十封和叛臣李世民的书信往来,所有家眷皆被拿下送往刑部大牢。
云麾将军管茂林,归德将军李潇,扬郎将杜理,扬郎将李存刀,果毅郎将郑太穗,禁军副都统李正兰等军中将领也是如此,大队的黑袍军稽卫一拥而入,按名单杀人,从午时开始,三部档头叶翻云的剑上就开始滴血,到了申时这血就没有停止过。
才升任的左都御史魏征前脚刚离开御史台,五六十名黑袍就冲了进去。不多时,提着四五颗人头扬长而去。
礼部尚书杜如晦早就被军稽卫的人请到了含元殿外,礼部郎长孙无忌有公事出长安不在,除去他们两个人之外,礼部的几个员外郎,主事竟是一个都不剩,全都被砍了脑袋。
工部尚书宇文恺在大明宫中,郎空缺,倒是只有一个员外郎被杀,其余人战战兢兢的等了很久,也没见黑袍再登。
就在黑袍开始疯狂杀人的时候,巡城将军程名振飞骑到了天策上将军。可还没进,就被口的一排青衫刀客拦了下来。为首的青衫刀客神肃然,只说燕王殿下此时不便召见臣下,明日再来就是。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长安城里关于燕王遇刺的消息已经传播了出去。
叛臣李世民,勾结城中不少官员试图刺杀燕王图谋造反。燕王受伤,闭不出。李世民派来的刺客在东城被抓,据说军稽卫战死了数十人才抓住几个。很快,另一个消息又穿了出来……当朝重臣,尚书左仆射萧瑀就是叛臣李世民最大的同谋!
尚书省值房
萧瑀放下手里的公文,看着面前的燕尾型站着的十几个黑袍军稽卫,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一点变化,竟然还微微的笑了笑。
“想不到……”
萧瑀摇了摇头说道:“燕王还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决问题……山野村夫出身,果然没有一点气度仪态,只是我却不相信,他敢杀我?要知道满朝文武中,旧臣占去十之六七……杀了我,就不怕引起朝中巨变?”
军稽处五部档头冷亦微笑着说道:“前朝旧臣确实有十之六七,可肯跟着你作乱的不过十之一二……当然,若你死了,说不得有十之三四会跳出来咋呼,不过你放心,今日之后这十之三四就没了,一半会死,一半会变成丧家之犬。”
“你在吓我?”
萧瑀忽然放声大笑,指着冷亦笑道:“你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竟是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除非燕王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有伤国体根本的事?再说,他就不怕激起众怒?无缘无故杀死这么多人,这些人背后的力量足够让燕王无法平复下来!”
“我确实是个小人物”
冷亦也笑了笑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今日长安城里,有两千多个我这样穿着黑袍的小人物在杀人,不是天策上将军的兵,不是城防军的人马,而是我们军稽处在杀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已经到了申时,你的党羽,还有和李世民有所勾结的人这会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军稽处!”
萧瑀的脸猛然一变,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燕王竟是要以舍弃了军稽处为代价,也要杀死这么多人?!”
“军稽处还在不在这个谁也说不好,当然,除了燕王殿下。至于我们这些人日后有什么结局,你却看不到了。”
“杀朝廷重臣,便是当今陛下也不能如此草率!”
萧瑀怒道:“我要去见燕王!”
“燕王殿下被你和叛臣李世民勾结派来的刺客刺伤,正在天策上将军休养。”
冷亦微笑着说道:“估摸着满城百姓现在都在骂你,你可死心了?”
“我……”
萧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忽然从冷亦背后射过来一只箭正中萧瑀的心口,他后面的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下意识的低头看时,却见那支箭有一大半都刺了进去。他缓缓的抬起头想看看是谁下的杀手,于是就看到一个嘴角上挂着笑而眼神冷冽的男子缓步了过来。
“干嘛这么啰嗦?”
胜屠小一脚将萧瑀踹到在地,抽出铁钎准的刺进了萧瑀的咽喉里。
“和一个必死之人讲道理,你倒是真有耐心。”
胜屠小撇了撇嘴,将铁钎丢给一边的手下说道:“去皇城吧,大档头身边没什么人了……据说那个死阉人是个高手。”
皇城
特意换了一身紫长裙的叶怀袖负着手缓步进了城,她抬起头看了看微微偏西的太阳,眉角微微动了动,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长裙。
眼神不舍。
也不知道不舍的是那阳光,还是自己的衣衫。
在她身后,跟着十二名手持铁钎的黑袍卫。
进皇城,她只带了十二个人。
而在她正对面,站着一个微微垂着身子,脸上带着谦卑微笑的阉人,年纪不是很大,怀里抱着一柄刀。
他叫倪田。
-------------------【第七百零八章 命数】-------------------
太阳西斜,阳光从开着的窗子里投进御书房。照在书桌的宣纸上,宣纸上浓墨写就了一行字,颇潦草,但入笔极有力度。
以敬畏之心自处,以怯懦之态示人,以自强之志练身,不动如山,动如奔雷,以正合,以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