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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1908大军阀 > 第129节
  陈铭枢一眼认出这二人,不禁惊疑道:“何敬之怎么负伤了?”
  一旁唐生智不冷不热的笑道:“何敬之带领隐刺狙击队执行斩首行动,毙了桂军营长郑奎金和连胜文,不幸在狙击莫士诚时出了意外,死了两个带‘铜鹰’的士官,他也让子弹打穿了胳膊,据说以后都拿不了枪了。跳级提拔是有代价的!”
  众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他们都听说一团团长韦汝骢执行了一次秘密行动,没想到领导这次秘密行动的人正是何应钦。也难怪何应钦能连跳三级。大家诚心的佩服了。
  与此同时,黄埔三期的几个青年再次立刻敬礼,齐声问好道:“教官长好,学长好!”
  后一声“学长好”自然是对何应钦,而前一句“教官长好”则是对陪在何应钦一旁的那位无番号的上尉。此人正是黄埔一期留校任教的学员蒋光鼐,辅助执教过第二期,正是任教第三期,在校长吴绍霆的提拔下升任黄埔军校教官长。
  卷三:南北对决 第290章,慷慨激昂
  何应钦先前跟蒋光鼐在二楼小会议室谈话,蒋光鼐特意请假从广州赶到梧州参加这次同学会。事实上,蒋光鼐同样是这次同学会的发起人之一,只因为他不在前线,所以借了何应钦和唐生智的名义来召集黄埔军校的同学。先前二人在楼上谈话的内容,正是商议此次同学会的主题,战争并未结束,仅仅是告一段落,理所当然不是召集昔日同窗聚会叙旧。
  一番寒暄客套,到场的所有黄埔军校学员都聚在了两个客厅的中央。
  何应钦请蒋光鼐代表一期学长出来讲话。蒋光鼐没有推辞,他走到楼梯台阶上,言简意赅的向在场诸位同仁讲了一席开场话。他在黄埔军校执教一年有余,语气早已养成了一种严师风范,开场话寥寥几句结束,随后又拿出一份名单念了一遍。这份名单是粤桂战争当中阵亡的黄埔军校学员,一共十三人。
  在场众人默默听完这份阵亡名录,很自觉地摘下帽子、肃立默哀。
  站在台阶上的蒋光鼐表情凝重,他缓慢的收起了名单,肃然的说道:“大家都应该记得学校军人广场上的训诫石,我相信所有人都能把训诫石上的刻字倒背如流,但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块训诫石的来历。”
  黄埔一期和二期的学员确实少有知道训诫石的来历,只有第三期以后的学员在训练时听教官讲述过传闻。众人凝神肃穆,仿佛重新回到开学的那一天,大家都在军人广场上列队集合。所有目光充满了严肃和崇高,等待着蒋光鼐接下来的话。
  蒋光鼐接着说道:“校长亲自告诉我,这块训诫石是从镇南关长岭炮台遗址采下来的石头。二十六年前,法国人侵占了长岭炮台,可是没过多久冯子材老将军又强攻夺了回来。一去一回,长岭炮台成了废墟,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的炮位是毁在冯将军反攻之时。”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感叹了起来,他们着实没料到训诫石是中法战争的背景。
  “校长为什么煞费苦心从长岭炮台废墟里找这么一块石头,还把这块石头当做我们黄埔军校最重要的信物?校长说,这块石头的意义是叮嘱我们每一个黄埔学员,‘但凡以我中华大计为前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也是训诫石上雕刻的校训‘亲爱、精诚、自强、牺牲’的精髓所在。”蒋光鼐说到这里,激动的情绪让他握紧了拳头挥了挥。
  许多人在心中反复叨念着:“但凡以我中华大计为前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听上去十分悲壮,却带着激动人心的鼓舞。这是一种信念的引导,在国家大义的面前,所有个人利益都是轻如鸿毛。
  蒋光鼐说完了前面的话,沉默的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向站在台阶下面的何应钦点头示意。何应钦走上台阶,面容庄重的对蒋光鼐颔首,小声的说道:“教官长让我们知道了这个重要的典故,谢谢了。”
  蒋光鼐微微笑了笑,随后退下了台阶。
  何应钦面向在场众人,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先前我跟憬然兄讨论过,一致认为有必要先为牺牲在战场上的黄埔同窗悼念一番。至于目的,憬然兄刚才在介绍训诫石典故时,已经郑重的引出了我们黄埔军校的校训,这就是目的。牺牲的同志就像是典故中长岭炮台,为了崇高的胜利,他们可以玉碎。不管是牺牲的还是健在的同志,‘亲爱’是校训首句,我们不离不弃、彼此关爱,哪怕是九泉之下也是我们忠诚的战友。”
  “没错,校训首句不是没有道理的!”商震大声的呼应了道。
  “是生是死,永远都是我们黄埔的军人。”又有人亢奋的声援起来。
  “黄埔军校是广东省最高等的军校,也是中国第一所革命精神的军校!我们黄埔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有黄埔精神!”众人情绪沸腾之中,有一个青年军官十分激烈的喊了道。
  何应钦立刻说道:“这位同学说的非常好,对,就是黄埔精神。此次同学会最主要的内容,正是向到场的所有同学倡导、发醒甚至宣传一种精神,一种属于我们黄埔军校的独特精神。十分钟前,我与憬然兄在二楼小谈,在这个内容上竟不谋而合。老唐前不久也跟我说过,我们黄埔毕业生是一个团体,具备崇高理想的团体。”
  唐生智听到了这里,脸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当初他跟何应钦谈的时候,所提出的团体并不是现在何应钦强调的团体,自己的意思更趋向是一种利益派别。他现在自然只能保持沉默,任由何应钦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在场其他人听到这里,打心里有一种共鸣的感觉,黄埔军校毕业生本来就应该是一个共进共退得团体。尽管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可经过黄埔军校的提炼和培养,已然在独特的黄埔精神之下凝聚一致。
  “放眼我中华民国上下,鞑虏虽已驱除,可革命大业仍然未能圆满。北京政府只不过是袁世凯手里的一个独裁工具,根本不是代表我数以万计中国同胞的愿望和利益。没有民主,没有民权,没有民生,向洋鬼子卑躬屈膝,这跟前清有何区别?”何应钦接着说道,要不是他右手绑着绷带,一定还会激动的挥舞拳头。
  全场再次热议了起来,尤其是黄埔一期的一批军官,他们当中几乎有所人都亲自参加过庚戌革命,在武昌、在湖南、在江苏、在安徽等等。当年他们主要对付的敌人已经不是满清余孽,清军早已穷途末路,无非是北洋军这只拦路虎阻止了革命军北伐的道路。昔日的拦路虎摇身一变,成了中华民国的法统政府,让所有热血激动的青年军官如何心安理得?
  “校长在我们第一期毕业典礼上告诫我们,黄埔军校所培养的军人是中华民国的军人,并非是广东一省的军人。校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们黄埔军校出身的军人,是为中华民国而奋斗,并非是偏安一隅的军阀,更不是祸国殃民的恶霸。军阀、恶霸应是我们的敌人!”何应钦说到这里,语气和情绪都已经到达慷慨激昂的状态。
  “说的好!”
  “就该如此。我们是国家的军人!”
  “我们不是军阀,校长也不是军阀!”
  客厅里叫好声一片,掌声也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卷三:南北对决 第291章,黄埔军官俱乐部成立
  何应钦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等了小会儿之后,他伸出没有负伤的左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稍微的叹了一口气,又用中肯的语气说道:“借此同学,我想告诉大家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我刚才也与憬然兄谈过,憬然兄认为很好。我想我们黄埔军校每年都应该举行一次同学会,用不着多么盛大,但凡是黄埔的学生,各团各营定期举行一次聚会。目的有二,一则缅怀为国家大业牺牲的同学,二则坚定和澄清我们黄埔精神。”
  “我赞同。”
  “我也赞同。这样很好!”
  “没错,一定要定期祭奠先烈,检讨和反省我们的信念。”
  “很对很对,我们要保证我们每一个黄埔学生的纯度。”
  热血青年们深受感染,所有人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高呼赞同。在这一刻,他们都认为黄埔军校应该保证与其他同级军校的不同之处。他们不是死板的,不是战争机械,更不是那些军阀主义者同流合污之辈。
  这时,蒋光鼐稍微走上前一步,说道:“何敬之的提议我甚是赞同。我们黄埔军校教官处也早有如是想法,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未能细入执行。这次何敬之特意致电邀我一同商议,我认为是时候贯彻落实这个念头。回去之后,我会进一步联合教官处、训导处和校长办公室,争取能让我们的同学会更有规模、更加正式。”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若有必要,我们甚至还可以成立一个同学会的总务处,总务处制订一些简单的章程,起到宣传教育的作用。一旦有机会有条件,总务处可以组织号召大型聚会,更容易拉近我们历届黄埔同学的感情。”
  “很好很好!”
  “我同意,不妨就由何敬之、老唐还有憬然兄你们三人负责组建总务处好了!”
  “对,咱们这次同学会就是你们三人号召,领导同学会当仁不让。”
  “大家好意心领了,”蒋光鼐呵呵笑了笑说道,“我想,有空我们还是通过选举来决定总务处名单最好。”
  何应钦和蒋光鼐讲话结束之后,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同学会的章程,甚至还决定给同学会取一个更好听的名称。正好江景别墅被称军官俱乐部,“俱乐部”这个词又是新潮时髦的词汇,经陈铭枢提议,大家一致认同将同学会定名为“黄埔军官俱乐部”。懂得英文的商震还把这个名称译成英文“whampoa officer club”。
  这群满腔热血的青年军官,本着美好出发点成立了这个军官组织。可是今天的他们几乎没有人预料到,短短数年之后,黄埔军官俱乐部已经不再是秉承“缅怀先烈、提纯黄埔精神”的校友组织,而是发展成中华民国成员最多、影响最深、历史最久的军事利益党派。甚至在一段时间里,西方报纸上也频繁出现“whampoa officer club”简化为“woc”的政治报道,伴随着woc的报道通常与一战、二战紧密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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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铿走进都督办公室时,吴绍霆正在盯着一份全是德文的信函阅读。他知道这份信函来自中德张盛霆军械公司总经理钱德勒,因为昨天下午这封信正是由自己亲手转呈。中德张盛霆军械公司开业已有大半年了,自从公司旗下的全德式机械钢铁厂架设完毕之后,军械公司正式投入自动步枪的改进研发和生产。
  对于吴绍霆来说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因为粤桂战争的影响,金属原材料供应时断时续,导致军械公司研发出来的七个试验型号的自动步枪,仅仅只进行了三个型号的试验。不用多想,这三个型号的试验皆不成功,各有不同的缺憾,无法投入量产。
  昨天钱德勒送来的信是告知吴绍霆,军械公司继续开始自动步枪的试验,同时军械公司和广东兵工厂联合开发了一种新的小型榴弹炮,口径六十五毫米,重量仅仅只有四十公斤,采用前装式压力射击。
  钱德勒在信中还冠冕堂皇的解释,之所以在自动步枪还未顺利研发之前开发另外的军械装备,主要是军械公司营业至今还处于无产品亏损状态,有必要生产一批新式军火维持收支。
  “这还是新式军火,不就是迫击炮吗?洋鬼子忽悠人呢。”吴绍霆喃喃的念叨着。
  迫击炮早在1904年的日俄战争时就出现了,不过当时并没有得到重视,直到后来一战时期各国陷入堑壕战的困顿,迫击炮才再次进入发展时期。中德军械公司研发所谓的便携式小型榴弹炮,其实就是迫击炮穿了一件马甲。钱德勒特意写来一封信,是希望粤军能成为这种“新式火炮”的客户,缓解中德军械公司的财政压力。
  经过粤桂战争之后,吴绍霆意识到堑壕战在未来中国战场上的广泛运用,有必要提前储备一些迫击炮了。他在放下信函的同时,也想到为这个迫击炮命名,索性就定为“民国一一年式六十五毫米迫击炮”。
  “士元,回头给老钱打一个电话,我要订购五百挺他的新式榴弹炮,记得让他把炮弹给我严格生产,出了什么纰漏我让他卷铺盖滚回欧洲去。”吴绍霆慢条斯理的吩咐了道。
  “我记得了,”邓铿点了点头,随后有说道,“都督,李文范刚才来了电话,他说黄埔的学生私下搞了一个小组织,叫什么黄埔军官俱乐部。他问要不要制止。”
  “黄埔军官俱乐部?”吴绍霆抬眼看着邓铿,脸色有几分疑惑,随后又释然开来。“哦,我知道了,随他们去吧,这是学生们的自由,用不着干涉。李文范也算是有心了。”
  “李文范似乎想从军校调出来。”邓铿试探的说道。
  吴绍霆不冷不热的笑了笑,叹声说道:“李文范不甘寂寞呀。龙济光的二十三镇没了之后,就数他最不服气。都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他该识时务了。黄埔军校可是一个宝,把他放在那里太久我也不放心。找个适合的机会把他调出来,让倪映典去军校。”
  他停顿了一会儿,旋儿又问道:“福建那边有消息吗?”
  邓铿回答道:“三天前马锦春发来电报,他已经跟许崇智见上面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进一步消息。我想,近日按许崇智肯见马锦春,可见福建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救的地步。至于李厚基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好像北京政府态度改变了。”
  吴绍霆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是赞同邓铿的观点,只是对北京政府的态度感到奇怪。粤桂战争刚刚结束了,对北洋军来说已经等到两败俱伤的结果,正应该大举采取行动对付广东才是。可自粤桂停战协议签订至今,湖南方面依旧没有动静,甚至焦达峰还筹集了一笔款项向广东兵工厂购买新一批军火。
  湖南和福建都没有动静,北洋军到底在等什么?吴绍霆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是有利的。尽快跟许崇智建立关系才是,福建总归让人不放心。另外,发电报给王长龄和朱执信,让他们不用急着赶回广州。”
  “嗯?都督让王大人和朱部长还有什么安排?”邓铿问道。
  吴绍霆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说道:“既然北洋军没动作,我可不想以静制动。让王长龄和朱执信直接从广西北上去一趟四川。下午你再发一份电报到重庆,提前照会蜀军总司令熊克武。”
  邓铿诧异,不过很快又明白了过来:“都督,你是要策动熊克武讨袁了?”
  吴绍霆好整以暇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虽然江西和江苏的局势不明朗,但越是如此越要制造声势平衡局面。我广东在梧州打了一场硬仗,好歹是恢复了几分讨袁军的士气。现在杨希闵、刘震寰又打着讨袁的旗号进攻桂林,也算是掀起第二轮讨袁的浪潮了。只要能策动熊克武,弄不好还能带动唐继尧和陈树藩,到那时候二次革命就算有高潮了。”
  邓铿听得吴绍霆的口气,总觉得有一些消极的意味,好似二次革命一定要有高潮才能结束,而且是注定要结束的!他不知道吴都督隐含二次革命的结束是不是失败,可似乎都督早已打好了自己的算盘!
  “我知道了。”邓铿没有多问,平静的回答了道。
  卷三:南北对决 第292章,扶持桂林军政府
  九月二十五日,刘震寰和刘谷香的部队先一步攻克桂林,这个时候杨希闵的一营人马还在赶赴桂林的途中。不过在二十二日这天,杨希闵已经占领了百色以北的两个县城。沈鸿英跟刘震寰、刘谷香打了两天,虽然战局不算太坏,可是桂林城内的流言蜚语不断,让他整日惶恐不安,索性丢下了部队,卷了一笔现款,趁夜逃亡贵州。
  刘震寰和刘谷香占领桂林之后,收编了沈鸿英的部队,兵力一下子扩充到了十个营,顿时成为了广西境内第二大军事势力。
  二十六日一早,刘震寰和刘谷香在桂林留守府成立讨袁军司令部,不过当天中午收到广东军政府的一份秘密电报,下午即又改为桂林军政府。刘谷香为桂林军政府秘书长,刘震寰为讨袁军总司令,通电全省响应二次革命。
  杨希闵也在当天通电支持桂林军政府。刘谷香任命杨希伟桂西镇守使,承认杨希闵在广西西部的政治地位。
  桂林军政府的成立在广西省掀起了轩然大波,陆荣廷连续通电谴责刘谷香和刘震寰非法行为,称二刘意图分裂广西。
  刘谷香在桂林反击陆荣廷,痛斥陆荣廷反革命、反人民,是北洋政府的走狗爪牙。
  广西人民面对一省两府的局面,一时也不知道该站在那个方面。不过旧官绅和地主阶级一致认为南宁军政府是中央政府承认的地方政权,而桂林军政府仅仅是一场革命起义的临时政权,根本不足以信任和拥护。真正支持桂林军政府的,只有少数资产阶级和同盟会势力。邻省省府几乎都保持中立态度,只有广东和湖南衡阳两地表示支持。
  占领桂林之后,刘谷香和刘震寰的势力只掌控了柳州和桂林两地,他们虽然通电响应二次革命,可之后并没有任何军事行动。刘震寰的讨袁军既不北上进攻北洋军,也不南下对付陆荣廷,只是自保似的盘踞在桂林和柳州。
  南宁军政府经过粤桂战争之后,虽然保存了两个军的兵力,但财政后勤消耗太过严重,短时间无法出兵桂林讨伐刘震寰和刘谷香。桂林与南宁于是形成了对峙局面,陆荣廷每天除了破口大骂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能忍下这口气,粤桂战争的打击都熬过来了,眼下还有什么不能忍?
  广西一分为二的僵持局面,虽然与吴绍霆预想要有差距,可终归是解决了陆荣廷的隐患。如今桂军只能全神贯注的盯着柳州、桂林和杨希闵的部队,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对广东有任何觊觎之意。三省合围的局势顿时告破。
  吴绍霆一方面与桂林军政府积极保持同盟关系,另外一方面将二团、六团和炮兵团从西线逐一抽调转移。经过粤桂战争之后,第一师几乎大换血,虽然失去了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兵,但同时也大大提高了各级军官的实战指挥能力。
  革命粤军的战略从西线转移到北线,增加对湖南北洋军的防范。
  九月底,吴绍霆经过多次游说,终于与桂林军政府达成一项合作协议。广东联合银行向桂林军政府提供三百五十万贷款,贷款方式以桂林军政府发行公债,广东联合银行全额购买债券。做为购买债券的条件,政府债券必须由广西联合银行印刷发行,并以柳桂铁路开发权和柳州漓江漕运税做抵押。
  除此之外,广东兵工厂向桂林军政府提供价值一百万额度的军火借贷,包括枪械、大炮、子弹、手榴弹等各种新旧武器。这项借贷以柳广铁路开发权抵押,并且合约附则上要求聘请广东特派专员为桂林军政府政策顾问。
  这些条件刘谷香和刘震寰不得不答应,因为两年前陆荣廷就把广西兵工厂从桂林迁移到南宁,桂林军政府所有军火的供应只能依靠外购方能维系。从南宁购买军火是不可能了,最近的也只有广东。
  吴绍霆一心想要成为桂林军政府的幕后操纵人。桂林军政府的存在,可以彻底解决广西对广东的威慑,同时还能影响整个西南四省的政治布局。刘震寰和刘谷香没有经济基础,单靠十个营的兵力未必能持续多久,他们与吴绍霆合作是保证桂林军政府运营的唯一途径。
  不过这个合作不算公平,因为吴绍霆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扶持一个政府的消耗十分巨大,广东省内的经济自给自足尚且刚好,自然没法维系另外一个傀儡政权。所以吴绍霆才会索要两段铁路的开发权。
  广东联合银行是吞不下三百五十万贷款和一百万军火借贷,所谓柳州漕运税根本是杯水车薪。银行只能将铁路开发权拿到手,然后转手卖给两广的民商,借此获得一批现款转借给桂林军政府。实际上广东联合银行仅仅是充当了一个中介的角色,顺带捞一笔附加价值。
  聘请广东特派专员为政策顾问,往好的角度去说,是吴绍霆希望帮助桂林军政府建立一套完善的政治制度,以确保桂林军政府的寿命足够持久;往坏的方向来讲,这就是吴绍霆干涉、掌控桂林军政府民政事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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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到了十月,酷暑的天气渐渐过去,然而夏季的余热尚未完全消散。
  吴绍霆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粤桂战争伤愈复员的一批士兵,加上部分预备役新兵,并以黄埔军校二期、三期的学员军官为骨干,组建了教导二团。教导二团分配在革命粤军第三师番号之下,暂时由师部直辖。这样一来第三师的编制与第一师相差无几,只缺一个炮兵团。
  教导二团刚刚开赴韶关与第三师汇合,广州都督府就在同一天收到了三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王长龄和朱执信抵达重庆,成功说服熊克武为代表的九人团川军势力起兵讨袁。坏消息是湖南和江西双双告急,曹锟沉寂了两个月之久,终于在北京政府亲自勒令的压力之下,开始出兵进攻衡阳;李烈绝和林虎在江西节节败退,十月二日丢了南昌,讨袁军分别退往宜春和鹰潭。
  熊克武起兵讨袁的主要原因并非是因为王长龄和朱执信的谁说,早在孙中山、陈其美还在上海活动,粤桂战争还没正式打响之前,川军内部早就沸腾不已。川军士兵受革命思想影响浓厚,加上蜀地成都和重庆两地政权合并之后,川军北伐的欲望愈发强烈。庚戌革命时,川军已经出兵到湖北,只可惜没过多久南北议和,北伐军只好又返回四川。
  王长龄和朱执信抵达重庆,主要是带来了粤桂战争的结果和杨希闵、刘震寰起兵的消息,这个消息就像是催化剂,让原本犹豫不决的熊克武,被迫选择起兵讨袁。熊克武早年跟黄兴、孙中山活动密切,所以从阵营和道义上都要支持二次革命。可是他内心深知现在讨袁的困难,一旦宣布响应革命,那是一条不归路。
  不过最终在九人团内部和部下的呼声之下,熊克武只能硬着头皮行动,也算是保全了自己革命者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