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洞房花烛夜惨烈度春宵
采薇坐在花轿内就觉仿佛走了半辈子那么长,红盖头遮住脑袋,闷的简直透不过气来,她刚想撩起来,就听轿外四月的声儿道:“姑娘且耐烦些,前面就到国公府了……”采薇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微微转了转脖子,觉得后脖颈子又酸又疼,刚要自己揉揉,发现手腕子抬起来都费劲,这才记起来手臂上不知套了多少镯子,重的要死。
采薇刚要叹气就听轿外的炮仗响起来,然后轿子落下,轿帘子掀开,有人搀着她走了出去,手里塞了一截红绸带,两边喜娘扶着她缓缓往前走。
上了台阶,刚至大门前,就听一声响亮的吆喝似唱似喏的道:“东方一盏太阳开,家有金斗拱龙牌,湖中有水龙来戏,清风吹过念喜的来。”采薇知道这是念喜歌的,她抬脚迈过门槛,就听念喜歌的又道:“一进大门喜气生,门楼高大贴对红,金砖慢永路,五爪显金龙,龙凤花轿四仙台,灯楼亮子两边排。声吹细乐头引路,抬到贵宅相俯来。”
吵嚷着过了大门,到了二门外又听念道:“一进二门喜事多,八宝楼联绣鹦歌,莺歌绣在了楼联上,巧嘴的鹦哥把话说。”这才进了内厅,也是喜堂。
采薇琢磨着下面该拜花堂了吧!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仿佛是个婆子的声音急吼吼的传来:“老太爷,老爷,夫人,前头报了信儿的来说,皇上跟娘娘到街口了,奔着咱府里来了。”
贺喜的宾客多是朝廷命官,这一听都慌了神,本来按着礼节,今儿拜了堂,明儿一早先要进宫去拜皇后娘娘,这国礼在前,家礼在后,也没想到这个日子,皇上跟皇后娘娘怎么就来了。
接着就是一阵忙乱着接驾,等皇上跟皇后坐到了主位上,一众人急忙跪下又磕头,采薇也只能跟着跪下,就听一个颇威严的声音道:“今儿只论家礼且把国法放一放便了,内弟成亲,朕这当姐夫的怎能不来吃一杯喜酒。”接着,就听皇后娘娘吩咐:“都自在些,不然新娘子可都慌了。”
国公爷笑着冲念喜歌的点了点头,念喜歌的大约过于紧张,有些磕巴念起来:“昨,昨日在家伺父母,今,今日花堂拜公婆……”后面咔住了,半天没念出来,就听皇上道:“朕说了,今儿只论家礼,再说,这天在上,地在下,朕虽称天子,也大不过天地去。”
念喜歌的才道:“一拜天,二拜地……”三拜该公婆的,改成了圣上,四拜才是公婆,好在没有妯娌,最后互相拜了,采薇才被搀进了内院的新房。
坐在喜床上刚要松口气,盖头就被挑开,她下意识抬头,便望进一泓晶莹的眸中,透着得偿所愿的欣喜,头上金冠,大红吉服,身上那股习武的英武之气,被艳丽的红色冲淡了许多,更显秀美绝伦。
旁边扑哧几声笑道:“可见新媳妇儿合心意,新郎都看傻了。”采薇脸一红,旁边不知哪家的青年子弟说了声:“现在洞房还早呢,先去前头吃酒……”一拥而上,连拉带拽的把封暮萧架了出去。
这边采薇才暗暗打量房里的人,只见身边一个面色和善的嬷嬷,蹲身行礼道:“老奴给大奶奶道喜。”四月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位是夫人身边的崔嬷嬷。”采薇忙立起来微微欠身。
崔嬷嬷笑着给采薇引见了屋里的人,采薇知道这些嫂子什么的都是封家旁支族里的,如今不过来凑热闹罢了,便也没仔细记,只三月在一边暗暗帮她记下。
一时说了些喜庆的场面话便散了,崔嬷嬷这才仔细打量这位新奶奶,心里不禁赞了一声,只见身材高挑,虽一身贵重吉服穿在身上,也能瞧出些纤侬腰身,一张小脸粉嫩嫩那么白净,天生一双明眸,嵌在银盆一样的脸上,仿佛两汪秋水,秀眉斜飞,更显顾盼神飞,琼脂瑶鼻之下红唇如珠,唇角微微上挑,仿佛含着笑意,嫣然一笑,边有个浅淡的梨涡若隐若现,怎生难画难描的齐整模样儿,怪得自家少爷这么一门心思非要娶回家来。
崔嬷嬷见时辰差不多了,说了两句贺喜的话,便要退下,采薇略扫了眼身旁的四月,三月忙端出一早预备下的礼,四月拿了头先一个荷包塞给崔嬷嬷道:“劳嬷嬷受累一场,这是我们姑娘给嬷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家里孩子玩吧!”剩下的一一分给了封府的婆子丫头,一个不少。
崔嬷嬷也不推让,谢了赏,便带着人走了出来,刚出新院子的门,身后的婆子便哎呦一声道:“咱们家这位大奶奶好大的手,随手一赏就是一锭银锞子,足有一两呢,顶上我老婆子两月的例钱银子了,崔姐姐得了什么好东西,我们也开开眼。”
崔嬷嬷也顺着她们打开荷包,几个丫头婆子不禁倒抽了口气,只见倒在手上是几个拇指大小的玫瑰花,金光闪闪,精致非常。
崔嬷嬷也有些愣,继而暗暗点头,外头都说这位二姑娘最是个机灵通人情世故的,如今瞧来的确不错,想来嫁过来之前,功课已经做好,知道她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故此这赏钱给的也分外重些,这正是个能干的主母才会做出的事儿。
举凡像他们这样的宅门府邸,内外婆子丫头小厮家丁总归到一块儿,有几百人之多,你新来乍到的主子,着急立威是没用的,倒是使唤银钱,最是个便利快捷的法子,只不过这些都是下头的世故,寻常大家闺秀哪知道这些,故此,都知道这新媳妇难当,也在这上头,他们这位大奶奶倒真是个精明人呢。
想想也是,手里管着那么多买卖,这些内府里的门道哪会不知,说到底儿,国公府也没旁的子孙,就少爷一根独苗,以后这偌大的国公府,还不都是这位大奶奶的,以后自己得多近乎着点儿,没得亏吃。
再说采薇,总算盼着人都走了,一叠声吩咐去预备热水沐浴,四月知道,再进来的除非姑爷再无外人,便也依着她,帮着宽了吉服,头上的冠摘了,扶着她去锦屏内沐浴。
洗了澡,采薇一身清爽的坐在床上才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头发已经用帕子绞干,四月给她通顺了头,挽起来,梳了一个斜斜的坠马髻,插上一直赤金镶翠合欢花的簪子,簪头垂下流苏映着两只翠生生的耳坠子,更显得眉清目秀肤白胜雪。
三月捧过来一件攒金边绣牡丹花的大红常服过来,服侍采薇穿在外头,这边刚收拾停当,就听外头小丫头的声音儿:“给大爷道喜……”话音刚落,门被推开,隔扇门外晃过人影,一阵酒气冲鼻而来。
封良和封兴两个,一左一右搀着封暮萧走了进来,扶到喜床上,一头就栽到了帐子里,封良封兴两个,头都没敢抬,领了赏就跑了。
四月悄悄使了眼色,屋里的婆子丫头都退了出去,四月放下里间的帐幔,退出去掩上外间的门。
屋里只剩下采薇跟封暮萧两个,采薇眨眨眼,看了看那边臂粗的龙凤花烛,扭头看看床上貌似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突然毫不留情的踢了他一脚,哎呦!封暮萧疼的喊了一嗓子,也装不下去了,坐起来,看着采薇呵呵傻笑。
采薇白了他一眼,继而也不禁笑了起来,她这盈盈一笑,映着剔透的烛光美得勾魂摄魄,封暮萧的手不自觉伸过去,摸上她的脸颊,只觉滑腻入骨,略低头只见对襟领口内,露出一截子雪白的脖颈,映着艳红的衣裳,分外好看,阵阵幽香窜进鼻孔,封暮萧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伸手就要解采薇的衣带,被采薇一把推开,封暮萧不禁急道:“到这时候,你还待怎的?”采薇脸红的不行,瞪了他一眼,冲那边案头努努嘴,上面摆着两只红丝牵足的鸳鸯翠玉盏。
封暮萧才想起,合欢酒还未吃,站起来几步过去,两人对着一饮而尽,封暮萧拿过采薇手上的翠玉盏放在一边小几上,定定望着她,忽然吃吃笑了起来。
采薇被他笑的愈发不好意思,小脸一绷道:“你笑什么?”封暮萧低声道:“我笑你终是我的了,现如今你可再也跑不了……”说着,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脱去扔在一边,伸手就来扯采薇的衣裳,倒是手脚利落,没几下采薇的衣裳就剥了下来,封暮萧扬手挥落床帐,把采薇压在身下……
大红绫子的肚兜亵裤被丢出帐外,封暮萧亲着采薇的身子,手胡乱的探到下面去探那幽深□……采薇死死闭着眼,连呼吸都有些灼烫,感觉□越来越痛,渐渐发现不对劲儿,她慢慢的张开眼,吓了一跳。
身上男人一张俊脸胀的都发紫了,额头豆大的汗滴下来,两人身无寸缕,紧紧贴在一起,他在自己身下乱冲乱撞了半天却不得其门而入,采薇不禁大窘,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男人竟不知怎么做。
大约被采薇看的有些发急,□猛地一用力,啊……采薇不禁惨叫一声,小手用力推他:“疼,疼死了,你出去,出去……”封暮萧额头的冷汗嘀嗒嘀嗒往下落,低下头不住的亲她:“对不住采薇,我,我忍不住了,呃……啊……”
☆、93新婚燕尔采薇背后教夫
采薇叫了一声就被封暮萧堵住了嘴,呜呜几声,只剩下封暮萧越发粗重的喘 息声。
封暮萧是真忍不住,似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别说到他这个年岁,十三四上早有了几个侍奉枕席的大丫头,封暮萧是因自小跟着师傅在江湖上行走,从知道男女之情的时候,便存了一个采薇在心头,后来知道采薇心里的想法,越发自尊自重,哪肯行差一分,一心就要娶采薇家来,这些事上便不大领会,只模糊知道些。
刚回京那阵子,她娘就给他屋里放了两个十七八的大丫头,那意思他怎会不知,想到采薇,忙不迭的打发了,身边再也不许丫头紧身,屋里只留了小厮伺候,为此,他爹娘一度还以为他有什么毛病,特特请了太医来看诊。
成婚前,封暮萧也淘换了些孤本的春宫小册来瞧,也怕这好容易盼来的洞房花烛夜,丢了脸面,可这看是看,做是做,看再多一做也不是那么回事,最糟糕,他忍不住。
那种温热紧致你中有我的感觉,几乎令他疯魔,他知道采薇疼,他也疼,可疼也得做下去,就仿佛身体里关了二十多年的野兽突然放了出来,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急切间,又怕采薇喊疼,张嘴堵住一张红菱小口,舌儿穿挑而入,又吸又缠,身下也发力顶撞起来。
他不动,采薇都觉疼不可忍,更何况他动了,采薇觉得,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点儿,疼的钻心,想喊都喊不出,被木头死死堵住嘴。
采薇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可封暮萧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耸 动起来蛮横非常,好在疼没多久,忽然身上的木头抽搐两下趴在她身上不动了。
采薇终于松了口气,知道他完事了,遂伸出手臂去推他,封暮萧却不满意,这算怎么回事,他才动了几下就完了,他心里明明还想要她,一点不想挪开,不仅不挪开,还低下头去亲采薇,手缠上来去揉捏胸前的柔软,采薇觉察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身体,忽然又痛起来,采薇慌忙用力推他:“疼,疼,你出去,出去……”
封暮萧哪会听她的,本来就对自己刚头的表现不满意,这会儿更来神儿了,不管怎么说,今儿就今儿了,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这会儿还依着采薇,就啥都别想了,反正刚才已经把她得罪了,不如索性撒欢,什么事明儿一总的赔不是。
心里得了这个计较,封暮萧再也不束手手脚的留情,低头堵住采薇的小嘴儿,大手圈过去拖住她柔软的香臀儿,耸 动起来,采薇疼的浑身直抽抽,想推开他,无异于蚂蚁撼树,哪推的动,她的腿被他分的很开,木头的爪子抓住她的臀,固定住她的身子,一下比一下的深入进来……
采薇觉得,自己或许被木头劈开了两半,要不怎么这样疼,疼的她有些头昏起来,混混沌沌的,仿佛那种疼却逐渐消退了些……
采薇琢磨着,别是自己疼过劲儿了吧!身下有些麻酥酥的发木,知道木头今儿晚上不会放过她,她再挣扎也没用,索性放弃了抵抗,随便他。
大约感觉到她的变化,封暮萧松开她的唇舌,转而去亲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珠,一边喘着气动着,一边赔不是。
采薇真想翻白眼,这就是男人,平常多依着你,顺着你,在床上也跟禽兽没两样儿。
采薇被他折腾的快死过去了,才听见他低吼一声,彻底软在她身上,采薇基本也快挂了,闭着眼,浑身没一处不疼的地儿。
总算这第二回木头满意了,那种淋漓的畅快,不足为外人道,闭着眼缓了会儿,睁开才发现采薇仿佛气息都弱了许多,慌起来,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气息虽弱,却还算平稳,封暮萧松了口气。
也知道自己折腾的有点过,还不知她怎么恼自己呢,缓缓退出来,采薇闭着眼哼了一声,封暮萧伸胳膊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对不住,刚才,我实在忍不得,你莫恼,以后再不如此就是了……”这话谁信,采薇闭着眼不想搭理他,不过,两人粘腻腻抱在一起真不舒服。
她挣扎着捶了他两下,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封暮萧听见了是沐浴,封暮萧不禁笑了起来,坐起身把撩开帐子,拢在床边的金钩上,用锦被裹住采薇抱到了里面稍间,早已预备下了热水。
洗了澡,套上旁边预备好的中衣,才回来重新躺在床上,扯过一床新的大红鸳鸯锦被盖住两人。
封暮萧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根本睡不着,把采薇抱在怀里,一会儿低头看看,一会儿亲亲,一会儿上手摸摸,简直就没消停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叨叨着:“采薇,你不知我心里多欢喜,你终于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从今儿起,你再也跑不了了,也不能对我不搭不理的,让我去猜你的心思,让我着急的彻夜难眠……从今儿起,我们日日夜夜都在一处,再也不会分开,你可欢喜吗……”
采薇又累又困,哪有力气搭理他这些,不想他折腾了一溜够,还有这么大精神叨叨这些有的没的,只敷衍的嗯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想着应付过去,赶紧睡觉,明儿一早还得起来折腾呢,这哪儿是成亲,纯粹受罪。
封暮萧听她应了,心里越发激动,低下头去亲她,大手开始不老实的伸到中衣里去摸那胸前的两团柔软……
采薇终于睁开眼,警告的望着他:“你要是再不消停,明儿我就睡到厢房去。”封暮萧亲了她雪白的耳珠一下道:“好,好,我不动,我就摸摸,我知道你身子不舒服,我保证不做别的……”
采薇也不去管他,反正她话撂在这儿了,他要是敢轻举妄动,就别怨她,封暮萧也真没干别的,虽然想了好多次,可最终被采薇撂下的话所震慑,只不过亲亲这儿,摸摸哪儿的小动作一宿都没断。
采薇觉得,自己也就闭了下眼的功夫,就听外头四月叫起的声儿,封暮萧是激动的一宿没睡,这一晚上就睁着眼盯着采薇了,就怕一合眼,他的采薇跑了。
听到四月的声儿,先坐了起来,撩开帐子,看了看那边架子上的西洋钟,低头去亲采薇的眼睛,温柔的唤她:“采薇,采薇……”采薇被他叫的烦不胜烦,抬手挥了挥,扭过身子想继续睡,谁知这一动就给疼醒了,睁开眼就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正咧开一张嘴冲她笑。
采薇眨眨眼,老半天才想起,昨儿自己嫁人了,今儿要进宫叩谢皇上皇后,要给公婆敬茶,行家礼,总之有的折腾……
封暮萧扶着她坐起来,才吩咐人进来,外间的门一开,一大帮子人,又是丫头,又是婆子的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在房里站了两大溜。
封暮萧起身下床,由婆子服侍着洗漱穿衣裳,四月跟三月两个过来扶着采薇下床,三月眼尖,一眼瞧见姑娘中衣里露出的半截脖颈上,密密麻麻都是红肿痕迹,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姑娘,这是怎么弄的,难道挨打了不成?”
被四月偷偷踹了一脚才住了嘴,四月原说三月还没成亲,今儿就让她跟几个婆子伺候姑娘就是了,偏三月跟清明谷雨几个谁都不乐意,就让她们进来了。
清明谷雨两个还好,就是脸红红的不吭声,三月却是个口无遮拦的,倒是屋里的婆子低笑了几声,采薇脸通红,扶着四月的手站起来,就觉腿都有些打颤,一软又坐了回去。
四月不禁有些埋怨的望了眼那边的姑爷,昨个她是在外头伺候的,里头的动静听的真真,姑爷孟浪,又是个自幼练武的,身体强健,折腾了一晚上,姑娘哪受得住,今儿姑娘能下床已是不易。
封暮萧轻轻咳嗽一声,没说话,采薇在床上缓了会儿才站起来,让四月三月服侍着穿衣裳,不知穿了几层,才做到妆台前,让四月给她挽发,带冠儿。
采薇一见还是昨个那身老重的行头便问:“怎的还穿这身?”封暮萧过来道:“咱们先要进宫,等回来就能换个轻便些的衣裳了,你且忍忍。”
采薇只能点点头,略扫了眼屋里的人,大都是她带来的人,只几个婆子眼生是封府里的人,倒是没瞧见一个年轻丫头,心里的不痛快便顺了顺。
虽说昨儿被木头折腾的不善,可细想想,又觉分外如意,昨晚上木头的表现就能知道,自己是他第一个女人,采薇很清楚,在这父权夫权的社会,以木头的家世地位,能这样干净有多难,一想到这些,心里那些恼意便散了七七八八。
打扮好了,便到了外头次间,粗略用了些早饭,采薇还困着,浑身又疼又酸,哪有什么胃口,封暮萧哄着,才吃了一碗糯糯的粳米粥下去,便推开碗说饱了。
封暮萧吃了几口,婆子就忙催着两人进宫,这是采薇第二次进宫,这回却直接进了坤宁宫,也不进正殿,只在偏殿里给皇上皇后磕了头,皇上受了礼,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皇后娘娘却亲热的拉着采薇,坐到身边底细打量,只见比上回见时又标志了好些,头发挽在花钗金冠里,露出一张瓷白如玉的小脸儿,晨光中更显眉眼盈盈。
要说这美人多了去了,可大多数美则美矣,却难得有灵气,有些男子即便得了美人,也不过三五朝就扔到脖子后头去了,是故,女子想要留住男人的心,除了一张美人脸,还得修行旁的,让男人丢不开,撂不下,才是真正的本事,她这个弟媳妇就有些意思,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弟弟瞧上,费了这么大力气娶回家来。
皇后娘娘端详采薇半晌儿,忽然想起一事道:“万岁爷走了,咱们就都是自家人,我是你正经的大姑姐呢,你也不必过于拘谨,咱们说说话儿,正巧今儿你进宫来,我有一事要询你,听说你在冀州的时候,曾拜过一个先生?”
采薇不想皇后问她这些,便点点头道:“是曾拜过先生,教了我几年,后来说游历天下,便去了。”
皇后道:“可是姓梅?”采薇道:“是梅先生。”皇后不禁拍案道:“可是费了这些功夫,原来你是梅学士教出的弟子,怪道琴棋书画都这样出挑。”
采薇来京城也不少时候了,自然听说过梅学士的大名,当年的先帝钦点的状元,因满腹经纶,被先帝赏识,官至翰林大学士之位,后听说辞了官去游历天下,不知所踪,都说他寻个幽僻山林隐居去了。
采薇是一点没把这位大名鼎鼎的梅学士跟她的梅先生联系到一处,虽说梅先生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隐士之风,却是个挺幽默风趣的性子,教她的时候,也不严厉,嘴尤其馋,那时候,没少让她做吃食,有时候寻不到他,就去酒窖里找,肯定在哪儿呢,把她酿的酒喝了大半,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翰林大学士,且师徒在一起那么多年,梅先生半个字都没露过。
皇后娘娘看着她笑道:“这位梅学士向来有些不羁的性子,先帝当年也是狠留着他,才留了几年,后来还是走了,皇上要给太子寻太傅,这才想起他来,着暗卫去访,这都大半年了,寻不到他的影儿,只说在冀州府待过几年,收了一个女学生,后来才知,这女学生就是你,你可你师傅如今的所在?”
采薇想了想道:“师傅闲云野鹤,到处游历,上个月来了一封信,说是在南蛮呢,这几年他都在南边,说哪里风青水秀,是个养老怡情的好地方,因那时先生说过,我若成婚,他必回来,吃上一杯喜酒,我便写了信过去,告知先生成婚的吉日,可今儿了也没见他来京,想来什么事儿阻住了也未可知。”
皇后娘娘笑道:“如此就好,等他来了再说。”
采薇跟封暮萧出了宫上了马车,封暮萧才问她:“怎的你没跟我提过这些?”采薇疲累的闭上了眼:“巴巴的提这些做什么?我头疼呢!”封暮萧见她眼底有隐隐的青黑,轻轻闭着眼,说话儿都没什么力气,不禁心疼上来,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手伸过去给她按压两侧的太阳穴。
马车停在府门前,封暮萧才停下手,采薇觉得好多了,这男人倒是挺有用的。下了车先回他们自己屋里换了衣裳。
封暮萧是一身大红挑金线百蝶穿花的锦袍,采薇是对襟儿攒金边的大红吉服,下摆的绣活儿也是百蝶穿花,头上挽了一个庄重的发髻,别上五凤穿珠钗,鬓边还要插一朵大红绢制的牡丹花,被采薇拦住道:“这样就好,统共就一个脑袋,插多少东西。”
封暮萧挥挥手,在她身后对着铜镜端详了半晌道:“倒是这样更爽利些。”四月抿抿嘴笑了笑,心话儿姑爷倒是什么都说好。
两人出了院子沿着游廊往前走,进了宫一趟,采薇觉得好了些,虽还是有些浑身泛疼,毕竟能忍过去。
先去了封家的祠堂,拜了祖宗,再至正堂,拜见定国公和公婆,崔嬷嬷放下软垫,采薇跪下去,挨次敬茶。
国公爷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看着孙媳妇儿,怎么看怎么中意,国丈大人也颇慈祥的吃了媳妇茶,到了赵氏夫人这里,打儿媳妇一进门,不自然的走路姿势,氏夫人就不禁白了儿子一眼。
早伺候新房的婆子就来跟她回了,虽说洞房花烛可也得知道轻重,儿子的确有些孟浪,忙让人扶起来,接着便是旁支的长辈,采薇也不用记得,身边的崔嬷嬷一一指给她,自然不会错的。
终于这家礼过了,赵氏夫人也知道儿媳妇快撑不出了,就让她们小夫妻回去歇着,待小两口走了,赵氏夫人回了自己院子,崔嬷嬷才道:“不是老奴说,不知底细的,只看咱们大奶奶这通身的气派,说是公侯家的小姐也不屈。”
赵氏夫人扫了她一眼道:“这才过门一日,旁的还不知,可这性子倒真真乖滑,你们这几个有体面的嬷嬷,倒是都说她的好话,可见是得的赏钱随了心,这嘴自然就甜了。”
被赵氏一语道破,崔嬷嬷也没怎样,笑道:“要说赏钱多少,也不算什么?只大奶奶才多大,这份心意却周到。”
赵氏夫人也暗暗点头,她这样懂事知情的,倒省的自己操心,今儿仔细端详她的行止,一动一静皆有章法,倒像个教养极严谨的大家闺秀,即便有心挑,也挑不出半点错处去,不知以后如何,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