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之言有理,八弟早已封王,将来也该是社稷之屏障,早些历练也是好事,儿臣别无异议。”
李显其实并不是真心要淌这趟浑水,之所以调门拉得如此之高,那完全就是为了诱导武后判断出错,此际目的已然达成,自是不敢真儿个地将事情做绝了,万一武后要是来个鱼死网破,那乐子可不就大了去了,这一见高宗征询的目光扫了过来,李显立马毫不犹豫地出言表明了态度。
“唔,那好,就这么定了,传朕旨意,着殷王李旭轮负责狮尾巷一案,高和胜、裴衡为之副,限时十日,务必侦破全案!”
高宗一来是对李旭轮的能力放心不下,二来也是不好当场驳了李显的面子,这才会犹豫不决,此际见李显已作出了退让,自是心安了不老少,趁势便下了决断。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高宗决断一下,在场诸人自是紧赶着称颂不已,至于各自内心里的想法如何,那就只有各人自己心中有数了的……
第一百七十章李旭轮的求助
调门可以拉得极高,行动上却须谨慎,否则的话,那便是自寻死路,这个道理李显自是心中有数得紧,故此,自打圣旨一下,李显便不再过问狮尾巷一案,每日里除了必要的进宫请安之外,哪都没去,尽猫在自个儿府上,或是习武,或是看书,颇有种自得其乐的模样,似乎对正闹得沸沸扬扬的查案一点都不关心之状。
担心?事到如今李显还真没啥可担心的,该抹去的线索早就抹得个干净了,参与狮尾巷一战的手下,除了罗通之外,其余人等早就打发到南方的扬州分舵去暂避风头了,至于那些被严德胜生擒的地痞么,那可就不关李显的事了,那些人不过是行动组的人花了点小钱,随便从酒楼里请的无聊闲汉罢了,压根儿就啥都不清楚,自是毫无价值可言,死活都与李显无关,当然了,若是武后一党想要让这帮闲汉整蛊出些诬陷之词,李显倒是会头疼上一下,不过么,只要严德胜一天不露面,武后一准不敢行此构陷之事,很显然,早已被毁尸灭迹的严德胜是再也没有重现天日的机会了的,不管怎么算,都没啥事儿能令李显担心的。
担心的事情没有,烦心的事儿却有不少,自家府上鸡毛蒜皮的事儿就不说,最令李显伤脑筋的就一条——没法去见赵琼,不是李显不想去,而是不能去,至少在狮尾巷一案结案前,李显不能出现在赵府上,至于私下邀约么,风险也还是太大了些,李显可不想因小而失大,除了忍住心中的思念外,却也没旁的法子,好在此案既然武后有心掩盖,想来也不会旷日持久,熬上些时日也就算过去了。
日子当然不会因人的心情好而变快,可若是心情不好的话,这日子倒是会越过越慢,可怜李显扳着手指算了好几回日子了,却也不过仅仅过了六天而已,狮尾巷的案子虽办得风风火火,却显然没有要结案的迹象,这令李显闹心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是耐着性子接着往下熬了,或许是老天不忍让李显熬得太辛苦的缘故,终于开恩地给李显送来了个解铃人——被血案整得焦头烂额的李旭轮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紧巴巴地跑到李显府上来求助了。
“八弟今日怎有空来哥哥府上,莫非案子结了么?”
李旭轮一到,李显便已猜出了其之来意,不过么,却不打算说破,只是笑着将其引入了后院厅堂,分宾主落了座,又令下人们奉上了新沏的香茶,这才笑眯眯地明知故问了一句道。
“没、没、没呢。”
李旭轮打小了起便将李显当成了榜样,总想着自己若是得了机会,也得似李显那般好生表现上一回,此番刚一接手狮尾巷一案时,李旭轮可是信心爆了棚,打算将之办成似当初李显成名作——上官仪一案似的铁案,只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无比的,可怜李旭轮这些年始终生活在皇宫里,压根儿就没半点历练,骤然遇到如此大事,哪能有甚高明手段,几天忙乎下来,人生生累瘦了一圈,可头绪却是半点全无,不仅没能趁此机会竖立起威望,反倒因不熟政务而没少遭那些外臣的闲话,如此遭遇之下,李旭轮万般的豪情早已化成了灰心一片,这会儿听得李显见闻,心中惭愧之下,嫩脸不禁红得透了,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低着头,不敢去看李显的眼。
“哦?竟如此之棘手么?八弟可是受罪了。”
李显温和地笑了笑,出言安慰了一句道。
“七哥,小弟、小弟,啊,那个……”
这一听李显如此说法,李旭轮的脸顿时更红了几分,有心出言求助,可话到了口边,却又说不出来,直憋得面色发紫不已。
啧,这小家伙脸皮还是真薄得紧了些,连求个人都开不了口,够呛!李显与李旭轮可是两世的兄弟了,自是知晓李旭轮的性子,然则见其如此羞涩状,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好笑,可不管怎么说,既然李旭轮求到门上来了,这忙总是得帮的,当然了,在帮忙前,李显也必须先套套李旭轮的话,总得看清武后那头是否有动静,才好再做打算,自是不急着开口,只是给了李旭轮一个鼓励的微笑。
“七哥,小弟此番深陷泥沼,却难寻出路,还请七哥能拨冗为小弟指点一下迷津,小弟先行谢过了。”
李旭轮偷眼看了看李显的脸色,见李显笑得格外的和蔼,心中的慌乱自是大为减轻,鼓起了勇气,急忙忙地将所求之事一口气道了出来,话一说完,气息便乱了,只顾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狼狈之状表露无遗。
“八弟无须如此,你我兄弟本就一体,八弟的事哥哥岂能坐视不理,只是此事乃是父皇与母后所下的旨意,又事涉内禁,未得父皇、母后许可,为兄实不好插手其中,这……”李显先是微微一笑,而后便皱起了眉头,一派为难状地说道。
“啊,这,这……”
李旭轮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找到李显府上的,本以为自己若是出言一求,以李显的豪爽,该是肯搭一把手的,却忘了天家自有天家的顾忌,毕竟李显如今已是开府建牙的亲王,没有旨意的话,确实不适合参与到事关内禁的案子中去的,若是事情败露,李显极有可能被人弹劾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其风险自是不小,此际李显一将此关节道明了出来,李旭轮满腔的热情顿时便全都结了冰,小脸蛋就此苦得皱了起来。
“八弟,母后一向睿智,八弟何不问计于母后?”
眼瞅着李旭轮在那儿发着呆,李显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一派随意状地出言问了一句道。
“好叫七哥得知,小弟倒是问了,可,可……唉,母后就只说了句‘此案重大,须早日有个结果方好。’唉,小弟何尝不知事情重大,也确是急着破获此案,奈何……”一听李显如此说法,李旭轮原本就苦着的脸登时便更苦了几分,唉声叹气不断,整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投诉无处的苦孩子之形象。
早日结案?哈,果然如此!李显可不是李旭轮那等啥都不懂的菜鸟,只一听便已把握住了武后话里潜藏的意思之所在——案子如何结不打紧,关键得赶紧结了便可,很显然,武后说这句话的目的不是说给李旭轮这个傻小子听的,而是说给李显听的,释放出来的便是妥协的信号。
“哦,原来如此,母后可还有旁的吩咐么?”
李显心思缜密得很,自不会因李旭轮这么一句话便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细心地接着问道。
“没了,小弟倒是希望有,可母后却不给小弟再问的机会,唉,这些天小弟想要见母后一面都难,七哥,您看……”
李旭轮苦恼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之后,眼巴巴地看着李显,一派有心求助,却又不敢开口之状。
“唔,是这样啊,那父皇那头可有甚交待么?”
李显心中虽已有了计较,可依旧不打算立马说将出来,而是若有所思状地点了点头,迟疑状地追问了一句道。
“父皇只说不急,若是案子棘手,多宽限小弟些时日也是可以的,其它的倒是没说啥,小弟见父皇这几日气色不好,也不敢多打搅,也就只能来找七哥想想办法了,七哥,您、您能帮帮小弟么?”事到如今,李旭轮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霍然站起了身来,对着李显便是一躬,直接出言求助道。
“八弟无须如此,且容为兄好生谋划一下罢。”
李显并未起身还礼,只是面色凝重地压了压手,示意李旭轮落座,而后,也没理会李旭轮那可怜巴巴的凝视,微微地皱着眉头,自顾自地便深思了起来——早在事发之前,李显便已通盘算计过了,对于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自是早就有了相关的预案,自是不担心自个儿过不了此关,当然了,武后的妥协自然是各种局面中最优的一个,李显也不求武后将来会对自己网开一面,只求武后将来打算对自己玩阴谋时会有所顾忌便可,至于武后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李显却不是很在意,一者双方本来就是无可调和的天敌,恨不恨的都无关紧要,再者,在李显看来,武后眼下的首要目标只能是太子,而不会是自己,此役过后,或许就该到了武后对太子下手的时候了,在此之前,武后节外生枝的可能性极小,换而言之,双方或许能有一段时间的和平共处,尽管这段时间不会太长,可对于李显来说,却是足够了,至少能谋划出个稳妥的法子将赵琼娶回家来。
“七哥,有法子了么?”
李旭轮可怜巴巴地等了良久,总算是盼到了李显抬起了头来,不等李显开口,他已迫不及待地出言问了一句道。
“嗯,法子倒是有,只是……”
李显面色肃然地点了点头,可话却只说了半截子便就此停了下来,急得李旭轮直挠头不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太平公主的劫难
“七哥但有所命,小弟莫敢不从,还请七哥赐教。”
眼瞅着李显光顾着沉吟,却始终不肯接着往下说,李旭轮是真的急了,面红耳赤地躬身拱手行了个礼,语气十二万分诚恳地说了一句道。
“八弟请起罢,唉,非是为兄不肯帮忙,奈何为兄的法子实非正道,倘若传扬出去,恐惹物议,不但八弟要吃挂落,便是为兄怕也难逃干系啊。”
武后不愿此案拖延日久,李显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思,从这个意义上说去,给李旭轮出个主意倒真算不得啥大事儿,不过么,帮忙归帮忙,该让李旭轮欠着的人情却是少不得的,不将事情说得严重一些,这人情未免就薄了去了,这一见李旭轮着了急,李显强自压住心中的笑意,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苦恼地说道。
“七哥请放心,小弟自当守口如瓶,出七哥之口,入小弟之耳,除此之外,断不会再说与第二人知,七哥若是不信,小弟可赌咒为誓。”一听李显并未将话说死,李旭轮赶忙举了右手,一派赌咒状地说道。
“八弟的话为兄自是信得过,也罢,那为兄便明说好了。”李显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语气慎重地开口道:“此事的关键还在八弟身上,这么说罢,只消八弟病上几天,此事必可尘埃落定!”
“啊……”
李旭轮满心期盼着李显能说出个精彩绝伦的手段来,却万万没想到李显出的居然是装病这么个主意,登时便傻了眼,目瞪口呆地望着李显,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而李显也不加以解释,伸手端起了面前的茶碗,慢条斯理地品起了茶来。
“七哥,莫要消遣小弟了,这,这如何能成?”
李旭轮傻愣了半晌之后,总算是醒过了神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苦笑着开了口。
“八弟信不过为兄么?”
这桩案子牵扯极大,要想解释清楚本就极难,更惶论事涉李显本人,自是不足为外人道哉,别说是李旭轮了,便是李贤在此,李显也绝不会将事情的内幕说将出来的,此际见李旭轮满脸悻悻然之色,李显的脸立马便板了起来,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道。
“啊,不,小弟、小弟不敢,只是,只是……”
这一见李显脸色不愉,李旭轮登时便有些子慌了神,赶忙陪起了不是,可内心里却还是不以为李显的法子可行,待得要问,却又没那个胆子,直憋得面色红中发紫。
“八弟放心,为兄不会害你的,只消八弟在病中将此事托付于高公公,不出三日,必可结案无疑。”详细解释缘由虽不可行,可装装神棍却是无妨,眼瞅着李旭轮苦恼万分,李显这便露出了个神秘的微笑,出言提点了一句道。
“那好,小弟回宫之后,便病上一场好了。”
李旭轮默默地盘算了良久,却始终不得要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相信李显,这便咬着牙应承了下来。
哈,这就对了,孺子可教也!一听李旭轮如此说法,李显心中暗乐不已,刚想着出言好生安抚对方一把,却见高邈气喘如牛般地一头冲进了厅堂,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目光锐利如刀般地扫了过去。
“殿下,出事了。”
高邈显然是急坏了,压根儿就顾不上请安见礼,也顾不得李显的不悦之眼神,窜到了李显身边,先是嚷了一嗓子,而后紧赶着便俯下了身子,贴在李显耳边焦急地述说了起来。
“什么?”
一听完高邈的禀报,饶是李显一向气度沉稳,却也坐不住了,猛地一拍几子,“噌”地便跃了起来,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甚至顾不得解释,一闪身,纵到了李旭轮的身旁,大手一伸,一把便将李旭轮提溜了起来,身形闪动间,人已如大鸟一般地飞纵出了厅堂。
“七哥,你,你……”
李旭轮一向养尊处优,从不曾历过险,更不曾吃过甚苦头,被李显如此提溜着在空中翱翔,胆子都快吓破了,直到李显将其放下了地,脸色兀自苍白得可怕,顾不上去察看一下自个儿身处何处,哆哆嗦嗦地便张嘴欲问,只是气息不匀之下,话说到半截便无以为继了,只顾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上马,去救小妹,快!”
事态紧急,李显没工夫跟李旭轮解释,毫不客气地大吼了一声,而后,也没管李旭轮是如何个反应,身形一展,人已翻身上了马背,一抖马缰绳,胯下的骏马便已如离弦利箭一般地窜了出去。
“啊,七哥,等等我!”
李显的吼声一出,李旭轮的身子猛地一振,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如何竟已到了周王府的马厩之中,待得发现李显已纵马奔出,李旭轮登时便急了,几步冲到一匹骏马前,手忙脚乱地翻身上了马背,一踢马腹,狂嚷着便追着李显的背影冲了出去……
周国公府坐落于洛阳城东,离皇城不远,也就是两街之距,虽仅仅只是国公府,可论及规格,却仅仅比亲王府稍小上一些,远比郡王府要阔气了许多,严格说来,已属逾制,然则却从无人敢置一词,概因武后的亲生母亲荣国夫人便住在其中,可因着现任周国公贺兰敏之的名声实在太臭之故,平日里这府邸门外通常是门可罗雀的冷清,不过今日却是例外,为数多达十余辆的豪华马车依次排在了照壁后头,数十名小宦官规规矩矩地在门外站着岗,不时有盛装的宫女在府门处进进出出,这一切只因当今最小的公主——太平公主驾临周国公府之故。
太平公主年岁不大,排场却是大得很,规矩也多,但凡有触犯者,惩治必重,凡服侍其的宦官宫女们无不畏之如虎,这不,尽管此刻太平公主并不在眼前,可那帮负责门禁的一众宦官们却没一个敢偷懒的,哪怕周国公府的下人们早就全都溜得不知去向了,可这群宦官们依旧笔直地站在府门外,老老实实地当着值,甚至连彼此间的笑谈都不曾有,一个个站得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可却无人知晓他们的主子如今正面临着一场大难。
“呜呜,呜呜……”
太平公主一向喜欢摆谱,骄傲得犹如一只喜欢开屏的小孔雀一般,可此际的太平公主却是半点都骄傲不起来了,原因很简单,此时的太平公主被人当小猪崽一般地捆了起来,还被吊在了离地三尺的空中,不仅如此,嘴巴里还被塞了块破布,除了能发出一阵阵呜咽之外,再也做不出旁的动作,只能是羞怒交加地看着眼前一幕幕令人发指的场景。
太平公主乃是今上的幼女,地位尊崇不说,更深得高宗与武后的宠爱,寻常人等巴结都巴结不上,更别说去得罪于其了,然则贺兰敏之却一点都不在乎,不但将太平公主捆将起来,便是服侍太平公主的两名艳丽宫女也没能逃过贺兰敏之的毒手,同样被捆了起来——一个被捆在立柱上,另一个则拉成了“大”字捆在了榻上,捆绑的地点不同,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便是三女全都被扒了个精光,至于贺兰敏之么,此时正兴致勃勃地在榻上做着活塞运动,那一阵响似一阵的“噼啪”声在斗室里回响个不停,间或还夹杂着宫女吃不住劲的哀求与呻/吟之声,又怎个麋烂了得。
冲刺,冲刺,再冲刺!兴奋无度的贺兰敏之持枪纵马地快活着,口中嘶吼连连,压根儿就不理会身下那艳丽宫女的感受如何,只顾着狂乱地冲撞着,数百下的撞击之后,贺兰敏之突地大吼了一声,身子猛地一颤,又用力耸/动了几下,终于软塌在了那名早已昏厥过去的宫女身上。
“够味!”
大口喘息了一番之后,贺兰敏之忽地翻身而起,光着身子便下了榻,也不去着木屐,光着脚便向被吊在空中的太平公主行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
望着贺兰敏之那张满是淫邪的脸庞,太平公主惊恐地闭上了眼,拼命地挣扎了起来,试图叫喊,奈何口中塞着破布,除了发出呜呜之声之外,啥话也说不出来,一急之下,泪水不禁狂涌而出,顺着稚嫩的脸旁流淌直下。
“叫啊,叫啊,嘿嘿,咋不叫了,小表妹别怕啊,表兄这就来疼你了,啧啧,好咸的泪水,不过我喜欢!”贺兰敏之贼笑兮兮地凑到了太平公主的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太平公主脸上的泪水,有滋有味地吧咂了下嘴,一派陶醉其中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戏谑地调笑着。
太平公主年岁虽小,可自幼生活在宫中那么个阴暗地儿,自是早就知晓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此际见自己恐已在劫难逃,心中自是愤怒已极,有心拼命,奈何人被捆吊在空中,便是想拼也无处拼起,待得察觉到贺兰敏之的手已摸到了自个儿的腰间,太平公主的心登时便沉到了谷底,已是万念俱灰……
第一百七十二章搂草打兔子
“驾,驾!”
周王府离周国公府其实并不远,也就是一里多一些的距离罢了,奈何两府都位于繁华之地,街道虽宽,可街上行人却众,熙熙攘攘地挤得宽阔的街道挤挤挨挨地,尤其是街道中心的马道上满是往来的马车,纵使李显心急如焚,却也无法快得起来,好在李显马术奇佳,这才勉强算是能纵马奔行,只是这速度么,那可就不敢恭维了的。
“让开,快让开!”
急了,李显这回是真的发急了,一路狂吼不已地纵马飞奔着,只因他很清楚贺兰敏之是个啥货色,太平公主落到其手中,断不可能有个好的——对武后满怀恨意的贺兰敏之无疑是把好用的小刀子,以李显的智谋,自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早在数年前李显便已在周国公府里布置了些暗手,前番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贺兰敏之擒下,靠的便是这些暗手之威,至于能及时发现太平公主的危难,却不仅仅只是靠着这些内线的能耐,而是出自李显的事先交代——李显记得很清楚,前世,也差不多是此时,贺兰敏之趁着太平公主前去周国公府探望外婆的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逼奸了太平公主以及随侍之宫女多人!前世的悲剧李显无力解决,可今世,李显却绝不能再让此等惨剧发生!
“殿下……”
李显一路纵马狂奔到了周王府门前,刚一转过照壁,李显压根儿没管马正奋力狂奔着,纵身而起,脚尖在马背上用力一点,人已如雄鹰腾空般地落在了府门外的台阶上,脚步不停地便向府里冲了进去,一众看傻了眼的宦官们方才开口招呼,李显便已跑得不见了人影。
“嗒嗒……”
就在一众宦官惊疑不定间,又是一阵急促而又凌乱的马蹄声骤然响起,立马便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入眼便见浑身大汗淋漓的李旭轮正手忙脚乱地策马从照壁后转了出来,一派狼狈不堪之状——李旭轮虽也习过骑术,可也就是演武场上转两下的水平罢了,见不得真章,这会儿大街上一跑,立马便好生出乖露丑了一回,这不,都已快撞上台阶了,还没见其勒马减速,偏生他又没有李显那等借马势飞身而下的能耐,直慌得狂呼乱叫不止。
“殿下小心!”
“快勒马!”
“拦住!”
……
一见李旭轮连人带马冲了过来,一众小宦官们全都慌了神,喊的喊,叫的叫,嚷嚷得倒是响亮,可真冲上去帮忙拉马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好在李旭轮反应不慢,总算是在最后关头拽住了马缰绳,但见胯下骏马人立而起,一声长嘶中,李旭轮已狼狈地从马屁股后头滑落于地,若非站在一旁的一名小宦官眼疾手快地拉了其一把,只怕李旭轮便难逃被马蹄踏身之厄运。
“殿下,您没事罢?”
“殿下,伤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