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绝望转身离去。
一时间,几个人的脚步声,响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如同敲在屋里每个人的心脏上。
于是,更加纠结。
病房里,失去了战友情谊的冷老头子,沉吟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来。眼神儿示视儿子坐下,又望了望旁边哭得满脸是泪的大儿媳妇,一张老脸上写满了烦乱。
“镶玉,等小七的身体养好了,干脆送她去国外念书吧。联系一个环境好点儿的国家,对孩子也是个历炼……唉!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生来就罹难,不是发生这事儿就是那事儿。闵家要是把这事儿嚷嚷开来,对她的名声也不太好……就这样吧,等过几年,事情平息了,念完了书,再回来……”
冷老头子的话合情合理,宝镶玉摸着昏迷中宝柒的手,抽泣着点了点头。
可是,这席话落到冷枭的耳朵,顿时就让他脊背僵硬了。
顿了顿,他面色平静地反驳:“我不同意。”
脑门儿震了震,冷老头子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望着一向不管家事儿的儿子。
“你还不同意了?!理由。”
冷漠鹰隼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冷枭伸手扯开了脖子的衬衣扣子,稍微平复了一下胸膛涌动的情绪,不咸不淡地冷声说:“你们真忍心,六岁就将她丢到外面。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让她背井离乡?”
“行了!”这会儿心情有些毛躁的冷老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懒得跟你理论。我决定了,就这么办。”
说完,他站起身来就出了病房。
看来,冷家人都有说一不二的毛病。
“老二……”望了他一眼,宝妈被他今天的态度搞得有点儿迷糊失神。嘴皮儿动了动,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头子这话其实说得挺在理儿的,这样对小七比较好……她是个姑娘,要是留在京都,流言蜚语就会不断。唉,人言可畏啊……”
人言可畏,就能任由她离开几年吗?
不能。
目光落在宝柒的脸上,冷枭闷闷地攥了攥拳,没有吭声,心下有了决定。
……
……
宝柒醒过来的时候,头痛,脑热,喉咙肿疼,四脚乏力这些症状就不说了,最要她命是那种像是死过去一回的迷茫感觉。她觉得,睁开眼皮儿都是费劲儿的事。
眨啊,眨啊……
终于,眼睛睁开了。
她不知道这会儿几点了,病房的灯光有些昏暗,窗外的夜色却斑驳不堪。
眸光四周打量着,蓦地一凝。
大开的窗户边儿上,男人峻峭的背影挺直刚毅,笼罩在一片寂寥的光晕里。从她的角度看去,显得特别的孤独和沧桑,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感,卷上她的大脑。
心,狠狠抽了抽……
这样子的冷枭,刺疼了她的眼睛!
咂巴咂巴干涩的唇角,她伸出手来,好不容易才从自个儿快冒烟儿的嗓子眼里挤出来两个破碎的字:
“……二叔……”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顿,猛地转过身来。
看到她睁开的双手和她伸出来的手,听着她沙哑不堪的声音,他原本拧着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点。三两步快步过来就坐在她的床边儿。
目光沉沉地俯下身来看着她,他的大手仔细地捋顺了她额际的头发,沉寂的声音比夜色还要低。
“醒了?”
“嗯。我……”宝柒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接下来想问的话,却说不出口了。昨天在包厢门口晕倒之后的事儿,她通通都不知道了。她现在想知道那个畜生怎么想了,也想知道姚美人有没有事儿。但真要问起来,一方面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另一方面嗓子眼儿太痛了,说话很累。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摸了摸她的额头,冷枭淡淡地说,“你那个小男朋友,被家人押走了……”
小男朋友?
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宝柒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
收回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冷枭像是舒了一口气,转而握上了她柔软的小手,询问。
“好点了吗?”
冲他眨了眨眼睛,宝柒喉咙疼痛的厉害,说话不舒服,索性就不说了。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由着他俯低了头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地吻。
多难得啊……这么的柔情蜜意!
可是,她的心脏却莫名其妙有点儿泛酸,没由来的有点儿抽搐!
他怎么了?
张了好几次嘴,她摸着脖子,费力地问:“二叔……你不开心?”
“傻了?”避开了她询问的目光,冷枭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一惯的冷漠淡然。
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扶了起来,自己再坐到床上去,将她靠在自己胸前,松松地环抱着,像在抱一个受伤的小婴儿,接着又细心地拿过病床柜头上的水杯,硬绑绑地说了二个字。
“喝水?”
又冷,又硬,又成了老样子……
闪了闪卷翘的睫毛,宝柒无奈地望天!
目光落在他端着水杯的大手上,她慢慢张嘴让温热的液体入喉。
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幸福的微眯着眼睛,听着他苍劲有力的心跳。
放好了杯子,冷枭收了收环在她腰间的手,锐利的眸色落下,望了她几秒,突然问:
“宝柒,你想出国念书么?”
出国?!宝柒愣了愣,没有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是,她不想离开他,绝对不能离开他。下一秒,她果断地急切摇起头来。因为用力太猛,摇得她脖子生痛,忍不住就咳嗽了好几声。
皱了皱眉,枭爷搂着她,大手顺着她的后背,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低低在她耳边说。
“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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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分离了,情绪有点那啥,写得来经常哽了又哽!所以,那啥,大家原谅我。我也准备想把更新的时间提前,可是……每次都是。我一定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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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米 甜得发腻的海滩!
宝柒住院一周了。
在这几天,她如同一个被人装在了保护套子里与世隔绝的人,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一概不知情。
不管是宝镶玉还是冷枭,都没有把外面那些关于她、姚望和闵子学之间乱七八糟的不实传言告诉她,而她每天呆在静寂的病房里,都被他们以需要休息为由,不准看电视,不准看报纸,也不准上网。
好吧,都快要被憋坏了。
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一样知道出了什么事,脑袋瓜子灵活着呢。不用脑袋,也能猜得出来闵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主导了流言在外面满天的疯传。
但是,她和别的姑娘不同。心胸豁达也好,吃亏太多脸皮儿厚了也罢,丫就是个流言堆儿里长大的,压概儿没有觉得多大回事。说得难听点儿,别人说她什么,关她屁事。只要老妈和她男人对她好,一切都ok了。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脆弱。
只不过么,她知道他们也是为了她好,免得她受了流言蜚语的刺激。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小小地配合他们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终于,酷刑结束了……
周末,京都的雷雨天褪去了之后,又是一个大晴天。
在这个风和丽日,鸟语花香的日子里,宝柒胜利出院了。
本来她的身体底子就不错,自然恢复得也就很快,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好人儿一个,啥事儿都没有了。不知道冷枭是怎么和宝妈说的,她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儿神叨叨的阻止,反而微笑着将她送上了冷枭的车。
她并不知道冷枭究竟要带她去哪儿。
但是,只要不再呆在那个憋屈死人的医院里,她就能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一路上,俯在冷枭气息清冽的怀里,嗓子复原的她又变成了一只聒噪的小山雀儿,飞扬着清脆的音乐边笑边问:“喂,你怎么和宝女士说的呀?她竟然会由着你带我出去玩?太不可思议了!”
冷枭的情绪就没有她那么飞扬了,不过一贯的冷冽到也少了几分,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她的头发,出口的话不咸不淡,没有情绪。
“山人自有妙计!”
还山人呢?!
虽然他不说,但是依宝柒猜测,这应该还得多亏了那些流言带来的福利吧?宝妈大概也希望她能出去散散心吧?
真是塞翁失马啊!
小小感叹一下,她撇了撇嘴,昂着头盯着男人深邃锐利的双眼,瞧了瞧,瞧了又瞧,心里觉得这厮有点儿奇怪,“喂,你究竟准备带我去哪儿啊?”
瞄了她一眼,如果冷枭会回答,那就不是冷枭了。
因此,宝柒默了默,又笑了,举起两根指头,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先说好啊,我可不值什么钱……”
低下头,认真望了望她神采奕奕的小脸儿,冷枭揽住她腰线儿的手紧了紧,眉心拧着问得认真。
“你多重?”
“额!”宝柒纠结了!
啥意思,这话题也忒跳跃了吧?直接从人民币跳到了度量衡。
接着,小身子靠过去,粉色的唇瓣儿嘟起,回答得也蛮认真:“大概八十多,九十吧……吧?……好吧,不清楚……”
面无表情的男人勾了勾唇,大手抚在她小脸儿上,来回审视着,突然严肃地说:
“按猪肉的市价算,还真值不上什么钱。”
靠!丫的,臭男人!整人都不带笑的……
“我让你说我是猪……我让你说我是猪……”吃了暗亏的宝丫头‘噌’地从他腿上坐直了身来,撅着嘴巴不满地用两只手去捏住他的脸,往两边儿不停的拉扯,直到他的俊脸变了样儿,才笑闹着滚进他的怀里。
独处的时光是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