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寒馥轩,如筝让浣纱泡了一壶浓浓普洱来顺气,虽然明知道苏有容定然不会顺了廖氏意思,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仔细算算,自己小日子也到了……
她看着外面渐渐阴沉上来天色,越想越堵心,如筝气中饭也没吃,午后乏劲儿上来,索性便躺倒睡了,浣纱是陪着她去请了安,怎不知她是为着什么,却也没法劝,只是暗自心疼。
难得早回来俩时辰苏有容一进门,便看到自家院子冷冷清清,小爱妻也没有欢喜地迎上来,心里一沉,便放轻了脚步进到堂屋,脱了外面大氅,浣纱上来接了,刚要退下却被他叫住:“你家小姐不舒服么?”
浣纱咬着唇摇了摇头:“不是……”看着苏有容探寻眼神,张口欲说,却又犹豫了一下,苏有容知道定然是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便坐下笑到:
“浣纱,你是筝儿贴身丫头,我和她一路是怎么走过来,情意又如何,你是知道,如今你家小姐有难事,不能告诉我么?”
听了他这话,浣纱心里也是一暖,当下福身咬了咬牙:“公子,您对小姐情意,我们都是极感佩,不瞒您说,今日小姐确是受了委屈……”接着就把早间请安和如婳拦路排揎事情,一五一十和苏有容说了。
苏有容略沉吟了一下,便挥手让她退下,浣纱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却看不出喜怒,当下忐忑着出去了。
苏有容端起桌上茶喝了一口,捏着茶杯想了想,便起身到了里间。
如筝朦胧醒来时,就看到自家夫君正坐床头看着自己笑,她抬头看看天色,略带慵懒地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心里正疑惑苏有容今日怎回来这般早,却不防刚支起半边身子,就被自家夫君按回到了床上:
“呵~好一幅海棠春睡图啊。”他这么说着,便低头吻上了她唇。
如筝糊里糊涂地被他按倒,心里似乎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不妥之事,却还陷半梦半醒迷离中,提不起一丝力气,再回过神儿,苏有容已经是衣衫半褪,扑上了床。
如筝索性也不再反抗,只是瞟了一眼内室门关好好,便微笑着伸手缠上了他腰。
朦胧间,一切如同一场美梦,如筝脑子里盘踞着白日里廖氏那些话,不知怎么委屈就化成了奇怪力道,推着她将自家夫君搂很紧很紧,她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痴了,满脑子里都是独占他念头。
苏有容似乎感觉到了她心绪,也紧紧抱着她,一边低声唤着她名字,一边伸手轻轻抚着她背,渐渐,如筝心中那股郁气就淡了,散了……
上灯时分,苏有容轻轻放开怀里小娇妻,看着她又迷糊睡去,心里想着这丫头不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呢,自己被自己念头逗得笑了几声,他便把她仔细拿被子裹紧,找了一套家常燕居玄色衣服穿了,走到堂屋。
浣纱看他似是要出去,赶紧拿着大氅迎上来,苏有容微笑着摆摆手:“等你家小姐醒了,给她弄点吃,让她等我回来。”
浣纱点头福身:“若是小姐问起您去向……”
苏有容伸手挑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纷纷扬扬飘下今冬第一场雪,还是回身接过了浣纱手里大氅:“我去给母亲……请个安。”
浣纱看着他唇边浮起异样笑意,突然想起了自家小姐说过,三公子生气时候喜欢笑那句话,心里一沉,赶紧福身恭送他出了堂屋大门。
院子里雪已经积了二指多深,如筝吩咐人将晚饭好好温着,自沏了壶祁红等着苏有容,听了浣纱跪着报上午后事情,她也只是无奈叫她起身,并未怪罪,即便她不说,苏有容也总能知道,何况自己早晚也是要和他商量……
想着傍晚时房里那一幕,如筝心里忍不住又羞涩,又忐忑,回忆虽然朦胧美好,但她自然知道那并不是一场美梦,想着刚刚苏有容极温柔态度,她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委屈?可是,自己真应该委屈么?这样不大度……
还没等她想清楚,院子里便响起一阵请安声音,如筝知道是苏有容回来了,赶紧起身相迎,门帘挑开,却见他玄色身影印身后羊角风灯昏黄光里,眉眼还是那个眉眼,笑容还是那种笑容,一瞬间,如筝却仿佛明白了“岁月流转”这个词真正含义,两年时光,那个回眸带笑少年已即将走入二字打头年纪,他笑容里有,也不仅仅是温暖和潇洒,而是带了多耐人寻味东西,让人觉得安心安稳。
如筝帮自家夫君脱下大氅,忙吩咐人摆饭,夫妻二人净了手坐定,苏有容笑着说了一句:“好饿”就朝着一条鱼下筷了,如筝微笑看着他吃香,自己肚子里也咕咕叫了起来,便端了一碗汤慢慢喝着。
苏有容吃了个半饱,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如筝:“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别自己闷着难受,闷出毛病来还不是自己受罪,我跟着心疼?”
如筝愣了一下,放下碗,抬头笑了:“嗯,我省得了,夫君。”
苏有容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再说,多大点儿事儿啊,至于耽误一顿饭?”他抄起筷子麻利地挑掉了红烧鲤鱼上大刺,挟到如筝碗里:
“我跟母亲说明白了,我不要妾室,不要通房,这一辈子就咱俩素素净净过,谁也别想往我院子里塞人,我心烦。”
他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勾得如筝落了几滴泪,又笑着擦去:“谢谢你,子渊。”
看她这样,苏有容反倒笑了:“傻姑娘,谢什么谢,夫妻不就是应当如此互相忠诚么?我才不傻呢,我若是纳了妾,你定然不会如现这般喜欢我了,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事情,傻子才做……”说着他又拿起筷子,给如筝夹了点菜:“得了,吃饭,把中午那顿补回来。”
如筝这才放下心事,欢欢喜喜地吃下一碗饭,一边和自家夫君品茶聊天,一边却是走起了心思:若是按薛氏拼死拼活维护如婳性子,肯定不会教她这样没眼色地对付自己,若说如婳大度给通房抬妾是薛氏教,她还相信,但这样挑唆廖氏给自己院子里塞人……怕还是她自作主张。
想到这里,如筝心里又怒又叹,心说我看你没了娘亲护持可怜,不想赶杀绝,你却上赶着来给我添堵……
果然不教训,是不行。
她心里琢磨着法子,看看天色已晚,便张罗着苏有容梳洗就寝,自己也梳洗了,却觉得有点不对,赶紧让浣纱进来服侍着到卧房后面小隔间一看,果然是小日子来了。
收拾停当,如筝犹豫着站床前,苏有容见她不上床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笑到:“怎么了?”
如筝想着此时该如何呢?若是他早有通房,此时就该让通房伺候,可现下……总不能让他去睡书房吧?
无奈,她只得嗫嚅着:“子渊……我小日子来了……人说这几日晦气,你……”
苏有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下哭笑不得:“怎,不就是内个……你难不成要赶我出去?!这天寒地冻我刚温热了被子……晦气个……”他想说“屁”又觉得不雅,赶紧改了:“那都是怪力乱神,我现去外院冻着了才是晦气呢,赶紧上来睡了!”
如筝想了想也笑了,索性爬上床,却死活不让他钻自己被子,苏有容无奈只得顺着她,吹了灯睡了。
☆、199、大度(三)
第二日,苏有容还是早早起身去了南大营,如筝忍着不适给廖氏和老国公夫妇请了安,就回到了寒馥轩躺着,喝着秋雁端上来益母乌鸡汤,如筝心里一阵好笑,真不知苏有容向廖氏说了什么,今日她去请安,廖氏竟然绝口不提给房里塞丫头事了,如筝乐得清静,自一旁看如婳暗生闷气,也难怪啊,她此番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两边不落好了。
这几日虽然雪厚寒冷,如筝也还是坚持日日到春晖园请安,这一日好容易天晴,雪也化了些,如筝早早揣了手炉来到主院,一进门就看到廖氏也,正向老太君汇报着什么。
如筝赶紧进去,给老国公老诰命并廖氏请了安,老诰命笑着招手让她坐自己身边,如筝便乖巧替她揉着膝盖,听廖氏报年节下花销和上元节安排。
不多时,廖氏说完了,老太君略一颔首笑到:“好,安排我一向是放心,今年府里喜事多,便好好乐一乐吧。”
廖氏笑着应了,又转向如筝,脸上带了一个十分慈和笑:“筝儿,这几日天寒,你身上又带着了,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已经吩咐人给你院子里加了几斤银霜炭,虽然生着火龙,多弄几个炭盆也是好……”
听了她话,如筝赶紧起身笑着道谢,心里却是一沉:便连自己小日子这样私密事情,都被她知道了么?现下看来,寒馥轩也不是铁板一块,只是廖氏此时说出此事,定然还有别意思……她隐约知道了廖氏要说什么,当下心里便想起了对策。
果不其然,廖氏挥挥手让她坐下,便笑道:“说来容儿也真是个随性,你小日子来了还是腻你房里,这几天要避讳,这是老年间传下来规矩,筝儿你要多劝着他才是。”
待她说完,如筝便满脸愧色地起身福到:“母亲教诲极是,是媳妇糊涂了,只是夫君成亲后素日里都是内院用晚膳读书,这几日雪大路滑,他一时犯懒也没意,媳妇想着外院没有火龙,只是炭盆未免太寒冷了……却是……”说着脸色一红,眼里就盈了泪光,看上去着实是楚楚可怜,心疼老太君一把将她揽到身边:
“这傻孩子,你婆婆是提点你呢,又不是怪罪,你说也有理,如今寒馥轩厢房里住都是丫鬟,难不成真让容儿到外院去睡?”她瞥了廖氏一眼,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却无端让廖氏心里一寒,当下笑到:
“婆婆说是,媳妇也有想不到地方。”
老诰命是将门出身,和老国公又是鹣鲽情深这许多年了,一向看不上廖氏这样满嘴道学,插手儿子院子里事务做派,看她服了软,心里才舒服了些:
“这些许小事,容儿和筝儿自己定就是了,若要避嫌,腾个厢房出来当书房,或是暖阁儿里放张床榻也是好,总比到外院受冻强些。”
如筝得了老太君回护,此时赶紧就势福身应了,廖氏却也无奈,又闲聊了几句,便借口院子里有事,告辞走了。
老太君握着如筝手笑了笑:“筝儿,你也别怪你婆婆,她只是出身大家,难免端肃了些,规矩道道儿也多,你们小夫妻婚燕尔,不必顾忌这许多,再说,容儿又是那样随心所欲性子,你便多顺着他些就是了,我家这个混世魔王啊,倒还真有几分他祖父当年风采呢。”
如筝看着老太君昏黄眼睛里突然放出光彩,知道她定然是回忆起了年轻时一些事情,心里忍不住一阵恍惚,不知道许多年以后,当自己做了祖母,会不会也和孙女孙媳这样坐着聊天,依稀忆起旧年甜蜜和轻狂……
老太君笑着拍拍她手:“好了,筝儿,祖母知道你和容儿好蜜里调油,祖母跟前没这么多规矩,只一宗,你要多顾着容儿一些……”
如筝听她这么说,知道老太君这是要提点自己了,忙下地福身应了,又被她拽了上来:
“我们容儿素日里看着嘴皮子厉害,还像有点小孩子脾气似,其实内里是温润端方不过了,这孩子十几岁时候过得苦,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又伤了肺,那些日子天天咳血,我眼见着就一天天瘦下去,想来容儿也和你说了,这府里早已糟践了一个男孩子,当时国公爷和我还以为,容儿也保不住了,谁知连大夫都说没治了,他自己却是挣了出来,现还活这么精神,这么壮实……”
听了老太君话,如筝却惊讶发现和当初琳琅霜璟说却是不同,没想到外间传轻描淡写事情,真正情形却是这样让人心惊,当下心里一酸,两行泪就落了下来:“是我大意了,我不知夫君还曾……”
老诰命看到她伤心落泪,知道她是真上了心,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着容儿一向是个孝顺好强,早些年亏空看着着是没事了,可我还是怕他有什么病痛自己忍着不说,你是他枕边人,也是贴心人,祖母便将这桩事交给你,你替祖母好好看着他,素日多劝他用些补品,堂堂国公府少爷,何必吃那样简素呢,祖母说了你记心里,伺候好你夫君,祖母也知你情!”
听了老太君话,如筝赶紧下地深深福下,肃容到:“祖母,素日里是我粗心了,光享着夫君疼惜,却不知道他吃过苦,今日得祖母叮嘱提点,孙媳回去定然会好好替夫君调理身子,不让祖母担心。”
老太君看她这样郑重,心里便是一喜,当下握着她手,夸了几句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才放她回去。
回到自己院子,如筝招了丫鬟们来一一过了过这几日事情,想来想去还是秋雁想起了一宗,咬着唇福身说道:“小姐,奴婢明白了,是小厨房益母草用光了,奴婢问周妈妈时,她说此物夫人小姐们都是有定例,可以到府里自己药食库去领,奴婢当时急着用,没想太多就去领了……想来便是如此,走漏了风声。”
听了她话,如筝略微放下心来,比起廖氏从这些细微末节上盯着寒馥轩这件事,自己院子里有没有眼目,却是加重要,她笑着让秋雁起身,也没有怪罪,只让她们日后处处小心,别让别人轻易刺探了去。
待众人应了,如筝又将周妈妈招了来,仔细问过了当初之事,那时周妈妈还是老太君身边管事妈妈,知道也不详细,如筝让她退下了,叮嘱秋雁炖了些冬令补品,便带着浣纱打点了礼物起身到凌霜阁看望卫氏。
从凌霜阁回来,如筝心里一阵揪痛,她早知道苏有容十几岁时落水那件事,但总想着事涉隐秘,时间又长了,才没有细问过他,如今从卫氏和阿笈那里得来真相,她才明白自家夫君当年受究竟是怎样罪,再想想她现成就,如筝忍不住又是敬佩,又是心疼,暗自决心今后定要多上些心,将自家夫君养胖点才是。
苏有容回来时,看到就是自家小爱妻独自坐桌旁愣神样子,当下笑着凑过去:“怎,想我想出神了?”
如筝抬头看看他,笑着起身接过他手中大氅:“确是想你。”
她这样坦率,反倒让苏有容愣了愣,又笑了,如筝叹了口气说到:
“还想我枉为人妇,却不懂得疼惜夫君。”
她一句话说重,苏有容还道她是又哪里受了排揎,赶紧细问,如筝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却是掉下了泪:
“子渊,我不知你当年竟受了这样多苦,成亲以来还要你为我事事周全,我真是……”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苏有容心疼地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哟哟,别哭了,多大点儿事值当哭成这样草木含悲!你夫君我活好着呢……”
如筝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当下哭着捂住他嘴:“行了,你就是一张嘴骗人,从今儿起,你给我好好补补身子,我可不能再纵着你了!”说着三两下擦干了泪,就让秋雁摆饭。
苏有容盯着一桌子人参鹿茸什么,哭笑不得地回头看看如筝:“夫人,我贤德夫人,咱这是吃饭呢还是吃药呢?”
一句话,却把如筝也给逗乐了,却又赶紧板起脸:“你要好好补补身子,别怕难吃,那不还有鱼呢吗?”
苏有容笑着点点头:“是啊,还有一条人参鱼~”
好容易吃完了一桌子混补品里饭,苏有容将如筝抓进书房抱上倚榻,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定,笑到:“几年前那事,府里许多人都知道,可他们知道,却不是事情真相,至少不是全部真相……”他对着如筝笑了笑,笑容中带了一丝神秘:“傻丫头,怎不来先问过我……”
他轻轻她额头弹了一下,就将当年之事和自己应对方法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听得如筝一阵感慨,一阵心酸,又是一阵敬佩,许久回不过神儿来。
“所以说啊……”苏有容将如筝从榻上拉起,牵着她走过堂屋:“我当年状况,并没有祖母和娘亲她们看到那样严重,此时是已经全都好了,人说药补不如食补,只要好好吃饭,身体自然是越来越好,你不必给我弄这么多补品,补过了,反倒伤身呢。”
如筝随着他卧房床上坐定,也笑着点了点头,知道此番是自己做过头了,心便有了三分计较:“嗯,我省得了。”
苏有容笑着摸摸她头发:“让夫人担心,是为夫不是了……夫人这般小心,不如便来检查一下,为夫身体究竟如何啊?”说着,停她鬓边手就带着一丝暖意划到了她颈间,如筝心里一动,知道他又要胡闹了,当下窘地想要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
他伏她耳边,声音里带了一丝少见魅意:“林如筝,你喂了我那么多人参鹿茸,这是你自找……”
听着他这样带了些威势话语,如筝反倒升起一丝奇异感觉,身上顿时也热了起来,来不及思索自己羞不羞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苏夫人,便被自家夫君扑倒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殿下,某奚今日rp下降,上吐下泻,hp已经到底了,故而本章虽然故事也用了心,但头昏眼花下,个别错字或是病句恐怕是难免,还请各位殿下海涵并不吝赐教,若明日断了,便是某奚尚未痊愈,先和各位大人报备,但某奚会量爬上来,日党尊严……
拜
☆、200、大度(四 )
自那日起,如筝便叮嘱了秋雁,每餐都要上一道药膳,却也不用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仔细挑时令温补的药材,苏有容知道她定然还是放心不下,倒是日日都乖乖地用。
正月过得快,一晃就到了十四,翌日是上元节,苏家的男丁们都休沐,晚间老太君特地叮嘱了翌日小辈们都不必请安,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歇一歇,又在午间安排了家宴。
得了老太君的慈令,苏有容索性便拉着如筝闹了一晚上,还美其名曰“过节”,如筝心疼他平日里练兵辛苦,便也纵着他品茶观花,抚琴吹笛,直到上更时分,苏有容还是不消停,硬拉着如筝合奏了那曲梅花。
一曲终了,如筝却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恍如梦幻,还记得第一次在凌府合奏这支曲时……
哪里想到,那个横笛浅笑的男子,竟然成了自己的夫君。
她想着心思,手按在琴弦上发愣,却不防被自家夫君一把抄起来扔到了床上:
“小筝儿,活了这许多年……这是我过得最美的一个新年。”苏有容坐在她身边,眼里满盈着情意:“而且我想,今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美,过不了几年,咱们还会有自己的儿女陪着过节,最要紧的是,咱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一辈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