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几声,淡然解释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并没有回答云舒的问题,而是缓缓的起身,走到电视机旁,从高柜上拿出了今天医生给云舒开的药。
“先把药吃下去吧,很晚了,早些休息,明天都有事情做。”
边说着,边打开了药包,随手倒了杯温水,优雅的朝云舒走了过来,将手里的药片递了过去。
云舒淡然吸了口气,颇为无奈,虽然感觉好了不少,但喉咙依稀有些涩涩的感觉,还是需要一些药物辅助治疗的,所以便缓缓的伸手接了过来,一大把药片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塞嘴里。
旁边的男人很体贴的适时的将水递到了她唇边,云舒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喝下了几口,口中的苦味才冲淡了几分。
“好了,去梳洗一下。”慕煜北将手里的杯子往矮桌上一搁,取过遥控,直接关上了电视。
云舒点了点头,默默地收拾着文件,搁好,才跟在男人的后面,进了卧室。
一夜无梦,天刚刚泛点鱼肚白,云舒便已经起来了,梳洗之后,又做好了早餐,也还没有见男人的身影,约莫还在睡着,索性就自己先吃了,收拾好之后才回房间拿公文包。
驱车来到繁华的朝阳街中段,总部大楼在清晨的光晕中依然显得格外的威严宏伟,穿过庄严的门楼,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没有片刻的停歇,直奔陈局长办公室。
“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怎么一大早就赶过来了?”陈局依然还是那么的亲切平易近人,给云舒倒了杯热腾腾的茶水,“喝杯茶暖暖身子,外面风挺大的,有些冷,一转眼啊,这收获的季节就来到了。”
云舒很礼貌的接了过来,清淡道,“谢谢,陈叔叔还不是照常上班了吗?”
陈局长笑了笑,缓缓在云舒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悠闲地喝了口茶,叹了口气,“接到上面话说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就不要那么犯傻了,总要考虑一下事情的后果,这次算是一次教训,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可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要对得起你自己。”
“请陈叔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云舒淡然笑了笑,显然也是不想太多的谈论这个问题,于是话锋一转,便直接开门见山了,“陈叔叔,您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闻言,陈局长徐然一笑,很快的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云舒,又坐了下去,语气遗憾而深沉,“他是个好警察,我也一直以为他是坚不可摧的,如果他还活着的,今天坐在这里的,也不会是我,我一直以他为荣。”
云舒知道他讲的是谁,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陈局长递过来的那个厚厚的档案袋,云舒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是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看看吧,这是我收集了很久才拿到的,我相信你的判断,之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也不会就这样……都十年了,相信很多人已经遗忘了这件事了,死的人太多了,所有的证据都被摧毁,当年的那场大火将警局烧得干干净净,交通瘫痪,连消防车也没有办法进来,之后,这件事就成了悬案,我也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素手轻轻的颤抖着,缓缓的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清雅的脸上乍然间就苍白了起来,清眸里刷过了一道隐忍的疼痛,取出了那一大沓厚厚的文件,翻看了起来,而一张泛黄的相片却轻轻的从指间滑落了下来……
恍惚之中,云舒淡淡的低下头一看,才发现了相片的人,一身帅气的警服,笑容很亲切,那双深眸璀璨如天边的星辰,正微笑的行礼。
“你父亲一直不愿意让你去调查他的事情,就是因为你那时还太年轻,做事还是太冲动了,其实他当初已经潜伏在托马斯身边三年了,若不是身份暴露,他也不会死,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这个绝密的事情怎么会暴露出去,记得他走的那天,是下着大暴雨的,我就坐在车里,只听见‘呯’的一声巨响,等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浑身是血,砸在车顶上,身上中了十几枪,我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可是他只能睁着眼不停地吐着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害怕,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局长那遥远的声音传了过来,触动了云舒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道脆弱的神经,一波波钝痛从胸口传来,多年之后,坐在这里,没想到自己还是那般的记忆深刻。
朦胧之间,忽然就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灼热了起来,轻轻的弯下腰去,悄然拾起那张泛黄的相片,那笑容依然熟悉而亲切,可是人都不在了。
“我会为他报仇,让那个出卖他的人付出代价。”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坚定,朦胧的星眸顿时清明了起来,闪过了一道冷光。
陈局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托马斯这些年一直都在边境一带从事倒卖军火贩毒一系列的犯罪行动,而且,今年的罂粟可是大丰收,你的任务还很艰巨,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很困难,经过商议,边境军那边打算跟我们警方合作,共同制定‘红色警戒一号行动’,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战争,涉及面之广,绝对是空前的,小云,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你之前是密警,做过很多类似的工作,经验也比较丰富,昨晚上,我跟你父亲招呼过了,我知道,他的事情对你来说,一直是一块心病,由你将他没有完成的工作继续下去,你有没有信心?”
陈局长的眼里充满了希翼,对于他跟云舒来说,那件事,一直都是他们的心病,即使是午夜辗转醒来,那张脸就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晃动,他是个好警察,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带着遗憾长埋地下。
沉默了好半响,一道飘悠的声音才徐然传了过来,“谢谢你,陈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凡事小心点,参与这个行动的,还有军方那边的好几个高级军官将领,他们才是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我们警方就是协助而已,危险系数太大,我也担心你一个女孩子是否能够吃得消?”陈局长关切道。
“我可以,您之所以把这些东西给我,不就是肯定了我的实力吗?”云舒笑道,清眸中刷过了一道自信的流光。
“果然还是糊弄不了你,剩下的消息,我都会以绝密文件的形式发给你,你回去先准备一下,过些日子等军方那边来人了,再安排你跟他们见见面。”
“是!”
“对了,那单连环凶杀案怎么样了?有头绪了吗?离破案的期限已经不远了,你可得让你的手下抓紧了,市里的领导可是非常关心这个案件的,都死了四个人了,不能让歹人继续作恶了。”陈局喝了口茶,问道。
云舒吸了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沙哑道,“请陈局放心,我们已经摸清了凶手的底细,老莫他们已经制定了好几套逮捕方案,相信过不了多久,此案就可以告破了。”
“嗯,务必提高警惕,关于那件事情,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打内线吧,这些资料回去你都好好的看一下,做好保密工作。”陈局长又嘱咐了一句。
“是!”云舒徐然站起身,行了个礼,“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记得代我向你父亲问好,改天有时间一起出去喝一杯!”
“是!”
……
从总部出来,外面的阳光正灿烂着,就是风有些凉,刚刚清扫过的街道上又停留了几片飘零的落叶,她也觉得有些冷了,清冷的眼神已经被一副墨镜给遮住了,洁白清秀的脸蛋似乎有一些病态的苍白,但却不影响她一身的洒脱。
今天还是休息天,局里的人比较少,都是值班的人,一干人,见到云舒来上班都挺惊讶的。
休假的日子,这局里很安静,走在空荡荡的走道里,可以很清楚的听见自己那沉重的脚步声,从总局那边过来,云舒竟然觉得这段路程变得无限的漫长起来。
慕煜北当然还是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的,也很清楚的知道她站在门边想敲门叫自己起来,却又生生忍住了,简单的两天的相处,他就已经明白,她是一个很拘谨的人,很认真的人,可是,通常说,认真的人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
悠闲地躺在大沙发里,享受着女人做好的早餐,欣赏着落地窗外院子里的风景,慕煜北忽然觉得,这对来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梦寐以求的宁静的享受。
“少爷,少夫人的手艺还可以。”
就在慕煜北安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的时候,旁边坐在桌子那里不客气的一手抓着面包,一手执着汤匙的喝着粥的布诺斯开口道。
“少爷,你们什么时候摆酒席,办婚礼?我认识很多婚介策划公司,有几家还是不错的,只要我跟他们是少爷的婚礼,保准给我们打个五折,场面一定相当豪华相当壮观,给您跟少夫人一个永生难忘的盛世大婚礼。”
这布诺斯平日里话很多,但慕煜北却很少搭理他,习惯了他这八卦的德行,而阿朔平日里虽然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闲暇下来的时候,也偶尔会跟布诺斯吧唧两句,就跟现在一样。
“是啊,少爷,昨天您都跟少夫人回娘家了,而首长跟老爷他们还不知道您跟少夫人结婚的消息,这下,要是……保准首长他们不会……”
一直默默的吃着早餐的阿朔也有些担心的抬起头,望着安静的坐在沙发里的尊贵俊美的男人,沉重道。
“不是吧!少爷!您还没跟老夫人他们说呢?”布诺斯顿时瞪大了眼,眉宇间不仅浮起了一道担忧,“完了这下子,还不知道这层皮怎么被老夫人她们扒下来了!”
“吃还关不上你们的嘴。”一个平淡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只见少爷正从矮桌上拉过一张餐纸,优雅的拭了拭嘴,徐然站了起来。
“吃完收拾一下,布诺斯你今天给我准备一些礼物,过两天我得回军区老宅一趟,婚礼的事情不劳你们费心,下周六帝都2即将举行开业大典,你们要嫌日子太过于清闲,就过那边给我走走过场,阿雅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负着手缓缓的朝楼梯口走了去。
“是!对了少爷!阿雅小姐说公寓的装修费用都让您给她报销,您看,这事情怎么办?”布诺斯忽然又想起了昨天慕思雅给他的电话,急忙开口道。
“让她自己去跟东方谨说,跟东方谨说一声,让他给她批,装修完快点收拾东西给她送公寓里去。”
“是!少爷!”
慕煜北徐然吸了口气,有些无奈,昨晚整理书房,又发现了书架上的几本书不翼而飞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拿去了,她拿他的书,向来是有去无回的,看完也是随便乱扔,弄得家里乱乱的,要不是阿莲她们过来清理一阵,估计这家里已经不知道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估计这人晚上要过这边休息了,到晚上估计他跟云舒的事情都要曝光了,提前让布诺斯他们把东西准备一下,后天把人带回去转转,一来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二来,自己的女人,总要见过公婆长辈之后才算是名正言顺了。
这算得上一个美好的早上吧,至少对于翠园来说,它是的,然而,对于香山壹号院却不然。
慕思雅一副无精打采的坐在饭桌前,不停地打着哈欠,她对面就坐着她的爷爷奶奶,慕威远跟尹佩。
尹佩也是皱着眉头望着对面一副渴睡的慕思雅,只得叹着气,手指一曲,敲了敲桌子,颇具威严的嗓音传了过来,“阿雅!瞧瞧你那德行!你爸要看到你这样子,指定又要拍桌子了!昨晚干什么去了!太阳照屁股才起床,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行了,别说了,孩子想睡你就让她睡嘛,又不用上班,难得休息,估计是昨晚闹腾得太晚,人家年轻人,你一个老太婆哪里还能比?总用你那一套压着孩子们做什么?”看到自己的妻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数落着自己疼爱的孙女,慕老总裁哪里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当下就说了自己媳妇几句,苍老的脸上尽是平易近人的和蔼的微笑,眯着眼,对着对面昏昏欲睡的慕思雅道,“阿雅,赶紧把早餐吃了再回去睡吧,难得休息日,睡饱了再说吧。”
“你要在这么惯着她,我看她就要废了,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你看看这都是剪着什么发型?一身黑乎乎的,老八股呢?这个样子活生生就是院子里扫大街的欧巴桑,你看看那个年轻的小姑娘像她这样?阿雅,让你花点时间去美容馆转转,弄个新发型,换个新形象,你皮肤好,身材又高挑,穿一身休闲一点的韩版女装,搞一个清爽长碎发,我就指定你能夺多少男人的眼球了,哪里像现在这样都快三十了,连一个男朋友也没有……”
“这样怎么了?我就觉得这样不错,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老拿你那一套强加给孩子,她喜欢这风格就这风格呗,阿雅又不差,还需要那些外在的东西去吸引人眼球?依我看,我这孙女有内涵,气质也不错,能不在乎她的外表,看到她的内在美,这样的女婿才配做我们慕家的孙女婿。”慕老总裁十分平和的开口,十分的维护慕思雅。
尹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就是让你们给惯的!你看看阿北,中秋大团圆节连家都不回,上回听阿雅你说他对那个什么城北分局那局长,叫什么姚云舒的,有意思,你爸张罗一下,是他那老战友的女儿,前几天也让他们相亲去了,你看看,现在别说什么消息了,连话也没见回一句,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越挑越黄,这个不满意那个也不满意,人看得过去就行了,将就一下,等培养出感情来也就差不多了,哦,你们还想来个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纠葛,然后才结婚?”
唉,就这样,难怪自己的哥哥不愿意在家里住,每次都这样,只要坐在一起,话题永远离不开,男人,婚姻,这四个字,慕思雅觉得自己有发疯的冲动。
“奶奶,你都别说了,我这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我就这样,爱娶不娶,我今年才二十七,离三十还远着呢!你要着急,应该找我哥着急去,他都三十了,要急也是他先着急,关我啥事啊?你们还是先把他的事情张罗好了,再来说我吧,等我哥结婚了,我也很快就会给你们找个孙女婿的,你们等着吧,这样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不要再跟我说这事情,我听得都恶心了,不要像企图像对付我哥那样,给我安排什么相亲,那种形式太恶心人了,不想让我一辈子做老姑婆就别逼我,听说慈净庵的景色不错,不然在那里做个尼姑,修修道,坐坐禅还是不错的!”
“你瞧瞧,你自己瞧瞧,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我这是为了谁?都快要被你们气死了!”尹佩大口的吸着气,怒瞪着对面一脸平静的慕思雅。
“唉,阿雅,行了,你们都别说了,吃个早餐也不让人安宁,现在起,不许提这事,先把早餐吃了你们再折腾去!”慕威远板下了脸,显然是有些头疼了。
而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慕思雅哪里还有什么胃口,挺着一双熊猫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意兴阑珊的站了起来,“算了,你们吃吧,我出去买点食材,今晚我就住我哥那边,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等我。”
“先把早餐吃了再走。”
“不用了爷爷,我不饿,我的赶去市场买点新鲜的食材,这几天新研究出一道食谱,等我回去试试,等把菜做出来了第一个做给您尝尝!”慕思雅淡然一笑,扶了扶架在鼻梁上那副厚厚的眼镜。
尹佩却是沉着一张脸,闷着气,坐在那里,憋着一肚子火的瞪着慕思雅。
“哦,那也好,那你快去吧,把早餐带上!对了,让你哥有空回来一趟,前几天你爸他们去山上转转,带回了一批野味。”
慕思雅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说着,便拿起了搁在沙发上的手袋,匆匆忙忙的就要往门外狂奔而去。
“等一下,把早餐带上,还有你姑姑昨天带了一些特产过来,你顺便给你哥捎一点过去,我去给你拿。”
尹佩很快的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很快的走出了饭厅。
唉,到底是老人,自己的孩子都是这么个疼法,家里也就这两个孩子了,不疼他们还能疼谁?
望着自己奶奶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慕思雅顿时也只有耸了耸肩,又朝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坐了下去,重新执起筷子,又继续吃了起来。
“阿雅,你奶奶说得也没有错,不年轻了,你总不能就将就一个人过吧?”慕威远盯着慕思雅笑道。
“连您也变得这么八卦了,爷爷!”慕思雅撇了撇嘴,吸了口气,低下头去喝果汁,“我要是也能遇到像爷爷您,或者爸爸,哥哥那样的男人,我保准你们都不用说,我就巴着他不放人了。”
其实,慕思雅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慕老总裁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祖孙两才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不然像她奶奶那样拍案叫板的,不把人吓走才怪!
“公司里不是有挺多优秀的大好青年吗?这都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我看那个东方谨就不错,还是你哥的好朋友。”
“爷爷,您就别拿他来恶心我了,就他那样,花花公子一个,特受不了。”慕思雅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
而慕威远也只好干笑了几声,便不再往下说了。
——《假戏真婚》——
蓝山疗养院是一家庞大的私人医院,环境很好,就落座于一座高山的山脚下,空气十分的清新干净,非常适合病人休养。
柔和的阳光透过那洁净的玻璃窗洒进了走道里,暖洋洋的,走道的尽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了,一个身穿着警服的清秀的女子手里正捧着一束百合同一个清俊挺拔的男子缓缓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手里提着一大堆的礼品。
轻盈的脚步走过了那么一段长长的走道之后,终于在一间高级病房门前停了下来,清雅的女子礼貌的曲着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请进’的应答声之后,才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慕煜北也跟了上去。
只见一位清瘦的老太太正靠着床头,左手上还扎着针,捧着一本文件搁在腿上,正细心的翻看着,右手还执着笔,消瘦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鼻梁上还夹着一副老花镜,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了,枯枝一般的手腕,头发已经全白了,但依然还是收拾得一丝不苟的。
“奶奶。”云舒就站在门边,望着病床上那个枯瘦的老人,沙哑的嗓音里倒是挺平静的。
听到这么一句叫唤声,病床上的老太太连忙抬起头,迅速的朝门这边望了过来,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蛋之后,苍老的脸似乎僵了一下,恍惚之间如同隔了千万年一般,半响,脸上才浮出了一个慈祥和蔼的笑意。
“小云啊,来了,赶紧过来坐吧。”姚梦诗很快就合上手里的文件,随手搁到了床边的柜子上,朝云舒招了招手。
云舒淡然一笑,幽然偏过头望了就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一眼,示意他跟着她过去。
很快,一直微笑的望着云舒的姚梦诗女士终于也留意到跟在云舒身边的慕煜北还有他们身后的阿朔,眼底闪烁着一丝惊讶,偏过头望着云舒,“小云,这两位是?”
云舒又仰头望了慕煜北一眼,迎上了他那深沉的眼眸,清浅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才望着一脸诧异的姚梦诗开口道,“奶奶,他是慕煜北,您的孙女婿,这位是阿朔。”
“奶奶,您好!”男人十分有礼貌的朝姚梦诗鞠了个躬。
“孙女婿?哦,你好!昨晚你们父亲给了我电话,我都知道了,都别站着了,坐吧,椅子就在那边。”
姚梦诗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姚峥昨晚上已经跟她招呼过了,所以,她现在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