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冲喜果然有用!
接下来,白芯蕊朝着惠妃的方向行拜礼,又给她敬茶,惠妃这次倒是没为难她,只是缓缓接过茶,然后将一张红色的封包拿了出来,冷然道:“这是本宫给你的红包,收下!”
这惠妃给的红包可不比别人,那是相当的有分量,而且,这红包代表皇家的尊贵,白芯蕊正准备伸手去接,这时候,惠妃早已将红包收回。
在白芯蕊和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惠妃攸地扬起红包,朝对面的灯笼上一掷,那红包则像刀片似的飞沙沙的朝灯笼上的喜字投射而去,眼尖的白芯蕊早有防备,一个凌厉飞身上前,足尖一点,迅速伸手,在红包在切进灯笼时,迅速将那红包给截住,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一手将红包拿了回来,负手而立,冷然看向惠妃。
惠妃也惊讶这呆郡主的功夫,她这红包仍得够快的了,没想到她都能接住了,这种流利的身手,她真不相信是个丫头使出来的,她更不相信是眼前这个她从来瞧不起的媳妇。
白芯蕊再坠下来时,那袭红袍飘逸大气,头上的盖头也随之盖了回来,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优雅漂亮,看得在场人纷纷目瞪口呆,这是哪里来的仙子。
白芯蕊冷然收好红包,牵起红绳,朝后方盈盈下拜倒:“多谢娘娘。”
荆喜娘一听,忙打趣的道:“都是一家人了,郡主还叫娘娘?该改口,叫母妃了。”
白芯蕊不动声色的低下头,这时候惠妃也冷然看向她,一言不发,似乎等着她改口,其他宾客也看好戏似的等着她叫母妃。
白芯蕊也没拂大家的意,大大方方的抬眸道:“谢谢母妃。”
惠妃高傲的抬起眼,没打算接口,荆喜娘见状,忙出来圆场,“好了,该是夫妻对拜的时候,这么一交拜,九殿下和芯蕊郡主就能结为真正的夫妻了。”
“夫妻对拜!”荆喜娘随即大喊一声,白芯蕊慢慢转身,眼底透过盖头下方,淡淡看向对面的男子。
才看过去,她就看到男子的手死死扣住这红绳,在往上看时,发现他额头沁满细密的汗,眉头紧锁,好像在挣扎什么似的。
难不成,他挣扎着要醒来?
想到这里,白芯蕊对着阑泫苍,慢慢俯下身与他行拜礼,在俯下身时,那边的手已经奇迹般的大动起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到新郎的异状,惠妃眼尖,也看到儿子的手在动,当场起身,迅速朝阑泫苍走去。
就在她走到阑泫苍身前时,他的手突然又不动了,双眸仍旧紧紧闭着,看上去安静而祥和,惠妃当即泄了气。
看着又睡去的儿子,惠妃一滴清泪迅速流了下来,良久,她淡淡回眸,朝白芯蕊吩咐道:“你过来。”
白芯蕊慢慢走上前,在走到阑泫苍面前时,她准备将红绳放下,在放下的那瞬间,男子的手突然抬起,紧紧扣住她的右手,这一幕,看得惠妃既紧张又激动。
白芯蕊的手突然被阑泫苍抓住,她蓦地瞪大眼睛,一瞪大眼睛,下方的男子就慢慢的睁开双眸,那眼睛好像一汪干净的泉水,透彻心凉,整个人就像画里走出的王子,安静优雅,蜜色的红唇微张,在看清面前的情况时,男子瞳孔突然放大,一跃起身,迷茫的看着众人。
见儿子竟然能起身了,惠妃兴奋得一把捏住他的手,高兴的道:“苍儿,睨终于醒了,太好了,看来冲喜真的有用!”
“冲喜?”阑泫苍讶异的看向惠妃,再看了眼对面与自己牵着红绳,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心里浮起一抹熟悉的感觉来。
惠妃显然高兴得飘飘然起来,对着阑泫苍就是一个劲的笑,“你上次误食了白芯蕊的毒丸,昏迷了五天,华老先生断言你活不过七天,为娘只有让你娶妻,替你冲喜,希望能有好转。没想到新娘子一进来,你就醒了,太好了。”
“新娘子?”阑泫苍有些不悦的垂下眼眸,他竟然糊里糊涂的娶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惠妃睨了眼白芯蕊,便安抚阑泫苍道:“苍儿,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先趁吉时送入洞房,其他的事一会再说。”
说完,她忙朝荆喜娘使了个眼色,儿子好不容易醒过来,当然要先入洞房,生孩子才好,万一哪天又昏过去,到时候有了孙子,儿子也不至于无后。
荆喜娘忙笑道:“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祝苍流王百子千孙,福寿延绵。”
此时,阑泫苍脸色仍旧十分苍白,身子也很羸弱,在漠然看了眼盖着盖头的新娘子时,便任由侍剑、侍箫搀扶进喜房。
白芯蕊有阑泫苍牵着走在后边,在绕过两道玉银汉桥,穿过垂花拱门时,便到清香四溢的听雨轩。
听雨轩是九殿下之前的独居之所,这里草木茂盛,万花飘香,小桥流水,莺啼鱼跃,园子里种满四季开花的红色玫瑰,还有成簇成簇的紫丁香,一束束迎风摇摆的幽香兰花,将整个听雨轩渲染得像花海一般。
踏上听雨轩的长廊,长廊顶是一溜溜青色的藤蔓,藤蔓结出绿色如皂角一样的果子,有的则冒出点点紫花,这时候,再踏过小溪中的翡翠石块,她们便到了听雨轩正阁泫苍楼前。
真有意思,阑泫苍的阁楼,就叫泫苍楼,取名都省了。
夜晚
暮色像一张精美漂亮的黑色绒布,悄悄撒落了下来,夜色很柔和,一片静谧,天上悬挂着一闪一闪的星星,银色的月光倾洒下来,将窗外的小草染成银灰色,点点萤火虫在微风中飞舞,时而停驻在桥头,时而纷飞至窗棂上,整个院子皆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喜房里,白芯蕊在幽然、绛红的陪同下,安静的坐到红罗帐前,罗帐四周飘着绯色的轻纱,纱叶漫漫,宫灯倒映在挂着月荷的墙上,灯影丛丛。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夜,也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不过,她的神秘丈夫一直在外边没进来,估计是和惠妃在商量神秘。
正在这时,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那些人以为是阑泫苍,不料是雪婵,雪婵脸色有些不好,一进来便走到白芯蕊面前,小声道:“郡主,五姑娘来了,说有话问你,还说……她不甘心。”
“不甘心?”白芯蕊冷哼一声,慢悠悠的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什么叫不甘心!”
白芯蕊才说完,小脸肿胀,衣饰凌乱,还套着那件残破嫁衣的白芯瞳已经捏着一把匕首迅速走了进来,她气恼的睨向神情淡漠的白芯蕊,大声道:“白芯蕊,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姐妹,没想到你出手害我,你究竟是何居心,你是不是知道九殿下能醒,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我真后悔和你亲近,最后被你狠狠耍了一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白芯蕊冷然起身,轻轻掀开头上的盖头,明艳如花的看向白芯瞳,嘴角溢起抹淡然的冷笑,沉稳道:“本王妃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五妹,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需要我一一说出来?”
白芯瞳一听,瞳孔攸地收缩,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芯蕊,摇头道:“你说什么,我不清楚,你明明答应和我换,为什么临场反悔,冲了进来?”
白芯蕊看着涂了粉色花蜜的指甲,将右手放平,一边专心看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九殿下是本王妃的夫君,我不进来,谁进来?难道是你这个心思缜密、心肠歹毒的蠢货!”
白芯瞳当即气得一脸青黑,这白芯蕊现在明白这做了王妃,丈夫醒了,日子好了,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哪像之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姐,站在她面前的,根本是个六亲不认,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就变卦的女人。
“你过河拆桥,还赖我心肠狠毒?真正狠毒的人是你!白芯蕊!”白芯瞳骂得咬牙切齿,自己布置的那么缜密,没想到还是栽到白芯蕊手里,本来现在这王妃之位是她的,有多少女人盼着念着这个位置,却让这贱女人得了,她不甘心!
“是吗?”白芯蕊不咸不淡的回话,转而冷冷睨向白芯瞳,沉声道:“王府里谁都讨厌我,就你好心的接近我,对于喜欢接近我的人,我都会清楚的了解和查探她一番。结果让我查出来,你果然是存心的,你知道我变了,又是郡主,就来巴结我。你以为我和你称姐道妹就是真拿你当姐妹了?我如果有这么单纯,也活不到今天。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有预谋,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你一直在利用我。昨晚我给你把脉,你脉象平稳,体质稳定,你却向大夫要了血丸子,故意咳出血来引起我的注意和怜悯,她在后边求我和你换,让你来做这个苍流王妃,我当时将计就计,说你脉象脆弱,你终于道出实情,你想嫁个阑泫苍,我不知道你是喜欢他,还是贪恋这王妃之位,我只知道,你把我当猴耍,我就把你当狗来玩!告诉你,想耍我的人,都没好下场,别以为我好惹,这就是你的下场!”
白芯蕊不紧不慢、平平稳稳的说完,却听得后边的雪婵、幽然心里猛地一沉,两人纷纷发出撕的一声,她们的郡主好狠,对于想整她的人,真是从不留情,有冤抱冤,有仇报仇,敢爱又敢恨,真是女中豪杰。
反正都被人知道了,白芯瞳也就放开胆子,冷然看向白芯蕊,发疯似的吼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凭神马你可以当郡主,做王妃,我却是个任人瞧不起的庶女?我哪里低你一等了,凭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让你们健健康康,让我从小就生这种怪病。父亲疼你和白芯画,姜侧妃疼她两个女儿,而我呢,谁疼我?”
白芯瞳说到这里,顿了顿,深吸口气,继续举着匕首道:“姜侧妃上次说要我去做妾,我这样琴棋书画皆精的女子,最后竟然沦落到做妾的地步,我受够从小被人瞧不起,受够了当没有半点地位的庶女,受够了小心翼翼为人处事,受够了这种憋屈的生活。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要做王妃,哪怕没有丈夫,我也要做高高在上的王妃,再也不让你们瞧不起,我要提升我的地位,让以前瞧不起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让她们都后悔之前那样对我。我讨厌被人歧视的感觉,我这样做有错吗?你命好,从小就有爹疼你,你是嫡女,是郡主,而我是什么?我只是任人践踏的蝼蚁,惠妃骂得对,侮辱的对,我这样的庶女,没人瞧得起,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整我,害的我现在就是做妾也没人要!”
说到这里,白芯瞳已经眼泪飞奔,右手颤抖的握着匕首,看上去已经悲愤到临界点,就快爆发一般。
白芯蕊冷然看了她一眼,扬眸道:“上天本来是不公平的,你要做的只能是尽力适应,而不是改变它。而且,你觉得你很不幸?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小时候就没了娘亲,是个任人欺负的呆子,我被靖王无情的休弃,还自杀过一次,你有我惨?没到最后,你就知道你最不幸,人人都比你好?你看看九殿下,他从小受病痛折磨,受兄弟排挤,受父亲冷落,他有像你这样愤愤不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平事,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能投胎做养尊处优、吃饱穿好的千金小姐,已经比那些做仆人、奴才的好千倍万倍!你自己心胸狭隘不会思考,就别怪别人没给你机会,这是我和殿下的喜房,请你出去!”
白芯蕊说完,将手冷然指向门口,脸色绷得紧紧的,令人难以接近。
这一切都是白芯瞳自找的,还轮不到她来圣母的表善心,她能说的只有这些,没杀了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包容。
白芯瞳紧握住匕首,看着火红喜庆的新房,她不甘心的摇了摇头,朝白芯蕊道:“我不服,我哪里比你差,凭什么你能高高兴兴的成亲,我就被万人唾弃?”
反正她所有面子都没了,她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替自己斗争一下,就算争不了什么,她也不让白芯蕊好过。
想到这里,白芯瞳攸地操起刀,一个凌厉跃上去,准备朝白芯蕊刺去,白芯蕊岂是傻的,她刚要出手,只见一道银色的剑光至门口飞射而来。
接着,只听“砰”的一声,白芯瞳手中的匕首早掉落在地,发出铛的一声巨响,而那道白色的剑光,也在雪婵们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攸地回到男子手里。
抬眸一看,正是阑泫苍。
阑泫苍薄唇紧抿,冷然看着浑身发抖的白芯瞳,乌黑的瞳孔散发出狠一样的锋芒,在冷冷的审视过她之后,他沉声开口,“来人,拖出去!”
白芯瞳一听急了,当即掏出握在兜里的白色锦帕,迅速走到阑泫苍面前,哀求的道:“殿下,你忘记了,这是小时候你送我的手帕,我至今还带着……”
阑泫苍在看到那丝帕的瞬间,双眸攸地愣了下,在愣过之后,眉宇间便是浓浓的厌恶,挑眉道:“本殿下不记得,还不快走?”
主子一说完,后边的侍剑、侍箫就冷然上前,将白芯瞳一把抓住,他们主子有素质,可他们不一定。
几人在冲上来之后,不待白芯瞳大吼完,已经将她迅速拖到外边,接着,便是白芯瞳微弱的声音,人大概已经拖出府去了。
白芯蕊正要出手的手缓缓移了下来,她迅速将盖头盖上,不紧不慢的走回沿前坐下,这时候,荆喜娘领着两名大丫鬟走了进来。
大丫鬟皆穿着粉色的纱衣,一个叫七巧,一个叫玲珑,两人手里端着盖上红布的盘子,红布上还有一杆挑盖头的银秤!
荆喜娘笑眯眯的看向阑泫苍,轻声道:“殿下,吉时已到,该挑新娘子的红盖头了。祝殿下与郡主恩爱白头,永远幸福。”
阑泫苍狭眸冷睨,玉手淡淡拿起红布上的银秤,缓缓走到白芯蕊面前,在仔细打量她的一眼后,玉手轻轻挑起盖头。
此时,红烛摇曳,灯影丛丛,那银杆跳起来时,盖头下边露出女子绝世美丽的容颜来,有那么一刻,阑泫苍看得痴了。
白芯蕊安静淡然的看向阑泫苍,一对眼睛又大又漂亮,看上去水汪汪的,整个人无害而贞静,在被男子看了两眼后,小脸慢慢变得酡红起来,那娇羞的样子,真像一朵芙蓉花。
白芯蕊面上十分娇羞,心里则在暗骂,她凭什么要给这个病秧子装温柔,不过,形势所迫,在这里装温柔,装贤惠已经是她必不可少的一份工作了。
卷二第064章洞房花烛夜(下)
看着安然静坐在罗帐前的新娘子,阑泫苍嘴角溢起一缕怔然,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婷婷如玉,媚眼含羞合,丹唇笑颜开,在那一刹那间,他心底有一丝怔然。
可他心底越是动心,他的心越疼,刚才娘亲嘱咐过他,千万不能对新娘动心动情,他这个身体,动不得。
攸地,阑泫苍轻轻捂住胸口,原本清幽的眼神突然阴冷下来,他冷然睨向雪婵、幽然,沉声道:“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可是殿下,您还没和郡主喝交杯酒!”雪婵有些情急的开口,她搞不明白这个殿下为什么一会儿平易近人,一会儿冷漠严肃。
边上的七巧一听,立即竖着眼睛,一副大主子的模样,朝雪婵道:“殿下已经封为苍流王,你们还不改口?”
雪婵这才掳了掳嘴,小心翼翼的回话道:“七巧姐说得是,奴婢们新来的,不懂规矩,请七巧姐大人有大量,以后多提点下我们。”
七巧这才十分有成就感的挑眉道:“该叫王爷和王妃。”
说完,她将手里的喜果、核桃、挑秤等东西放下,朝阑泫苍行礼道:“殿下,奴婢等先告退了。”
说完,她头也不抬的领着边上的玲珑放好东西,两人并排走了出去,雪婵见状,有些担心的看了自家郡主一眼,发现郡主沉稳镇定且面带微笑的坐在床沿,她这才拉着绛红、幽然走了出去。
在走出去关上房门的时候,雪婵有些不忿的看了眼远去的七巧,冷哼一声道:“倚老卖老,以大欺小,她自己怎么叫殿下?”
绛红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雪婵姐别生气,这是人家地盘,咱们以后说话行事都得小心,千万别捅出什么篓子来。”
“这我知道,可那七巧和玲珑,也太小瞧人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雪婵手一挥,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朝垂花门走去。
绛红则赶紧跟上,又道:“她们两人可是从小服侍殿下的大丫鬟,是府里地位很高的奴才,其他人见了她们,都得看她们的脸色行事,说不定咱们郡主都得听她的。”
雪婵一听,这下子可不乐意了,当即点了点绛红的额头道:“你这死丫头,一来就向着她们,咱们得向着郡主......噢不u,向着王妃。说真的,王妃这次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冲喜把九点下冲醒了,说不定这是她俩的天赐良缘!”
“嗯,这下子,让那些不肯嫁的女人后悔去,尤其是六姑娘,看看是做王妃风光,还是做妾风光。”
绛红也美美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家郡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傻人有傻福,赚到了。
新房里,阑泫苍淡淡坐在白芯蕊对面,白芯蕊见众人走后,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仍旧盖好盖头,没有动作。
阑泫苍淡淡扫了她一眼,扬眸道:“本王已经闲了盖头,你还盖着干什么?”
白芯蕊怔愕的掀开头上的盖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她还巴不得不盖这鬼东西,捂得她热死了。
白芯蕊朝阑泫苍傻笑一下,如小白兔般掳了掳嘴,她可没忘记上次在皇宫狠揍人时,被他抓个当场的场景,不知道他会不会拿这事来说她。
阑泫苍看着有些可爱的妻子,心神倏地一动,可心一动,胸口就闷闷的,心很痛,母妃的话字字句句的映在脑子里,他怎么挥都挥不去。
“你从小就患有心悸症,不能对任何人动情,只要一动情,就会一点一滴的耗尽生命,直至死亡!”
“苍儿,你忘了祖母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母妃为什么要和他闹矛盾,耍脾气?你忘了家族的使命,忘了你承担的一切?如果想活下去,你就不能对任何人......动感情!包括母妃!”
母妃的话历历在目,阑泫苍难受的深吸口气,紧捂住胸,倏地,他阴眸冷抬,冷冽逼人的看向白芯蕊,右掌一把捏住她的右腕,只这么一捏,他便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一听到这阵熟悉的铃铛,阑泫苍神精猛地紧绷,右指一个使力,迅速将白芯蕊的袖子撕开,露出里面那镶了一颗白玉龙珠的绯色璎珞铃铛。
在看到这串铃铛时,阑泫苍瞳孔倏地放大,汗毛直竖,原本乌黑的瞳孔倏地变得深红起来,他冷地捏紧白芯蕊的手腕,将他一把从床上拉到窗棂前,映着那白色的月光,女子手腕上那串铃铛看上去既神秘又华美。
阑泫苍努力抑制住心底的激动和紧张,此时,微风吹拂着他的黄发,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俊美和妖邪,他冷冷睨向这串铃铛,艳红的薄唇沉然冷启,朝白芯蕊逼视问道:“告诉我,这串铃铛,你从哪得的?”
白芯蕊一脸疑惑的看向阑泫苍,乌黑的眸子透着阵阵寒冷,更多的却是怀疑、惊愕,“你放手,弄疼我了!”
“本王不放!”阑泫苍周身罩着层层薄凉,好像冬天的雪花般沁入阵阵凉意,寒意料峭的睨向白芯蕊,冷声道:“告诉我,这铃铛是谁给你的,你在哪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