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郡。
程普带着黄盖,吕蒙,陆逊等军中将领,迎接前来拜访的关平。
“情况便是如此!”
方面阔目的关平,向程普等人讲述了南郡细作的发现,抱拳说道:
“程老将军,各位将军,邢道荣之所以封锁江夏,为的便是接受曹操赠送的战马和牛羊,显然,二者已经同流合污,之前所为,不过混淆视听罢了!”
“哼!”
黄盖须发飘起,怒道:
“那邢道荣果然不是好人,两面三刀的阴险之辈!”
程普抬手,止住黄盖,看向关平,问道:
“多谢小将军告知,敢问关将军有何打算!”
“家父让某告知诸位将军!”
关平拱手说道:
“他意已决,准备即刻带兵攻打长沙,还请诸位配合出兵,牵制住江夏的邢道荣,两家合力讨贼!”
“哦?”
程普颇为意外的看了样关平。
说到底,邢道荣的目标都是江东,他没想到,关羽竟然比自己还要心急。
“请转告关将军!”
程普拱手说道:
“某必不令他失望!”
“如此,末将这便告辞!”
关平拱手说道。
……
关平离去后,众人当即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没想到,邢道荣不仅没有北上之意,还和曹贼勾结,当真豺狼之辈,不可理喻也!”
程普拍案怒道。
“大哥,不如让我带些人马,前去长沙助阵,待拿下长沙,断了邢道荣的后路,再合力剿灭此贼!”
黄盖怒不可遏,大声说道。
他和程普,同为孙氏三代老臣,向来以兄弟相称。
“不可如此!”
到底是主将,程普比黄盖冷静许多,抬手制止道:
“我军人数虽众,却缺乏‘锐士’和‘勇士’,不及邢道荣精锐,去的人少了帮助不大,去多了,邢道荣若是挥军东来,难抵挡也!”
“老将军!”
一旁的吕蒙拱手说道:
“公瑾临行前告知,若邢道荣有歹意,勿需和其硬碰硬,当以牵制拖延为主!”
“关羽乃盟军,他欲攻打长沙,我等不能不助,不如佯攻牵制,待长沙一战结果出来,再作决定如何?”
这个办法比较老成,属于中规中矩,毕竟,关羽的要求也就是如此,只要不让邢道荣回长沙支援即可。
闻言,程普手抚颌下长须,沉吟不定。
良久,才缓缓说道:
“这一个多月以来,邢道荣封锁江东消息,目的不外乎接受曹操送的战马和牛羊,既然如此,我等偏不让他如愿就是!”
抬头看向黄盖,程普说道:
“公覆,你带两万人前去江夏,勿需和邢道荣对决,只将其运送的战马牛羊截下即可,若邢道荣追赶,退回抚河就是!”
“夏口城池虽大,却不过一要塞,无大量草料,如何喂养许多战马和牛羊?若不能运回荆南,迟早饿死!”
程普扶须冷笑道:
“邢道荣若大军护送,我军便夺夏口,他若来犯,正好依托抚河,和其一决雌雄!”
“如此,即可牵制邢道荣,让关羽放心攻打长沙,又可得众多战马牛羊,岂不美哉?”
说到最后,程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黄盖也呵呵笑了起来,吕蒙眉头紧锁,细细思考,陆逊犹豫片刻,看向程普,拱手说道:
“吾有一言,还请老将军明鉴!”
“哦?”
看向陆逊,程普有些不悦。
这些日子以来,陆逊对他的决策总是提出异议,导致他心中不快。
不过,此子乃周瑜重视之人,又身居二阶武将技,无论如何,都是军中重要人物,却不好太过怠慢。
“伯言有何意见,但讲无妨!”
程普说道。
“邢道荣正在向荆南运送战马和牛羊,长沙乃必经之路,黄忠当不会固守城池,否则,这些战马牛羊岂不落入关羽之手?”
陆逊拱手说道:
“所以,黄忠必会出城,拒关羽于长沙境外,如此,长沙城内空虚,正是夺取的最佳时机!”
“当然,荆南军必有防备,长沙城高大坚固,短期难下,邢道荣也可随时挥军回援!”
“但是……!”
顿了一下,陆逊继续说道:
“吾有‘雷电术’,黄忠不在的情况下,长沙城顷刻可下!”
“夺下长沙后,我军勿需占有,一把火烧掉粮草库存,随后即刻返还!”
“只要我军行动迅速,完全可在邢道荣援军赶到之前,完成这一切!”
“纵然如今亩产丰富,粮食不缺,可长沙城的粮草,乃周围郡府汇聚而成,被火烧掉后,荆南军必然无粮,如何还能出征?”
“届时,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掌握主动权,不仅能保住江东,就是顺势夺下荆南也未尝不可!”
“啊……!”
陆逊说完之后,众人哗然。
“秒,妙计啊!”
吕蒙双目炯炯有神,看向程普,拱手说道:
“伯言此计,正中要害,蒙附议!”
程普也有些意动,不断的手抚颌下长须思索。
“不妥!”
半晌,程普摇头说道:
“此计虽颇为独到,却太过惊险!”
抬头看向众人,程普说道:
“首先,缺粮之说,无稽之谈也!”
“就算成功烧掉长沙府库粮草,可邢道荣已经得到曹操许多牛羊,据适才关平所述,不下十万之数,这么多牲畜,足够二十万大军食用数月之久!”
“待明年春收一过,荆南再度粮食充足,哪来的缺粮之说?”
程普不住摇头,继续说道:
“而且,邢道荣或许来不及阻止我军攻下长沙城,却完全可以截住我军归路!”
“若在长沙被截,失了抚河水道阻隔,正面对决,我军难敌荆南军之精锐,说不得便要大败于此!”
“不妥,不妥!”
说到最后,程普连连摇头。
“非也!”
陆逊拱手解释道:
“我军目的,并非击败邢道荣,而是将其牵制于此,待主公和周都督北伐中原归来!”
“邢道荣或许能截住我军回归之路,可如果兵少,拦不住我十五万大军,若是其全军出动,我军退守长沙便是!”
“长沙城池高大坚固,邢道荣不可能打得下来,而长沙城向来繁荣,百姓存量甚多,我军取民之粮,足可坚守半年以上!”
“黄忠出城拒关羽,不可能携带太多粮草,长沙被我占据,其缺少粮草补给,必败于关羽之手!”
陆逊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关羽击败黄忠后,虽不可能解我军之围,却成为一支袭扰之军,既能南下武陵,破坏那里的养殖场,又可绕过长沙取夏口!”
“不管哪一种,都能截取曹操给邢道荣的大量牛羊,荆南军粮食愈加匮乏,这般骚扰之下,邢道荣又如何能攻下长沙城?”
“就是庐陵的魏延赶来,也无济于事!”
“最多到明年春季!”
陆逊慨然道:
“邢道荣手上的牛羊牲畜,必然消耗殆尽,粮食紧缺,再不能全力攻打长沙,届时,强弱之态逆转也!”
“如此,牵制荆南军的目的,轻易便可达到,我军甚至有望夺取荆南四郡和庐陵郡,将邢道荣赶到交州去!”
“这……!”
听了陆逊言语后,程普也犹豫了,手抚胡须不断思考。
“老将军,吾以为,伯言此计可行!”
吕蒙拱手说道。
陆逊的计策,虽然有些惊险,但细细琢磨,却大为可行,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其中微妙之处甚多,需要主将拥有过人的判断力和决断力。
众人看着程普,等待他的决断。
良久,程普放下手,摇头说道:
“伯言此计,的确有可行之道,但太过惊险,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吾等目标,乃牵制邢道荣,为主公和公瑾夺取中原争取时间,不可因小失大,还是以稳为主的好!”
老实说,对陆逊献的计策,程普也有些动心,但他毕竟老了,不敢冒险,最终,还是不打算采纳。
见状,陆逊心下暗叹一声,拱了拱手不再说话。
若换做他是主将,绝不会放过这个良机,但到底是资历浅了,难以主宰大局。
……
长沙。
“关羽这无礼的红脸厮,果然来了!”
收到探马来报,关羽引南郡五万精兵南下,欲绕过洞庭湖,过武陵,前来攻打长沙,黄忠怒道:
“上次主公和刘玄德结盟,我才不与他计较,这一次,吾定要让这红脸贼好看!”
和蒋琬,刘磐,陈应等人一番商议,很快,黄忠便点齐五万精兵,出了长沙城,径直向武陵郡北部方向而去。
三日后,在武陵郡内,正好和南下的关羽大军正面相迎。
很快,两军就阵列以对。
不愧熟读‘春秋’,关羽练兵有方,带军严谨,麾下军士精神抖擞,气血旺盛,军纪严明,五万人列阵,竟然整齐划一,令人望而生畏。
当然,黄忠也不简单,荆南军军容鼎盛,士卒精锐,训练有素,军械精良,士气旺盛,两军对阵之际,丝毫不落下风。
黄忠老尔弥辣,火气尤其大,率先策骑出阵,来到阵前,手持槟铁大刀,指着对面中军处,大声吼道:
“关羽,汝这无礼匹夫,安敢无故犯我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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