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武看看他身边的几个军官,感到这些军官不像军官,一个个文质彬彬的,大多数都带着眼镜。
“这些都是我们国防科工委的精英,英美法留学回来的,这位严总工程师,就是从德国回来的发动机专家,曾经在克虏伯当过总工程师。这位赵工,是从英国回来的,材料学专家,….”
俞大维给高宗武一一介绍,高宗武楞了下,没想到真是从国外回来的,被介绍的人都略微欠身,向高宗武打招呼。
“你们这是?”高宗武还是有些纳闷,他是知道国防科工委的,国防科工委对高层的人来说不是秘密,但下层官员和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报纸也从未报道过,新闻检查机构对凡是涉及国防科工委的消息一律封杀。
“跟你一样,回重庆。”看得出来,俞大维的心情很好,他拍拍机舱壁:“高司长,下次恐怕你就可以坐我们自己的飞机了。”
高宗武愣住了,自己的飞机,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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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一节上海阴谋(五)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一节上海阴谋(五)
“我们自己的飞机?”梅斯平不相信的反问道:“俞将军没说错吧。”
“当然没有,我们努力了四年,终于出来了,”俞大维很高兴,嘴上便没了遮拦:“我们就是回去参加试飞的,全部零部件和装备都是我们自己生产,不过,现在只能生产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还不行。”
俞大维的口气有些遗憾,轰炸机比战斗机更复杂,而且他们一开始制定的目标就比较高,战略轰炸机,比普通轰炸机更难,幸亏美国那边有现成的图纸,可就这样也绕了不少弯路,失败了无数次。有些时候俞大维都想放弃战略轰炸机,改为生产更为简单的俯冲轰炸机或者强击机,可战略轰炸机的路已经走了一大半,再放弃实在让他难以割舍。
“这是真的吗?”高宗武有些震撼了,没想到短短数年,居然连飞机都造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俞大维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飞机发出一阵轰鸣声,两人.都不再说话,机舱内一阵抖动,随后就感到身体猛地一轻,机身腾空而起,在寒冬中升上天空。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在重庆白市.驿机场降落,高宗武搭乘接俞大维的车返回市区,按照太太的来信,在上清寺找到他的家,他的忽然回归让太太很是意外。
“真是太恰了,汪先生和夫人正.请我们去过元宵节呢。”太太一脸兴奋:“你回来了,正好我们一起过去。”
高宗武苦笑下摊开双手:“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能去.赴宴吗?”
从飞机到轿车,他一身风尘仆仆,虽然看不到多少.尘土,可他感到非常不洁,太太清楚他的脾气,连忙让佣人打来水让他洗洗,又拿来套西装让他换上,陈璧君不喜长袍,认为那是落后的代表,所以去他家的多半是穿西装的,除了几个国民党元老外。
高宗武到得不算晚,汪精卫的家里还没开席,不.过客人却已经有十几个了,还有几个孩子在小院里玩耍。
“宗武,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西南开发队的队长李之龙,副队长蒋经国。”汪精卫也就介绍这几个人,其他的像梅斯平、曾仲鸣、杨永泰这些都是高宗武熟悉的。
高宗武对蒋经国很有几分好奇,这位太子回国已经两年了,到重庆任职也有半年了,但始终默默无闻,今年初却忽然冒出一条大新闻,他要收拾重庆的鸦片ji女赌博,把矛头对准了川内的实力派。
蒋经国看上去比较憨厚,厚厚的嘴唇,留得极短的头发,眼镜细小,一点不英俊,不过仔细看还是可以找到点蒋介石的影子。
李之龙是他另一个感兴趣的人,这个一直藏在庄继华身后的人,原来几乎没人认识他,可自从庄继华上前线后,他忽然冒出来,稳稳的掌控了西南开发的大权,而且还担任了重庆这所陪都的副市长。
高宗武正想俞他们交谈,外面隐约传来一阵锣鼓声,在院子里玩的孩子们大叫着划龙舟,划龙舟。叫声惊动了客厅里的大人,众人涌过去看,原来下面的嘉陵江上正在举行划龙舟比赛。
元宵节是个热闹的节日,更何况在大捷的气氛下,嘉陵江上划起了龙舟,从汪精卫的住宅可以一眼看到赛龙舟的过程,江上面锣鼓喧天,七八条龙舟争先恐后的顺着江水向朝天门划去。
“端阳龙舟,没想到重庆元宵也在划呀。”陈璧君掩口而笑。
“以往重庆也是端午,只是今年特别,连续大捷,重庆人民为子弟高兴。”杨永泰笑着解释道。
“其实这还有一层意思,”李之龙低沉的插话道:“以往大捷后,都有很多阵亡通知书,这次的虽说还没送到,可不知道又有多少,四乡八邻的乡亲都认为应该闹一闹,驱驱鬼气,慰问下战死的英灵。”
李之龙的话让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沉重,良久汪精卫才说:“是呀,一将功成万骨枯,胜利的荣耀下面是多少将士的鲜血。在田,我看还是应该和平谈判,两国人民都可以避免失去亲人的痛苦。”
“先生,和谈不是不可以,但和谈必须要按照我们的条件谈,以不损伤我国主权为首要条件,否则一切免谈。”李之龙扭头正色的说,自从庄继华打了招呼后,李之龙便减少了与汪精卫的交往,可完全没有交往也不可能,毕竟对方还是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但私下里李之龙尽量不与他来往,今天要不是蒋经国要来,他是绝不会来的。可就算这样,汪精卫也已经几次在他面前提及和平谈判了。
“李队长,”梅斯平接过李之龙的话说:“按我们的条件谈,日本人会答应吗?我们节节战败,丧师失地,人家凭什么接受这样的条件呢?”
“那就打到他们接受这样的条件为止。”蒋经国也插话了:“委员长在庐山上就谈过,中日和平的三个条件,我认为这是基本条件,不容践踏。”
在广州时,蒋经国还年轻,没参与多少高层争斗,一腔热血驱使他跑苏俄去了,没想到苏俄并非他想象的天堂,吃了几年苦后,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沉稳了,但在杨永泰眼中还不够圆滑,比如刚才的插话,谁不知道你的身份,拿蒋介石说话,人家只会认为你在替父亲讲话。
谁知道梅斯平根本没在乎蒋经国的身份,他只是看了蒋经国一眼便反驳道:“条件是可以变的,否则还谈什么呢?外交的本质就是寻求妥协,双方妥协到一定程度,问题就解决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
“妥协也要有底线,”杨永泰不紧不慢的接过话题:“原来我也认为,我们打不赢,可现在看来,我们可以打败日本人,南京消灭日本人十万,徐州十二万,虞城反击三十万,前前后后,我们已经消灭了五十多万日本人,这些胜利告诉我们,我们是可以打败日本人的,不错,我们是丢掉了很多地方,但这些地方不是白白放弃的,日本的攻击势头就快完了,前线传来的消息表明,日军士兵有很多是才入伍的新兵,有些甚至是十六七岁的娃娃,这说明什么,说明日本的力量快耗尽了。”
“这恐怕是传言吧,”曾仲鸣有些不信,随即用轻蔑的口吻说道:“杨市长,虞城我们占了便宜,可实际上日本人也达到了他们的战略目的,津浦路不是已经打通了吗,庄文革每次打胜仗都要失去重要城市,真不知道这些胜利是真胜利还是假胜利。”
“真的还是假的我们说了不算,泰晤士报和华盛顿报在前线都有战地记者,他们的报道应该是真的吧。”李之龙冷冷的反驳道。
“那些英美记者也是空口白话,什么摩西,他要是摩西,总理是什么,委员长算什么。”曾仲鸣嗤之以鼻。
一听这话,李之龙连寒毛都立起来了,这篇报道在重庆没有转载,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篇报道,当时就吓得与张静江商议,张静江也急得不得了,可没办法,影响已经出来了,谁也无法挽回,最后虞洽卿出了个主意,让梅悠兰出面写个系列报道,专门歌颂蒋介石,让中央日报发表。这能不能挽回局面,谁也不知道。
今天曾仲鸣又提出这事,李之龙把脸一沉:“记者说的话有些过,这是事实,但有些基本的东西可以看出来,那就是西方记者也承认在虞城,中国军队取得了胜利,难道我们的军队取胜,曾秘书认为不合理,非要认为失败才合理?”
李之龙每次来这里都要与曾仲鸣争论,而李之龙不来之后,曾仲鸣对他更看不上了,认为他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汪精卫那么赏识他,他却拜倒在蒋介石脚下。因此两人一对上就是唇枪舌剑,火药味极浓。
以往他们争起来都是汪精卫出面调停,但这次汪精卫却没有开口,只是含笑看着他们。
“当然不是,”曾仲鸣分辨道:“我只是在想,就算我们最后能取得胜利,但要付出多少代价,如果能以和平的方式实现两国和解,可以免除多少家庭的痛苦,少流多少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寻求和平呢?选择战争看上去很勇敢,可我认为选择和平的人,却更勇敢,只有大心胸大气魄的人才有勇气选择这条道路。”
李之龙冷冷哼了声,毫不客气的反击:“我不反对和平,但和平应该有底线,不能用屈辱和国家主权,民族独立来换。今天这场日本人挑起的战争,他的根本目的是亡我种族,灭我国家,这样的条件能答应吗?如果这样的条件都可以答应,国民政府和腐朽的满清政府有什么区别?”
曾仲鸣毫不退缩,两步就跨到李之龙面前,两个人如两只斗鸡一眼怒视着对方,院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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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四章暗流汹涌第一节上海阴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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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两人又要冲突起来,作为主人的汪精卫不得不出面了,他轻轻笑了笑:“在田,仲鸣,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做这种意气之争,任何战争爆发都有战和问题,平心静气的讨论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汪精卫一开口,曾仲鸣偃旗息鼓,他有些惭愧的说:“先生责备得是。”
李之龙这时也不得不表示一下:“汪先生说得对,战和问题是基本原则,决不能含糊,从鸦片战争开始,我们就在争取国家独立民族自由,一百年过去了,我们还没有完全得到,这场战争将是我们在这条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障碍。”
面对依旧慷慨激昂李之龙,汪精卫的神情依旧那么温和,他微笑着点点头:“在田,你只看到一个方面,我们目前的敌人有两个,明处是日本人,藏在暗处的呢,是gcd,虽然说现在国共合作了,但我还是要说,gcd是我们敌人,在田,你先别急。”汪精卫见李之龙要开口,抢先抬手制止:“我曾经很相信gcd,民国十六年(即1927年),我不惜与全党同志闹翻,也要坚持联共,可结果呢?gcd不是中国的,是gc国际的,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听苏俄的,是苏俄侵略中国的先锋。如果仅仅局限于中日之间,我也认为,我们最后必然获得胜利,但是放在中日俄三国博弈中,就可以发现,苏俄才是隐藏最深的敌人,也是最凶恶的敌人。”
“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新疆发生的事情就是明证,把盛世才与苏俄签订的协议,拿来与袁世凯与日本签署的二十一条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汪精卫的用词虽然严厉,可神情却依旧保持温和:“但却没有人站出来指责,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日本人吸引了我们的全部注意力,新疆的疆域不比东三省小多少,它也是我们的领土,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溥仪是日本人扶持的儿皇帝,盛世才算什么?gcd算什么?”
面对汪精卫的连串质问,李.之龙有点措手不及,他对新疆问题了解不多,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到底怎样,盛世才与苏俄签订的条约到底是什么内容。
“汪先生说的没错,”杨永泰平静的.接过汪精卫的话:“日本人是我们的肘腋之患,gc主义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对日和平,我不反对,但我认为和平应该坚持委员长在庐山的谈话为底线,否则我们还没亡于gc主义,就会亡于日本人。”
“经国,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汪精.卫从杨永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转向蒋经国。
“我赞成畅卿先生的观点,我们必须首先打垮日本.人,才能谈其他。”蒋经国的脸上带着丝憨厚的微笑。
“前门拒狼,后门进虎,”梅斯平摇头叹息。
“gcd现在就是保存实力,让我们与日本人硬拼,他们躲.在暗处发展,看看现在的华北就清楚了,这场仗再打几年,日本人打跑了,gcd却遍地都是,十年心血一朝成空。”曾仲鸣露出一丝焦虑。
“我不相信这个,我参加过gcd组织,我认为他们不会.出卖中国,他们参加gcd的唯一目的还是为了救中国,我相信,如果苏俄侵略中国,他们也一样会起来反抗。”李之龙申辩道。
“哈哈,”梅斯平嘲.讽的笑了:“对,中东路就是证明,还有现在的波罗的海三国也说明了问题。”
李之龙有些哑口无言,中东路事件中,中国各阶层都支持张学良收回中东路,自由gcd公开声明支持苏俄,九一八汹涌的抗日浪潮中,中g提出的口号是武装保卫苏联,并不是什么抗日救亡,那个抗日是后来加上去的。
蒋经国却微微一笑,毫不担心的说:“其实对苏俄用不着担心,苏俄和德国之间的矛盾迟早爆发,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我们就可以趁机收回新疆,消除苏俄的影响。”
蒋经国毕竟是从苏俄回来的人,对苏俄的情况了解很多,他知道苏俄的很多内情,希特勒上台后,高举反苏反共大旗,苏俄一直对他警惕,很多人相信两国之间迟早会爆发战争。
正说着,一辆轿车又在门前停下,车内下来两个穿着军装的人,汪精卫连忙迎过去,远远的就笑道:“择生,真如,没想到,你们二位会来,难得,难得,快请进,快请进。”
李之龙这时也看清了,赶紧过去迎接,邓演达和陈铭枢还是第一次来汪精卫宅第。邓演达自从回归国民党后,先是被任命为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议,邓演达辞职不就,蒋介石没办法,委任他为大本营民众训练部长;陈铭枢则只担了个高级参议的闲职。
邓演达虽然担任了部长,可蒋介石不想他给他太多实权,为了牵制他,又让陈公博给他当副手,让陈公博心里好不憋屈,蒋介石为了平衡他们,又把这个部分作两块民众动员部和民众训练部,动员部分给邓演达,训练部给了陈公博。这让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邓演达是军人出身,却被分去动员民众,陈公博是文人出身,调去搞训练,有点乱点鸳鸯谱的味道。
民众动员其实就是宣传那套,与宣传部的功能有些重合,不同的地方是加入了后备役的内容,在各地组建后备役。邓演达不想与宣传部发生冲突,所以他的工作重心放在后备役上。
怎么组建后备役,邓演达没干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干,为此他去请教白崇禧,白崇禧让他去广西看看,从广西回来后,他就仿照广西的办法在湖南和湖北组建后备役,干了一年,才发现没几个县建起了后备役,邓演达不知道问题在那,于是就到重庆来考察。跑遍了重庆十六县。
来了重庆半年,邓演达从来没登过汪精卫的门,汪精卫也不介意,他知道当年两人为清共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可没想到今天元宵节他却忽然来了。
“汪先生,我们来得唐突,上门叨扰一碗元宵,还请先生不要吝啬。”陈铭枢乐呵呵的开着玩笑,他这个高级参议是个完全的闲职,整天没事瞎忙,参加个什么会议,发表个演讲就已经是天大的事了。这根本不可能满足陈铭枢的雄心,他在武汉待着憋气,就跑重庆来了。
“欢迎,欢迎,欢迎之至,”汪精卫笑道,陈璧君也从屋内迎出来,在旁边补充了句:“二位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我家虽不富裕,元宵却是管够。”
“好,好,那就好。”陈铭枢似乎十分高兴。
汪精卫却上前挽着邓演达的手臂:“择生,自民国十六年分别,我们有十三年没见了,你来重庆这么久了,数次前去拜访,都未曾蒙面,今天你能来,我真的非常高兴。”
“唉,太不凑巧了,我这段时间都在外地,十六县到处跑,真正在重庆的时间没几天。”邓演达平静的答道,他是昨天才回重庆的,今天就被陈铭枢拉来了,用陈铭枢的话来说,就是要恶心恶心这些投降派。
看上去两人很亲密,可实际上两人心里都在猜测对方的心思,特别是汪精卫,他很清楚邓演达与自己在很多事情上有根本分歧,特别是这场抗战,邓演达是坚定的主战派,他却是主和派的领袖,邓演达不肯与他见面就有道不同不相与谋的意思,可他今天来是做什么呢?
蒋经国目光一闪,身体往旁边一闪,心中暗笑,今天有场好戏看了。抗战开始后,越来越多的中央大员迁到重庆,这些分成几派,比较逍遥不管事的是林森、吴稚晖、戴季陶等人,他们是只拿薪水,做自己的学问;剩下的是主战派和主和派,这两派平常泾渭分明,很少碰面,今天算是碰上了,肯定要上演一场好戏。
果不其然,陈铭枢冲陈璧君一笑,打趣的说说:“汪夫人,几年没见,您现在越发康泰了,真是和气生财呀。”
陈璧君脸一沉,她其实并不胖,当然比起前几年要丰满少许,此刻陈铭枢的讽刺让他有些气恼:“陈先生是不是操劳过度,连脸都拉长了,变成了驴脸。”
“噗嗤!”杨永泰忍不住笑出声来,陈铭枢原来是国字脸,现在瘦了,两腮缩下去,看上去真的像是脸变成长了。
曾仲鸣、高宗武、梅斯平等人全都大笑起来,陈铭枢也不作恼,嘻嘻一笑:“汪夫人还是那样厉害,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国民党中有号称三大女中豪杰,宋美龄、何香凝还有就是这陈璧君,另外宋氏三姐妹的宋庆龄与国民党整个高层闹翻,宋霭龄横扫参与政治,主要在经济上,否则前者至少应该算一位。
“在田,你也在。”邓演达看到李之龙也在,心中很是高兴,便不管陈铭枢与陈璧君斗口,过去与他打招呼。
“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李之龙没想到邓演达会出现在这里。
邓演达来重庆,大部分时间住在西南开发队,不过主要是严重出面招待,甚至就住在严重的家中,经常与开发队的黄浦同学聚会,李之龙是自然在其中。
邓演达对重庆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他发现这里比广西组织更严密,民众的支持度更高,持续七年的免费教育,让重庆的民众更容易接受抗日道理,对应征入伍普遍没有抵触,甚至有些地方轮不上的青年还跑到征兵点去闹,这在其他地方很少见。
除了后备役外,邓演达对这里的组织也很感兴趣,国民党的组织在每个村子都有,这是在其他地方根本难以想象。
为了了解他们是怎样建立起这种层层控制的组织体系的,邓演达数次与李之龙长谈,最后他才终于信服,也终于明白他的预备役失败的原因——缺少强有力的基层组织。
用严重的话说,庄继华建立这个预备役是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免费教育,免除农业税,建立基层党团组织,革新党组织,发展青年入党,一步一步,前后花费几年时间才推出这个预备役制度,由于事先准备充分,这个制度没有受到民众的抵制,相反由于落实了种种优待军属的措施,民众反倒踊跃支持。
邓演达的考察目的至此转变了,由单纯的考察后备役变成考察整个重庆的组织体系,从政权组织到党组织、团组织,社会组织,新闻管理,经济管理,并为此走遍了重庆十六县。
“昨天晚上回来的,收获很大。”邓演达重重出口气:“要是有两个省彻底完成重庆式的革新,打败日本轻而易举。”邓演达有种一吐为快的感觉。
“好了,择生,昨天你已经感慨了一夜。”陈铭枢这时也放弃了与陈璧君的斗口,过来接过邓演达的话说道,昨天邓演达回来后,没去严重那,而是拉着他喝了一夜酒,畅快无比:“今天我们是来赴汪先生的元宵宴的,不是听你感慨的。”
“看来择生这段时间收获良多,走,进去谈,听听他的感慨也不错。”汪精卫温和的请大家进去,陈璧君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横眉冷目,伸手请大家进屋,一付夫唱妇随的样子。
众人拾级往里走,梅斯平正好走在邓演达身后,他边走边说:“邓先生的话有些过,要打败日本两个省是不够的,况且重庆的这点工业也只有日本的一成。”
“梅先生,搞法律历史内行,战争你就是外行了,”陈铭枢笑道:“庄文革就靠重庆这一点,就取得南京徐州虞城三战的胜利,仅仅这三战,就歼灭了日军五十多万,两年多时间,侵华日军就损失一百多万,日本的总人口不过八千万,男人也就四千万,再刨去老的小的残的废的,适合当兵的绝不会超过八百万,再刨除工厂矿山需要的,海军空军,陆军兵源绝不会超过五百万,梅先生,日本人现在心虚得很,你要跟他和平,他会从裤裆里跳出来感谢你。”
祝各位书友元宵快乐,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