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尔有些不解,未整编伪军?这什么意思,旁边的吴大棒子悄悄吐吐舌头,这国军将领也太狂了吧,宋云飞将吴大棒子留在指挥部充当侦察参谋,实际上是将他调离原部队,以免干扰作战。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吴大棒子也看出来了,这支中央军从上到下心气都挺高挺狂,根本没把他们这些反正国兵放在眼里,这一路他们忍了不少气,可这些人却真没说的,一夜走了八十里,自己这些国兵就已经累得瘫在地上了,到今天这接战才知道,人家的本事根本不止这点,两个回合便将小鬼子打得胆颤心虚,连靠近的胆量都没有了。
“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梅里尔开口问道。
按照事先的计划,用正面来吸引日军,樊春申率两百多人的特种部队和一百多国兵从后面发动袭击,直捣消灭鬼子的指挥部和残余炮兵,将这股日军彻底击溃,打开一个缺口,突出日军快要形成的包围圈。
从侦察的结果和战区传来的情报,宋云飞和梅里尔判断日军的目的是将他们向东驱赶,远离热河,赶到东面平原上去围而歼之。思考上下,宋云飞决定狠狠打一下后面的藤井,然后从这个方向突出去。
可让宋云飞和梅里尔意外的是,藤井部队居然这样不经打,藤井也足够谨慎,身边始终留着个大队不动,让一个大队跟他黏糊。
“小鬼子这是在拖时间。”宋云飞轻蔑一笑,可眉头依旧有抹淡淡的愁,拿起望远镜看了会侧翼,他放下望远镜扭头对梅里尔说:“老梅,把突击队撤下来,让特种部队顶上去,突击队从右边的悬崖下去,与樊春申配合,突击小鬼子的指挥部。”
梅里尔一愣正面阻击部队由突击队充当主力,特种部队队员只有两个班三十二人,其中还包括炮班,从右边的悬崖绕下去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这期间正面就全靠这三十二个人来支撑。
实,在,太,冒,险
梅里尔摇头反对:“宋,这太冒险,正面实在太薄弱,鬼子的预备队还没动,即便只出动一半,兵力也超过千人,宋,你的士兵虽然很优秀,但兵力差距太大,不能这样冒险。”
吴大棒子见宋云飞在迟疑,心想机会来了,他小心的插话道:“长官,我看是不是这样,美国人留下一半兵力,其余部队还是按宋长官的想法从右边的悬崖下去,绕到鬼子的侧翼。”
宋云飞迟疑下看看梅里尔,梅里尔点点头:“好,就这样,迂回部队由我亲自带领。”
“好,按计划行动吧。”宋云飞其实并不担心正面被突破,他相信他的部队能顶住,不过,牺牲肯定免不了,他不想让他的弟兄付出过多的代价。
梅里尔很快从阵地上撤下两个分队,带领部队向右翼跑去,这里地形不适合伏击,但宋云飞选择这里阻击也是有原因,原因就在右翼的悬崖。这里的地形有些怪,右翼是道悬崖,日军只能从正面和左翼进攻。
山梁上的枪声少了,立刻引起藤井的注意,但藤井没有想到中国军队在从侧翼迂回,而是判断中国军队正在撤退,藤井立刻从鬼武大队抽调两个中队加入到正面,同时命令山本加强进攻,务必要咬住支那军。
日军突然加强,倒让宋云飞兴奋起来,同时也琢磨出点味道,他立刻命令施少先向后撤退,将当面鬼子引得更远,但不准鬼子迂回到正面的后面。
战斗突然间变得激烈了,得到增援的木村,立刻加强进攻,同时山梁上的火力弱了不少,士兵的信心也得到恢复,在军官和士官的鼓动下,嚎叫着向上冲。
山梁上中国军队的炮兵也加强了火力,炮弹不断在山坡上爆炸,日军冒着炮火向山上冲锋,山梁上的中美联军开始出现伤亡。
“告诉弟兄们,顶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小白龙和老梅就在鬼子后面打响,就凭这帮兔崽子…..。”宋云飞从鼻孔里轻轻哼了声。
这要换支部队,吴大棒子和图警长恐怕就要紧张了,可现在他们丝毫不担心,宋云飞没有预备队,所有能用的人都在阵地上,说来他的阵地也不是什么坚固的阵地,只有一个个孤零零的散兵坑。
听着外面暴豆般的枪声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吴大棒子心中涌起股冲动,他冲宋云飞抱拳:“长官,让我上吧,有一个算一个。”
宋云飞看着他一言不发,吴大棒子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宋云飞摇摇头:“不用,老吴,我告诉你,要换战争之处那帮小鬼子,我这一个小时可能够呛,伤亡至少一半,可就这批兔崽子,我可以顶三个小时。”
吴大棒子心中有些掸掸,图警长却察觉到,这瞬间宋云飞对吴大棒子的称呼变了,原来交吴连长,现在称老吴了。他正要开口,宋云飞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紧走几步,抬头望着西面的天空,不一会从西面冒出两颗小黑点。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九节轰炸东京(四)
“**!小鬼子还真看得起老子!”宋云飞低声骂了句,转身回来下令炮兵立刻隐蔽,做好防空,不过他最担心的是梅里尔他们,他们要从悬崖上下去,万一被日本飞机发现,计划就泡汤了。
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空军夺得战场制空权,日本飞机便很少在战场出现,在至关重要的华北会战中,日军甚至只能从海军抽调航空母舰参战,到战场后期,日军飞机更从天空消失,任由中国空军肆虐,可今天,日军将不多的飞机派出来了。
“告诉梅里尔,加快行动速度,我们可能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宋云飞注视着已经飞临战场的日机,日军开始在天空盘旋。
飞机的出现也代表另一个信号,周围的日军正加速向他们靠近,他们必须尽快击败当面日军,摆脱目前的困境。
日机开始俯冲轰炸,炸弹在山梁上爆炸,山梁上升起一团团黑色烟雾,这时便看出特种部队和突击队的不同了,美国士兵有些慌乱,而特种部队的队员则始终非常冷静,只要炸弹没落到身边,便还在稳定的射杀。
不过飞机助战也激起了山下日军的士气,日本士兵的勇气陡然上升,进攻变得积极起来,开始敢于挺直身体向上冲锋。
艰难的时刻到了。
“轰”巴朗将头埋下,噼噼啪啪的泥块落在身上,来不及抬头看看,爬起来便端起瞄准,手中的伽兰德步枪连续击发,两个冲锋的日军士兵倒下,他满意的点点头,再扣扳机,枪膛发出一声空响,他连忙给枪压上子弹,这时他听到旁边的弹坑中传来三九式步枪的射击声。
他边压子弹边向旁边看了眼,旁边的弹坑中有一堆草,这堆草依旧很密,似乎没有受到炸弹和迅速移动的影响,与其他草不同的是,草丛中传来稳定的枪声,巴朗有些羡慕的暗骂了句,这些人都是怪物。
这不是巴朗的个人认识而是所有突击队队员的认识。在山东与特种部队共同训练就让他们有这个认识,这些家伙可以夜行百里,可以徒手攀上百米高岩,每个人都是狙击手,千米之内弹无虚发,他们可以三天不吃饭,能在负重二十公斤的情况下游一万米,在战斗中更是惊人,善于利用地形,用各种方式打击对手。
上好子弹,巴朗举枪刚瞄准一个日本兵,旁边传来一声枪响,那个日本兵摊开双手倒下,巴朗赶紧调转枪口刚找到另一个目标,旁边又传来一声枪响,他的目标再度倒下,巴朗扭头瞪了那堆草一眼,随即又找到一个目标,可旁边的再度响起让他愤怒的枪声。
“****”巴朗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骂了句,迅速调转枪口找到目标迅速开枪,看着应声倒下的日本兵,他忍不住得意的吹了声口哨,可旁边的草丛似乎没受到影响,枪声依旧那样平稳。
巴朗急忙端起枪向下射击,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巴朗抱起枪缩到坑内,一颗炸弹在不远处爆炸,随即一声呼啸从半空中滑过,泥块夹杂石子噼啪落下,硝烟遮蔽了视线,巴朗爬起来跳进弹坑中,纵跳之间,他发现那堆草依旧在那一动不动,枪声依旧那么稳定。
飞机助战,山上的火力变得更加薄弱,可士兵们冲到山腰便再无法迈前一步,机枪少了,可士兵的伤亡却更大了,山坡上到处是日本士兵的尸体。
藤井亲自指挥炮兵向山梁轰击,这次他不敢轻易让部队后撤,一旦后退,山上这支强悍的支那军就会趁机逃跑,木村在他的严令下也亲临前线督战,指挥部队向山上冲锋。
波浪队形已经彻底打散了,一千多人和尸体全堵在山腰到山脚区域,木村钢盔下的脸色苍白,汗水混合着硝烟往下淌,他提着指挥刀躲在一个弹坑里,声音沙哑的呼喊道:“天皇万岁冲啊冲啊向上冲”
“嗒嗒”“嗒嗒”大正十一式机枪将子弹喷向山梁,可没叫两声枪声便停了,随后又叫起来,没多久又停了,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机枪周围是一圈日本士兵的尸体。
两个日本士兵在木村不远处架起掷弹筒向山梁上轰击,木村提起刀便向旁边的一群士兵跑去,边跑边挥动指挥刀,驱赶士兵向上进攻,他刚刚到跑到士兵那,就听到身后一声爆炸,扭头看着掷弹筒已经消失不见,两个士兵飞出两丈远。
木村抹了把汗悄悄吐口气,这支中国军队里外透着古怪,战法凶狠毒辣,不管机枪和掷弹筒在那,只要开火,三分钟内便能被发现,随后便被不知从那飞出来的炮弹或子弹摧毁,不禁如此,尽管天上有飞机轰炸,可只要山坡下聚集的人多了,很快便有迫击炮弹飞来,冲锋发起到现在,伤亡人数迅速上升。
“冲上去混蛋冲上去”木村用刀背抽打趴在地上的士兵,这些原本骄傲的士兵现在象受到惊吓的兔子,躲在弹坑草丛岩石后面,瑟瑟发抖。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关东军,木村心里有些悲哀,当初他从军校毕业后便到第二师团担任后勤军官,关东军扩建时,他被抽调到318师团作战部队,而且还升了一级指挥一个中队,这些年在满洲剿匪,在东北围剿苏军游击队,也颇立下战功。
在内心里,木村一直以关东军为骄傲,直到华北会战。华北会战的结果震惊了整个关东军,他们这些下级军官完全傻了,天下第一精锐居然就这样毁在支那人手中。
现在看着这些畏缩的士兵,木村心里又气又急,不断在战线上来回奔波,催促这些士兵进攻,木村现在也不不管什么战术了,只要士兵能冲上去就行,军官死了就战场提拔,逮上谁就是谁,提拔起来就让他们率部冲锋。可就这样,还是冲不上去,木村急得没办法。
不但木村急了,藤井也急,他亲自跑到炮兵阵地,指挥从废墟里拉出的几门炮向山头轰击。
巴朗已经在阵地上翻过几次了,等他翻回来,旁边的那堆草已经不见了,那个弹坑只留下几颗弹壳,弹坑旁边的散兵坑里趴着个黑人士兵,巴朗认识是同分队布莱克,布雷克是个强壮的家伙,在入伍前是拳击手,据说还打过黑拳,在到山东之前狂傲无比,到山东的第一天便与中国士兵发生冲突,结果被一个不起眼的中国士兵收拾了,那个矮小的中国士兵以灵活的步伐和凶狠有力的出手,三次将他打倒,也就是这次冲突震动了整个突击队,突击队员们顿时从天上落到人间。
“妈拉巴子的”刚靠近便听到布莱克的骂声,这句话就是那个三次打倒布莱克的挨个士兵教他的:“这是我的fuck”
巴朗心中暗笑知道布莱克又碰上自己相同的问题,留在阵地上的特种部队士兵只有二十多个,可这二十多个制造的杀伤丝毫不比他们两个分队两百来人少。
听到身后有动静,布莱克还扭头看了眼,然后才不慌不忙的放了枪,巴朗趴在布莱克身边,这时他才发现布莱克嘴里居然还叼着支雪茄,难怪刚才声音有些闷。
巴朗一言不发趴在旁边的弹坑里射击,呼啸再度传来,这次是鬼子的炮弹,飞机肆虐了半个小时后便飞走了,这半个小时造成了十几个人的伤亡。
“气数已尽。”宋云飞看着远去的敌机冷冷的说了句,战争之初,日本飞机的轰炸和扫射都及其利害,这种无抵抗轰炸,阵地上至少要死一半人。
日机飞走后,日军气势顿时一挫,山上的子弹明显更加密集,将日军死死压在山腰,藤井指挥炮兵拼命射击,试图压制中国军队的火力。让藤井非常苦恼的是,山上中国军队的炮兵非常分散,而且运动很快,几门炮不断转移,火箭筒更是灵活,很少在一个地方发射第四发炮弹,他根本无法压制住。
宋云飞看看手表,已经过去五十分钟,心中有些焦急,梅里尔还没有来联系,刚才日机轰炸,肯定耽误了他们的行动,现在正面阵地虽然稳如泰山,可外围日军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在这里留得越久危险越大。
吴大棒子和图警长却佩服得五体投地,刚才飞机轰炸,集团冲锋,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转眼间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消失了,山坡上留下大量被击毙的尸体,吴大棒子估计这波进攻中日军至少扔下三百多具尸体。
“问问施少先,他那边的情况怎样?”宋云飞向报务员下令。
报务员立刻呼叫施少先,很快施少先报告,日军的进攻已经停止,部队现在正转入反攻。吴大棒子一听就傻了,施少先面对的同样是大队规模的日军,他不足两百人,不但击退了日军的进攻,还转入了反攻,这仗是怎么打的?
吴大棒子看不懂,藤井就更看不懂了,当接到报告时,他简直糊涂了。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九节轰炸东京(五)
新京的天空洒满阳光,与这温暖的阳光不匹配的是大街上紧张的气氛,街上警察的态度明显好转,宪兵巡逻队明显增加,满洲国官员和日本侨民搬家的明显增多,而老百姓脸上的笑容却明显灿烂了许多。
宪兵司令部依旧如往常一样戒备森严,大门内外都布满岗哨,大楼内时常响起庄树的咆哮,他的声音在整个大楼回荡,特别刑讯室内时不时传来凄惨的叫声,为这座大楼平添几分阴森。
最近这两天庄树的叫声消失了,可大楼内的紧张气氛却更浓了,所有军官上下都加了小心,出入大楼的军官都悄悄抬头看看三楼右边的办公室,军部特别调查小组就在这。
土肥原翻着手里的文件,这几份文件他已经看了无数次,特别列车遇袭在东京引起巨大震动,军部下令组成特别调查组,将几乎闲置了的他重新出山,担任这个特别调查组的组长,同时赋予他极大的权力,可以调查满洲国所有官员,关东军自冈部直三郎以下的所有军官。
与土肥原一同到来的还有陆军省法务局局长大元中将、调查部副部长直树少将,这两员重将的加入,让调查组阵营显得及其华丽。
青城小山有些紧张的看着土肥原,对这位前辈他仰慕已久,现在军部派他来主持调查,这让他产生了极大希望。
庄树在上次开会后便解除了对所有被人员的拘禁,每个人都交代了他们在最近半个月的活动,可让庄树失望的是,没有查出丝毫线索,对他们的监视也同样没有收获,庄树的调查陷入困境。
这种情况下,青城小山将希望寄托在土肥原身上,他希望这个帝国著名的间谍和反间谍专家,能查出立高之助的蛛丝马迹,为帝国消灭这个祸害。
但让他失望的是,土肥原一到便与庄树进行了密谈,会谈后,庄树告诉他,他已经将所有卷宗移交给土肥原,青城小山焦急的等待了三天,土肥原先后询问了立高之助、铁道司令横山、立高之助的助手田边大佐等人,就是没有找他,直到今天。
庄树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进来,土肥原抬头看着他,眼中滑过一丝惊讶,庄树将手中的电报放在土肥原的办公桌上,土肥原急忙拿起来,很快就看完,他轻轻叹口气,将电报放在桌上,想了想开口问道:
“支那将军的尖刀毕竟是尖刀,出手不凡。”
见青城小山有些好奇的盯着桌上的电报,他顺手将电报递给青城小山,青城小山有些感激的接过来,很快看完电报,心中也忍不住叹口气,电报是关东军司令部来的,通报对袭击特别列车的支那特遣队的围剿情况。
关东军对特遣队的围剿遭到失败,藤井联队在熊耳山地区受到特遣队的伏击,全联队战死两千四百人,藤井仅仅率领千余残兵突出重围,318师团师团长竹内在战后检查战场,支那军仅仅阵亡六十二人,战损比高达1:40;在击溃藤井联队后,支那军调头向西,致使整个围歼部署落空。
青城小山默默的将电报放在桌上,土肥原站起来,矮小而且略有些肥胖的身躯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庄树略有些激动,脸色微微发红。
“这帮废物,打的是什么仗,天下第一的关东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三倍以上的兵力,居然被千余支那军击败,损失居然还这样大我堂堂天下第一精锐被带成什么了我看那个部队长该切腹谢罪”
土肥原没有接口,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关东军可不是七年前的关东军,现在的支那军也不是七年前的支那军。
天下第一精锐,与中国军队相比,就如落日与朝阳,一个灿烂却是黄昏,一个生气勃勃,充满生机。
“青城君,这些卷宗我已经看过三遍,”土肥原语气平静似乎是闲聊:“你和西村君作出了艰苦的努力,这是非常难得的,可惜的是,你们花了五年时间,却依旧没有找到线索,这些东西,”土肥原手指在卷宗上轻轻敲击几下,然后轻轻叹口气:“也就没有丝毫价值了。”
青城小山神情一滞,庄树也非常不解,抗议道:“这是为什么?土肥原君?”
土肥原平静的说:“支那军对满洲的进攻最慢也会在七月展开,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期间找出确凿的证据,将这个间谍挖出来,就只能放弃,战争可以消灭痕迹,这个规律是不可能逆转的,不管是立高之助还是其他什么人,随着战争的进行,要么彻底暴露,要么自然消散。”
“阁下,您的意思我们就不追查了?”青城小山抗声道:“让他就这样继续危害帝国?”
土肥原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放在桌上:“在来之前,梅津总长和西尾大臣便授权给我,在必要时宣读这个命令。”
庄树迟疑下伸出手,见土肥原没有阻止便迅速打开信封,里面是张命令,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包括立高之助、横山、田边等人,这些人全部调回国,撤销军职,立刻退役。
庄树看完后将命令又放进信封,青城小山很识趣的没有试图去拿信封,以他的职务还没有资格去了解这些,除非长官愿意告诉他。
“让他们退役,这实在太便宜了”庄树很是不甘心。
土肥原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慢慢踱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街,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宪兵司令部门口,以及门外那条宽阔的大街,这条大街平时便只有少数人经过,现在更是人迹渺然,门口堆着沙包搭建的工事,大楼四周有数个高射炮和高射机枪阵地,炮口昂扬的指向天空。
“间谍的作用在于获取情报,如果不能获取情报,间谍就等于废了,如果他还要行动,那就再也无法隐藏,而且,庄树君,…..。”土肥原又叹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庄树一眼。
庄树还是不明白,依旧不服:“如果就这样放过他,将来他回到东京,也照样会给帝国造成危害,阁下,这是纵虎为患。”
土肥原苦涩的摇摇头,庄树实在太古板了,他不清楚目前国内微妙的政治形势,铃木上台后便开始设法与盟国议和,议员和元老重臣们希望有条件接受盟国条件,军部坚决反对,双方在暗地里交手,如果这个时候掀出立高之助间谍案,势必被反军部的和平人士抓住把柄,军部的主张就更难推行,所以现在不能抓立高之助,就算他是个王八蛋,现在也不能把他抓出来,将其退役是军部衡量各方面影响后的折中办法。
“青城君,这些东西,”土肥原指了指桌上的卷宗:“我就不还给你了。”
立高之助将被强制退役,这个结果让青城小山有些难以释怀,五年追踪,西村还因此殒命,可就落下这么个结果,看着土肥原和庄树的神情,青城小山有种无力感。
“难道就这样?”庄树犹自不满的说:“帝国的最高机密已经被他知道,这对帝国的危害十分巨大。”
“庄树君,”土肥原望着窗外幽幽的说:“如果我们赢得这场战争,不管什么秘密都能保住;可要是输了,”说到这里,他轻轻摇头:“不管什么秘密,都会被挖出来。”
说完之后,土肥原转身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这瞬间,青城小山感到土肥原的步履有些蹒跚,流露出一丝苍老凄凉。
“坐下吧,”土肥原递给庄树和青城小山一支烟:“待会立高之助便要过来,我请你来就是与他谈最后一次,青城君,你就留在这里,待会我们一齐与他谈,命令就不要提。”
庄树微微有些意外:“还谈什么?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
土肥原淡淡一笑:“虽然可能查不出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他,欺骗帝国是很难的,他没有从我们的视线溜掉,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敲山震虎,如果他是间谍,回到日本后,他还会活动,那时我们就能抓住他的证据了。”
“青城君,很遗憾,你和西村君虽然追查了五年,可实际有用的东西不多,几条线索,随着北平沦陷也断了,”土肥原的神情非常惋惜:“按照这行的惯例,进行了这样一个危险的行动后,相关特工必然进入沉默期,不但他,整条线都要进入沉默期,这半个月我们查不出线索,以后就更查不出线索。如果时间够长,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支那军的进攻很快便会展开,军部已经作出决定,要放弃满洲退守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