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邓演达成立社会民主党,罗隆基等人又在酝酿成立民主同盟,希望将青年党、国家社会党、乡村建设协会等两党两派聚合成一个政党。
中国社会政治力量前所未有的活跃,各色人群纷纷酝酿成立政党,在各种场合议论国事,似乎明天便能让国民党退位,一举改变中国。
面对这种情况,蒋介石不胜其烦,在他看来,不但不应该成立这么多政党,相反应该将所有政党全部结合进国民党,形成一股绳,全力投入国家的战后重建,而不是这样,政府每发布一个命令或法令,各种杂音便扑面而来,让政令难以贯彻。
蒋介石也非常担心当年北伐时出现的情况在战后重现,当年两湖地区的农民运动带来的混乱,让他至今刻骨铭心,所以蒋介石严令刘峙和重庆警察局长派出大批警察和军队到各个选区维持秩序,对犯罪行为施行严惩,同时加强基层党组织和三青团力量,保证选举中不会出现偏差,可这一点也受到gcd的强烈指责。
蒋介石始终在向他解释,类似重庆十六县这样的选举暂时还不能在全国推行,中国现在最需要的是加强教育,重建国家,而不是急切的推行所谓民主。然后开始谈到华北的情况:
“文革告诉我,华北的饥荒会在夏收之后缓解,但城市里依旧还有大约四五十万市民没有住房,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现在还好,天气比较暖和,窝棚便可以住下,但到了冬天,问题便严重了,华北冬天非常寒冷,所以我们必须在冬季来临之前建起足够的住房,这是件非常艰难的工作。”蒋介石说着。
霍普金斯以为蒋介石会顺势提出在美国发行债券的事,可蒋介石的话题一转又跳到东北前线:“中苏问题解决后,我们便可以集中力量进攻关东军,在华北,文革提出了一个方案,以四十九集团军为主,穿越外兴安岭,突袭长春哈尔滨,另外以空降师空降到沈阳;山海关集中三十万兵力强攻,拖住日军主力,另外集中二十万部队,从热河北部直插锦州,配合从长春南下部队,将关东军围歼在锦州附近”
提起战争,蒋介石便红光满面,霍普金斯强烈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自信,蒋介石接着说:“光复东北后,我军便会挺进朝鲜,韩国流亡政府已经在中国二十多年了,他们成立了光复军,这支部队兵力已经达到两万人,国民政府为他们提供了装备和训练,现在这支部队已经抵达冀东。”
早在1919年,朝鲜爆发三一运动,提出朝鲜独立的主张,运动受到日本的残酷镇压,大批独立人士逃亡中国、苏俄。逃亡中国的独立人士在上海成立韩国临时政府,选举李承晚为临时政府总理,安昌浩为内务部长、金圭植为外务部长,并制定出宪法。
在1919年底选举李承晚为大总统,几年以后,临时政府分裂,李承晚退出临时政府,带领部分人流亡美国,游说美国政府。临时政府改选金九担任政府总统,继续在中国从事独立活动。
九一八之后,蒋介石加强了对朝鲜流亡人士的支持,在南昌、杭州、郑州设立了多个韩国流亡人士培训学校,黄埔军校也招收了部分朝鲜籍人。
抗战开始后,韩国临时政府组织了朝鲜义勇军,参加抵抗日军的战斗,不过这支义勇军的左翼色彩比较浓,让蒋介石不喜欢。蒋介石在1940年帮助韩国临时政府成立光复军,光复军总司令池青天。
在成立之初,整个光复军只有三百多人,随着国军反攻,俘虏了不少加入日军的朝鲜人,这些绝大部分在韩国临时政府的劝说下加入了光复军,此外还有不少朝鲜人渡过渤海,从山东进入中国,加入中国抗日队伍,这支部队迅速扩张,人数在直冲上万人,蒋介石在这里说有两万人,是夸大了。
“根据开罗会议和德黑兰会议,战后朝鲜将获得独立,由朝鲜人民自己决定他们的命运,霍普金斯先生,我和金九先生谈过多次,我建议您也与他谈谈,他认为战后东北亚地区要保持和平,美国必须发挥更大作用,他对苏俄非常警惕,认为苏俄与日本相同,日本是想登上大陆,苏俄是想获得不冻港,东北亚地区最好的不冻港便是釜山。”
霍普金斯明白了,蒋介石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目的是让他见见金九,这让他为难了。李承晚到美国后,依旧以韩国临时政府总统的称号在美国活动,罗斯福没有见过他,但众议院和参议院的一些议员则见过他,在美国有一定影响力。
对战后朝鲜政府的人选,罗斯福还没有作决定,另外,霍普金斯猜想,蒋介石不遗余力的推荐金九,对另一个韩国独立运动领导人李承晚却提也不提,目的是想通过朝鲜政府人事,在战后继续对朝鲜施加影响。
“委员长先生,这个事情我还不能决定,总统没有授权我与韩国临时政府领导人见面,我需要几天时间来向总统请示。”霍普金斯的回答非常委婉,但其中的拒绝之意却非常明显。
蒋介石略略有些失望,他还想做些努力,可宋美龄却已经站起来:“今天晚上,妇女联合会在南山宾馆举行舞会,邀请了魏德迈将军和高斯大使,霍普金斯先生,请您也务必光临。”
蒋介石稍稍一愣,宋美龄用眼角递给他一个眼色,蒋介石只好闭口不言,此刻的宋美龄就像一位美国女主人,邀请邻居参加在家举行的party一样,正用期望的目光望着霍普金斯。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十节江户之花(一)
六月初的东京已经有了夏季的炎热,阳光照在地面,直晃人眼睛,这样的天气下,人们本就不太愿上街,立高之助从有轨电车上下来,头也不回的走上街道,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远远的跟在身后。
街上的行人不多,特别是年青男人更少,这两个西装在街头显得很显眼,俩人也不想隐瞒自己的行动,始终紧跟在立高之助身后,在他身后七八米远,不紧不慢的跟着。路过的女人们将热切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大部分精壮男人都已经应征入伍,街上的男人稀少,立高之助三人吸引了沿途很多女人的目光。
尽管九州地区频频遭到中国空军袭击,但东京还是比较安静,这得益于官方宣传,官方承认九州遭到轰炸,但又告诉市民们,东京有完善的防空体系,除了数千门高射炮外,还有上千架飞机保护,这在很大程度稳定了东京市民的情绪。
忽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立高之助吓了一跳,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中国空军居然白天空袭东京?这也太大胆了,他急忙抬头向天空观望,天空中万里无云,天蓝得令人陶醉,没有看见丝毫飞机的影子,最后他看到了几朵挂在高处旗杆上的红色气球,他的心里稍稍安定,还好,只是演习。
警报持续不断的响着,刺耳般尖锐,随着警报声,人们纷纷从家中和店铺里跑出来,手臂上套着各种袖套的男人和女人在大街上奔跑,一些人站在路口协助警察宪兵指挥交通,另外一些人则挨家挨户提醒人们关上电关上火,尽快出门。
“先生,先生还楞着做什么,敌机就要来空袭了赶快去防空洞”
立高之助扭头看却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女人穿着件半旧的麻袋式的宽松衣服,此刻衣服被绳子扎起来,两条白生生的手臂裸露在外,让女人显得很是精干。此刻女人的神色有些严肃也有些焦急,见立高之助还站在那没动,又催促道:
“先生先生虽然是演习,可您也应该认真对待,请快点吧”
立高之助仿佛这才醒过来,他冲女人一笑:“是,是,我这就去。”
说完之后,立高之助转身便顺着人流向防空洞走去,人越来越多,年青女人背上背着小孩,稍微大点的孩子则牵在手中,边走还边在与邻居小声谈论着最近的柴米油盐。
日本正实行着最严厉的配给制,几乎所有物质都实行配给,大米、面粉、蔬菜、肉类、布匹、肥皂、火柴,甚至洗澡的热水都有规定,邻里会每天都要上门检查;邻里会是在太平战争前一年成立的,类似中国的保甲制,不过比保甲制要宽松得多。
日本男人大都出征在外,女人们在家更多依靠邻居,亲友这时往往不那么重要,因为当你需要帮助时,能为你提供帮助的往往是邻居,而亲友可能在数百公里以外。
不过立高之助很快发现,许多人还是没有进入防空洞,而是站在洞口外面,看着街上一队队义勇队在演习传递水桶,看木头和递沙袋,担架人员则扛起担架将伤员送到救护点进行包扎。
立高之助注意到,无论是救火还是抬担架,绝大多数都女人,男人很少,佐世保被烧毁后,东京立刻重新制定了防火措施,各个街道都清理出防火带,每个居民点都准备了水缸和沙包,每个居民区都成立救火队和医疗小组,医疗小组的成员都接受过简单的培训,可以进行伤口处理和包扎等简单的处理。
救火车打着铃铛飞驰过来,车停下后,穿着红色队服的救火队员跳下车将水管接在水龙头上,几个女人则提着灭火器对着火头**。这一切都有条不紊,旁边观察的市民们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边看还在边小声议论。
立高之助注意的听了下旁边的几个女人的议论,他忍不住露出丝笑容,女人们议论的居然是那几个救火队的队员和旁边维持秩序的警察。
“日本现在太缺男人了。”立高之助心中暗笑,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寻觅,想看看刚才跟着他的两个便衣在那,很快他便看到两个便衣,他们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台阶上。立高之助挑衅的冲他们一笑,然后扭头继续看演习,就在这转头之间,他感到有个熟悉的面孔闪过,他急忙回看,果然在人丛中看到了他以前的助手田边。
立高之助微微皱眉,想了想便举手高呼:“田边君田边君”
人丛中的田边闻言,扭头很快发现了高举手臂的立高之助,脸上浮现出笑容,从人丛中挤过来。
“将军,您怎么在这?我以为您回京都了。”田边很高兴,依旧保持在军中对立高之助的称呼。
“没有,我是个没家的人,在那都一样,”立高之助乐呵呵的,丝毫看不出他刚刚被强制退役:“对了,田边君,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将军了,,咱们的年纪差距也不大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田边神情很坚决的说:“那怎么能行,在我心中,您永远是将军。”
“你怎么在这,没回家乡?”立高之助问道,田边是山形县人,在本州北部,家里有老婆孩子,最小的女儿只有11岁,大儿子也只有13岁。
田边摇摇头,神情有些凄凉:“我正准备将他们接到东京来,我已经找到一处房子,打算过两天便接他们过来。”
立高之助稍稍迟疑下便明白了,田边这是不敢回家,他是被强制退役,这会让他和他的家庭在家乡被人瞧不起。
“你的家乡是在农村吧?”立高之助试探着问道,田边点点头,立高之助压低声音说:“最好还是让他们留在家乡,东京肯定是盟军的轰炸重点,农村应该安全些。”
田边苦笑下,他不是没想过这些,可现在日本那座城市是安全的呢?如果留在家乡,邻居们的冷嘲热讽便很难忍受,而且作为被强制退役的军官,宪兵还可能随时到家。
田边忽然感到,天地之大,却没有他容身之处,绝望之情油然而生。立高之助叹口气:“田边君,我看最好这样,你暂时不要回家,先在外待一段时间,待战争结束再回去吧。”
“战争结束?”田边苦笑下,天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立高看着两个女人抬着担架快速跑过来,担架上躺着个十来岁的孩子,孩子的身上抹着红色液体,看上去就象浑身是血,身边的女人发出低低的惊呼。
“你以为我们还能撑多久,”立高之助叹口气,继续压低嗓门说:“日本就这么大点地方,就这么几个城市,能承受几次轰炸,佐世保、福冈已经被摧毁,这不过是支那人的侦察行为,也是为吸引保卫本州的飞机到九州,一旦他们查清楚了,下一步就是本州,东京大阪京都,都是他们的目标,越是重工业城市,越危险。”
最近身份的巨大变化,让田边的战争嗅觉退化不少,立高之助的提醒来得非常及时,他的神情顿时轻松不少。
“走吧,演习已经快结束了。”立高之助说,田边抬头看去,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离开,田边随着立高之助也慢慢向外走去,街道现在更加空旷,俩人沿着街道向涩谷区走去。
“将军,后面那两个人是?”田边很快发现后面跟着的两个西装,这两个人明显是在跟踪他们。
“我所以没回京都,就是因为这个,我要回去了,人家也挺麻烦的,就留在东京吧,大家都简单点。”立高之助自嘲的说道。
田边有些愤怒了,他停下脚步转身就要向西装走去,立高之助一把拉住他:“不用,不用,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土肥原,哼,……”
立高之助冷笑两声,田边气极:“这太过分了将军,您应该向军部投诉”
立高之助摇摇头:“特别列车事件,虽然没有查出是谁泄密,但我应该负责,退役的决定,我接受,倒是,你们,处理稍重,用支那人的话说,这是搂草打兔子,什么也不管,一刀下去,好像麻烦都没有了,可实际是什么呢?谁知道。”
田边看着立高之助,深沉的感觉到他心中的歉疚、无奈、愤怒和不甘,俩人默默无声的向前走去,过了一个街区,街道迎面过来一个穿着传统浅色和服的男人,男人胸前挂着个照相机,这个人不断停下脚步,举起照相机向对着街道两边。
立高之助的脚步放慢,他有些奇怪的望着他,田边也停下脚步,也同样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男人。
“中岛君,您这是做什么?”立高之助开口了,语气中有一丝惊讶。
中岛康健盯着立高之助看了一会,才认出立高之助:“立高君,是您呀,您…..,没想到能遇上您。”
中岛康健看见立高之助的穿着也有些惊讶,可随即想起他们的遭遇,立刻改口,见立高之助依旧盯着他手中的照相机,便轻轻一笑。
“我想拍些照片,留作纪念。”中岛康健望着那整齐的街道和华美的建筑:“您看看这些店铺,大都有上千年历史了。”
“立高君,有没有兴趣去浅草寺看看,据说它有一千多年了。”中岛康健的神情有些寂寥,语气也不是很热烈。
没等立高之助开口,田边便语含讽刺的说道:“中岛君,您真悠闲,是不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中岛康健没说什么,他的目光依旧在街边的店铺流转,这个街区的店铺很有特色,有些是平房,有些则象寺庙,房顶尖尖的,屋顶蹲着雕刻漂亮的小兽,梁上画着各种吉祥的神兽和仙人。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十节江户之花(二)
这里是东京最古老的商业区,周围的店铺大都是东京老字号,商家对店铺的装饰也不遗余力,从外到内,都装饰得极为精美。
“有兴趣去喝一杯吗?”中岛康健突然提议道,立高之助迟疑下,苦笑着摇头:“中岛君,好意心领,你大概不知道,我还处在嫌疑中,特高课认为我是支那间谍,您看…”立高之助冲两个西装示意下,西装正在小摊前装模作样。
“您身处关键位置,现在与我接触,会给您带来麻烦的。”立高之助丝毫不隐瞒自己正受到怀疑,态度显得很诚恳,可中岛康健毫不在意的扫了眼西装,轻蔑一笑:“这些人总是杯弓蛇影,石原大将也照样被监视居住。华北的失败不是什么情报失败,我们失败,更主要的是实力不足,冈村君是为军部的错误决策承担了责任。”
立高之助叹口气,冈村宁次率部投降,开创了日本军队成建制投降首例,在日军中引起巨大震动,军部一边愤怒指责,一边忙着消除影响,但突围的华北派遣军将领却深为同情,无论是中岛康健还是立高之助大城户三治,都不认为冈村宁次是因为怕死才投降。
“你要是间谍,那更不应该拒绝与我去喝酒了,酒后我可以透**消息,他们正好抓住你。”中岛康健似乎是在开玩笑,立高之助摇摇头,苦笑下说:“既然这样,那我还必须去了。”
田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只能跟着俩人一同向西走,现在在日本要想喝酒可不容易,政府已经下令禁止用粮食酿酒,市面上清酒早已绝迹,剩下不多的葡萄酒,一上市便被贵族和商业巨头抢光,价格根本不是普通市民可以问津的,即便中岛康健这样的将级军官也难以承受。
中岛康健带着俩人到了上野公园附近的一个小酒馆,酒馆很小,里面除了吧台就只能摆三张小桌子。
“中岛君,您来了。”
中岛康健看来经常到这来,他们刚进门,负责接待的女招待便迈着小碎步过来招呼,中岛康健冲她笑笑,然后介绍立高之助和田边:“这是我的两位朋友,立高君和田边君。”
女招待向俩人施礼:“欢迎光临,你们也是军官吗?”
立高之助和田边不知该怎么回答,俩人略有些尴尬,中岛康健为他们解围:“不是,他们因伤退役了。”
“哦,那太可惜了,”女招待露出了惋惜的神情,然后又好奇的问:“是在华北负伤的吗?”
“是的,在华北突围时负伤的。”中岛康健面不改色的答道:“枝子,先给我们来两壶清酒,再来三个菜,拣你父亲拿手的作。”
“好的。”女招待笑嘻嘻的答应下来,转身向吧台跑去。
立高之助和田边坐下,中岛康健看着枝子的背影,低声说道:“这家酒馆是他们家的祖业,老板就是枝子的父亲,枝子也是军属,丈夫在武汉会战中阵亡,乡下生活困难,她便带着孩子回娘家生活。”
“唉,”田边叹口气:“这么多帝国军人为帝国奋勇拼杀,….。”
立高之助却没有答话,门帘一掀,西装也跟了进来,枝子连忙上去招呼,西装看了看酒馆,酒馆实在太小,三张桌子紧靠着,他们只能就坐在立高之助他们旁边。
“中岛君,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酒?”立高之助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家店有个秘方,每年樱花盛开后,他们收集樱花花瓣,将花瓣与去年的樱桃和草莓混合在一起,加上少许燕麦,便可酿出一种独特的果酒,虽然没有清酒烈,但味道却很不错。”
“是吗,那以后得多来两次。”立高之助露出了浓烈兴趣,与中国比起来,日本在饮食上根本不值一提,少有有特色的东西。
“中岛君,现在还挺悠闲,有时间逛街拍照。”田边看着中岛手边的照相机,语气中带有一丝责备。
中岛没有答话,拿起相机,对着正在忙碌的枝子摁了下快门,咔嚓,枝子扭头看见中岛,冲他微微笑,中岛放下相机叹口气:“想着这些美好的东西就要消失了,心里非常难受,既然注定要毁灭,就留下些美好的照片吧。”
中岛的话有些唏嘘,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立高之助和田边都知道中岛康健的意思是什么,不管报纸上如何给市民打气,东京都注定被轰炸,这些保存了几百年的店铺注定要化成灰烬。
“中岛君,您有些悲观了,局势虽然不利,但还没有到绝望,如果联合舰队能击败美国太平洋舰队,我们还可以获得一个比较好的和谈条件吧。”立高之助提起茶壶给中岛倒上水,一边宽慰他。
中岛自嘲的一笑端起杯子就像喝酒一样吞下去,然后将杯子拿在手中玩耍,目光盯着随着手指转动的茶杯。
“对,联合舰队目前对太平洋舰队还有优势,应该可以击败太平洋舰队。”田边也表示赞成:“中岛君,您太悲观,振作点,帝国还有希望。”
中岛康健脸上的嘲讽味更浓了,他看了眼立高之助才慨叹道:“立高君,这可不像您,离开军队才几天,您的嗅觉便全没了,还是身处嫌疑,不敢说话了。”
在中岛目光注视下,立高之助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田边却不服气的辩解道:“中岛君,难道您认为联合舰队不能击败太平洋舰队?联合舰队目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
中岛露出丝嘲弄的眼色:“田边君,七年前,我们也说皇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关东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现在呢?美国的生产能力是日本的十倍,造船能力是我们的五倍,战争打了三年,联合舰队没有新造一艘航空母舰,没有增加一条战列舰,而美国人呢?”
“美国工业能力虽然强大,可美国的工业只能生产打火机收音机,还有女人的化妆品根本无法造枪炮,也无法造军舰”田边越发不满,有些生气的责备道。
中岛康健哈哈大笑起来,双肩疯狂的耸动,枝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过来,连声问怎么啦,中岛康健摆摆手,示意什么事都没有。
枝子将信将疑的离开,离开之前还一个劲的问他需要什么,立高之助轻轻解释了几句,枝子才担心的看着中岛康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