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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十恶太子妃 > 第31节
  白天犹自还要开口,却在接触到青轩宇的表情后,到了唇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青轩宇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阴沉,而他的双目之中,亦是他从未见过的灼灼,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一般,势要捕获的炙热。
  任清凤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笑容渐渐在嘴角凝结,似是一朵绽放在唇瓣的冰花,有着说不清的寒意——居然想用她的尊严,换取他的利益,这个男人实在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踩上一脚!
  “画词,将厨房的管事婆子和领头厨娘送回厨房捆着。”她淡淡的收回目光,有条不紊的吩咐画词:“你守在厨房外,看看都有哪些人进去或是离开厨房,回来一一禀告我!”
  画词看了任清凤一眼,恭敬的点头退下,她发现在任清凤身边每多呆一刻,对她的欣赏就忍不住多上一份。
  等到画词压着厨房的管事婆子和领头厨娘离开之后,一直沉默的青轩云才缓缓的开口:“姐,为何改变主意,又将那二人送回厨房?”
  他记得刚刚他们姐弟聊天时,任清凤是打算将她们二人捆在西华院一夜。
  “引蛇出洞!”任清凤轻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任清云的肩头,轻声道:“清云,你别将自己逼的太急,太过了,反而不好。”
  见任清云脸色有些发红,又轻声道:“你不笨,还很聪慧,姐姐相信,假以时日,你定然会成为姐姐背后的支撑。”
  因为他的话,任清云的脸上涌现出激动之色,重重的点头:“我这两日是太急躁了,姐姐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姐姐的期望。”
  任清凤从未想到,今日的谈话,会成为一个少年一生的信念,会造就鲁国另一则传奇。
  任清云少年老成,激动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看了任清凤一眼,才道:“姐姐,你今日是故意惹怒他的,对吗?”
  “嗯!”任清凤漫不经心的应道。
  “我瞧他那样子,似是对姐姐起了心思,只怕……只怕不肯轻易解除婚约。”到底是少年郎,即使老成,可是说起男女之事,还是有些忸怩,但是又担心任清凤日后被青轩宇所打动,又不得不问:“姐姐故意惹他,是不是对他还有好感,想要破镜重圆?”
  他虽然相信自家的姐姐不会再看上那么个薄情之人,可是任清凤今日的举动实在让他担心不止。
  任清凤被任清云逗笑,忍不住揉了他一下头,发觉这感觉不错,那手就放在了他脑袋上,细细的体会这少年的真挚之情。
  “清云,你说青轩宇是什么样的人?”
  任清云蹙眉想了片刻:“自大,骄傲,野心勃勃!”
  她又揉了任清云的头顶一下:“你说这样一个自大,骄傲,野心勃勃的人,忽然发现自个儿这么多年被人耍了,发现自个儿一直一来恨不得弃之的女子,却是一个可以帮他实现野心的女子,而这样一个感觉良好的人,忽然发现,他的未婚妻要抛弃他,你说他会是什么感觉?”
  她轻笑起来,笑声不再是清凉如水,而是幸灾乐祸。
  “他不甘心,如此放手,他那骄傲的心可如何能接受?”她眼梢挑了一下:“可是怎么办了,世人都知晓他与鲁国第一美人情投意合,而美人身份尊贵,不但是相府的嫡女,又有李府做靠山,若是不娶,又怎么能完成他的野心?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么多年来的苦心?”
  “啧啧……”她砸着嘴巴,似是异常同情青轩宇的处境,长叹道:“真是两难的选择,不是吗?”眼中却是冰雪涌动的笑意。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选择,得不到的最好,她注定不会成为青轩宇的妻子,可是却会成为他心头那颗红痣。
  而,心想事成的任清水,就会成为他的蚊子血,青轩宇只要看到她,就会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错失了他曾经的未婚妻,还会将这蚊子血放在心上吗?
  这样强求来的婚姻,她倒要看看任清水会有多幸福,值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出手谋害本尊。
  这算是她送给任清水“姐妹情深”的一点小礼物。
  至于,青轩宇那里……
  她眼中闪过幽暗冰寒之色:他不但辜负了本尊,还想践踏了她的尊严,自然也不会轻饶。
  “让敌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而是软刀子慢慢的捅着着,让他亲眼看着自个儿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被人抢走,他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日夜焦虑不安,最后心力交瘁而亡。这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残忍。”
  青轩宇这种混蛋,她原本只想替本尊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可是他不该招惹她。
  任清云认真的听着,心中却疼的难受:姐姐曾经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青轩宇这个混蛋,所以此刻她才会如此的恨他。
  都是他没用,没能好好的守护好姐姐,让她连她的一份情感都无法守住。
  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和女人的想法真的不一样,任清凤若是知道任清云会是如此看待她对青轩宇的教训,只怕吐血而亡。
  墨色看着这对姐弟的互动,心中也跟着暖了起来,连带看任清云也顺眼多了。
  没用就没用吧,能让主人笑的如此温暖,也算是发挥了一点作用,他日后就多照看点。
  墨色的世界,向来是都是强者为尊,故而对任清云这种手不能动的弱书生没啥好感。
  不过,此刻看着任清凤脸上的笑意,却难得的将任清云放在自个儿的保护圈中。
  “王爷为何不杀了她?”
  出了西华院,白天看向了青轩宇一眼,见他表情恢复了些许,到底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任二小姐辱公主在先,又接连辱王爷和皇后娘娘在后,最后更是将对王爷出手,以她刚刚的话,是必诛之罪,他不懂王爷为何不将她拿下。
  扰心神者,灭!
  这是王爷一贯的宗旨,他不明白王爷为何今日一再放过任二小姐。
  这似乎不是王爷的风格!
  “任清凤此人,虽然心思诡异,为人凉薄,行事决绝,可是却极为重情重义,一旦被她认可,就能掏心掏肺。”青轩宇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震撼,隐隐带着渴求:“她与我名分已定,若是我能得到她的认可,与我而言,如虎添翼,以她的本事,定能助我夺得大位!”
  白天听出青轩宇话中的渴望,心头大颤,刚刚从青轩宇的目光中,他就感觉出自家王爷对现在的任二小姐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现在果真被证实了。
  只是此事,怕是自家王爷一厢情愿的想法。
  白天有心提醒青轩宇,依照任清凤今日对自家王爷的态度,怕是与王爷之间早已结了死结,王爷想走进任二小姐的心,得到她的认可,怕是此生无望——短短的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任二小姐是那种心思坚定,一旦做下决定,就再难更改之人。
  可是,这样的话,他却不敢说出口,只在心中暗自忧虑:王爷对任二小姐的关注,是不是多的令人担心,若是不能得偿所愿,只怕……
  主仆二人走在相府的路上,各有所思,各怀心思,一路无语。
  “王爷。”一道似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打断二人的沉默。
  任清水宽宽而来,春日绚丽的艳阳落在她的身上,灼灼其华,似是整个人都罩着一层霞光,美丽的不带丝毫尘烟。
  青轩宇看着这样的美人,不知道怎么的脑中闪过的却是一张平庸甚至丑陋的脸,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西华院的方向。
  任清水将他这个动作看在了眼里,眼神微微一暗,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连脸上青轩宇最喜欢的温柔大方,都差点装不下去。
  青轩宇的似是注意到自个儿的失神,将脑海中的影像甩出去,摒除所有的思绪,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了?”语气有着自个儿没察觉的不耐。
  任清水笑着的唇角,顿时忍不住紧紧的抿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不过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端庄优雅,美眸闪过暖如春风的笑意:“听说王爷来看二姐姐,我担心二姐姐这两日性情大变,会惹王爷不快,故而过来看看。”说完,她上下打量了青轩宇一番,目光在他肩头的潮湿处微微顿了一下,故作不解道:“王爷,二姐姐可曾刁难您?”
  青轩宇目光深沉如海,也不回答任清水的问题,反而看着她的脚道:“你瞧你的腿还是不方便,就莫要乱走,真伤了筋骨就晚了。”随后给了她身后的知琴一个冷眼:“你主子不知道轻重,你这个当丫头的也不知道轻重吗?”
  任清水听他话语中的维护,心中非常受用,红唇微微一勾:“王爷,我最近谱出一首新曲,想请王爷鉴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轩宇打断,俊颜在阳光下有些模糊不清,凤目眸底是一汪如海般的深邃:“今儿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能陪你了,等养好的腿,我再来听你的新曲。”
  说完也不给任清水说话的机会,大踏步的离去,落在一旁白天的眼里,就更是迷惑不解——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看出来,他家王爷几乎是逃离开来。
  这对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王爷来说,应该是难得的现象,不就是任三小姐吗,活色生香的美人,王爷以前也能耐着性子哄着,怎么今儿个瞧着,就跟看到毒蛇猛兽似的。
  他还真将青轩宇的心思说透了,他的确是逃离般的远离任清水,只是不是因为任清水是毒蛇猛兽,而是那个西华院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毒蛇猛兽。
  他以往见到任清水的时候,心情再怎么不好,都能耐着性子哄上一哄,可是今儿个,他半点哄她的心情都没有不说,瞧着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居然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觉得女人就该长成任清凤那样,眼睛大大的如同古井般深邃动人,睫毛修长,鼻子高挺,红唇薄而红,就是肤色也该是暗沉中带点青色的。
  他被自个儿的意识给吓到了,他怎么会……怎么会觉得任清凤长得顺眼?
  所以他逃了,几乎是落荒而逃,若不是他向来意志力过人,只怕早就拔腿跑起来——那样一个丑陋平庸的女子,他怎么越看越觉得顺眼,难不成他的审美被扭曲了?
  任清水目瞪口呆的瞧着青轩宇离去的潇洒背影,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她的邀请,往日里,她只要提个头,他就会热烈的响应,而今儿个,他却头也不回的扭头而去,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避之不及。
  难道,他从任清凤那里听到了什么?还是他对那个丑八怪动了心思?
  该死的,又是任清凤!
  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气的一脚踢向路旁的树干,气怒之下,没控制好自个儿力道,顿时觉得脚尖一阵钻心的疼痛,“啊”的一声痛呼,然后就抱着脚,如同狐猴一般,蹦达了起来,看的一旁路过的下人,下巴差点惊的掉在了地上——三小姐,最温柔端庄的三小姐,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
  知琴瞪了那目瞪口呆的下人一眼,那人忙急急的离开,三小姐虽然是个温柔和善的,可是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却都不是善主。
  真不明白三小姐怎么就容得下这两个凶巴巴的丫头!
  知琴扶着任清水一瘸一拐的走着,一向重视容貌,注意形象的任清水若不是顾及着人来人往,差点要指天骂地了。
  就在任清水觉得自个儿快要崩溃的时候,忽然见西华院那个冷冷清清的画词丫头,压着两个捆绑成粽子的下人在远处走过,瞧她们的方向像是去厨房。
  任清水停下脚步,眉头不由得微蹙,沉思了一下:“等晚上取饭的时候,你亲自走一趟厨房。”这二人刚刚应该在西华院,说不得会有些消息是她需要的。
  知琴点头,知晓任清水想说的是什么。
  等到晚上,知琴提着食盒,从厨房回来,将二人的话传给任清水之后,任清水却是不怒而笑,只是那笑却令人寒骨冰凉:“我说今儿个王爷怎么这么冷淡?果然是这小贱人搞得鬼。”
  这一刻,她对青轩宇的怨怼之心,也没有了。
  女人,尤其是动了心的女人,自然都会给自个儿的男人找借口。
  任清凤认为青轩宇今日如此冷淡,是为了保护她,否则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和他一起,名誉受损的还是她。
  她不怪青轩宇的推搪之词,她心里明白,青轩宇会说将她当成妹妹,都是为了她好,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这事情他曾经跟她说过。
  除掉任清凤的心思更坚决了,只要这个女人在,她就无法光明正大的王爷站在一起。
  翌日
  任管家恭恭敬敬的弯着腰站在任清凤的面前:“小姐,相爷交代,让奴才送五千两银子过来。”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奴才担心五千两的银票太大,二小姐用着不方便,奴才特意准备了五十张一百两的。”
  说着将捧着的木匣子递上来,打开,里面是五十张一百两的汇通银票,最是方便不过。
  任清凤也不客气,示意画词接了过来,忽而,画词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却未曾逃过任清凤的眼睛,心下一动,面上却不露一丝痕迹,似笑非笑的看了任管家一眼,淡淡的道:“不过五千两银子,居然劳烦任管家亲自跑一趟,大材小用了。”
  不知道怎么的,任清凤这淡淡的语气,却让任管家后背一阵冰凉,冷汗直流,他忽然觉得自个儿似乎做错了选择。
  “任管家。”任清凤上前一步,走到任管家的面前,伸出手指,在他的额头轻轻抹了一下,潮湿的汗珠滚在她修长的手指上,她优雅的抬起指尖,漫不经心的将汗珠儿吹落下去,然后笑意更浓,却也更冷寒如冰:“这春寒地冻的,任管家这是怎么了?这汗都出来了,呵呵……”她轻笑几声,声声如冰雪融化而成:“果真是个忠心的,这么热可不行,若是生病了,父亲生病岂不是缺了个可用之人。”
  说罢,她对一旁的画词道:“去,打盆冷水来,给任管家好好的凉快凉快……”
  任管家脸色一白,他可是真切的听懂了任清凤嘴里的那所谓凉快凉快是什么意思。
  画词利索的执行任清凤的吩咐,任清凤也不搭理面如血色的任管家,反而将目光抬起,看着碧蓝的天空,神情淡然悠远,仿佛从来就没将任管家放在心上。
  “听说任管家的一双孙儿乖巧伶俐,让人看了,这心里就喜欢的不得了。”她凑上前去,死死的盯着任管家,语气轻柔飘渺,如同冬日浮冰上的寒气:“可是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最是惹人贩子的喜爱。任管家,你可要当心点,我听说最近都城不太平,不少人家的孩子都无缘无故丢失了……你可要让人看紧自个儿的那对金孙!”
  任管家的面色白如纸,双腿一软:“二小姐……”
  ……
  李秋月看了李秋华之后,路上唐若昕将自个儿从知琴那里听来的话,再添油加醋的说给李秋月听,顿时听得李秋月火冒三丈,自个儿的堂姐,那是何等的尊贵,从小就被伯父和几位堂兄捧在手心中长大,现在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妾室留下的孽种给欺负的份。
  这还了得,一个妾室的孽种都敢欺负到堂堂的嫡母和嫡女的头上,这让李家的脸面往何处放?
  当然,李秋月不否认,自个儿听到李秋华过的不完美时,心中有那么些窃喜的成分,毕竟这个堂姐自小就是完美的存在,身上似乎从未有任何的瑕疵,连带着她的父母从小教训她的时候,就时常摇头叹息:‘你要是像你堂姐一样懂事,我们就放心了……’‘你要是有你堂姐一样能干,我们……’
  李秋月忽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虽然她其他方面比不得堂姐,可是她至少她家里没有什么敢给她气受的庶女。
  她嫁了个有情有义的丈夫,这挑人的眼光,可是比堂姐好上不止一两倍。
  回去和自己的丈夫唐家岭说了李秋月的情况的时候,不由得就带着几分胜利者的怜悯,语气自然也带着三分真真切切的担忧。
  唐若昕想着自个儿女神的交代,忙附和道:“我看这任清凤就是个心计深沉的毒女,不就是看伯祖父和几位舅舅不在,认为姨娘娘家无人,才敢这么放肆的。父亲,你是姨娘的妹夫,清水妹妹的姨丈,怎么说也算是姨娘的娘家人,既然伯祖父和舅舅们不在,你这个娘家人应该露个面,也让那个恶女知道,就是伯祖父,舅舅们不在都城,姨娘和清水妹妹也是有娘家人的。”
  唐家岭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一道暗火,沉思了一下:“你说得不错,伯父和几位舅兄都不在都城,你姨娘那里咱们的确该多照应着,我娶了你母亲,自然算是你姨娘和清水的娘家人,既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都敢给姨娘和清水脸色看,那咱们怎么的都要走一趟,否则岂不是欺你姨娘和清水那孩子娘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