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义大长腿,蹬着自行车跑的快,徒留那可怜的勤务兵小娃在胡同口吹冷风。
罗义骑车半个小时后,小木又后悔了,因为太费屁股,想着就和罗义商量,看回来能不能坐公交。
有罗义带路,小木才算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黑市。
这是在一座废弃的桥下,确切的说不是废弃的桥,而是一条干涸的河,桥下面的面积还蛮大的,因为常年聚集着几个流浪者,所以这里不被人们光顾,大家都嫌弃这里脏。
其实大家都错了,知情人都知道,来这里交易的人,最好把自己打扮成流浪者,这样方便大家之间交流,也不能引起外界人的注意,因为不是相熟的人,也进不来这里交易。凡是在这里交易的人,都是熟人引荐,他们也有圈子文化,还是界线分明的圈子。
让小木再一次长见识的是,罗义和这里的好几个流浪者很熟。
小木又一次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人,又一次觉得这人就是大灰狼,自己会不会是小红帽呢?这人隐藏的这么深,自己在白市的那些小手段,他是不是都知道?
小木正神游呢,罗义已经把这里的大头目找来了,那人直接带着小木去了个小屋子,这小屋子外表看着破旧极了,外面围着各种东西,也许是为了取暖用,但就像破烂堆起来的一样,小木认为。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在最里边一个破腌菜坛子底下,那里是个地洞,小木跟着下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个地下仓库,里面摆放的是单一的瓷器,其大量简直叹为观止。
“你看好啥就买啥,人家这些东西本来不卖,你是例外。”罗义在小木身后说道。
“阿义不是外人,我这些东西不卖的,你来了也不卖,你喜欢什么拿几件,算我送你的见面礼。”那人说道。
小木心里更震惊了。
“小木,不要耽误时间,快点。”罗义道。
小木没拿更多的东西,她看的出来,这人真的很爱惜这些东西,他把这些东西保存的不要太好,而且她拿走了他的瓷器,他会很心疼的。
小木最后就拿了一套紫砂系列的茶具,一个小壶,四个小碗,因为她很喜欢紫砂壶,这让她想起来白居易那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只是要把酒换成茶就好了。
尽管还有很多瓷器更好看,但是小木没忍心夺人所爱。
那人给小木找了一个小盒子,把这套茶具装了起来,然后把盒子递给小木道:“东西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是几百传承下来的,它们也是有生命的,你要好好珍惜。”粗嘎的嗓音,让小木很不舒服。
小木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还算精致的盒子递给他,“见面既是缘,不成敬意,这是我在灵雾山上摘的灵茶,也许会对您的嗓子有用,请笑纳。”小木一副瓷器似的小娃娃脸,乖巧的小模样,说出一副老气横秋的话,那人想笑又鉴于罗义在场,瘪了瘪嘴忍了回去,把茶叶接过去,打开闻了闻,顿时改了刚才的态度,十分震惊的看着小木问道:“你在哪座灵雾山上摘的茶叶?”
“就灵雾山啊。”小木重复道。
“哪个灵雾山?”那人又问。
“就是那个灵雾山啊,常年被云雾笼罩的灵雾山啊!小木睁大眼睛,做无辜状说道。
“好茶!”那人大叫,“多谢小友赠茶,你这小朋友我老尹交了。”
小木觉得这人是个爱瓷之人,几乎爱瓷成痴,凡是痴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所以也笑着说道:“多谢你赠送我茶壶,你这老友,我老关也交了。”
罗义在她身后拽了下小麻花辫,道:“你老关?你有多老?”
“呵呵呵,这不就是一说嘛?早晚还不得老?谁能跑的了似的。”小木道。
“阿义,这位关小友虽然年龄小,但是说话却老道,且字字禅机啊!”老尹说道。
小木很遗憾的想:我咋又禅机了?我馋鸡还差不多,哪来的禅机啊?哎!
“老尹,咱们赶紧上去吧,在下面久了不好。”罗义道。
只见老尹没言语,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又挑了一把紫砂壶,一把孤零零的壶,没有茶碗,又找了几张报纸,粗拉拉的包了一下,递给小木道:“这么好的茶,这个茶壶才好,不能暴殄天物啊!”
小木明白,这是行家亲手给挑的茶壶,一定是十分好的茶壶,赶忙接过来,千恩万谢的。最后告诉老尹,这次来京市来得急,没准备多少茶叶,回去之后,再给他再寄一些这个灵雾茶。小木觉得自己话刚说完,老尹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还追问小木啥时候回去,还叮嘱小木说话一定要算话,一定要记得给他寄茶叶。
罗义在小木身后,看着这一老一小在交流,简直觉得丢人,两个家伙一个准成的没有。
最后,还是在老尹的引荐之下,小木真的找到了一张有点破旧的拔步千工床,以一百五十元的天价买了下来,还是老尹挂了一通电话,找来了大汽车,帮着小木把床拉回去了。
汽车来了之后,又是老尹找了两个木匠来,这是帮着搬床的,因为床是要拆了搬的。
司机师傅开车来,是老尹找来帮忙的,两个木匠师傅是花钱雇来的,搬个旧床要三十元。
搬上去之前的拆迁很慢,好歹拆完了,也过了中午了,赶紧往车上搬,下午三点多,终于到家了。
东西都搬下车之后,小木没留司机师傅吃饭,却给了他二十块钱,把司机师傅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至于那两个木匠师傅,在他们干完活之后,天已经插黑了,小木给了五十块钱,还给了每人两个大馒头,回家去吃吧。
还约了木匠师傅明天过来,看看能不能给大床漆一下,小木给的工钱也很高,一百元呢。两个人满口答应,明天一定来。
木匠师傅走了之后,小木就拿出来牛肉、鹿肉,决定今晚烤肉吃。因为她今天又累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