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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挤挤眼睛道:“要谢先谢当今仁天子的恩典,四海升平万象有序,有拨专款让我等学子免于饥寒之苦安心苦读,日后须得心力为大宋忠,替皇上分忧乃是好的回报。”
  众人忙道:“是是是,兄台说的对,皇上天恩浩荡,我等应谢君之恩。”
  苏锦又道:“第二要谢的自然是咱们的讲授官曹大人,曹大人为我等莘莘学子日夜操劳,咱们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可都是曹大人一手操办,辛苦的很呐,虽偶有一时不到之处,也是情理之,下只是提醒了一句而已,当不得谢意,让我等一起感谢曹大人的恩典。”
  众人一愣,不明苏锦之意,明明这曹讲授坏的猪狗不如,苏锦居然说要感谢他,不知是反话还是怎地。
  心思灵敏之人很快就明白了苏锦之意,苏锦公开向曹讲授难,此番如果私下里大放厥词,传到曹大人耳无异于增加与曹讲授之间的矛盾,苏锦正是利用私下里的机会给曹敏一个大大的台阶下,缓解一下曹敏的情绪。
  “对对对,我等是应该感谢曹大人的日夜操劳,曹大人要感谢,苏兄也要感谢,一并谢了得了。”有人促狭的道。
  “对对,同谢,同谢。”
  苏锦翻翻白眼:谁和你们同泄,老子坚挺的很,你们全泄了,老子还**呢。
  正热闹间,钟声响起,教论语的黑袍的先生捧着几本书推门而入,见众人全部站着,面色一肃道:“都做什么?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众人瞥了一眼书本上那根黑乎乎的戒尺,全体失声,纷纷灰溜溜的坐下,苏锦赶紧收起方才得意非凡的神情颠着步子往自己的座位上溜。
  “你站住。”黑衣先生喝道。
  苏锦一哆嗦,不是,又捋了您老的虎须了么?不会又要挨打。
  适才还无限崇敬异口同声感谢苏锦的众同窗们,此刻个个面露期待之色,等待有人挨戒尺;苏锦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表情,牙恨得痒痒的,心道:“活该你们吃臭咸菜,吃苍蝇,吃蛆虫。”
  “你便是叫苏锦么?”黑衣先生问道。
  “学生是。”苏锦转身躬身毕恭毕敬的道。
  “听闻午间馔堂你说了些话是么?”黑衣先生面色无悲无喜,苏锦想研究他说这话到底是褒还是贬,但是很无奈的失败了。
  “学生多言了,师尊大人莫怪。”苏锦及其低调。
  “倒也无妨。”黑衣先生一句话顿时让苏锦松了口气,基调是定下了,戒尺多半也不用挨了;众同窗却是一片惋惜之声,没人挨板子,少了些许意趣。
  “然,来此读书须得以书业为主,第一天来便挑剔饭食不精,公然大方厥词,非君子所为也;古来有为之人十之八乃苦寒出身,莫说什么咸菜干饭,便是稀粥也落不上半口,你那日束修,曾言范公昔日划粥而食,说起来头头是道,为何做起来又是另一套呢?浮夸跳脱,岂是苦读之性,一望而知,你便是没吃过苦之人,虽所行之事尚能通情理,毕竟为众人谋利之事,而非一己之私,但斤斤计较于这些细枝末节,难以成才也。”
  黑衣先生一个转折,劈头盖脸的一顿狂数落,将苏锦刚刚活跃的心思一顿拳打脚踢又打回原形;苏锦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自己本来就是他所说的那样,束修时强词夺理,吃不到好的饭菜却又马上翻脸的主儿,这么一想,苏锦都开始鄙视自己了。
  “学生知错了,学生太过浅薄,学生无知,学生过于斤斤计较,学生……”苏锦一连串的自我批评,就差没说自己不是人了。
  “好了好了,你也无需枉自菲薄,少年人行事本就是随性而为。”黑袍老者语气忽然温柔起来。
  “之所以老夫今日要和你说这些话,可不是因为你馔堂之所为,老夫也无意替曹大人分辨什么,乃是因为老夫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才,看了上午诸位所做的章,老夫以为你的那一篇算是颇有见地,相较于你这篇,其他的诸篇只配做引火之物了。”
  黑衣先生掌控着学堂上的气氛,先扬后抑然后再扬,几上几下之后,将诸位学子弄得云里雾里,不知身何处了。
  苏锦暗道:先生原来也是喜欢打一巴掌给个甜豆吃,说话一会好一会坏,心脏不好的怕要被他折腾死;但苏锦惊讶的不是先生的说话方式,而是他说自己上午所做的那篇《不知而不愠,吾辈当效》竟然入得他的法眼,这不能不说是奇葩之事,那可是自己胼五骊、七拼八凑写出来的章啊,交稿子的时候自己差点要捂着脸,没想到还能得到先生的好评,这个世界真他妈太疯狂了。
  那边厢,黑衣先生已经从一叠稿子抽出一张来,同时示意苏锦归坐,开始讲评众人所作的《不知而不愠,吾辈当效》的命题作。
  第一四十六章文魁下
  时间:2012-08-31
  黑衣先生捏着稿子道:“本日上午所出之题,老夫实未指望有珠玉之作,诸位来书院,以前或有名师指点或闭门苦读,是以有良莠不齐者也是情理之,老夫之用意只是摸清诸位的底子,或可因材施教,也可竟大之功。”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对于他说的因材施教倒很是奇。
  “所谓因材施教之说,实非老朽所创,老朽昔年曾与范希同为书院教席,这番理论乃是取之于他;本题为《不知而不愠,吾辈当效》,难其实稍大,诸位修为尚浅,恐难以理解题意,但老夫只希望看到完整的章架构,以及适当的观点则可,这一点倒有几位颇为完善,章也写的规矩,倒出乎老夫意外。”
  众人转头互望,纷纷猜测这几人是谁。
  但见黑衣先生道:“魏松鹤、赵孟远、陈之春三位此篇章均有可圈可点之处,章架构正,用词端确,所言之道理也讲的通,但是老夫以为尚有很大不足,不足之处便于题意之理解,或有些幼稚,或有些想当然,稍显单薄;但总体而言瑕不掩瑜,算是上之作。”
  被点名的三位学子,面露喜色,众人也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苏锦听到魏松鹤的名字感到很耳熟,扭头看去,只见屋角末位坐着一名青年公子,苏锦扭头看时,那公子恰好也朝他看来,目光相碰,魏松鹤朝苏锦微微点头。
  苏锦一下子记起来了,这不是庐州提学陆大人院跟那提刑官衙内赵知白激辩三冗三费的那名书生么?提学大人看来也给了他一个名额,让他也来书院攻读了,虽是一面之缘,但苏锦对他的见识和当日的风倒是极有好感,于是报之以一笑。
  黑衣先生道:“结构自然无甚可谈,当今章讲究凤头、猪肚、豹尾,实则为切题破题立论,照老夫看来,重要的实乃立论之处,本题可从两处入手,一则‘人不知而不愠’可谈自身之修,对于外界之言,君子修身不愠,二则人不知为何,乃他修未成之故,所谓君子交心不费一辞,而小人则只能君子之腹,天下教化之责乃我辈需担,从这两点延伸,则可得之。”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经先生这番剖析,这篇教人挠破头皮的章,原来也不是那么难以下笔了。
  “然则苏锦这篇章,为难得的是独辟蹊径,反其道而行之,开篇言道:‘言学者当损有余,补不足,至于成德,则不期然而然矣。子曰:君子纳于言而敏于行,然则行动反应内心,不言而可使知之矣。’这段话开篇惊艳,深得凤头之意,让人看了便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且以圣人之言解圣人之言,此乃大秒之举也。”
  黑衣先生摇头晃脑的一番陶醉,众学子也比较惊讶,这番切题破入确实教人眼前一亮。
  接着,黑衣先生有开始诵读下面的内容,这一下众人是啧啧称奇。
  “人之不知,非人之过,实乃自身之不使人知,犹若壶之酒,袖里乾坤,乃外表未露珠玉,使人弃之若敝履,不得大放光华也;彼君子乎,谦让温润乃为美质,然满腹经纶为人所弃,学之不知用,只求心之坦然,亦是可商榷之处也。”
  后面两小段都是围绕着这个意思来写,将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苏锦的意思很明显,人不知而不愠,我自大且无妨,但人不知我虽不愠不言,但行为举止上要让别人明白,让他人‘知’这是一种积极的态,而不是一种貌似淡然物外的人不知便不知,我自求内心平静的收敛心态了;苏锦不惜大胆的借鉴孔子‘纳于言而敏于行’的教诲,将之硬生生套这个立论上,似乎是圣人要人积极行动,以获得他人的了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倒也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这种积极展现自己的理论后世其实遍地都是,连幼儿园三岁的小盆友都会说:要展示自己,把自己美的一面表现出来;概言之便是自我推销,这个后世极为流行的理论放这里当然是一种令人耳目一的理论,奉行庸内敛之道的大宋,苏锦刻意的将这一套稍加掩饰,变成了‘令有为之身学以致用,效忠大宋’的这番统治阶级喜欢的论调,不但不显得十分突兀,反倒显得义正词严。
  这篇杀死苏锦数十亿脑细胞的章,终于没有令苏锦失望,居然得到了向来以严谨著称的黑衣先生的肯,黑衣先生方子墨是书院的资深教席,当年范仲淹此任教的时候,他便这里当先生了,可谓是德高望重之人,几十年来,这些题目章也不知看了多少,多少有些麻木不仁,苏锦的反其道而行,却让他大为赞叹,毕竟连他也没有从这个角来看这个问题呢。
  一篇章评完,方先生道:“诸位觉得苏锦这篇章如何?”
  众学子默然不语,字方面到还敢说上只言片语,但立论上,众人不得不承认既大胆又有意,让人耳目一。
  “立意颖,结构严谨,用词考究,且妙处便是以圣人之言佐证立论,显得立论确凿可靠。”魏松鹤起身道。
  方子墨呵呵一笑道:“评的很好,正如你所言,这篇章可称之为奇,明日我将撰录数十份,分书院诸教席,让众人开开眼。”
  众人大哗,这是何等荣光之事,一名学子之被传抄散教席之,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应天书院,要说扬名立万倒是很简单,脱了裤子围着书院跑一圈,立马便会成为众人口的不二话题,而要这人才济济的书院名以显,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众人极羡慕的目光,苏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嘴巴嗫嚅了数次,众人都当他要说什么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之类的话时,他却不合时宜的道:“既然这篇章这么好,师尊我那五遍‘学而篇’还要不要抄了?”
  众人一阵绝倒,这货还担心明日要交上去的五遍罚抄之事,居然不领情,反倒提出这么个要求来,方子墨也是暗自摇头,这人不知道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偶尔的灵光一闪,字老练豁达,但行为举止总是那般的出人意表。
  “那可不成,一码归一码。”方子墨坚守原则不动摇。
  “少一点成么?五遍,我写字又慢,这不是要写到天亮么?”
  “少一个字一戒尺,当这书院是菜市场么?还来讨价还价,迟到受罚这是规矩。”
  “规矩不是能改的么?法理之下还谈人情呢,先生也开开恩。”苏锦趁着机会牛皮糖一样的黏住不放,已经有些失了风了。
  方子墨将脸一沉,手掌抚上黑黝黝的三尺戒尺,苏锦立刻识趣的闭了嘴,再搞下去,怕是一顿笋炒肉跑不了了。
  方子墨微微一笑,翻开书籍,开始摇头晃脑的讲解起来,书院课程设立了十余门,除了《论语》之外,还开设《孟子》《大学》《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艺》《杂学》等诸多科目,每日一门,循环往复,下一次轮到讲论语,少是十日之后了,方先生是个负责任的教席,自然不肯多耽搁,抓紧时间解惑释疑,一下午满满当当跟填鸭子一般的讲了近一个半时辰,间连休息的时间也不给了。
  好容易熬到下课,苏锦昏头昏脑的不知道脑子里塞了些什么,想起明日又要重复这周而复始的枯燥生涯,简直快要疯了;出了书院大门,苏锦看着金黄的夕阳,满目的苍翠,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但这种轻松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起晚上还要加班加点抄写罚五遍,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四七章他乡遇故知
  时间:2012-08-31
  应天府南城的宅院外,小穗儿和浣娘早就翘以盼了,苏锦一进书院便是一天的时间,习惯于围着苏锦乱转的小穗儿根本不能适应,她看来,这一天的时间仿佛一年般的漫长。
  浣娘倒还好,对苏锦她只有一种微妙的好感而已,虽然姐姐跟她说,自己要竭全力的照顾好苏锦,甚至于某些非分之要求,但浣娘的性格本就是沉静和羞涩的,即便有一种奇怪的情愫里边,她也绝不会神色表露出来;所以当小穗儿急着去院外等候苏锦的归来的时候,她只是笑着拿了一块白色的锦帕,拈着细细的针锦帕的角落绣着什么。
  “死小柱子,赶车这么慢,下学时辰早就过了,怎么还没来。”小穗儿坐院子门口的高凳上甩着小脚嘴巴鼓鼓的。
  浣娘哑然失笑,低头挑着一根彩线,轻轻道:“穗儿妹子,这可怪不得小柱子,拉车的可不是他,青骡子不走他能怎么办。”
  “倒也是,公子爷也不知识怎么了,晏东家送了他一匹高头大马,他居然送还了,不然那匹大马拉车定然快的多。”小穗儿眼睛盯着外边道。
  “哎……”浣娘叹了口气,没有出声。
  小穗儿来劲了,凑到浣娘耳边道:“浣娘姐姐,你说公子爷是不是跟那位晏东家闹翻了?马儿也不要,连平日不离身的大三元玉佩也不见了,那日我们启程的时候,庐州城里公子的熟人都来践行,唯独这个晏东家连个影子也不见,枉我家公子对她那么好。”
  浣娘瞥了小穗儿一眼,笑道:“穗儿妹妹不是一直对那位晏小姐印象不好么?记得公子爷对她稍微好点,你就不高兴呢。”
  小穗儿脸红了,难得羞涩的道:“哪有此事,浣娘姐姐嘴上怎么这般不留情面,我只是为公子爷着想而已,那晏东家年过二十,又是个望门寡之身,咱们公子爷是什么身份,这两人腻一起能成么,没得带坏公子爷的名声,我可没其他的意思,只是为公子爷好而已。”
  浣娘幽幽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像我和姐姐这样的歌女身份,其实对公子爷的名声来说都不好。”
  小穗儿忙道:“姐姐可别意,我说的可不是你和柔娘姐姐,你们对公子爷一片真心,身世又这般苦楚,要不然,柔娘姐姐和公子爷都……都那样了,我不也从没说过什么么?”
  浣娘的脸腾地红了,柔娘和苏锦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了,两人数次书房内缠绵,浣娘都曾隔壁的卧房内辗转反侧,那种奇异的喘息和既痛苦又快乐的呻吟声,让浣娘经常咬着被角失眠,心有一种既害怕又期待的感觉,看着姐姐越来越丰腴美丽,举手投足之际也越的风情万方,浣娘曾偷偷的惊叹,原来做那事还可以让女子变得加美丽,曾有过几次旖旎的春梦,男主角一无例外都是苏公子,醒来后既是甜蜜又是失落。
  小穗儿的话勾起了她的思绪,浣娘停针不动,陷入沉思。
  “浣娘姐姐,你说近公子爷是不是不开心啊,我总觉得自从离开庐州府一来,公子爷独自一人呆着的时候都有些闷的样子呢。”
  浣娘被小穗儿的话拉回现实,放下手的活计道:“你也看出来了?不过我看他可不是离开庐州便不开心了,咱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生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姐姐是说公子爷昏倒的事情?”
  “是啊,我们现的时候,那地上到处是纸屑,好像公子爷撕了一封什么信,再后来便是送还晏小姐所赠马匹,身上的大三元玉佩也不见了,想是也一并送还给晏小姐,我和姐姐推测,那封信应该是晏小姐的信,信上也不知说了什么,刺激到公子爷了,所以……”
  小穗儿柳眉倒竖,小脸蛋憋得通红,骂道:“这狠毒的女子,居然害的公子爷晕倒,姐姐你们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否则,否则我定要闹上和丰楼去,当面质问那狠心的女子,还有那个小娴儿,也不是什么好人!”
  浣娘‘噗嗤’一笑,道:“这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么?你不是见不得晏小姐跟公子爷腻一起么?怎地又如此做派?”
  小穗儿道:“我可没见不得他们腻一起,我哪有那个资格,为了公子爷的名声着想啊,但是这女子怎么敢惹公子爷生气呢,枉我家公子对她那么好。”
  浣娘拾起针线,专心绣花,口轻轻道:“那晏小姐对公子爷也是极好的,只可惜这是一段孽缘,终究成不了正果。”
  小穗儿欲待反驳,但一想到苏锦锒铛入狱时,晏碧云忙前忙后,一掷千金的样子,不像是虚情假意之人,一时间也无语了。
  蹄声哒哒,车驾停住的声音外边响起,小穗儿赶紧跳下凳子往门口迎去,浣娘也放下手的活计朝门口张望,但很快他们便失望了,进门的是白衣胜雪的夏四林。
  小穗儿翻翻白眼转身便走,浣娘朝夏四林微微一笑;夏四林看到苏锦的两个使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泛酸,想起自己是男儿身,不能失了风,于是抱拳行礼。
  “我家公子可下学归来了么?”浣娘福了一幅问道。
  “哦,苏兄遇见庐州的一个熟人,两人同车后面,让下给两位小娘子带个信,叫厨娘多做几个小菜,晚上那客人此用饭。”
  “多谢夏公子传信,有劳了。”浣娘再福一福道。
  “举手之劳何须过谦,不过今晚你家公子恐怕有的忙了,先生罚抄五遍课业,晚上熬夜的宵夜可需要两位准备好了。”夏四林不无揶揄的道。
  “啊!”小穗儿嘴巴张的老大,第一天便被罚课了,公子爷这是怎么了?
  “哦,对了,你们带的有红花油么?我看他那挨了几十戒尺的手有些肿了,须得擦些消消肿。”夏四林明显是幸灾乐祸了,看着两个小娘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夏四林心里一阵舒服。
  小穗儿和浣娘都傻眼了,这才第一天进学,便搞得伤痕累累的回来了,这般不顺利,公子爷的心情肯定加的不好了,两人一下子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院外传来苏锦的笑声,苏锦提着长衫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口道:“夏公子说的对,另外准备些烈酒给我抹抹嘴巴上的伤,今早被一只小野猫的咬了一口,我怕会了猫毒,涂点白酒消消毒。”
  夏四林没想到后脚苏锦便到了,一听苏锦又拿早间两人的亲密接触开玩笑,赶紧红着脸拔脚败退,免得两个小娘子追问起来,苏锦口无遮拦,扯到自己反倒尴尬。
  苏锦身后跟着一名矮个子的蓝衣书生,想来便是遇见的那位庐州的熟人了,小穗儿几乎天天跟着苏锦,但对这人倒不熟悉,苏锦介绍道:“这位是庐州提学陆大人的高足魏松鹤魏公子,真是有缘,他和我一个学堂,他乡逢故旧,今晚好好喝一杯。”
  魏松鹤上前施礼,两女赶紧回礼,安排了茶水请两人入座喝茶,那魏松鹤见苏锦住的这般舒适,使女美貌仆役魁梧,室内摆设精美绝伦,和他想象苏锦的租住之处完全两样,不由得呆。
  “魏兄,喝茶啊,愣着作甚?”苏锦殷勤招呼道。
  “苏兄啊,你可真是会享受啊,没想到你还是土财主啊,这般排场舒适的住所,难怪你不住书院了,要是我,也千方计的不住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