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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碧云等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苏锦已经快步出了房间,直奔外面,同时一叠声的叫道:“王朝呢,叫他速速前来见我。”
  ……
  天渐黄昏,空气益发的闷热难当,一天的烈日照耀之后,整个大地都散发出阵阵暑气;而原本晴朗的天空却不知何时乌云滚滚渐有暴雨袭来之势。
  夏思菱静坐楼上,眼望天空中黑云翻滚,心中默默的祈祷。
  今夜或将是个暴风雨之夜,今夜也许便是自己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天,如果没人来救自己,后窗下边的那块青石地面将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第六九二章智计
  夏思菱从昨天开始便开始绝食不食,连续三餐滴米未进,这让伺候在身边的仆妇们极为恐慌;这些人都是夏竦指派安排在夏思菱身边伺候的,当然也是为了形影不离的监视夏思菱,防止她再做出什么举动来。
  现在小姐三餐粒米未进,仆妇们急的团团转,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些人真的会被夏老爷活剥了皮,所以她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夏思菱自然是不予理睬。
  早晨和中午,夏思菱都没有吃,只喝了些茶水,本来便孱弱的身子,也摇摇欲坠起来,正在仆妇们商量着要不要强行逼迫夏思菱进食的时候,夏思菱却主动开口了。
  “奴家非是不想吃,只是这些饭菜着实不对胃口,奴家真的难以下咽。”
  “小姐想吃什么?奴婢们马上给您去做。”众仆妇惊喜交加,原来是这个缘故,贵家娇小姐就是不一样,宁愿饿上两天也不愿吃不合口味的饭菜,虽然这些饭菜在众人眼中简直是美味佳肴,但一样不合娇小姐的胃口。
  “奴家忽然想吃陈大娘做的手擀面汤,以前陈大娘在奴家身边伺候,她做的手擀面汤最是可口好吃,除了那个,我什么也不想吃。”
  陈大娘是不久之前跟在夏思菱身边伺候的一名仆妇,自从夏思菱失去自由之后,夏竦便将她身边的所有捻熟的婢女仆妇全部调换,夏竦知道这些人在夏思菱身边,便给了夏思菱很多便利,没准利用这些人,夏思菱又会和苏锦搭上关系。
  “这……陈大娘被调到外宅伺候去了,小姐要吃手擀面汤,老奴也是会做的,口味也不比陈大娘差,莫如老奴帮小姐下厨做一碗来如何?”一名婆子陪着笑脸道。
  夏思菱道:“你做的奴家不吃,奴家就想吃陈大娘的面汤,既然吃不到也就罢了,你等退下吧,奴家想一个人呆着。”
  说罢夏思菱又将饿的发白的小脸转过去,呆呆的看着窗外。
  那婆子心里气的直骂,但也束手无策,强行灌食夏思菱之举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用,否则夏思菱饿不死,等夏竦回来之后定会告自己等人犯上之罪,人家可是父女两,就算再闹别扭也绝不会来护着自己等人,到时候他可不会顾念此举是救了他女儿的命。
  那婆子出门之后,招了众仆妇在一起商议,有人道:“随便做一碗面汤端去,便说是陈大娘做的便是。”
  于是众人赶紧下厨,不一会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汤上来,摆在案几上道:“小姐,这便是您要的陈大娘亲手做的面汤。”
  夏思菱用了汤匙舀了一小匙送到嘴边只是轻轻的一舔,顿时挥手将一大碗面汤扫落地上,热腾腾的汤汁飞溅到几名仆妇的脸上,烫的她们赶紧伸手捂脸,连声大叫。
  夏思菱喘着气指着仆妇们骂道:“你们这帮奴才,趁着我爹爹不在益发的不拿主人家当回事,平日里一个个好吃懒做到也罢了,奴家没胃口想吃碗陈大娘的面汤你们也敢糊弄,好,奴家给你们记着这笔账,爹爹回来之后,奴家要请他给我出了这口气,将你们一个个的炮制,瞧你们还敢欺主不成?”
  仆妇们吓得脸色发白,顾不得脸上火烧火燎,赶紧纷纷跪下告饶,有人赶紧叫道:“小姐莫生气,我等这便去叫陈大娘亲手做一碗来给您尝尝。”
  夏思菱斥道:“又要欺主不成?去将陈大娘从外宅叫进来,奴家要亲手见她做面汤,也免得你们再糊弄奴家。”
  众仆妇连忙答应,灰溜溜的下的楼来,一个个愕然相顾,个个脸上斑斑点点的红印,却是热面汤烫的水泡。
  “怎么办?夏老爷临走可是交代了,决不能让外宅之人进来见小姐。”
  “还管那些?小姐再不进食,怕是熬不过几天,你们见了没?她刚才只是挥了一下手都气喘吁吁,这是衰弱之象,小姐要是饿死了,我们也全完蛋了。”
  “就是,叫一下陈家娘子进来做一碗面汤便走,我们跟在一边盯着,又能有什么大事?只要我们不说,夏老爷又怎会知道?”
  “也好,只能如此了。”
  计议已定,一名婆子出了内宅往外宅寻了陈大娘跟她一说,陈大娘自小便在夏府伺候夏思菱,跟夏思菱虽是主仆,却有着母女一般的舔犊之情,闻听小姐四五餐未食用,顿时急的不行,撂下手中活计便跟着进了内宅。
  宅院二进门口处,夏家护院的一帮人自然加以盘问,内宅之人可以出来,但外宅之人可不能进去,护院领班张黑子也算是夏家老人,听了缘由倒也未加阻拦,赶紧的放了人进去。
  陈大娘上得楼来,一见到夏思菱的摸样顿时蛧流下来了,夏思菱见了陈大娘只叫了一声:“大娘。”便泣不成声了。
  陈大娘替夏思菱抹了眼泪,夏府发生的一切她自然是知道的,夏思菱因何被夏老爷如此对待她也略知一二,虽然心中腹诽夏老爷没人性,就算是虎毒尚且不食儿,但是毕竟是主人家的事,自己也无能为力。
  仆妇在一旁盯着,两人也无法多说话,陈大娘快手快脚的在楼下厨房中做了一碗面汤端上来,伺候夏思菱慢慢喝。
  夏思菱拉着陈大娘坐在身前,挡住站在门口监视的婆子的目光,快速的拿出一张纸用眉笔写了几个字揣进陈大娘的怀中;陈大娘吓了一跳,刚要问时,却被夏思菱用眼神制止。
  夏思菱仰头对门口的婆子道:“去厨房帮我弄一碟酱菜来,奴家要就这酱菜吃。”
  那婆子微一迟疑,夏思菱顿时大怒,对陈大娘道:“大娘您看,这便是我身边的奴婢们,叫都叫不动,大娘你亲眼见了,等爹爹回来给我做个证,奴家要不给这些奴才们好好的一顿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婆子赶紧告罪,连声道:“小姐息怒,这就去拿。”转身急匆匆的下了楼去了。
  两人得到片刻的说话时间,夏思菱快速的道:“大娘别问为什么,听奴家跟你说,奴家现在处境很危险,爹爹要把我送进宫当秀女,另外外宅中爹爹请来的那些护院似有不轨,那日竟然闯进内宅,奴家觉得他们恐要生乱;你带着我写给你的信笺,出去之后即刻到南门苏宅处交给苏府家人,自然有人来救我,拜托了大娘,奴家是生是死,就靠大娘了;只要奴家脱险,日后定奉养大娘一辈子。”
  陈大娘忙道:“小姐说哪里话来,奴家一定给你送到,怪倒是今日外宅中那些土匪在偷偷的打磨兵刃,平日他们都是不进厨房的,今日跑去厨房问伙食,很是奇怪;小姐呀,老爷不该雇佣这些人呐,这些人看着都是一群虎狼,这可怎么好!”
  夏思菱道:“暂且不管这些,爹爹去了外地,也来不及告诉他,你也不能告诉二进的那些护院,也许他们是一伙的,万一暴露了目的,你肯定会被他们杀了;奴家也不知道现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唯一可信的便是大娘您了,唯一能救我的也只有苏锦苏公子了;他们偷偷的磨刀,也许说话便要动手,你出了外宅之后赶紧上街去报信去,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陈大娘脸色发白,轻声道:“奴家省得。”
  夏思菱还待在说什么,就听楼梯咚咚响,那婆子快手快脚的端了一盘油拌酱瓜上来了。
  夏思菱赶紧住口,就这咸菜将一碗面汤喝的干干净净,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来,打了个饱嗝细细的叹气道:“真好吃,还是大娘的面汤好吃,晚上奴家还要吃。”
  陈大娘笑道:“这好办,晚上奴家再来给小姐做,不过面粉却是不多了。”
  夏思菱道:“出门去买便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陈大娘道:“是是,奴家等下便出门买些面粉,南门米市里的面粉顶好,奴家就去南门米市场买。”
  一旁的婆子道:“陈家娘子,你该出去了,你是外宅之人,可不能呆久了,老爷知道了要打骂的。”
  陈大娘忙道:“这便走。”借着夏思菱爱怜的看了一眼,转身下楼而去。
  夏思菱趴在二楼栏杆之上,眼看着陈大娘的背影出了内宅院子,在二进经过盘问消失不见,心中长舒一口气。
  夏思菱收回目光,突然间她的目光和一道目光相遇,居高临下看很清楚,在二进外围的一颗槐树下,一个人敞着衣襟露出黑毛纠结的胸口,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夏思菱吓了一跳,赶紧受惊的小鹿一般逃回屋内,隐隐听得一片肆无忌惮的大笑之声传来,夏思菱气的咬碎银牙,恨恨不已。
  第六九三章骤雨(上)
  酉时初,汴梁城上空堆积酝酿了许久的乌云层中终于闪起了耀眼的电光,伴随着阵阵闷雷和狂风,黄豆般大小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本已经昏暗的天地顿时为水幕所笼,就像是天然的清道夫一般,一场大雨浇下,顿时将满街熙攘的人群涤荡的干干净净。
  夏家前宅的厢房内,门窗紧闭,屋内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偶尔爆亮的闪电从将屋内十几人的脸色照亮,让这十几个人面孔像是魔鬼的面孔一般狰狞可怖。
  大雨滂沱之声没有遮住燕三阴冷清晰的声音:“弟兄们,今晚咱们该要动手了,这么大的雨,正好可以掩盖所有的痕迹,巡逻的官兵们也必然缩在军营中躲雨,绝不会在附近走动,雷声雨声会将打斗之声尽数遮掩,所以,今晚是绝佳的动手时机。”
  猴儿孙舔着嘴唇,擎出腰间雪亮的钢刀,舔着嘴唇道:“干吧老大,兄弟们早等不及了,凭咱们的身手,二进看守的那帮窝囊废绝非我们的对手。”
  燕三微微一笑,问道:“诸葛兄弟,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诸葛一阁嘿嘿笑道:“应该没有差错,按照大哥的吩咐,五坛子酒也送去了,兄弟又去厨房在羊肉汤中下了半斤巴豆,蒙汗药迷香他们会觉察,但这巴豆怕是他们天大的本事也是尝不出来的,此刻怕是已经尽数灌进肚子里,少待一会儿便要发作了;一会儿拉稀拉的他们手软脚软,看他们还怎么跟我们斗。”
  众人讶异的看着诸葛一阁,猴儿孙问道:“七师弟,你们在汤里下了巴豆?”
  诸葛一阁嘿嘿笑道:“咱们的命多金贵,犯得着跟那帮戆货拼命么?大哥想了个好办法,半斤八斗都熬成汤水倒进羊肉汤中,等着看好戏吧。”
  燕三冷声道:“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天色抹黑之时便是咱们动手之时,诸葛兄弟带两名兄弟把着门口,夏家仆役只要是往外边跑的一律砍了,万不能跑出去一个。其他的兄弟跟着我往后宅去,二进的那帮孙子拉的手软脚软,全部宰杀了便是;然后……嘿嘿,便去后宅快活一番,之后杀人拿了细软连夜出城;马厩的那十几匹马要看好了,别让人给拉跑了,那可是爷们出城的角力。”
  众人站起身,齐声道:“遵大哥之命。”
  燕三哼了一声道:“今晚都要精神着点,咱们这一票叫做心窝子里开花,要记住,这是在皇帝老儿的地盘,完事之后万不能漏了痕迹,一旦为官兵咬上,咱们一个都走不了;哥哥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晚谁敢跟老子犟一句嘴,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心头一凛,齐声答应。
  ……
  夏家宅院二进入口,十几间房舍一字排开,就像一道屏障将夏家外宅和内宅隔开,张黑子带着六十多名护院负责守卫内宅大门,张黑子是夏家老人,他原本是军中一名骁将,西北屡立战功,武艺高强之极,在军中很是有名;据说他曾在一场遭遇战中,在己方人手损失殆尽的时候连斩十三颗敌军首级,并活捉了敌军都头,此举在军中轰动一时,成为一个永远超越不了的记录。
  但张黑子也有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太过贪杯,而且不分时间场合;平时无军务之时喝喝倒也罢了,但有一次双方小规模冲突之时,张黑子酒瘾发作,竟然不管不顾的独自脱离战场回营喝酒,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犯了这样的错误,自然是要军法处置,喝酒不是大罪,但临阵脱逃却是要掉脑袋的,绑在帐外行刑之时,恰逢夏竦巡视经过,问明原因之后却出乎意料的带走了他,之后给了个革除军职押解回京听审的处罚。
  后来便再无张黑子的消息,其实却是夏竦将其收入府中做了护院头头;这等事在朝廷大员们之间司空见惯,譬如晏府的伴当,跟随晏碧云四处照顾生意的十几名伴当便是晏殊动用职权在军中挑选的,也是个个能打善斗。
  张黑子胸无大志,只要有酒喝便好,更何况夏竦救了他的性命,于是便死心塌地的帮夏竦看家护院,当了一条看家犬;在夏府中每日好酒管够好菜管饱,张黑子对目前的日子很是满意;夏竦临去霸州之际交代他要严守后宅,决不能让外宅人进入,张黑子心里明白,这是夏大人在防备外宅那伙请来的亡命之徒。
  对此张黑子很是得意,虽然据说外宅那伙人武艺高强,但在夏老爷眼中,他们都是外人,只是利用他们罢了,真正的心腹还是自己和这帮护院兄弟,而对于燕三一伙,张黑子也早就看不顺眼了,这帮家伙成天横着膀子在宅子里走,将外宅搅得鸡飞狗跳,若非夏竦极力约束,张黑子早就要找茬跟他们翻脸了。
  夏竦临行前谆谆告诫张黑子要小心在意,千万莫贪杯误事,张黑子倒也听了进去,三四天滴酒没沾;但是外宅那帮兔崽子天天在二进院落前摆着桌子喝酒,这让张黑子着实受不了。
  今日傍晚,厨房炖了一大锅羊肉,沸腾的羊汤带着扑鼻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前宅,羊肉是最好的下酒菜,张黑子馋酒馋的厉害;晚间天降大雨,外宅的燕三似乎是为了示好,居然派人送了几坛酒过来说是要结交一番,晚间要和自己把酒言欢。
  张黑子毫不犹豫的将送酒的那人赶走,但那人临走却没将酒坛子带回去,这会子羊肉飘香,屋角的几坛老酒看着怎么就那么扎眼的紧。
  “黑子老大,不如咱们稍微来点酒助助兴?”一名伴当闻弦歌而知雅意凑趣的道。
  “呸,俺可是答应了大人的,喝了误事可了不得。”张黑子拒绝了,但眼睛却没离开那几坛酒。
  马屁拍在马腿上,那名伴当也是无语,只得端起白饭夹着羊肉闷头大吃,羊肉配白饭简直是暴殄天物,其实羊肉.根本就是用来下酒的,当下饭菜反倒让人难以下咽。
  一众伴当眼睛盯着酒坛子抹不开,都有些馋了。
  “其实……少喝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张黑子实在招不住了,放下饭碗哑着嗓子道。
  “嗯嗯,少喝一点有什么?再说了,就算你老大喝醉了,咱们兄弟晚上该巡逻巡逻,该值夜值夜,能出什么事儿?”众人点头如捣蒜。
  “既如此,咱们少喝点?”张黑子龇牙笑道。
  此言一出,早有人窜上前去,报了酒坛子过来拍碎封泥,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张黑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酒碗斟上,张黑子猛灌一口,顿时胃口大开,伸手撕开一只羊腿入口大嚼,酒肉入肚仿佛起了催化作用,全身弥漫出一种幸福的要流泪的感觉。
  既然已经开了头,再想停下来便难了,说好了只喝一点点,可是五六坛酒竟然被喝了个干干净净,一大锅羊肉连汤带水也吃个干净,期间还去厨房又拎来一桶,照样干干净净;张黑子一人便喝了足有半坛酒,积压了数日的酒瘾终于过足,这种感觉真是舒坦之极。
  不过张黑子可没罪,他酒量甚好,这半坛酒也就是个垫底的量,酒肉下肚,打了个饱嗝,他还是开口吩咐道:“晚上不许偷懒睡觉,值夜的若是睡了被我逮着了,今后罚他天天白饭配咸菜,酒肉再也休想。”
  护院们连声道:“岂敢岂敢。”各自抹嘴擦净,巡逻的两队兄弟为表示会尽心值守,纷纷带起斗笠穿起蓑衣出去冒雨巡逻一番。
  张黑子满意的点头,拍拍肚子靠在大椅子上听着外边的风雨交加之声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儿,张黑子觉没睡成,却被肚子里的一阵动静给弄的清醒了,腹中隐隐绞痛不已,感觉需要去出恭。
  一念至此,顿时感觉肚子里闹腾的更加厉害,渐有闸门崩溃之势,张黑子赶紧揪了一把草纸飞奔出屋,沿着走廊飞奔到西首围墙根下的茅房处,但是一到茅房外边,他傻眼了,只见茅房外站着一溜儿兄弟,个个提着裤子痛苦不堪的转圈儿。
  “怎么了?你们。”张黑子强自收紧菊花,不让秽.物喷溅出来。
  “黑子老大,好像……好像吃坏肚子了。”护院们哭丧着脸道。
  “那还不进去拉!”张黑子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都排队呢,牛二在里边呢。”护院们哎呦哎呦的捂着肚子实在憋不住了,有人实在受不了,就地拉开裤子往地上一蹲,就听‘酷察’一声,堪比天上滚过的惊雷,瞬间地上就像被炸开的烂西瓜一般,紧接着臭气弥漫。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本已经憋不住的众人,一见有人带头,纷纷不管不顾褪下裤子‘酷察酷察’之声大作,顿时满地污物横流臭气熏天。
  张黑子大声呵斥,忽然间觉得后面一股热流奔涌,似要奔流而出,也来不及多说,一把褪下裤子,轰隆一声,激流飞下,将泥水泡的松软的地面差点冲出一个大坑来。
  就在数十名伴当全身心的享受这欢畅一刻之时,暗影中刀光闪烁,燕三带着十几名手下悄悄的在花木掩映之下慢慢的围拢了过来。
  第六九四章骤雨(中)
  夏府所在的袜子巷在汴河以南,汴梁扩建之时,沿着汴河四周进行圈地扩建,夏竦便是在那时选定了这块地皮新建了这座宅院。
  这地名取得确实形象,若从高空俯瞰,整个巷子便就像一只摆在地上的袜子,袜筒口朝着汴河,然后转折朝西和穿过汴河直通向南城三门之一保康门的保康门大街香连接。
  在这个巷内,大多都是朝廷官员给自己兴建的官邸,但官儿最大的却只有夏竦一个,其余的都是些四五品的京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