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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哈哈一笑道:“说的什么话,我与监军大人一见如故,就想着能和监军大人结交一番,大人能来便是苏某脸上有光了。”
  李知和干笑两声,挥手叫人抬了一只大木箱子上来,笑道:“大人谦逊了,本人和苏大人也是一见如故,今日来迟了却是有原因的,这不,帮大人弄了些消暑的玩意,故而耽搁了。”
  苏锦一愣,指着木箱子道:“不会又是猴儿脑吧,先说好,本人可吃不惯那个,上天有好生之德,活吃猴脑的事儿我却是做不到,我这人心太软。”
  李知和摆手笑道:“昨晚是葛将军鲁莽,苏大人不必介怀,这里边可是稀罕物,绝非猴儿脑,来人,打开让苏大人瞅瞅。”
  两名随从上前来将木箱盖子撬起来,揭开后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整个大堂内似乎都凉爽了许多,木箱中冒出丝丝的白气,却是冷气嗖嗖的一团冰气。
  苏锦探头看时,见木箱中满满的一箱子冰块和雪沫,不禁愕然道:“这是……”
  李知和一笑,伸手在冰雪上轻轻扒拉两下,顿时露出一半翠绿圆滚的大西瓜来,原来是一箱子冰镇西瓜。
  “苏大人,寒瓜正上市,大人若在汴梁自然不稀罕此物,可是这玩意子啊渭州可谓是千金难买,为了保持口感凉爽,本人特意命人今早去陇山顶上弄了几桶冰雪回来,便是要为大人冰镇这一箱寒瓜,为大人消暑,故而来的迟了。”
  苏锦连连咋舌道:“监军大人真是有心之人,对我如此照顾,本人感激涕零,陇山山顶积雪,但想取之倒也不易,况且还要奔行数十里保持不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便是这寒瓜虽然不是稀罕物,但西北兵荒马乱之地,能觅得此物实在是难得,监军大人费心了。”
  李知和哈哈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为了给苏大人弄这些玩意,倒也确实费了一番功夫,不过苏大人若是喜欢,倒也值了。”
  苏锦连声说喜欢,连连拱手道谢,于是命人钉上箱盖,以棉被捂住箱子,命杂役抬进内堂去。
  苏锦将李知和请进衙门大堂后面的侧室,上了清茶,宾主落座闲聊几句,李知和开口道:“苏大人,昨夜你所提之事本官回去想了想,终于做了个决定。”
  苏锦微笑道:“哦?什么决定?”
  李知和道:“苏大人既来西北,我等在西北待的时间略长些,有些事自然了解的比苏大人通晓些,虽是贫瘠小城,但各色各样的人却都有,战乱之时岂有尽如人意的地方,于是便有人喜欢乱说话乱猜疑,以至于生出许多事端来。”
  苏锦不动声色的道:“说的倒也是,吃不到葡萄的会说葡萄是酸的,也许是想把水搅浑罢了。”
  李知和击掌道:“大人说的精辟,正是这种心理,我等将泾原路和渭州城经营的有条有理,西贼秋毫无犯,枢密院也数次嘉奖我等,有的人便是见不得人好,故而造些谣言出来,意图不轨,所以大人初来此地,或许也有人在您耳边说些什么,大人不要理会便是。”
  苏锦板起脸来道:“李监军,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看啊,看来咱们之间倒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那一箱子寒瓜李监军带回,本人无福消受,来人送客。”苏锦嚷嚷着端起了茶盅,这是端茶送客之意。
  李知和没料到苏锦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忙笑道:“苏大人苏大人,稍安勿躁,本人话还没说完呢。”
  苏锦皱眉道:“还有甚好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想跟着你们发些小财,你便是这幅做派,弄几个破寒瓜便打发了我,当我是叫花子么?”
  李知和笑道:“大人息怒,本人跟你说老实话吧,我和几名官员和将军们确实在渭州城中开了些买卖,你想啊,咱们辛辛苦苦来西北打仗,俸禄又不比他人高,却还要提着脑袋办事,这叫人自然心中有些不平衡,所以呢,我们几个便凑了些本钱弄了些买卖,自然偶尔也会利用一下手中的职权,一切都是为了赚些小钱备以后之需;你想啊,我等谁也不愿一辈子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要想调动他处,便需有门路上下打点,没钱那是万万不成的,还请苏大人理解。”
  苏锦点头道:“这还像个话,这也没什么,有权不用枉做官,弄些钱财打点好以后的前程,这是进取之心啊,谁来非议于你。”
  李知和释然道:“大人真是知音啊,这话要是说与他人听,定是一番大道理说出来,苏大人却丝毫不娇柔做作,实在是教本官佩服;苏大人既然也想参与进来,我等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本官决定了,算大人一份干股,每月五千贯大钱奉上,大人也不必出面,只需坐享其成便是。”
  苏锦哈哈笑道:“那可怎么好意思,这不是硬抢么?不成不成,我也要出一番力才心安理得。”
  李知和忙道:“苏大人,听我一言可否?我等虽为了以后的出路赚些钱银虽情有可原,但是毕竟是利用职权之故,有些不光明正大,捅上去的话怕是要受朝廷责罚,天下没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知道,万一有那么一天被查出来,苏大人若是也亲自参与的话,岂非也会被牵扯其中么?而且大人是晏三司的侄女婿,要是由此再牵扯上晏三司,那可如何是好?大人三思而行啊。”
  苏锦侧头想了想道:“这么说,监军大人不让我参与倒是为我好喽?”
  李知和正色道:“自然是为大人着想,本人可是一片真心实意。”
  苏锦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既然李监军如此看顾本官,本官岂能不领情,便依你所言便是;但你起码跟我透露一下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买卖吧,该给予方便之时我也好给些方便。”
  李知和笑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生意,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大人也别问了,坐着拿钱便是,便是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生意,都是下边的人经办,本人也是不好出面的。”
  苏锦哈哈笑道:“了解了解,如此便多谢李监军了,午间便在我府衙吃酒,让我也尽尽心意,白拿五千贯一个月,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李知和肚中暗骂,脸上却笑容满面道:“那有什么,有钱大家赚,没准后面不知何时还要请苏大人帮忙呢。”
  苏锦嘿嘿笑道:“一定,一定。”
  李知和推脱军中有事,不欲跟苏锦多做纠缠,又闲谈几句无关的扯皮话,告辞而去。
  苏锦送他送到衙门口,看着李知和打马而去的背影暗自冷笑,这老狐狸死活不亲口说出扣克救济粮卖钱的话来,就是不给自己直接的证据,他们倒是阔气,一出手便是每月五千贯堵自己的口,可以想见这些人的赚头该有多大。
  也难怪,克扣的粮食数量巨大,而且一分本钱不花,售出的价格又是高的惊人,自然是无本万利之事,难怪那么多人铤而走险了。
  苏锦原本的计划是打入敌人内部,获取足够的证据方才能动手,现如今貌似打入了敌人内部,却其实还是被排斥在外,毫无作用。本来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自己一直表现良好,或者有机会取得证据,但是苏锦可没时间熬下去,百姓们都快要饿死了,如何能等?须得赶快解决此事。
  苏锦脑子急转,很快一个计策涌上心头,你不是跟小爷打哑谜么?小爷便也跟你打打哑谜,看谁玩死谁。
  第七三七章抄窝
  渭州城东南角有个小小的市场,原来是宋夏两国设在边境的贸易场所,称之为‘榷场’,像这样的‘榷场’在宋夏交界宋辽交界之地足有十多处,西夏境内和辽国境内也有。
  两国战事未起之时,榷场繁盛一时,西夏向南方宋朝供应的牲畜、皮货、药材、珠玉、青白盐,而宋朝则将南方的茶叶丝绸布匹大米等物输往西夏;当然也有禁忌的商品,夏国便明令禁止战马交易,而宋朝则严禁铜铁、硫黄、焰硝、箭笥之类的军用物资出口。
  战事一起,像这样的榷场便只能荒废,除了本国之人在此交易之外,再也看不到两国商贾交易货物的景象了。
  东南角的这处榷场在两国开战伊始便已经荒废,但最近半年却是渭州百姓最希望去又最害怕去的地方,因为官府发放救济物资和施舍粥棚的地点便是在此处,之所以也害怕来此的原因便是,这里近几个月来已经形成了一个粮食的黑市,肚子空空的百姓来到此处却能见到小山一般囤积的粮食,任鼠蚁啃食,自己却没办法弄到哪怕一把稻米,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
  也有人铤而走险,半夜成群结伙的来偷盗,但可惜的是,这里有一帮凶神恶煞一般的汉子昼夜把守,因为偷盗粮食,已经有数十条人命丧于此地。
  午后时分,黑市上依旧门可罗雀,大家来黑市买粮食也都是晚上来,百姓们用妻女做些交易换粮食当然也是晚上,白天显得太惹眼;此时正是最清闲的时候你,几名汉子敞着衣襟露出肌肉结实的腹部懒洋洋的靠在巷子口吹着过堂风,身后的一间屋子里传来算盘珠子的噼里啪啦之声,那是账房师爷崔大宝在盘点账目,用小羊毫在厚厚的黄皮纸上沙沙的写上呈交给某些人过目。
  至于交给什么人过目,大家心知肚明,但都被警告闭嘴,所以没人多嘴半句,毕竟能混在这个看守黑市的帮会中,与城中其他数万其他百姓相比,那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在这里衣食无忧,还能有赏钱,在此刻的渭州城中也算的上是人上人了。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一名领队的汉子张开带着血丝的牛眼探头张望,只见主街上扬尘四起,一队马军士兵盔甲鲜明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奔行而至。
  领队的汉子略微有些纳闷,不过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个地方最不怕的便是官兵,哪队官兵会在这里滋事,除非是瞎了眼。
  可是形势突然让他觉得不妙,那队骑兵足有四五百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直冲进巷子口,头里的是四名凶狠恶煞一般穿着都头服饰的军爷,当中一人紫黑脸庞,浓眉大眼,纵马近前用手中的马鞭指着站在巷口的汉子道:“你们是这里的住户?”
  领头的汉子赶紧上前拱手道:“小的黄小七参见军爷,大热天的军爷不在军营中歇息跑到这里作甚?”
  一名鼻孔朝天面部狰狞的都头上前就是一鞭子,打得黄小七抱头大叫,那都头骂道:“贼厮鸟,我等是在问你话,你倒先问起我们来了,找打。”
  黄小七赶紧躲到一边,哭丧着脸道:“我等是这里看护的伴当,军爷们来这里作甚?难道是跑了人犯还是怎地?这里可没见半个人影。”
  那浓眉大眼的汉子高声道:“我等是渭州府衙的亲卫马军,奉我家府尊大人之命巡视全城,得到百姓举报,说这里有黑市粜米,当此两国交兵之时,却有人在此高价粜米牟利,特来查封。”
  “查……查……查封?”黄小七大惊,忙道:“这里可是……。”身边有人赶紧咳嗽一声提醒他莫要乱说话,黄小七赶紧将下半句吞回肚子里,差点闪了舌头。
  “滚开一旁,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等候盘问,看你吞吞吐吐鬼鬼祟祟的摸样,定是这黑市的主使者,你可不准走。”浓眉大眼的汉子喝道。
  黄小七还待说话,十几名马军一拥而上,将巷口的几名汉子控制住,浓眉大眼的汉子一挥手喝道:“弟兄们,进去查封了这家黑市,所有人员一律带到府衙听审,所查获的赃物一律查封起来,若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众人大喝一声:“得令!”便纷纷策马驰进黑市,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之声,很多值夜的汉子躲在后面的凉棚中正自呼呼大睡,睡眼朦胧间便被上了绑。
  吵吵闹闹中,师爷崔大宝被推推搡搡的带到王朝马汉等人面前,王朝手中握着一把白米淡淡的问道:“你是这家黑市的主人?”
  崔大宝转着眼珠子,神态倒是毫不慌张,拱手道:“这位军爷,您搞错了吧,这里可不是黑市,这是咱们渭州军粮的一个粮仓之地而已,军爷是跟随新任知府大人从京城而来吧,也难怪你们不知道。”
  王朝冷笑道:“若没证据我又怎会来此查封?你也不要狡辩了,有什么话去跟苏大人说去。”
  崔大宝恶狠狠的道:“军爷们,莫怪老朽没有提醒你们,还是赶紧收队回去,该作甚还作甚,不要没事找事;你们已经捅了篓子了,怕是你家大人也未必能担得起。”
  王朝愕然,刚要说话,一边的马汉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兜头便给崔大宝两个大嘴巴,骂道:“你倒来威胁起咱们爷们来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带到知府衙门二话不说先揍你四十大板,你屁股开花的时候看你还如此骄横。”
  崔大宝捂着脸怒道:“你怎地打人?还有没有规矩了?”
  马汉怒骂道:“打你?还是轻的,兄弟们,将这个老家伙衣服扒了,哪位不嫌脏抠泡马粪给他涂上,咱们拖着他去游街,老杀才开黑市倒还挺横。”
  几名士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伸手在崔大宝身上乱摸,崔大宝跳跃躲闪着,口中叫道:“莫要胡来,可不兴这个。”
  众马军哪里管他,七手八脚的将他全身衣服扒了个精光,崔大宝赶紧捂住要害之处,弓着身子大骂不迭,惹得众马军一顿拳打脚踢,最后被涂了一身的马粪和马尿,用绳子捆住拖在马后。
  马汉高声道:“带他去游街,告诉百姓这便是开黑市害人的后果。”
  崔大宝羞愧欲死,口中喃喃道:“你们会后悔的,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王朝哈哈笑道:“这世道变了,如今贼喊捉贼,开黑市的居然也骂起官兵无法无天来了,你这杀才,倒是还觉得委屈。”
  崔大宝一激动抬手指着王朝道:“我只是帮忙的,这里可不是我的地方。”抬手之际露出黑乎乎的下体,发觉后赶紧又捂住。
  王朝道:“好,这黑市的主使者是何人?你说出来便让你脱身。”
  崔大宝道:“凭你还不配,说出来要活活吓死你,识相的赶紧放了老子,赶紧带人滚蛋。”
  王朝一摆手道:“拉去游街,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走一百步抽一鞭子,不要对他客气。”
  崔大宝大叫大骂,被几名马军士兵用绳子拉着游街去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人将黑市物资统统查封,将人员统统捆绑,足足抓了七十多人,绑成一溜儿像是一串被串起来的土蛤蟆拉着招摇过市,带回衙门去。
  一路上闻讯涌出的百姓们纷纷赶来围观,不一会街道两旁便全是熙熙攘攘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百姓们,崔大宝光着屁股甩着下体被拉在马屁股后面小跑,身后一名马军士兵不时跟上来抽一鞭子,行出数条巷子,崔大宝已经是满身横七竖八的鞭痕。
  百姓们心里这个解气,这个崔大宝最不是东西,百姓们砸锅卖铁的去换点吃的,还经常被这老东西克扣斤两,而且这老东西还以换取粮食为引诱糟蹋了十几个百姓的妻女,众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有人捡起路边的石块砸他,有的孩童顽皮,用弹弓往崔大宝的要害处射小石子,小石子虽然威力不大,但要害处最是脆弱,几次被击中之后顿时乌紫肿胀,看的百姓们哈哈大笑不已。
  这几十人被押到府衙大堂上,满满当当的跪满一地,衙役班头吴恒心操起鼓槌在堂上的大鼓上一顿乱敲,不多会苏锦打着阿欠伸着懒腰,嘴巴上还沾着一粒西瓜子,一步三摇的走了出来。
  第七三八章误会
  “干什么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这大热的天,也不让大人我多休息休息,吵吵嚷嚷的作甚?”苏锦上的堂来开口便是一顿训斥。
  吴恒心嘿嘿笑着上前道:“府尊大人,咱们亲卫马军的兄弟按照您的吩咐在城中巡查,无意间经人举报,得知一处粮食黑市,四位都头一去,果然查到了大批来历不明的人员和大批的粮食。”
  苏锦讶异道:“黑市么?倒腾粮食的?渭州城里最缺的就是粮食,有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大发国难财,本官岂能坐视?你们做的很好,人都抓来了么?”
  吴恒心用手中的大棒子指了指堂下跪满一地的人,道:“那不是么?”
  苏锦眼光一扫堂下,一步三摇的踱步过来,喝道:“尔等居然敢在我渭州设立黑市,发国难之财,这是不给本官面子啊,本官新来上任,你们不懂收敛,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师爷崔大宝哭丧着脸道:“大人呐,您误会了,我等开的可不是黑市啊,那处是军粮的一处囤积之处,我等只是协助渭州都部署看守打理粮库罢了。”
  苏锦皱眉道:“你是何人?干什么不穿衣服?成何体统?便是天气炎热也不能赤身**的这副摸样,你这身上臭哄哄的是何物?莫非像牛马一样为了贪凉快跑去臭水坑滚了几滚不成?”
  那师爷哭丧着脸道:“小人崔大宝,是粮库师爷,大人呐,小人也不想这幅摸样,是您收下的军爷扒了我的衣服涂了马粪游街的,小人这番可如何做人,可羞煞我了。”
  苏锦翻翻白眼,看着王朝道:“是你们扒了他的衣服游街么?”
  王朝拱手道:“回禀大人,确实是我等,不过我等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您不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渭州城中若有作奸犯科者,要严惩不怠,还说可以扒了衣服游街以儆效尤么。”
  苏锦挠头道:“你们呐,本大人说话的时候你们都是耳朵在打苍蝇,我是说抓到有伤风化的通奸、淫.人妻女之类的罪行可扒光了游街,像这样开黑市的家伙应该就地打四十大板的嘛。”
  王朝闻弦歌而知雅意,忙拱手道:“是是是,小的们做事不周,来人给这位师爷穿上衣服。”
  有人拿了衣服丢在崔大宝身上,崔大宝捂着下身,扭扭捏捏的将衣服穿上,虽然浑身还是臭哄哄的,但也算是有衣服蔽体,心中稍定。
  “来人,拖他下去打四十大板。”王朝笑眯眯的道。
  崔大宝色变道:“大人,饶命啊大人,怎地又要打板子。”
  苏锦叹息道:“法不可废,本府定的规矩又怎能不遵守,刚才扒了你衣服游街那是罚错了,现下他们重新罚你,乃是矫枉之举,本府也不好阻拦。”
  “可是大人,小人说了不是开黑市的,大人莫要打错了好人呐。”
  苏锦皱眉道:“你是冤枉的?”
  崔大宝点头如捣蒜,苏锦翻眼看着王朝等人还没说话,王朝便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账簿双手呈上道:“府尊大人,这是在账房中查获的账簿,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出售的价格和数量,若是军粮仓库,为何有这些出售的记录?”
  苏锦伸手接过,随便翻了几页,顿时暗自咂舌,上边一条条一列列写的详细的很,出售多少粮食价格几何一目了然,一石粮食的价格竟然高达三贯至五贯不等,比正常粮价高出五六倍,可谓是暴利。
  苏锦掂着账簿问崔大宝道:“你还有甚话好说?”
  崔大宝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想在这渭州城中有谁敢捋虎须来找麻烦,所以账簿等物便也没有藏起来,马军进来之时自己忙着上前呵斥,却没想到被人将此物给翻了出来,一时间语塞,无言以对。
  苏锦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念道:“东城程老九愿奉女十日,换粮一石;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