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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道:“那你因何哭泣?”
  那士兵道:“小人该死,再不哭了。”
  苏锦道:“告诉我,为什么哭?”
  那士兵看着苏锦忽然眼圈一红,眼泪再次奔涌而出:“苏大人,小人的爹爹和两个哥哥今天全部没啦,如今就剩小人一人活在这世上了;小人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法安葬,呜呜……小人愧对爹爹哥哥,他日还乡,我怎么见我的老娘,如何跟她老人家解释?”
  苏锦惊道:“为何你们父子均来参军呢?朝廷不是有规矩么?一户之中只需出一个男丁参军便可。”
  那士兵恨恨的道:“西贼掳走了两位嫂子,抢了我家的粮食和牛羊,我们全家都没活路了,刚好韩帅募军,我爹爹便带着两个哥哥和我一起参军打西贼。”
  苏锦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不要哭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亲卫,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道:“小人叫王小五。”
  苏锦想了想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吧,今日起你便叫王复仇,跟着本府替你爹爹哥哥们报仇雪恨。”
  “谢苏大人赐名,可是,跟着大人身边,岂不是不能亲手杀西贼了么?”
  “一样能杀,而且杀的更多。”苏锦拍拍他的肩膀道:“去王朝都头那边报到去。”
  那士兵施了一礼,起身去了,潘江轻声道:“大人何必如此,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心肠太软可不好。”
  苏锦轻叹一声道:“我只是不想他们王家绝了后而已,一门父子四人死了三个,我不能再让他去死。”
  潘江点点头,看着远处西夏军大营道:“苏大人,西贼还在调动兵马,看来还不肯罢休。”
  苏锦看着远处的西夏大营中烟尘滚滚的摸样缓缓道:“李元昊是铁了心要拿下渭州了,他已经不顾一切了,现在他们攻城的云梯毁了,恐怕要想办法打造攻城云梯,暂时是不会在进攻,不过过不了几天,又是一场恶战。”
  景泰点头道:“大人说的是,您看,他们已经在拆除投石机了,看来是要用投石机上的木料打造攻城云梯,他们的士兵也在四处砍伐旷野上零星的树木,确实是要和我们不死不休。”
  苏锦走了几步,转头问潘江和景泰道:“二位告诉我实话,若是像今日之攻城战再来一次的话,咱们渭州还能抵挡的住么?”
  潘江挺胸道:“卑职誓与渭州共存亡。”
  苏锦摆手道:“现在不是要你表决心,你就实话实说。”
  潘江沉下脸来,表情凝重起来:“怕是……挡不住。”
  “景大人看呢?”
  “下官以为再来一两次尚可勉强,一直如此,不出三日必将城破,咱们没有援兵,每死一人都是消耗,城中的滚木礌石箭支都已经不多了,不过下官不会让西贼好过,城破了也要杀个够本。”
  苏锦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有一计一直萦绕心头,现在是必须要实行的时候了。”
  潘江和景泰忙问何计,苏锦道:“立即回府衙开会,通知李重大人、魏松鹤大人,几位马军都头尽皆出席。”
  ……
  入夜时分,一场军事会议在府衙内堂的葡萄架下开始了,与会的人员并不多,都是苏锦信得过的几名官员,意外的是鲁老三也在场。
  石桌上摆着夏思菱和小穗儿亲手做的几样小菜,倒是摆着几杯清酒,众人团坐石桌周围,等待苏锦。
  苏锦美美的洗了一把澡,洗去这一天来身上沾染的灰尘和血腥,换上一身月白长衫清爽的来到院中,众官齐齐起身行礼,苏锦摆手示意大家坐下,随即在一张石凳上落座。
  “诸位大人,今天一天总算是挺过来了,本官略备薄酒,内人亲自下厨为诸位做了几个小菜,不甚丰盛,但请随意品尝。”苏锦笑道。
  知道夏思菱底细的身边人大翻白眼,苏锦居然称夏思菱为内人了,但不知晏府小姐听到了作何种想。
  “多谢夫人了,夫人辛苦了。”众人拱手向站在一旁的夏思菱道谢,夏思菱满脸羞红万福还礼。
  “来来来,想吃起来再说。”苏锦带头举杯,带着众人干了几杯酒。
  潘江忍不住问道:“苏大人说有要紧的计策要和大家说,但不知是什么计策。”
  苏锦笑道:“我知道大家的心思都还在城墙上,但今晚大可安枕无忧,下午一战烧毁了大部分的敌军攻城云梯,李元昊便是想来攻城也无法进攻。”
  “我等心忧如焚,岂能安枕,苏兄,恕我直言,咱们这么打终究支撑不住,四万不到守军已经死伤一万多了,这如何是好?”李重放下酒杯叹道。
  苏锦道:“兆廷兄,西贼可被我们消灭了近四万呢,咱们赚大了。”
  李重道:“可是他们还有八万多,看样子也没有退兵的打算,事情相当的棘手了,或许渭州撑不过几天了。”
  苏锦收起笑容道:“诸位,李大人之言你们觉得如何?不必说场面话,但说心里话。”
  众人默然不语,显然是不好开口,但谁都知道这话不是虚夸。
  苏锦道:“好,沉默便是默认,显然诸位都是明眼人,我也说句丧气的话,渭州城在劫难逃了,四周的救援通道都被夏军斥候所控制,韩帅和范帅既无余力也不能涉险来救渭州,渭州其实已经是一座孤城了;而且从李元昊的表现来看,他是下定决定跟我们死磕到底,他们已经在拆除投石机上的木料打造云梯,几百架投石机起码可以变成两千架云梯,所以一旦云梯造好,咱们渭州便完了。”
  全场一片死寂,石凳上的蜡烛烧的滋滋作响,几只飞蛾绕着烛火飞来飞去,将身体的阴影快速的划过每个人的脸庞。
  “不过……我确实有个办法,也许能逼得西贼撤军,这是我开战之后便萦绕在脑海中的想法,虽然有些冒险,但不乏成功的可能性,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说出这样冒险的办法。”
  苏锦的话轻轻的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精神一振,充满期待的看着苏锦年轻俊美的面孔,这位苏大人带给人的惊喜本来就很多,这一回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带领渭州城走出灭亡的绝境呢?
  第七七六章涉险之计(下)
  “诸位大人,我想问一下,在诸位心中此战如何能称之为胜利?”苏锦道。
  众人想了想,潘江答道:“胜利便是击溃敌军,给西贼大量杀伤,而我军伤亡轻微。”
  苏锦点点头问景泰道:“景大人怎么看?”
  景泰道:“下官以为,此战只要能守住渭州城便为胜利,哪怕是付出再多的伤亡,只要渭州尚在我们手中,便可视为胜了。”
  苏锦道:“两位大人说的都对,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二者可有实现的可能么?”
  众人默然,说起来容易,怕是全城军民打光了,也抵挡不住西贼的连番进攻,此战想胜,除非出现奇迹了。
  “本人偏向于景大人的观点,此战是西贼挑衅而起,目标便是我渭州城,只要能守住渭州城便是胜利,很简单,敌之目的未达成便是他们的失败;但若是我渭州军民与敌同归于尽而守住城池,胜固然是胜了,但却不是最好的结果,充其量也是惨胜;最理想的状况便是让敌军知难而退主动退却,不战屈人之兵才是上兵之策。”
  众人大眼瞪小眼,苏大人怕是想胜利想疯了吧,这时候谈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这话说起来中听,李元昊能答应么?大宋军民都看的出渭州即将不保,李元昊又岂能不知?再有三五日他们的攻城云梯建造完毕便是倾轧之势,城中的战备物资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也无法抵挡住西贼的连续进攻了。
  “诸位一定以为我是失心疯了,请耐心的听我说下去,如何才能让一只军队主动退兵呢?无非有如下三种情形,第一是上官下令撤兵,这一点肯定没用,因为带兵的便是李元昊,他不改变主意便没人能逼着他撤退,目前来看,他根本没有撤兵的打算;然则第二种情形便是我军强大到让西贼觉得无法战胜,这一点自然也是不符合,那么唯有第三点我们可以利用了。”
  潘江急道:“苏大人快说吧,这第三点是什么?”
  苏锦笑道:“诸位还记得好水川之战么?当时的败因都说是任福将军不听韩帅劝告贪功冒进,以至于被西贼困于好水川城寨之中,最后被攻破城寨酿成大败;但真实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冒进所致,据我所知好水川城寨坚固,当时双方兵力对比差距并不大,守寨之兵足有近两万,而敌军也仅仅三万余人,据守城寨当并无难度,但最终还是败了,其实是别有缘故。”
  景泰眼睛一亮,忽道:“苏大人的意思是指……粮食?”
  苏锦高挑大指赞道:“景大人不愧思维敏捷,好水川之战败于缺粮,被困数日之后寨中断粮,不得已才出寨突围以至大败,这一点不知韩帅是否认同。”
  景泰点头道:“韩帅也曾这么说过,当时牛头山官道被泥流冲毁,庞大人率民夫抢修不及,乃至军粮断绝,任福将军出战之时只带了三天的干粮,本拟后续粮草可以运达,但却无粮可运,若论那一战失利的主因确实是粮草无疑。”
  苏锦大声道:“然则如何让夏军不战而退的办法昭然若揭,那便是断其粮草逼他们撤军,十余万大军慢说断粮数日,便是一日无食,西贼也必大乱,这便是我的计策。”
  众人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办法,与其与敌正面对抗,不如以巧破力使之不得不撤军;众人及其兴奋,但兴奋过后阴霾又笼罩上心头。
  “如何才能断其粮路呢?一来敌军粮草聚集之地无从得知,二来即便得知在何处,渭州往北全是西贼兵,也无法突出敌阵前去劫粮,而且在十万大军的眼皮底下劫粮显然是不明智的。”李重沉思着道。
  苏锦笑道:“兆廷兄说的对,所以我们便要赌一赌了,诸位请看沙盘。”
  苏锦揭开案几上的红布,指着沙盘地形图道:“西贼大军的粮食供应都是车马运输而来,其大营中最多备三五日粮草,剩余的都要靠后勤每日运达,这是军中惯例;如今在渭州北有两座城池可能是西贼屯粮之处,每日的粮食便是从屯粮处源源不断的运抵前线,一是西北方的会州城,一个是东北方的宥州城,据诸位估计,最可能在哪个城池之中呢?”
  景泰看着沙盘道:“下官认为,八成在会州城,因为会州离的最近,而且中间不经过任何大宋州府的地界,会州往南绕过陇山山尾便直接抵达渭州北;而宥州实际上是和鄜延环庆两路对峙,即便是屯粮也只是为了供应西贼嘉宁军所需,再者从宥州运送至渭州,中间要经过我泾原路突前的原州地界,颇不安全;所以下官认定是在会州。”
  苏锦鼓掌道:“分析的入情入理,不愧是久在西北的悍将,没错,一定是在会州,打蛇打七寸,我们要想逼退西贼大军,半路拦截运粮队伍都是治标不治本,唯有一举捣毁会州屯粮之处,方才算击中他们的要害,到那时李元昊只有退兵一途,否则他便要全军覆没。”
  众人大喜过望,这个计划实在是够大胆,若能成功绝对是一举击中要害,只是实行起来难度太大。
  “大人,如何能捣毁会州储粮之地呢?北路塞绝,难道硬闯十万大军军营?”潘江挠头问道。
  苏锦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件事我想请鲁老丈跟诸位分说一番,老丈,请了。”
  鲁老三赶紧站起身施礼道:“不敢当不敢当,老汉可不是什么宝贝,苏知府傍晚时分找到老汉,问老汉是否又通往山北的小道,问别人那是白瞎,问老汉我倒是问对人了;老汉少年时身强力壮,陇山南北东西,乃至再往西的六盘山我都跑了个遍,要说真正的过山大道倒还真没有,不过却有一条小道通往山北,马匹可能走不了,但人却能通过;唯一的麻烦在于,那条道老汉也十几年没走过,若是泥流塌方堵塞了,那老汉可真没办法了。”
  苏锦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老天爷堵了那条道,那也是无法可想之事,诸位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重道:“苏兄的意思是派人去会州捣毁西贼粮草存储之处是么?此计可行只是很危险,一来人手不能太多,要悄悄行事,二来行事之人要机敏果敢,还有可能失陷夏境丢了性命,谁堪担此大任呢?”
  苏锦道:“我去便是。”
  众人惊得无语,寂静中‘哐当’一声,一只茶壶摔落地上摔得粉碎,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夏思菱正面红耳赤的收拾瓷片,显然是被苏锦的话吓到了。
  “绝对不行,您如何去涉险,您是泾原路主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不成不成,还是卑职去。”潘江连连摆手。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表示反对,李重魏松鹤景泰等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苏锦去涉险,夏思菱小穗儿眼中泛着泪花也哀求的看着苏锦,希望他改变主意。
  苏锦笑道:“诸位听我说,我去最合适,你们几位守城打仗比我在行,我留在渭州没你们起的作用大,但是突袭取巧脑筋灵活你们谁也不如我,再者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我都要带着,另外我还要挑选十几名好手一起去;我也不是傻子,绝不会傻到拿命来拼,我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宋夏虽然交战正酣,但双方对于相互之间走私的商人却依旧宽容的很,因为私商在此时起着互通两国百姓急需的物资的作用;此番我便是扮作私商前往,就算无法得手,也不会危及生命。”
  众人任凭苏锦说的天花乱坠,还是纷纷摇头不同意,李重和潘江甚至都跟苏锦吵吵嚷嚷的红了脖子。
  万般无奈之下苏锦只得正色道:“这是上官之命,谁再阻拦便是抗命,休怪我不念情意;此举成功与否甚至比你们守城的责任更大,你们谁去我都不放心,必须我亲自前去才成。说句难听的话,正因为难度太大,所以我才亲自出马,换了你们任何一人,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这么说你们满意了?”
  众人虽知道苏锦是在以激将之法堵住众人的反对,但仔细想想倒也是实情,苏锦去或有成功的可能,其他人去,确实连成功的希望都很渺茫,苏锦倒不是在自吹自擂贬低他们;但是此去实在万分凶险,很可能便会送了性命,众人又实在不能让苏锦去涉险。
  苏锦柔声道:“你们只要答应我,十日之内一定要拼死守住渭州,此番前去,十日内必见分晓;你等各司其职,待我归来之后,希望能看到渭州城完好无损的还在我大宋手中,若是城丢了,我拿你们试问。”
  潘江忽然噗通跪倒在地,眼含热泪道:“大人放心,卑职誓死守住渭州。”
  景泰李重等人也纷纷跪地表态,心中不免悲戚,表情也极是痛苦,言语也渐至哽咽。
  苏锦刚想说两句笑话缓和一下气氛,就听‘哇’的一声,小穗儿哭着捂脸跑回屋中,夏思菱则满脸泪痕定定的看着苏锦,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第七七七章跋涉
  府衙后堂中苏锦已经焦头烂额了,夏思菱小穗儿知道此去凶险万分,死活要跟着一起去,苏锦好说歹说也拦不住,苏锦不得不发了火,小穗儿受不住苏锦的训斥夺门而去,苏锦觉得自己不应该发火,只得耐心的先哄夏思菱。
  最后夏思菱道:“莫以为奴家不知道,此去凶险万分,奴家本以为君可以依靠终身,得享幸福时日,但郎君一意涉险,奴家也无可奈何;今日我在此立誓,若郎君十日不归,奴家便悬梁自尽追随而去。”
  苏锦吓了一跳,赶紧搂住她安慰道:“万万不可,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行此险着,你我乃至全城数万人的命运都将不堪之极;你放心,我绝不会拿身家性绝世唐门命开玩笑,家中有你们在等我,碧云有孕在身十一月便将产子,我岂会丢下你们不管?”
  夏思菱道:“奴家不管,奴家不能没有你,要么你带奴家一同前往,要么你按期归来,无论事成与不成,只要看到你归来,便是死在一块也是甘心的。”..
  苏锦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听我说,我和晏小姐之间曾经有个约定,此刻我视你跟她一样都是我的最爱之人,所以这个约定也同样跟你定下。”
  夏思菱死命搂住苏锦,默不作声。
  “我的约定便是,无论我去何处涉险,哪怕是失踪不见,人间蒸发,但只要没有亲眼看见我的尸首,便决不能认为我已经死了,除非亲眼见到我的尸首,到时候你爱追随我泉下也由得你;十日之期乃是估计的时间,若半途有什么差错耽搁,你却在城中自挂而亡,待我平安归来之后,你叫我情何以堪?所以千万别做傻事,答应我乖乖的在城中等我归来,要像个苏夫人的样子,全城百姓军民可都看着你呢,你的一举一动便是代表我的言行,可牵动千万人的情绪,所以你要坚强一些。”
  夏思菱脸上流泪,狠狠点头,虽然不知道苏锦的这个约定是不是为了哄自己才杜撰出来的,但苏锦的话却是情真意切在情在理,万一自己自尽了,苏锦又回来了,那该是何等的终身之憾;自己也确实不能过于自私,这么多天来,自己在城中协助守城,所到之处人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看,只因都知道自己是苏大人的家眷;自从跟了苏锦之后,夏思菱便已经不再是夏府中那个刁蛮火爆的小辣妹了,她不仅要为自己活,也要活给城中的军民看。
  “奴家错了,奴家记住了这个约定,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否则……奴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锦微笑道:“那是自然,娇妻美妾万贯家财,而且还高官厚禄,我岂会浪费这么多的人生享受,你当我是二傻子么?”
  夏思菱破涕为笑,却见苏锦手忙脚乱的将她的衣服扒的精光,惊道:“作甚么?”
  苏锦嘿嘿笑道:“享受人生啊,**一刻千金难买,咱们尽在这浪费时间作甚。”
  夏思菱娇声道:“咱们说说话不也是享受么?”
  苏锦不答,动作说明一切,几番挑逗之后,便已经轻车熟路的挺枪入港,一边动作一边想:“说话也是享受么,真不知道这些女子是怎么想的,真枪实弹的办事才是享受人生呢,拉拉、亲亲、抱抱什么的弱爆了。”
  次日清晨,苏锦带着王朝马汉等十几名便装亲卫出了渭州南门,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夏军散布游荡的斥候,专走阡陌小道,先南后西来到陇山山南。鲁老三带路,一行人一头扎进大山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