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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鹞子骑兵以一往无前之势冲了过来,重甲骑兵启动缓慢,但一旦冲锋起来,会越来越快,光是那种澎湃而来的气势,便足以吓得对阵之人屁滚尿流了。
  城上城下的人似乎都有些发懵,连苏锦也毫无反应的眼睁睁看着重骑兵突入城门洞,前面十骑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黑洞洞的门洞内,就听得哐当轰隆之声大作,黑暗中传来战马的悲鸣和士兵在面具中发出的闷哼之声;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后面的骑兵已经追尾了,十骑又十骑,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续倒塌,一直蔓延到城门洞之外。
  重骑兵启动慢,快起来想停下也不容易,一连串的撞击让这一百铁鹞子军滚地葫芦一般的躺了一地;最后面的几名骑兵倒也有机灵,骑术也不错,闻变不惊早早的便勒马减速,但巨大的惯性还是将他们从马背上摔出,腾云驾雾般发出悠长的呐喊,摔牛粪饼一般的拍到城门边的城墙上,虽有重盔保护,也摔得满口鲜血,骨断脾裂。
  “怎么回事?撞邪了?”目睹此状的没藏讹庞惊愕大叫。
  “启禀国相,城门洞被封死了,铁鹞子军直接撞墙了。”
  “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时辰,他们如何封死城门?不可能,他们哪来的人手。”
  “这个……不太清楚,但侍卫军来报,城门确实是封死的,里边黑咕隆东的看不清。”
  “气煞我也,攻城,攻城,城门进不去,便继续进攻城墙,咱们多他们十倍人马,攻不进去岂不是一群废物。”
  “遵命,但……损失不小,是否要休整一番,城下全是大火。”
  “休整?一万人打一千人你还有脸说休整?他们会放火你们不会?弓箭手呢?用火箭射,攻不上去便烧死他们,混账,一群吃白食的废物。”没藏讹庞失态破口大骂。
  形势紧迫,越早占领皇宫便越早取得主动,倒不是急切的想要救什么人,相反当他得知宫中生变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不是救皇上和妹妹,而是希望他们都被杀了,因为那样的话,攻下皇宫之后自己便大有可为了,如果情况允许,他绝不会拒绝自己当皇上,如果形势不允许,他可以随便找个婴儿冒充李谅祚,那自己便是太上皇了,跟当皇帝也没什么两样。
  但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攻下皇宫宰了野利皇后母子控制住京城局势的基础上,如果对方也有外援,拖得越久,便越是不利;自己在京中只能调动这一万人马,剩下的一万多人根本不买自己的帐,这一切都是变数。
  城门楼上,细母嵬名眼巴巴的看着苏锦,正迷惑不解的问道:“苏大人用什么堵住了城门?怎地连铁鹞子军都撞得头晕眼花?也没见您下令搬运土石堵住城门啊。”
  苏锦哈哈笑道:“何须搬运土石?刚刚不是在军械中倒腾出七八台旋风炮么?用来阻挡骑兵的不一定是陷坑和墙壁,长枪是最好的阻挡杀伤之物,只不过铁鹞子军的冲击力过于巨大,寻常木制长枪怕是起不了作用,所以我便命手下的兄弟将旋风炮的铁制桅杆给拆了下来,用军械库中的巨型拒马固定在地面上,将尾部插入砖石之中,斜斜的冲着门洞外;铁鹞子军往里一冲,自然是铁棒碰铁盔,你猜谁会赢?”
  细母嵬名愕然道:“这,如何能固定住?冲击之下岂不是七零八落?”
  苏锦皱眉道:“我很难跟你解释,三角形的稳定性你明白么?”
  “什么三角形……什么玩意儿。”细母挠头道。
  苏锦也挠头道:“这个,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这么好奇不如你自己去看看,总之,拒马便是利用这个原理,你道为何一个木制的木架子便能将骑兵袢的七荤八素?那还是因为拒马便是一个三角形的稳定结构,地上再用木桩固定住,即便你有千斤之力的冲击,拒马还是能够保持原样不散架,明白么?”
  细母嵬名更加的如坠云里雾里,苏锦也无暇跟他解释太多。
  其实苏锦也是没办法,本来防止城门攻破的最好手段便是彻底用泥石将城门洞封堵,但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人手布置;本来他是想用这七八根铁棒子抵住城门的,但发觉这样还是不能阻挡冲车将城门分片击碎,于是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利用军械库中找到的几十只巨型拒马,将铁棒牢牢捆绑在拒马的斜面上,尾部抵入砖石缝隙中,以期能挡住骑兵冲击。
  苏锦也想过,一旦对方是步兵冲锋,这些家伙便毫无作用,于是又在拒马后面堆了一大堆在宫殿中寻到的桌椅柜橱案几,也不管它是楠木香木还是什么其他贵重的木料,都将作为燃火之物阻挡敌人的进攻。
  当重骑兵率先冲锋的时候,苏锦自然不会下令点火,这正是他最想看到的,如果是步兵进攻,火势可以阻挡一时,但绝不可能阻挡步兵的进攻,相反,如果没有拒马在前面,单靠大火阻挡重骑兵的冲击也不现实,对方完全可以凭借冲击之力冲散火堆,付出有限的伤亡便可以打通城门通道。
  目前的情形是苏锦最愿意看到的,重骑横七竖八的挡在城门洞口,披着重甲的马匹一旦倒下便爬不起身来,再加上撞击带来的伤害,这一百多骑兵倒有七八十人起不了身,成了天然的城门口的屏障,对方步兵要是还打城门的主意,那无论如何先要用弓箭阻止,实在不行再点燃火堆,一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苏大人,他们射火箭了,这是跟咱们学,要烧死咱们呢。”
  苏锦哈哈大笑道:“同一个战场,首先用火攻的是天才,跟着用的是蠢材,这没藏讹庞确实不怎样,天天出入皇宫,难道不知道这正面的皇城内外一片空旷么?烧什么?烧泥巴?哈哈哈。”
  细母嵬名跟着呵呵笑了起来,他真的有些佩服这位汉人官儿了,原先还以为苏锦是野利皇后的某个私宠,倒有些醋意,当明白苏锦是为了阿狸公主来帮皇后的时候,醋意消失了,代之的是蔑视,直到眼见他在敌众我寡之下谈笑风生,十倍于己的敌人面前应对毫不慌张,这才真正的有些佩服。
  对方的火箭铺天盖地的射来,守军们躲在城垛之后躲避,箭支划破夜空落在城内城外的空旷之处,燃烧了一小会便自行熄灭,宫殿自然是射不到,因为距离太远,倒是由于密集的箭雨将几排绿树点了起来,像是一个个火炬,烧的噼里啪啦。
  外边的没藏讹庞等人以为宫殿着火,顿时大为兴奋,号令之下,火箭射的更凶猛了。
  苏锦缩在城门楼背面,等待火箭停息之后的另一场进攻,忽然间他看见大殿侧面两个人影正飞快的朝城墙移动,有人焦急的在后面追赶。
  那两人在箭雨中奔到城楼下,苏锦这才看清一个是野利端云另一个正是多日不见的李阿狸。
  “快去接应。”苏锦叫道。
  王朝提了一柄大盾快步冲出,三步两步赶下去护住两人,随手用兵刃格挡箭支,将两人拉上城楼,苏锦皱眉道:“这么危险,跑来作甚?”
  李阿狸一头扎进苏锦怀里道:“我要跟你一起死。”
  苏锦哭笑不得道:“死什么?这不好好的么?”
  李阿狸道:“母后说皇宫守不住的,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所以我才和表姐赶来跟你一起死。”
  苏锦呵呵笑道:“怎么会死,别说傻话了,你们来的倒也是时候,你瞧满天的流星雨,难得一见呢。”
  野利端云道:“哪来的流星雨?”
  苏锦手指天空道:“这不是么?没藏讹庞为了庆祝我和阿狸重逢,精心准备了这场流星雨,你们看,漂亮不漂亮?”
  阿狸和野利端云一愣,来的时候吓得要命,满天的火箭咻咻作响,只觉得恐怖,哪里觉得像什么,这时候经苏锦一说,仰头细看,果然是满天箭如流星,璀璨无比。
  三人对视而笑,苏锦一边一个将她们搂在怀中,忘了身在危机之中,靠在栏杆上饶有滋味的欣赏起来。
  第九零八章夺位(十三)
  流星雨虽美,但那是没藏讹庞凶狠进攻的前奏,疯狂的施射之后,城墙内外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弓箭,虽无引火之物,但满地的箭支尤带火苗,地上就像铺了一层火。
  好在城垛抵挡了大量的伤害,城墙上的士兵们伤亡并不大,但也被敌军疯狂的气势所摄,一个个缩在死角动也不敢动;城门上方的城楼倒有不少木制门窗,火箭穿堂入室将门窗点燃,让城楼起火燃烧,相较于城墙上的的情形似乎更加的糟糕。
  “全部进击,不攻进城楼不准退兵。”没藏讹庞挥刀大喝。
  顿时呐喊声响彻夜空,上万士兵以宿卫军为头阵,朝城墙蜂拥而至。如蚁的士兵们仗着人多的优势,抛弃心中的恐惧,将云梯靠上城墙各处,疯狂的往上攀爬;士兵们学了乖,这回都带了大盾顶在头顶,防止弓箭和从天而降的火网,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抵抗,守城的士兵连块小石子也没丢下。
  数百士兵率先攻上城墙,跳进城垛的那一刻,他们手舞钢刀做好了肉搏的准备,然而城墙空空荡荡,除了遍地的石块箭支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之外,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火光掩映之下,眼尖的士兵们看见城墙下仓皇逃窜的守军的身影,他们正飞快的逃往大殿后方,消失在浓重的阴影里。
  苏锦在箭雨停息的那一刻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强行守城是不智之举,也根本守不住,目前最主要的不是守住皇宫,而是尽量的拖延时间,从没藏讹庞的大军攻击皇宫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现在已经近四更天,城里这么大的动静,张元不会不知道,除非他临时反悔,否则应该会提前行动。
  拖延再拖延,这是苏锦的唯一能做的,所以当得知皇城内外苑之间还有一道城墙作为屏障之后,苏锦毅然选择了撤退内苑城墙,虽然在他人看来,内苑的城墙高不过两丈,宽度也窄的多,根本不利于防守,但在苏锦看来,内墙有内墙的好处,好处在于,敌人的优势兵力根本无法在更加狭窄的空间展开,内墙的长度只有皇宫外墙的一半长,亦即是说接敌面更加的狭窄,守起来也更加的容易。
  更何况一旦进入巷战,人数多的优势未必便能起决定作用,比的是灵活机动,苏锦甚至做好了趁着混乱带着王朝马汉等人直接偷袭没藏讹庞的打算,皇城城墙告破,没藏讹庞岂能不进来,在殿宇众多的皇宫内,偷袭他并非不可能。
  苏锦心中有个底线,他告诉自己,坚持到五更天,城中如此的沸反盈天,而五更天援军不至,那便宣告了自己的失败,到那时他只能选择带着众人逃之夭夭,内苑两侧的城墙虽高,外边虽然还有宽阔的护城河,但想逃命还是不难。
  但那是最后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苏锦不会那么做,自己亲手策划的一场政变却以失败告终,夏国落入没藏讹庞手中,不光是皇宫中的这些人,野利全族也将陷入灾难之中,没有救他们反倒害了他们,这将是自己的耻辱。
  没藏讹庞兴高采烈,攻破皇宫的城墙便意味着权力的巅峰即将到来,他满头青筋暴起,嘶吼着道:“立即占领皇宫,将李宁令哥、野利都兰以及参与弑君的所有反叛之人统统绑来见我。”
  手下将领赶紧道:“国相大人,对方占据了内墙城墙还在抵抗,大殿以及各处都搜遍了,没见到一个人影。”
  没藏讹庞挥手给那名将领一个耳光道:“那你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攻下内苑?”
  那将领捂脸心中大骂:老子不过来回禀一句,你这老狗便发疯了,诅咒你今夜被乱箭射死!
  那将领赶紧去传令,组织兵马对内墙展开进攻,这一回只能老老实实的搬梯子往上爬,火箭等物完全不能用了,因为没藏讹庞胜券在握,他下令不得毁坏皇宫建筑,因为他已经将这些宫殿殿宇以及后苑的千百嫔妃看着自己的私产了,射杀一个美人儿,烧毁一座殿宇他都心疼,因为碍手碍脚而死掉几百名士兵倒无所谓。
  密集的防守和进攻阵型让攻击内墙之战变得极为血腥,内墙上下到处是蜂拥往上攀爬的士兵和雨点般下落的身体,刀剑相交之声,箭支破空之声,临死前的哀嚎,杀人时的怒吼,刀剑砍入骨头的让人牙根发酸头皮发麻的咯吱声。
  繁星明朗的夜空之下,有的人在酣睡美梦,有的人在纵情欢乐,有的人在对空嗟叹,而有的人却在以死相搏,这一切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没藏讹庞气的大骂,区区一座耳墙,却久攻不下,这多少让他出乎意料之外。
  “冲车呢,赶紧推进来砸开那道大门,简直都是一群废物!”
  “国相大人,外墙门洞燃起大火堵住了,冲车进不来。”
  “废物,用绳索从墙头将冲车吊进来,留着力气作甚?”
  “是是是,末将立刻去办。”手下将领再挨一顿臭骂,屁滚尿流的去了,没藏讹庞松了口气,缓缓在亲随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远远看着前方攻击的情形,他其实一点都不急,因为无论如何,今晚的赢家是自己,哪怕是两名换一命,宫中的一千侍卫军也会被活生生的消耗殆尽,没藏讹庞已经开始盘算着抓到野利都兰和李宁令哥之后该如何展开下一步行动了。
  占领皇宫之后先要封锁京城,明日召集大臣们宣布李宁令哥和野利都兰的谋反之罪,再公布密诏,寻个襁褓小儿冒充小皇子李谅祚,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个‘太上皇’。从此后大夏便落入没藏家族之手,接着便要清除异己,将野利部落全部灭了,将兵权掌控在手,再往后便可以宰了傀儡皇帝,自己当皇上了。
  没藏讹庞美滋滋的算计着接下来的一步步情形,眼前的厮杀场面已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满目的血肉就像是一片鲜花铺就的大道,等着自己阔步踩上去,走过去。
  “报……!”一个刺耳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没藏讹庞一个激灵。
  “掌嘴二十,一惊一乍的作甚?”没藏讹庞怒道。
  身边的亲卫将那名禀报的士兵拉过来噼里啪啦的一顿嘴巴子,再将他推搡到没藏讹庞面前。
  没藏讹庞眯着眼道:“惊慌失措的作甚?要懂规矩,禀报事务要和声细语,哪有你这么一惊一乍的?”
  那士兵嘴角躺着血沫子,嘴唇肿的像是两片香肠,磕头含糊道:“小的知错了。”
  “说罢,什么事?”
  “禀报相爷,南城门处传来喊杀之声,还有大火燃起。”
  “什么?南城门?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另有兄弟在探听,小的急着来禀报消息。”
  话音未落,又有探报赶到,远远高呼道:“报……!”
  没藏讹庞身边的亲随不待没藏讹庞吩咐,赶紧上前拉住那士兵扬起巴掌便开始打嘴巴,没藏讹庞苦笑不得,赶紧叫道:“事急从权,饶他一次,带来回话。”
  那士兵幸免了二十嘴巴,赶紧趋前回禀道:“回禀相爷,南门失守,大批兵马正由南门进城。”
  没藏讹庞惊道:“谁的兵马,是宿卫军么?”
  那士兵道:“回禀国相,是尹正吴昊率所属衙役捕快偷袭南门,会同外部兵马将南门占领,进来的兵马不是宿卫军,好像是翔庆军。”
  没藏讹庞倒吸一口冷气,吴昊参与,必由张元指使,而翔庆军的统领乃是汉人任敬德,这三个家伙都是自己的死对头,看来必是来救援无疑;一想到翔庆军的五万大军之数,没藏讹庞的腿肚子都软了。
  第九零九章夺位(十三)
  没藏讹庞心念电转,事情正朝着不利于己的方向逆转,眼下有两条路,要么攻破内苑,拿了野利都兰和太子便可以此为胁,或可保住性命;要么便当机立断立即率兵从北门出城,直奔自己的北方封邑老巢,将密诏公布于天下,再将太子和皇后谋逆之事公诸天下,扯起旗帜开始造反,也许会赢得党项其他部落的支持。
  没藏讹庞在两种办法面前举棋不定的时候,五万翔庆军已经势如破竹一路杀进城中,街道上本来空无一人,但瞬间便塞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脚步杂沓人嘶马叫,让本就惊惧不已的百姓们更是缩在床角柜后瑟瑟发抖。
  张元和任敬德骑在马上并骑而驰,任敬德道:“张中书,是不是先控制宿卫营?免得节外生枝。”
  张元道:“来不及了,皇宫处一定十万火急了,如果皇宫告破,没藏讹庞挟太子皇后号令之下,你我该怎么办?一定不能让皇后太子落入敌手,这也是你我事后的一件功劳,宿卫军中受没藏讹庞控制的必然已经参与围攻皇宫,没有参与的此刻更加不会参与,别去招惹他们为好。”
  任敬德哈哈一笑道:“张中书好算计,传令,直取皇宫。”
  五万士兵沿着大街小巷洪流一般的往北城开进,先头部队很快便抵达了皇宫外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整座皇宫已经全部着火燃烧,高大的殿宇烧的火光冲天,不仅是外苑几座大殿,内苑的上百间楼阁殿宇也已经烧得红红火火,匆忙赶到的张元和任敬德均心头冰凉,看来皇宫告破了,皇后和太子恐怕不是死了便是落入没藏讹庞之手了。
  可是奇怪的是,火光之中竟然没见到一个人影,守城的和攻城的都不见踪影,只有满地的狼藉和尸体。
  士兵们四下搜索,在殿宇之间的通道上发现了十几名面目全非的伤兵,于是尽数将他们带了过来。
  张元见他们身着宿卫军服饰,于是厉声喝问道:“没藏讹庞呢?”
  伤兵们磕头求饶,一人颤声道:“国相率兵逃出北门了。”
  “皇后和太子可遭了毒手?”
  “这个小人们不知道,国相下令猛攻内苑,内苑告破之后,国相命令我等四下放火,我们跟着头领把所有的地方都点着了,但出来之后,便发现大队人马已经往北门撤退了;我等刚要追上去,被不知何处射来的箭支撂倒几十个人,我们几个幸亏跑的快,这才逃了性命。”
  张元一喜道:“这么说里边还有人?”
  伤兵们连连点头道:“有,有好多,都在后苑荷花池附近。我等亲眼看见有好几百人在那里,我等没敢过去。”
  张元和任敬德对视一眼,眼中充满惊喜,荷花池是李元昊为了欣赏夏日荷花而挖掘的人工湖泊,有亭台建在水上,正是抵挡火势的最佳地点,同时三面是谁,只有一道九曲长廊和岸边连接,正是易守难攻的极佳场所。
  “任将军,下令封锁四城开始宵禁,咱们一起去荷花池恭迎皇后和太子。”张元道。
  “你是说太子和皇后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