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死后,西凌的异族发生爆乱,兄长领了一个兵部的文职闲差,却被申轩玉派到那去镇压爆乱……”一想起兄长的死,一股彻然的心酸,从胸间袭上,沈千染咽下满嘴的腥咸,含泪惨笑盯着天上的月亮,告诉自已,阿染不要哭!不要哭!现在的兄长很好,他不会再身遇不测了,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蔌蔌而下,连关都关不住。
许久后,她方低下首,眼中弥上一层死绝的气息,“兄长走前,偷偷塞给我一笔银票,让我要留心申茹母女,不要再轻信别人。他嘱咐我收好银票,不要让人发现,有朝一日如果能离开,就带着赐儿走,把赐儿的病治好……从此,我再无兄长的消息……”
沈千染重新走到珍妃的身边,此时的珍妃神情有些诡异,那神色不象哀伤,亦不象怨恨,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沈千染平静得象一淌死水,“十九岁那年冬天,皇上赐婚,申茹借此哄骗我暂去农庄,我听从了。”她嘲弄地笑笑,仰头,迷离地看着冲出云层的那一轮明月,一点一点将眼泪吸收在眼眶中,低下头时,声音更加平静,“在农庄的地窖里,郭嬷嬷将我杀死,而赐儿亦被……”她拼命地睁大眼睛,夸张地想扯出一丝笑容,“再醒来时,我就在你的身边,你昏迷不醒,我哭了很久,以为是一场梦……”
听到这,兰亭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身体如被敲裂的石柱蓦地坍塌……
兰亭双手痉挛地撑地而起,他倾身,神经质地想将她抱得更紧,却又怕弄疼了她,那样的力道收控得全身在颤抖,心里只想着。这一生,哪怕此刻翻江倒海,哪怕此刻天诛地灭,他也绝不会让她再受一丝的伤害。
他的父皇也不行,他不能再等了,他要在半年内,在江南灾患结束前夺下这个江山,哪怕是弑君,他也不会让他的父皇再伤她半分。
他笑了一声,嗓音微哑,透着股苍凉,“所以,你悄悄地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第二日,你又为赐儿点下了平安灯,上面记下了”沈天赐“和他的生辰。你回到沈家后,很快处理了害死你的郭嬷嬷,并揭开了申茹的诡计。”
无法言喻的苦涩感在她的胸腔蔓延开来,她看向珍妃,“是,申茹亲口向我承认,是一个叫银姑的人联络她,并且设计让我失贞的正是银姑背后的主人!”
“死……你是说你已经死了……”珍妃越听越毛骨悚然,在听到沈千染被申茹杀死时,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她开始相信了,沈千染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混乱的脑子开始越来越清晰,以往太多不明白的事,开始一件一件地涌上心头!
这就是为什么沈千染从珈兰寺回来后,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惊骇中,她瞪大双眼,她的思绪终于全贯通了!
她想喊,可她的脖子处疼得历害,她只能不断发出闷闷嘶哑的声音,气息越来越微弱,毫无焦聚眸渐渐蒙上一层死水般的颜色,近乎语无伦次地问,“你说的……你死了,又……活过来……所以……”
沈千染再次走到珍妃的面前,看到珍妃脸上的一行清泪,那一双绝望的目光,她嘴角凄凉地张开,“花落花开年复年,花开有期,只是年年不同。你说那孩子存在过么?他活了五年,仅仅是五年,虽不大,却也有自已的身骨,命虽薄,也是皇家后嗣,总该有一个地方是他的香冢,可这天地间,他除了一缕魂魄,什么也没留下……”沈千染突然仰天长笑,直笑得花枝乱颤,泪流满面,直笑得似笑似哭,直成呜咽,“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从来不是凭空的,前世你如此害我,害我失去了我的赐儿。而今生,你也会失去你的子孙,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决不会让赐儿认你!”
不必等到往生之路的蔓妙珠莲,珍妃已经全然消化了今晚沈千染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想哭,可哭不出来,这是她种下的恶果,只有紧握的双拳在袖下不住的颤抖,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钻心的疼,她却仿佛也不觉得!
沈千染她说对了,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一切真相,她会永陷修罗!
珍妃两眼苍茫,无助地看向兰亭,兰亭却痛苦地把眼光转开,珍妃先是死命地摇着头,最后哭笑不得,全身发抖,竟匍伏在地,“是,我是有罪,可如果没有你的母亲,我钟司芜不会走到这一天……”
沈千染虽然看到珍妃终于跪到了自已的足下,可她吐出来的话依然是如此可耻,她胸口处的郁填之气再次沉积厚发,全番涌出,她一字一句把血淋淋的事实挖开,“钟司芜,你左右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罢了!你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却把罪活活地套在我娘亲的身上。你没胆量明着报复我的娘亲,因为你清楚地知道兰御谡的底线在哪!所以,你只能将你全部的仇恨算到我的身上!可是,你算来算去也算不过老天!最终,你的双手沾了身已的子孙的骨血!你的罪业终其百世记入你的灵魂,永世不得翻身!”
沈千染不再理会她,该对珍妃说的她已经说完了,现在,她要好好和兰亭商良接下来的对策,她有一种直觉,义净会将她好不容易守护的好一切,再次撕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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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入魔入障
更新时间:2013-1-29 18:08:38 本章字数:7712
“仅为一个男人?沈千染,你也太小看我钟司芜了。蝤鴵裻晓”珍妃缓缓地站起身,脑海里复出现兰亭年幼时,带着伤回来的那一幕,她凄凉的笑开了,“恨就象一颗种子,一旦埋进人的心里,也只配汲取黑暗!可本宫告诉你,就算是时光回溯,本宫还是会如此!因为本宫无法看到自已的孩子受到伤害,看着原本数于他的一切被人夺走!本宫不是你的母亲,宁愿躲在黑房中掩耳盗铃,而不去护身下的骨肉。比起本宫,你更应该去追诉宁常安!”珍妃略为呆滞地抬头看天上的一轮明月,只有这样酸痛的眼才不至于流出眼泪!她的心却始终被一层阴影覆盖着,若非是她无止静地堕于忍耐,无止静地堕于绝望,又怎么会变得今日的狠毒心肠?
沈千染冷冷一笑,转身时,眸光轻轻在兰亭身前一晃,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此时,她连多说一句话,甚至多听一句话,心中也觉得累。
兰亭他的心骤然被她眸中的死绝捅了一刀,他一动不动,目送着水玉和沈千染进了院中,神思有些木然地缓至珍妃身前,跪下身俯首,声音中透着极致的平静,“母妃,儿臣送您去边州!”他如今彻骨明白了,为什么沈千染每次见到他的母妃,眸中射出那般控不住的恨,甚至眼中连他的存在也看不到!
恨一个人太伤太累,他不想他的阿染活得如此挣扎,唯有远远地送走他的母妃!
珍妃默然无语哽咽,上次伤后,如果听从兰亭的话,去了边州,或许就不会再为兰御谡所利用,在皇宫夜宴上处处为难沈千染,终于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这样的温暖的季节,珍妃心底却弥漫起酷寒的绝望,“好,现在就动身吧,母妃,已经不想回那个皇宫!”珍妃低首间,泪终于落下,滴在兰亭的肩头,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兰亭的鬓发,如绻恋身下年幼的骨肉,“亭儿,纵是母妃再不愿承认她,也知,唯有她能配站在你的身边!母妃亦明白,凭人力已经无法分开你二人!或许,这世间,也只有她才让能你幸福!”
“亭儿……”泪如断线,斑斑点点冷凝在她惨白得透明的脸上,一身的狼狈,相映出一种不忍逼视的凄凉,“到边州后,母妃会日夜礼佛,一为消业障,二为你们祈福,但愿在母妃的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带着她还有赐儿来看母妃!”她虽不愿在沈千染面前示弱,甚至不愿去承认自已犯下的罪,但在自已亲生儿子面前,终是抑不住地哭出了声音,却急忙悟住嘴,后悔已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如果可以回头……
抬首吞下所有的热泪,梗在胸口的哽咽最后化为一叹,“若是她不愿,亭儿,你……”
“母妃放心,儿臣会去看您的!”兰亭忽然之间变得狂躁起来,只觉得胸口传来阵阵痛楚,从喉间涌上来一股腥甜的味道,又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好,母妃记下了!”珍妃俯下身,轻轻托起兰亭,语声慎重,“亭儿,你要这个江山,就不能和赵家抗上。二十多年来,淮南郡王虽然拥兵自重,但一直不敢北上,就是因为赵家一直屹立不倒。当年你父皇失踪时,前太子几次愈斩草除根,是因为母妃带你避入了赵家,所以,太子才不敢轻举妄动!”赵家是皇权的守护者,百年来,为皇宫源源不断地培养着龙卫,守护帝王的安全。
赵家的子孙亦从不介入皇嗣争权,可因为兰御谡的偏心,如今赵家的嫡子赵承恩与兰锦关系非同一般,而赵家唯一的女儿又被兰御谡赐婚给兰锦。
“儿臣明白,请母妃多保重!”兰亭缓缓起身,看着珍妃血淋淋的脖子,神思闪过一丝痛色,转身离去。
兰亭很快地就回到寝房中,看到沈千染坐在床榻边,水玉站在她的身边搂着沈千染的头,一下一下轻轻抚拍着沈千染的后背。
沈千染的双手环在水玉的腰上,象个孩子般,脸半埋进她有腰腹中,斜看着床榻上沉睡的小家伙。
她身上的衣裳未换,还是今晚回府前的那一身白衣,袖管得被水玉剪开,之前在昏暗月色下尚不明显,此时到了寝房中,兰亭注意到,她的整条手臂已开始呈青紫之色。
兰亭轻轻走到她的身边,看到一脸倦色的沈千染,眉头一拧,从水玉的手中抱起沈千染,眸中泛红未散尽,“我带你去泡泡温泉,解解乏!”兰亭的声音中带着低低的安抚,沈千染“嗯”地一声,安心地蜷在兰亭的怀中,疲累地闭上眼。
水玉放下帐帘,轻声道,“三殿下,二小姐,我在这里陪赐儿!”
宁王府后园建着一个露天的浴池,接了地下的温泉,有八个蟾首居昂不停地吐着温热的泉水,在花团锦簇中,沾染的水雾迷漫着,让人如屣人间仙境。
兰亭到时,高溯用密语告知他,已清场完毕。
他将她象婴儿一样抱在怀中,亲吻着在她眉眼之间,轻如花絮,带着慎重,“闭上眼,什么都不要管,我来做!”
“好!”今夜她太累了,身心疲惫,此时,她就象一个孩子般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
他先解了绾住她头发的长钗,一头青丝飘泻而下。
“兰亭,有你……真好!”她微微地眨了眨眼,缀着珍珠般的眼眸在月色下泛闪柔软光茫,让他突然有一种要被吞没沉溺感觉。
兰亭忙敛住微漾的心,将她安放在水池的浅处,将她受伤地一只手搁在池岸上用小毛远巾垫在她的腕下。
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动手一件一件地褪下她的衣裙,至亵衣时,沈千染闭着眼悄悄的摇首拒绝。
虽说两人已亲蜜如夫妻,但裸裎在月光下,她还是有些不适,兰亭也不强迫,轻声安抚,“放松,我推散你臂上的淤血,要不然,明日会感到疼痛!”
“嗯……”她唇边淡了一丝笑意,象猫儿一样蜷了蜷身子。
水浸湿了她的夏日薄薄的亵衣,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兰亭双手托在她的后背上,脸上并无情欲,掌心一收,指尖微微发力,将内力轻柔注入,他深韵人体的穴位,不消一刻钟,她的身体便缓缓松懈开来,呼吸变得平稳而均匀。
沈千染将头靠在水池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兰亭,她双眼迷迷茫如蒙上一层雾气般透着氤氲,红唇微张,嘴角噙着一丝掩不去的哀伤。
“小丫头,闭上眼休息会!”他轻抚着她的眼角,似乎想拭去她眼角的那颗泪痣,眉间闪过一丝轻颤,“如果可以代替,我情愿替你去痛。”他一直猜测,在珈兰寺后,她遇到了一些神秘不为人知的力量,而掌握了一种先知的能力,看到了未来。
他几次找慧能想解开谜题,却始终被告知,慧能大师入关,时辰未到,不能轻易受扰!
今夜方知,这不是预知,而是浴火重生。
沈千染淡淡地,虚无飘渺般地扫了他一眼,轻轻摇首,他舍不得她疼,她何偿又舍得他去痛?
心口闷生出一缕感叹,由肺腑之中生出,渐渐弥漫开来,“兰亭,我在前世活到了十九岁,有些事,到现在我一直不解!”
兰亭强自按压自心悸,他将她抱起,捉了她受伤的手搁在自已的肩头之上,抱着她游向深池,用极寻常地语气,轻声道,“嗯,方才你说父皇将沈千雪赐婚给兰锦,我也十分不明白。依我对父皇的了解,就算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也不可能会牺牲兰锦!”
“除了这点,还有关于我的娘亲,我一直也有疑问。我在珈兰寺出事后,沈老夫人马上将娘亲囚于西园,那里潮湿,阴冷,就算是好好的一个人,长久住了也会住出毛病,你父皇怎么能忍受沈老夫人如此虐待她,让娘亲在那整整住了五年之久?”重生前,她从不曾怀疑过什么,但重生后,揭开了层层的迷雾,以她对兰御谡的认识,兰御谡绝不可能任由沈老夫人伤害宁常安,而坐视不理。
“你是怀疑西园之中所囚的人不是你的娘亲?”兰亭眉峰微微一拧,他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却怎么思考也不得要领,因为他没有任何有关那时的记忆。
沈千染微微一叹,这一声的叹息似乎是从她灵魂深处发出来,“是,我记得,我被关在北园时,偶尔还有机会出来与沈家的人吃一顿团圆饭,可娘亲她没有,自进了北园后,除了父亲回沈府时,进去探望娘亲,别人都没有见过我的娘亲。哥哥为了见娘亲一面,曾经跪了三天,沈老夫人也不肯答应。”
“而我父亲,我想,就算母亲被人调包,他也不会发现的。”沈千染在兰亭疑惑眸光中解释,“上次,我将母亲易容成瑞安,一路陪着爹爹去江南,爹爹愣是一路没认出来!”
“那不同,你母亲易容成瑞安公主,沈大人带了戒备的心不肯去亲近,自然辩不出。反之,若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母亲,夫妻间只要稍一亲近,就能辩出真假,除非沈大人见你母亲时,神智并不清醒!”
“你是说,爹也有可能是知情的?”
“是,他可能是知道一些事。你那时接触的人不多,加上一直囚在北园之中,很可能发生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申柔佳成为贵妃,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他并不重欲,后宫于他尚是形同虚设,怎么可能去宠幸申柔佳这等低三下四的女子?”兰亭揉了揉眉峰。
“是,这也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而且申柔佳在前世中被封为贵妃,是因为腹中有了龙子。”
“这就更难以理解了,父皇一直在服用一种禁药,早在多年前,我的信队已知道父皇不会令女子怀孕。就算你重生后改变了什么,也改变不了父皇早年服这种禁药的事实。”
“这种药,是不是能让兰御谡对某些迷幻药产生抗性?”
“是,父皇可能在这上面受过很大的挫折,如果我料得不错,应该就是兰妃曾经给父皇下过这种药,导致了父皇和你母亲之间的误会。所以,他才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愿受制于人。”
沈千染眸色一变,声音中带了几分不甘,“果然如是,那就太便宜他和瑞安了!”
“你呀,这也就你敢,旁人只怕想都不敢想!”
沈千染想到自已辛辛苦苦地谋算了那么久的一场戏,结果到了精彩一刻时,道具失去了功效,她悻悻地瞟了一下兰亭,“哼,我就是想让他尝一尝被人逼迫的滋味,他这二十年来,不就是这样逼着我娘亲么?”
“对了,在死牢里,你遇到了什么?”他注视着她,从那轻淡的语气中捕捉到压抑过的紧窒和疲惫,他忙绕开话题。
沈千染将申柔佳的事一语稍带过,但她有一种感觉,申柔佳若前世有贵妃的命运,那她很可能会逃过这一劫!
“放心吧,老六不会去救她!”兰亭眸光溢满痞意。
“为什么,你做了什么?”沈千染微微讶然。
“那孩子跟本不是老六的,申柔佳哪配怀上皇家子嗣,在老六的后院时,暗卫每次帮申柔佳处理伤口,我让暗卫用猿猴的东西代替了,她要是有命把那孩子生下来,那才叫精彩!”
“兰亭,你……”沈千染再也抑制不住地笑开,一晚的压抑心情,瞬时放空,想不到兰亭比她更狠,她气息不稳地边喘息边问,“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兰亭不以为然,轻描淡写一句,“这事早知道就没什么意思,我今晚满派人偷偷给老六塞消息,他听了,就轻松了,带着一伙人出京打猎去!”兰亭突然想起他最关心的重点,“义净呢,你的手伤成这样,肯定是因为义净!”
沈千染蓦地一惊,方才被他一阵按摩,整个人精神放松了下来,还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她微微撑起身子,神色有些凝重道,“兰亭,义净,他知道我的来历,方才在死牢,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我是怎么死!”
“然后呢?”兰亭心一凛,冷冷而笑,墨石般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这义净果然不是普通的僧侣。
“我没料到他可以直接读出我的思想,所以,第一个问题时,我一时不惫,可能被他清楚地知道了我的来历。第二个问题,他问我的娘亲的下落,我有意误导他说我娘和爹在异族。第三……”沈千染诡异一笑,俯在兰亭的耳边,悄悄地把自已脑海里编织的一些镜象说给了兰亭听。
兰亭哈哈大笑,道,“你这招这狠,密宗最忌女色,你这一招,无疑是破了他的修为!”
“我在五岭山布下了弩阵,只要他敢走出半步,必死无疑!”
这时,远远传来水月的声音,“二小姐,我把干将的衣裙带过来了。”
“搁外面,我过来拿!”兰亭将沈千染捞了出来,这时也不管她害燥,三下两除二就把她剥了个精光!
“兰亭,你——”她呕得血都要吐出来,她双手紧紧护住胸前,背对着他,心是诅咒着,以后打死她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他,“我自已换!”
“好了!”兰亭迅速将一件大毛巾披在她的身上,淡淡地笑开,眉目舒展,凤眼深处象积了一潭水一般荡漾着,“都是我的人了,还害什么臊?”
“不够,再来一条!”月光下,她看到自已光裸的腿白得碜人,牙都要咬碎了,她怎么一时就忘了,兰亭从不按常理出牌。
兰亭又扯出一条大羊毛巾将她的双腿也包裹上,将她放在竹制的跪妃椅中。取了一块吸水的方巾,包住她湿漉漉的头发。
兰亭整完她,看她似乎已把情绪崩到极限,便刮了一下她红红的鼻尖,笑道,“你等等,我去拿了衣裳过来!”
沈千染被他包得象个棕子,动也不能动,只露出了半张脸,只好乖乖坐着。
兰亭很快就捧了衣服过来,站到沈千染面前时,沈千染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