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针对犹太人,那我们并不会太危险。毕竟我们是德国人,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怎样。但现在看来……”奥利维亚的话没有说完,便瞪大了眼睛盯着梁紫苏的身后,眼里露出惊恐的表情。梁紫苏回头一看,两个手持铁棍,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冲她们走了过来。
“彼得,快看看,两个漂亮姑娘!”醉汉之一指着梁紫苏和奥利维亚叫道。
“是犹太人吗?”另一个叫彼得的问道,神智看起来比前一个清醒些。
“我们不是犹太人,我们是日耳曼人!”奥利维亚赶忙大声说道。
“管她是不是犹太人,今天被咱们撞见了,哪儿有轻易放走的理由?是不是,彼得?”醉汉之一眼中露出了淫邪的光。奥利维亚和梁紫苏迅速站了起来,往巷子深处跑去。身后传来醉汉之一“站住”的叫喊声。不过这喊叫声只出现了一下就消失了。但姑娘们被吓坏了,谁也没有注意到。
这条巷子很深,两个姑娘七拐八拐躲到了巷子的尽头,靠在墙边。她们甚至不敢大口呼吸,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想知道那两个醉汉有没有追来。小巷里面非常安静,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在她们身前的黑暗里,似乎传来了脚步声,是靴子沉重的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她们恐惧到快要尖叫起来了。
“听我说埃莉诺,”奥利维亚的声音如若细丝,“一会儿等他们来了,我会拼命踢其中一个的裆部。然后你趁机逃跑——不要回头,拼命往前跑,知道吗?”
“那你怎么办?”梁紫苏用口型问道。
“我总有办法的。”奥利维亚说道。
“我绝不,一个人逃跑。”梁紫苏无比坚定的说。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踏在了两个姑娘的心上。她们浑身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奥利维亚在心中不断的祷告,这时候她又想起了派普,她多希望此时此刻他能在身边保护她啊!梁紫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用最稳准狠的手法击中对方要害,给她和奥利维亚赢得逃跑的时间。
当来人离她们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奥利维亚对着黑暗中迎面而来的身影,居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吓傻了,不然怎么会对匪徒感到熟悉。当梁紫苏正准备出手抢得先机的时候,对面的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奥利维亚?是你吗?”
奥利维亚带着哭腔应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来人的怀抱。他拥抱的力量使她两脚都离了地,他抱得不能再紧了,尽情的呼吸她的气息。她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到他带着胡渣的面颊上。抽噎使她全身都痛苦得颤抖。他在她的辫子上蹭自己的脸,喃喃的吐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字句。“嘘——,嘘……好了,好了,奥利维亚,我的小姑娘……”
“约亨,”奥利维亚在他颈窝里哽咽的说,“你怎么才来……”
派普把她抱得更紧了,他的胳膊搂住她的身体,他的手从她的脖颈一直向下抚摩到她的腰背部,最后他终于将她的脚放回了地面。奥利维亚仰头望着他,他的手环绕着她的纤腰。他不放她走。
他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他无法将眼睛从她那灿烂、生动的嘴唇上移开,他俯下身——
她的嘴唇正如他想象的那样,柔软、年轻而饱满。她那么轻柔,那么热情,那么充满渴望地回吻他,她的全身都在颤抖。他的双手把她的头捧向自己,不肯松开——
“嗯哼!”梁紫苏终于找回了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免费看了好久淫贼变情郎情人喜相逢的戏码,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下,以示自己的存在。
奥利维亚迅速从派普的怀里挣脱出来,满脸通红的瞄着梁紫苏。不过夜色沉重,梁紫苏看不太清她的脸色就是了。
派普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姑娘,他礼貌的问候了她。听她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抱住了奥利维亚,仿佛生怕失去了她一般。
奥利维亚靠在派普怀里,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派普说道:“我从今天早上就开始找你,给你的家里打电话。内部早就有了消息,今天会有一场有组织的行动,我怕你受伤,想提醒你不要外出,可你家人告诉我,你去了郊区。我简直要急疯了。”
奥利维亚伸手摸了摸派普的脸颊,后者侧头亲了亲她的手心,继续说道:“晚上我又给你家里打了个电话,他们说你还是没有回来。我只好跑到街上来找你,几乎跑遍了半个柏林——也许是上帝的眷顾,我在巷子外面看到了这个——”他拿出了一方手帕,是奥利维无意中亚丢掉的那只,也是她和派普第一次相遇时,派普送给她的那一只——上面还带着血迹。
“你哪里受伤了?”派普紧盯着奥利维亚问道。
“只是脸被玻璃划破了一点点……”
派普长舒了一口气,他吻了吻她的眉毛,又吻了吻她受伤的脸颊。搂着她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又转过头对梁紫苏说。“舍恩曼小姐,您和我们一起走,我送您离开。”
梁紫苏就差冲派普摇尾巴了。
chapter 14 水晶之夜(三)
蒂洛和凯瑟琳已经相对无言了好几个小时了。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连在门口站岗的下士都感到冷汗涔涔。
今天下午四点刚过,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班的凯瑟琳意外的在门口发现了正要敲门的温舍。凯瑟琳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他拖到车上,带到了一处住所。房门外站着一位士官,房间内有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士。那位女士看到凯瑟琳进来,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上上下下将凯瑟琳打量了个遍,开口问道:“马克思,这位小姐是?”
“我家乡的一个妹妹,凯瑟琳,她父母托我在柏林照顾她。”温舍淡淡的说。他转过身对凯瑟琳说道:“这位是蒂洛,我的女朋友。”
凯瑟琳不得不承认听到“女朋友”这个词,她的内心有一瞬间的沮丧和伤感。眼前的这位女士让她不由得细细观察了一遍。她的穿着并不很华贵,但十分得体。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端庄的气质,即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敌意,但仍然保持了必要的礼貌。
“您好,凯瑟琳。”蒂洛冲她点点头。
“您好,蒂洛。”凯瑟琳笑了笑,努力将心头那股伤感压下去。
马克思看了看两个人,对她们说道:“听着,今天晚上不会很太平,你们两个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蒂洛疑惑的问道:“可是,马克思,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不要出门,有事找费舍尔下士。听懂了吗?”温舍打断了蒂洛的话,提高了声音。
“懂了。”蒂洛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不再看向温舍。
“凯瑟琳,你呢?”温舍转向凯瑟琳。
“懂了,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凯瑟琳像是做什么保证似的说道。
“很好。费舍尔下士,这里交给你了。”温舍说道。
“是!长官。”费舍尔下士答道。
温舍走到沙发边,俯下身子亲了亲蒂洛,低声说:“我走了,你乖乖在家。帮我照顾凯瑟琳,好么?”
蒂洛点了点头,注视着温舍的眼睛说道:“你要小心,早些回来。”
温舍戴上军官帽,深深的看了一眼凯瑟琳,随即走出了家门。
蒂洛抬起头,看向凯瑟琳:“您想喝点什么?”
“不了,谢谢。”凯瑟琳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不知怎的想起了米莎。蒂洛知道米莎的存在吗?
“您快坐下吧,别总是站着。”蒂洛站起身,将凯瑟琳拉到沙发边坐下,“时间还早,我还是去煮些茶吧。家里还有一些点心。”说罢,便去厨房了。凯瑟琳过意不去,跟着蒂洛跑到厨房,主动提出帮忙,蒂洛并没有拒绝。
两个人将茶点摆上餐桌,招呼费舍尔下士一起吃了一些。在这之后,房间内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大家各就各位,蒂洛和凯瑟琳面对面的坐着,费舍尔下士继续在门口站岗。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似乎不太正常。
凯瑟琳总想找点话题,摆脱这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可看着对面不时用审视的目光瞟向自己的蒂洛,又觉得就算开口也是自讨没趣。于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蒂洛看着坐在对面的凯瑟琳,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她认为凯瑟琳和温舍的关系绝非温舍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她自认为十分了解温舍,总体而言他是一个薄凉的人,很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对人对事都留三分距离。而这个女孩能让温舍抽空从总理府跑出来,亲自将她接到家中,又在临走前专门嘱咐自己好好照顾她。这不得不令她多想。
情人?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蒂洛自己掐灭了。温舍就算再混,也绝不会把自己在外面的女人带到她面前。而且凯瑟琳根本也不是温舍喜欢的那一型。
朋友?这个假设也被否决了。蒂洛还没见过让温舍这么上心的朋友呢。
青梅竹马?蒂洛心中再次暗自摇头,这青梅竹马的年纪差的太多了点。温舍从卡迪兹出来的时候,这姑娘应该比小娃娃大不了多少。
那是……蒂洛想不通了。不过,她可以肯定一点,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对自己几乎没有威胁。
想到这里,蒂洛心中苦笑了一下。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个直率,爽朗,毫无心机的女孩,自从和温舍在一起,便开始患得患失。她十分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但又无法控制。
凯瑟琳直觉到蒂洛在猜测她的身份,和温舍的关系。即使蒂洛隐藏得很好,但凯瑟琳还是察觉到了她神态和眼神的变化。这让她微微有些紧张。不过到最后,她感到蒂洛似乎是放松了情绪,将身体整个靠在了沙发上。凯瑟琳也暗自松了口气。她刚刚看到了温舍和蒂洛的互动,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夜幕渐深,外面逐渐响起了打砸声,中间夹杂着咒骂声和惨叫声,这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凯瑟琳忍不住抱紧了肩膀。蒂洛猛得站起来走向窗边,掀开窗帘望向街面。看到窗外的情景,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迅速回头看向费舍尔下士,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情况。
费舍尔下士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继续站在门口。但他将手靠向腰间配枪的举动揭示了他此刻同样紧张的心情。
凯瑟琳突然想起了埃莉诺和米莎,这种状况她们的人身安全非常堪忧。想到这里,她跳起来冲向门口,想要出去寻找她们。费舍尔下士拦住了她,对她说:“抱歉,小姐。您不能出去。”
凯瑟琳急急的说:“可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也许还在外面!她们也许会有危险!”说着,便想用手推开费舍尔下士。但费舍尔下士人高马大,凯瑟琳使劲浑身力气也推不开。
蒂洛走过来拉住了凯瑟琳,开口说了夜晚来临后的第一句话:“凯瑟琳,现在这个状况您不论如何也不能出去。马克思要我照顾您,我必须对您的安全负责。”
“可是……”
“您认为即使您现在出去了,就能找到您的家人和朋友,并且救她回来么?”蒂洛的话让凯瑟琳沉默了。如今这种情况,她跑到街上去也无济于事。反而给自己增加了危险。
“您知道吗?这个家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马克思一向是个高傲冷漠的人,他把您带到这儿,一是他认为,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二是,他非常关心您。您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蒂洛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这段话却让凯瑟琳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放开了费舍尔下士,重新踱回到房内坐了下来。
外面的暴乱一直持续着,直到凌晨三点以后,声音才逐渐散去。这期间蒂洛为大家做了宵夜。虽然闻起来很香,但凯瑟琳根本没有心思吃。她一直都在担心埃莉诺和米莎的安全。直到扛不住困意的侵袭,沉沉睡去。
当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凯瑟琳一下子被惊醒,她看到是温舍走了进来。她像小鹿般跳了起来,冲到温舍身边,拽着他的衣服低声问道:“你知道米莎去哪儿了吗?你知道埃莉诺去哪儿了吗?”
温舍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蒂洛,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语气说道:“你不需要担心你的姐姐,她自有人保护……至于埃莉诺,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凯瑟琳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毯上,久久不能回神。温舍将蒂洛抱回到卧室,出来看到凯瑟琳这幅模样,轻轻把她抱到沙发上,放缓了声音对她说:“她们都不会有事的。”
“真的么?”凯瑟琳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真的。”温舍温柔而坚定的说。
chapter 15 水晶之夜(四)
派普当晚并没有把奥利维亚和梁紫苏送回家,而是将她们送到了一家旅店。奇怪的是,当身着军装的派普领着两个姑娘走在混乱的大街上时,并没有什么人影响他们的行进。甚至一些人还要下意识的行礼。这让奥利维亚更加感到奇怪。梁紫苏倒是一脸不以为然,她记得历史上记载,参加骚乱的人有很多都是军人乔装的,看到派普自然会有行礼的冲动。
这家旅店似乎是专为军方开设的,与混乱的其他街区相比,这里显得太过安静了。派普很快为两个姑娘办理好了入住手续。梁紫苏放松之后才感到自己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疲惫,躺倒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之前她担心过一阵凯瑟琳,后来想想她如果是在“生命之泉”那种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
而房间门口的派普和奥利维亚则低声说了好一阵话,派普让奥利维亚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奥利维亚已经从最初和他相逢的狂热情绪中清醒过来。很想问他这些日子为什么不来找她,但看着他眼底的青黑,终于还是忍住了。
派普却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吻着她耳后的皮肤,他很满意这让她浑身战栗了起来。他收紧了手臂,对她说:“奥利维亚,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忙。不能时常和你见面,你不要怪我。好么?”
奥利维亚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闻着他专属的男性气息,轻轻点了点头。
派普温柔的抚摩着她的后背,亲昵的保证他早晨回来接她。奥利维亚恋恋不舍的送走了派普。走进房间看了看微微打鼾的梁紫苏,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来,心中记挂着海因茨和海莲娜,怎么也睡不着。
当黎明来临,派普敲响了房门,姑娘们急急忙忙的收拾好自己。和派普一起出发。他驱车先将梁紫苏送回了家,又把奥利维亚送到了家门口。一路上,奥利维亚看着凌乱破碎的街道,和因受伤而哀嚎的犹太人,不由得抓紧了派普的衣服。派普伸出右手将奥利维亚的手紧紧包裹起来,他温热的手心让奥利维亚心安了一些。
奥利维亚回到家中,发现父母和施瑙费尔夫妇几乎一夜没睡,他们看到平安归来的奥利维亚,激动的老泪纵横。奥利维亚的母亲说海因茨和海莲娜凌晨的时候回了家。他发现她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懊悔的几乎要杀了自己,不顾长辈的劝阻出门找她去了。海莲娜开始非要一起跟着去,被大家阻拦后强行送到卧室休息了。现在应该还没有醒。正说着海因茨也回来了,他看到安然无恙的奥利维亚,高兴得几乎要落泪了,他紧紧拥抱奥利维亚,不停的道歉,奥利维亚又哭又笑的说着没关系,场面看起来有点滑稽。双方父母看着一双小儿女这样的情形,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盘算着过些日子就能够把订婚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梁紫苏回到家中不久,费舍尔下士就把凯瑟琳送回来了。两个好朋友看到彼此都安全归来,从心底里高兴了一阵。虽然梁紫苏认为如果今天还要求她去上班是非常禽兽的行为,但一股奇怪的责任感驱使她还是准时到达了空军司令部。但令她失望的是,司令部里面的人井然有序的工作着。她心中默念“万恶的资本主义”一百遍啊一百遍,以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极不情愿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蒂洛在凯瑟琳走后不久便开始追问温舍两个人的关系,温舍依旧是那句“家乡的一个妹妹。”让蒂洛感到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悻悻然不再说什么。难得的是今天的温舍兴致很高,搂着蒂洛说了很多甜蜜的情话,令她有些招架不住,两个人燃烧了一回,温舍才离开。蒂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想着今天学校恐怕是开不了课了,上午应该去奥利维亚家探望一下,希望她不会有什么事。昨晚的紧张情绪和清晨的缠绵令她很是疲惫,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奥利维亚对长辈们说自己和另一个姑娘躲在一个小巷子里直到清晨才出来。但却对海因茨却红着脸说了自己和派普的事。海因茨恍然间明白前几天让奥利维亚愁眉不展的男人原来就是他。他问了问奥利维亚两人相处的一些细节,他认为派普应该是爱着奥利维亚的。他看着奥利维亚略带羞涩和甜蜜的神色想着原来这就是爱情。他忍不住想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这样一个让自己疯狂爱恋的姑娘呢。
“水晶之夜”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三天,施瑙费尔一家告别了齐默尔曼家,回到了斯图加特。就在同一天,德国的多名部长在戈林的召集之下,制定出剥夺犹太人尊严和权利的措施。比如强制每个犹太人佩戴有“j”字母的侮辱性标记,强迫受害的犹太人向德国赔偿10亿马克等等。这些措施使得犹太人的生活陷入了绝境。
很快,1939年来临了。
chapter 16 职场风波
1939年的新年假期刚过去,梁紫苏便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了。虽然工作强度和难度都不高,但这里的人文环境非常好,每个人对她都很和气,部里的气氛非常融洽。这对于在现代每天都要面对办公室“金枝欲孽”大戏的梁紫苏来说简直太幸福了。今天,部长交代有十五名飞行员要来部里培训通讯技术,梁紫苏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到来之前把培训室布置好,并且把培训资料准备好。
正当梁紫苏在培训室码放资料的时候,有几位飞行员已经提前到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了三张熟悉的面孔。
“卖药的小姐!”克劳斯还是冒冒失失的老样子,他一个箭步窜到梁紫苏面前,高兴的说道:“您怎么在这里?您……”
“我不是兼职的,我是全职的!现在这这儿工作!”梁紫苏抢过了克劳斯的话,虽然她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但总比那家伙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强。
克劳斯尴尬的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在“生命之泉”发生的事:“您不要介意。我只是很意外在这里见到了您。”
梁紫苏冲他笑了一下,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威尔和施特雷洛也走了过来,礼貌的向梁紫苏打了招呼。威尔好奇的询问了梁紫苏是如何到司令部工作的,之前经营的店还有没有继续营业。梁紫苏只是一带而过的说那家店盘给别人换做别的生意了,她自己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施特雷洛在一旁看起来很认真的听着。
这时候,接受培训的飞行员陆续到齐了。其中一个留着小平头的飞行员拿起桌上的培训资料大声问道:“这是什么?”
梁紫苏好脾气的走过去解释道:“这是我为大家准备的培训资料。”
“培训资料?”那个飞行员轻蔑的哼了一声,“这上面花花绿绿的是什么?”
“是我认为的重点部分。而且,那也不是花花绿绿,只是加粗了字体而已。”梁紫苏也有些不高兴了,她不明白这个小平头飞行员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和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