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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都市言情 > 糟糠之妻 > 第16节
  谢悠然看得出他眼里的戒备,这个孩子,心理真的很有问题。
  叹口气,她轻轻柔柔地把他的手放下来,好在他也没反抗,由得谢悠然在他脸上折腾。
  把血污除尽,让她松一口气的是,看着伤口很吓人,其实还好,不是很严重,消消毒,贴几日创可贴应该也就好了。
  让她感到触目惊心的是,当她拿出宛婷的一套衣服,强硬地脱掉他身上沾满污迹的衣物时,她吓到了。
  这孩子身上,就没有几处好皮肉!
  手肘和膝盖处很多的擦伤,新新旧旧的都有,身上背上更是多处乌青,有的连绵成片,像一块块颜色黯旧的疤痕,顽固地附着在他身上。
  谢家三母女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谢悠然忍不住就是心里一凉,如果说露出衣服外的擦伤是跌倒或者下午跟人打架造成的,那么这身上这些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他那个跟打手一样板着着冷脸出手没一点轻重的父亲,她脑子不由自主地冒出两个字:家暴!
  作者有话要说:和某人矛盾的开始。那什么,暑假来了,身边有两个调皮王,要带孩子就实在是没时间码字,所以更新不能准时啦,等开学后,会日更补偿滴,最近表催啦。sorry。
  ☆、更新之后
  谢悠然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多事的人,但很不幸,她是一个母亲,并且是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无法原谅虐待孩子的事情。
  她忍不住眼里就浮出了泪,想如果当初自己把宛婷姐妹扔给宛南平会怎么样?看着宋仁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
  考虑再三,孩子们吃饭的时候她拨了附近派出所的电话。
  警察来得比她想象的要快一些,是一胖一瘦两个年轻的小警察。看到警察叔叔上门,孩子们表现得都十分惊奇,倒是宛妤有些怕生,缠到她身上搂着她的脖子不肯走。
  警察出示了证件后就问她了解情况。谢悠然知道的情况并不多,只说是女儿的同学,身上伤痕很多,不像是意外。
  然后警察就进屋去看宋仁轩身上的伤,小家伙并不肯给他们看,一脸的戒备。
  警察甲就哄他说:“给叔叔看看,叔叔带你去治伤。”
  宋仁轩看着警察甲,紧紧地抿着唇没有说话。
  警察乙就问他:“小朋友,身上的伤是哪来的啊?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宋仁轩还是不说话,态度敌视,倔强而沉默。
  三个大人无法,最后只好抱住他,强行将他的衣服掀开。看到那些伤痕,那两个警察也都倒吸了一口气,和谢悠然说:“这肯定是虐待,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伤啊?”
  宋仁轩并不太理解虐待的意思,挣扎着从警察手里钻出来,把衣衫整理好后打开门就往外面跑了。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等他走了有一会了那两警察才反应过来要追上去。
  谢悠然也吓了老大一跳,顾不得其它,随便换了双鞋子,抱着宛妤拉着宛婷就跟在两警察后面追了出去。
  宋仁轩并没有等电梯,而是从楼梯间一路风一样地杀了下去。别看他年纪小,个子也不大,跑起来倒是挺快的。
  谢悠然带着两孩子追到门口,早已不见那三人的影子了,只听到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隐隐听到其中一个警察在叹:“这孩子是属什么的?”又喊,“怎么就这么倔!”
  谢悠然那时候想,孩子估计是打怕了,所以逃跑起来,也比别的孩子快很多。
  像宛婷,每个学期末发到手的报到册上,别的科目成绩都很好,只有体育一项,总停留在九十分下。她有一次还告诉她说,体育跑步测试,自己得了倒数第二名。
  得倒数第一的那个腿有点瘸,所以她赢了。
  眼看着是追不上了,恰好电梯也上来了,谢悠然就坐电梯下了一楼。
  她很担心自己这样一折腾把孩子给吓得不见了,或者逃跑之间出了什么事。
  宛婷跟宛妤都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反生了什么事,在等着下楼的时候宛婷问:“妈妈,为什么警察叔叔会来?”
  谢悠然看着女儿,尽管经历了父母离婚之争,但她看上去还是无忧无虑的模样。以前,谢悠然总觉得,或者她不能给女儿一个美丽的世界,但是,她可以尽可能地给她一双发现美丽的眼睛,因此一切不好的事情,她总是尽可能让女儿不要见到或者听到。
  可是宋仁轩的事,让她觉得,也许知道也未尝不会是一件坏事。
  她不能把她保护得那么好,保护得太好的结果,也许只会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单纯是一种美,但太过单纯,又未尝不会变得软弱和愚蠢?
  不过她性子已经是那样了,太恶毒的话她说不出,想了想,就和宛婷说:“是妈妈报的警。”
  宛婷有些惊喜:“是要抓下午打他的那些坏蛋吗?”说着说着小丫头还捏起了拳头,“欺负人的人就应该给警察叔叔抓起来。”
  “是,也不是。”谢悠然看了眼懵懂的小女儿,伸手摸了摸大女儿的头,“还有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妈妈觉得,也许宋仁轩被他的家人虐待了。”
  “虐待?他家里人?”宛婷惊呼,“可是妈妈,宋仁轩说,他家里就他和他爸爸。”小家伙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就想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思议,“宋仁轩不是他生的吗?为什么要打他?”
  谢悠然还没说话,一直站在一边默默听着的宛妤突然插话说:“因为他不听话吧,江一帆说不听话的孩子要挨打。”
  江一帆应该是宛妤班上的同学,小家伙经常说着说着就蹦出一两个陌生的名字,对此,谢悠然跟宛婷都习惯了。
  谢家的两夫妻都是知识分子,钟君虽然啰嗦讲话也冲但很少打骂自己的孩子,谢岚山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到了谢悠然身上,她也很少打骂宛婷跟宛妤。
  但她不打孩子,并不代表孩子们不知道犯错了要受到责罚。宛婷听妹妹这么一说,不由得点了点头,但她对轻重没什么概念,闻言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自己妈妈:“警察叔叔还管这个吗?妈妈,有没有那么严重啊?”
  在她看来,父母教育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警察叔叔不是应该只抓坏人的么?
  天底下,有对孩子做坏事的父母吗?
  谢悠然觉得自己一下没法回答,而且现在细说的时机也不对,因为电梯已经到了。她决定,等这事过了后,再好好跟女儿普及一下这方面的东西。
  现下正是晚饭后的消遣时间,楼下有很多散步聊天的人们,谢悠然很快就打听到了孩子和那两个警察的去向。
  她沿着路人指的方向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宋仁轩被押了回来,小家伙挺不耐烦,挣扎得很厉害,但他没有叫也没有吼,沉默而固执地反抗着,有几次,都差点被他挣脱了。
  两个警察走到谢悠然面前时已然气喘吁吁,那个稍胖些的就更是汗流浃背。他一边艰难地配合着瘦警察用手绑缚着孩子一边跟谢悠然苦笑着说:“这孩子不是练过就是被打多了练出应激反应来了,要是今天我一个人来,还对付不了他。”又问,“你知道孩子家在哪吗?”
  谢悠然低头看宛婷。
  宛婷点头说她知道,看着挣扎得厉害的同学很是不忍,不由伸出去试图安抚她的小伙伴:“宋仁轩,警察叔叔是来帮你的啊……”
  话没说完,“啪”,宋仁轩一挥手就打掉了她好心的安抚,宛婷猝不及防,缩回手,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谢悠然开始还以为没事,待得到光亮处一看,宛婷的手背竟然红肿了一块。
  那得有多大劲啊,谢悠然目瞪口呆。
  其实那时候,谢悠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时间和时机都不允许她多想。
  宋仁轩很抗拒,不配合,不说话,甚至都不看他们。
  他家里也没有人。
  看到这么晚了家人还没回来只有他一个小孩子,而且小男孩表现出来的性格确实很暴戾,警察就推断这孩子应该是长期生活在暴力之下的。
  他们决定先把孩子带回派出所去。
  本来谢悠然提供了老师的联系电话,告知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后就没她什么事了,但宛婷手疼过去后又继续担心她的朋友了,谢悠然也怕孩子在派出所又出什么事,到最后,她们母女三个,都跟着去了派出所。
  路上两个警察跟孩子的老师联系了,听到说孩子在家里受了严重的家暴,她也很吃惊,并表示马上联系学校方面开校门,她好去办公室取学生的花名册,找到孩子父母的联系办法。
  然后,更多的情况被他们所掌握。
  宋仁轩的确是没有妈妈,他的父母在他两岁时就离异了,宋仁轩一直都由他的爷爷所抚养,去年老爷爷去世,宋仁轩才被接回了他爸爸身边,据说是因为表现太顽劣还被退过学,最后才转到了宛婷所在的这个学校。
  谢悠然听警察转述了老师知道的这些信息后,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这样一副画面:因为离婚,也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情感和生活都不如意的男人回到家,脾气暴燥地对着孩子挥拳就打,随手乱摔,将他当成出气和各种发泄的对象,孩子因此也变得暴戾、固执、沉默,并且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和仇视。
  不要怪谢悠然会这么想,实在是这样的社会新闻太多太多。
  就是两个警察,也是这么跟谢悠然推断的。
  所以,当宋仁轩的父亲神情冷漠地推开派出所的大门后,看到他那副见神杀神,遇鬼灭鬼的恶神模样,警察甲和乙都觉得,天天看新闻,拉八卦,现下自己也终于碰上一件人伦惨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如果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应该是周一到周五,日更。
  ☆、更新之后
  警察甲和乙都是好同志,他们才从警察学校毕业,身上还有着难以磨去的锐气跟要好好工作建功立业的决心。
  所以,他们十分严肃地看着进来的男人,问:“是宋仁轩的爸爸吗?”
  “是。”男人言简意赅地表示,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圈。扫到谢悠然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那男人的目光冷得像一坨冰。
  她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难怪宋仁轩那么小就有种生人勿近的气息,看样子,完全承袭了这一位的。
  警察甲问他的名字。
  “宋建辉。”他皱起了眉,眼神略微不耐,然后转向谢悠然这一边,“我儿子,是冒犯了你家的么?”
  那态度,完全就把这当自己家一样。
  谢悠然和两个警察都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却似浑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见谢悠然摇头,立刻就神情冷漠地转过身去,又问:“我儿子呢?”
  那态度,嚣张得很是欠扁。
  警察乙忍不住就捏了捏拳头。
  警察甲 “嗤”了一声:“宋先生,你这爸爸当得倒好呢,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犯了什么错?”
  那个叫宋建辉的男人又睨了谢悠然一眼,这下眉头紧得更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什么意思?”
  “哼,宋先生,你知道你儿子身上有很多伤吧?那些伤是哪里来的?”
  宋建辉并没有回答,因为派出所的门再度被推开了。这回进来的是个约摸四十岁左右身穿便服的男人,谢悠然第一眼望去就只一个印象:好黑啊。
  估计要看清楚这个人,白天里也得点灯才能看分明。
  那两个小警察却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带着笑恭敬地喊了一声:“头。”
  原来是他们的上司。
  谢悠然还以为这个案子大到把上面的也给惊动了呢,谁知道那人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两个下属,对着宋建辉拍了拍肩膀说:“嘿,没想到你还有主动来找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