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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易阳是给了盛旖滟生命,可他的那个女儿早在他的不闻不问中悄无声息地死掉了,早便还了他的生育之恩,至于养……
  倘若本尊一日三餐不继,在府中连个奴婢都不如也算他养了的话,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更何况,依照本尊的记忆,如今盛府有一半是靠本尊的生母努力换来的,若没本尊的生母,盛易阳根本不可能从一个寒门学子走到今日。
  这些话旖滟已不屑再和盛易阳争辩,她为本尊有个这样的父亲感到悲哀。前世时她便是个孤儿,没想到穿越到了这里,竟还是个没有父母缘分的,本尊这样的便宜父亲有简直比没有还不如呢。
  虽然旖滟的神情并没有半点不妥,可见旖滟突然沉默了下来,君卿洌就是莫名感觉到了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股悲凉,那种苍凉孤寂的感觉,不像是从一个十多岁姑娘身上发出的,让他一瞬间感觉这具身体里装着的是个孑孑独行了千万年的灵魂。
  这种感觉叫他一阵心触,甚至心酸,心怜。他蹙眉,瞧着旖滟的目光有些不自觉地炙热起来。
  一道威沉逼人的视线恍若实质地落在身上,旖滟敏锐地察觉到,并瞬间回过神来,她盯向君卿洌,见他深邃的目光正锁着自己,那瞳孔如水如墨,冷冷的黑如同一泓深湖,此刻似虹影照湖,潋滟着万千颜色般耐人寻味,她不由一怔。
  可接着她却又觉着不对劲,为何她盯向君卿洌,那种被威压视线盯着如芒在背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更盛了呢。
  错了,还有人在盯着她,像野兽发现猎物了一般,像雄鹰窥视小兔一般,那样势在必得,兴致高昂地盯着她。
  是谁!?
  旖滟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猛然回头,可瞧见的却是毫无一丝异样的阁楼静静横陈着,她盯去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她多心了?旖滟又眯着眼瞧了两眼,察觉不出端倪便回了头。却没瞧见君卿洌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阁楼处,剑眉蹙了一下。
  而旖滟刚回过头,那边大夫人却从地上爬了起来,扑上前来焦急地劝着盛易阳,道:“老爷息怒,紫儿从小跟随二小姐,二小姐也是担心紫儿才对老爷动手的,老爷念在她年幼不懂事,又情急便原谅她吧。”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说,盛易阳在盛旖滟眼中连着丫鬟都不如,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旖滟不在乎盛易阳怎样,可是她却容不得大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连连给她使绊子,当下她丢开攒着盛易阳脚踝的手,转了个方向便重重挥打在了大夫人的脸上!
  啪!啪!
  左右两下,大夫人被打的直接懵住,两颊瞬间肿起了火红的指印来,她愣了半天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盛旖滟,哪里还装的下去,尖叫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我有何不敢?打的就是你!”旖滟说着再度挥手,啪啪又是两下,直将大夫人扇的跌坐在地上,这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竟敢动手打你母亲!你……你……”盛易阳见大夫人被打地跌倒在地,唇角溢血,气地浑身发抖,脸色涨红,指着盛旖滟喘着粗气儿。
  旖滟连眼角都欠奉给他,直接无视,沉喝道:“紫儿!”
  紫儿见盛旖滟为了自己竟对老爷动了手,早已感动地无以复加,只觉没跟错主子,此刻听到盛旖滟唤她,忙两步上来,却见盛旖滟抬手,道:“手帕!”
  紫儿一愣,虽不明盛旖滟要做什么却忙从怀中摸出一方帕子递上,旖滟接过擦拭了两下手指上沾染的血污,厌恶地丢了帕子,这才冲紫儿责道:“这等跳梁小丑,竟还等着本小姐亲自动手,脏了本小姐的手!你可知错!”
  打了人倒嫌人家脏了她的手,这丫头还可以再狂妄些吗?见旖滟直接无视盛怒的盛易阳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君卿洌好笑地挑了下唇角。
  盛旖滟的意思是大夫人根本就不配她亲自动手,大夫人听了这话气得面色涨红。
  紫儿听了这话一时又是一愣,随即见大夫人浑身发抖,便觉一阵畅快。自从夫人过世,老爷将府中事务统统交给大姨娘掌管,大姨娘也成了府中的大夫人,平日没少亏待她们主仆,大夫人生的两个姑娘更是每日可这劲儿地欺负她们,今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紫儿愣过之后,忙脆生生地应道:“奴婢知错,下次奴婢定做好分内事,绝不叫小姐再为一些肮脏人弄脏了高贵的手。”
  “盛旖滟,你这个贱人,竟敢动手打母亲,你……”盛月茹见状扑上来冲着旖滟叫嚣。
  旖滟淡淡地瞥了紫儿一眼,紫儿立马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扬手便挥向盛月茹,啪地一声脆响,盛月茹不防之下,被打断了叫声,张大嘴愣住了。
  第一卷 风华初绽 006 滟儿妹妹
  旖滟赞赏地瞧了眼紫儿,暗道这丫头上道,可塑性强,在盛月茹发疯前,上前一步将紫儿护在了身后。
  她一上前,盛月茹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她怎能甘心,两眼滚泪便跪在了盛易阳面前,哭喊道:“爹为母亲和女儿做主啊!”
  盛易阳额头青筋直跳,完全不敢相信盛旖滟的嚣张,一面令人扶起盛月茹和大夫人,一面指着旖滟道:“你……你敢动手打你母亲,当众虐待姐妹,你……来人,将这逆女给我绑了!今日我要亲自清理门户!”
  盛易阳喊罢,立马冲进来一队护院,气氛剑拔弩张起来。大夫人和盛月茹,盛月娇等面露喜色。心里恨不能这些护院一拥而上将盛旖滟这个小贱人拿下,最好她被老爷活活打死才能解恨。
  紫儿见此面色一白,忙上前挡在了旖滟身前,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些个护院。
  旖滟却毫不变色,她甚至瞧都没有瞧那些围上来的人一眼,只挑起眼角来冲盛易阳道:“一个贱妾有何不敢打,不能打的?一群妾生女,我又有何教训不得的?太傅大人竟然叫我尊一个妾室为母亲,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傅大人不嫌害臊,我都替你丢人!”
  盛旖滟言罢,盛易阳面色涨红起来。
  大夫人虽是千安王府的嫡女,可她看上盛易阳时,盛易阳早已娶妻,她竟委身为妾嫁给了盛易阳,中紫国嫡庶分明,八国皆有规矩,妾室永不为妻!
  做了妾室,即便是正室过世,续弦永远也不会是妾室!故而盛旖滟生母过世之后,大夫人虽得宠得权,被盛易阳和府中人视为夫人,尊称一句大夫人,可却抹不掉她是妾室的事实!
  这些年人人都尊称她一声大夫人,大夫人沈华娥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是妾室的事实,此刻被盛旖滟提出来盛易阳宠妾灭嫡,他哑口无言,无从分辨。
  大夫人听罢更是面上得意之色尽退,瞬间煞白起来,而盛月茹几个脸上的高兴也被撕裂,变成了惊慌和尴尬。
  星云大陆是极重嫡庶的,贵族人家最看不上的便是不分尊卑,嫡庶颠倒,即便大夫人出身不错,但妾就是妾,以妾当妻就是乱了规矩,徒惹笑话!
  众人原本还觉盛旖滟过分,可听了她这话,想起来太傅府这位大夫人的身份,登时便皆不赞同地瞧向盛易阳,妾算不上妻,妾只能算婢,婢生养的孩子有什么尊贵可言?
  不管如何,为了一群小妾和婢出女要将嫡女清理出门户,这是说不过去的。
  “好一个滑天下之大稽!滟儿妹妹这话说的好!太傅,滟儿妹妹是您的嫡女,她顽皮些您慢慢教导便是,何必为了一群奴婢大动干戈!”众人不认同间,君卿洌突然扬声道。
  大夫人和盛月茹几个因他这话面色又白了几分,盛月娇和盛月红更是泪水盈盈地瞧向君卿洌,只可惜君卿洌根本就没有看她们。
  她们登时便又嫉恨地盯向了旖滟,盛易阳是太子太傅,平日太子也是来过盛府的,太子是中紫国最出众的男子,她们姐妹哪个不芳心暗许,只可惜太子为人冷漠,根本就不准她们靠近一步!
  可是今儿太子竟然连连为盛旖滟这个贱人说话,还为这贱人说她们是奴婢,盛旖滟,她该死!不,死太便宜她了,她们要将她碎尸万段扔去喂狼!
  感受到在场不少女子盯过来的嫉妒目光,旖滟心中有些厌恶,冷冰冰地抬眸瞥了眼君卿洌。
  据记忆,太子君卿洌乃是皇帝的元后所生,他出生时元后血崩,他虽被立为太子,但生元后却早逝,故地位并不稳固,尤其现在的皇后顾氏,生下的翼王也很得皇帝喜爱,且顾氏的娘家父亲手握重兵,朝中有些大臣也暗中支持翼王。
  太子此刻帮她根本就是为他自己罢了,他是想表明,翼王再得宠,皇后再有娘家支持,也都不过是继室所生,当不得正统,在嫡妻嫡子面前还是要矮上一头罢了。
  她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君卿洌是在帮自己,不过他这话对自己有利无害,她自然也不会计较。
  只是,他和自己很熟吗?滟儿妹妹,他倒真叫的出口。
  形势急转而下,又有太子这话,盛易阳哪里还敢令护院们来抓旖滟,面色红了白,白了紫,甚为难看,半响才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只是这逆女实在可气!”
  听闻盛易阳竟然附和了太子的话,这等于是认同了盛旖滟将自己看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多年受宠得势早不知自己斤两的大夫人哪里受得住,再想着方才盛易阳瞧向旖滟的复杂目光,她更是心头一阵恐慌,当下泪水滚落,不置信又受伤地盯着盛易阳,颤声道:“老爷……”
  “爹爹,您再不疼爱女儿了吗?女儿被二姐姐打成这样,您都不闻不问了吗?”盛月娇也拽着盛易阳的衣袍哭了起来。
  “爹爹,母亲掌管中馈,处理家务,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能这样伤她的心……”盛月茹也哭着道。
  盛易阳见疼爱的夫人和女儿跪在哪里,泪水莲莲,万般可怜,一时间有些愧疚,旖滟却上前一步,挑眉对盛月娇道:“妹妹这可真是冤枉了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来了这里不闻不问,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发作于我,还不都是为了给几位出气撑腰?太傅大人一颗慈父之心都给了妹妹们,怎么这会子妹妹却要怨怪太傅大人了呢?”
  盛月娇被堵得哑口无言,盛易阳原见盛月娇可怜兮兮,还觉亏欠了她,听了旖滟的话,登时蹙了眉,目光有些不满。
  旖滟转眸又瞧向了盛月茹,道:“大姐姐,咱们的母亲早在十三年前便过世了,你如今叫谁母亲?!既然你觉着大姨娘这些年来管理家务很是辛苦,我倒愿意替大姨娘担下这份辛苦,大姨娘今日便将府中各处钥匙,账册交过来吧。”
  本来众人便笑话盛易阳嫡庶颠倒,有了旖滟这话越发显出了盛月茹的不懂规矩,竟公然称呼一个姨娘为母亲,盛易阳的面子越加顾不住,面露怒色盯向盛月茹,只觉这个平日最乖巧懂事的女儿,今日也太不会看人眼色,太得寸进尺了些。
  而大夫人见盛月茹不过说了一句话,盛旖滟这个贱人竟然就要趁机来夺她的掌家之权,她哪里肯?再顾不得装可怜,忙道:“贱妾承蒙老爷看得起管理府中事务,尽心尽力是应该的,哪里敢当什么苦劳,实在不值一提。”
  见大夫人这样,盛易阳怎能瞧不出大夫人刚才都是在做戏,装可怜,一时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紫儿见不过瞬间,小姐寥寥几句话便拧转了局势,小脸熠熠发光起来,背脊又挺了挺,一脸的与有荣焉。
  而君卿洌见此目光闪了下,暗自庆幸今日他那四皇弟没有来太傅府中迎亲,这样的女子,倘若被四皇弟娶回府,那才是最大的恨事。好在,她还在这里,好在他那四皇弟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第一卷 风华初绽 007 鹦鹉学舌
  见大夫人面色惶恐,旖滟目光又冷了两分,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缓步又逼近了大夫人两步,大夫人吓得面色微变,她此刻已再不敢小瞧盛旖滟了。
  盛旖滟在大夫人身前停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四下再度死寂,所有人都不明白盛旖滟要做什么,也似都在期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盛易阳见大夫人吓得面色都白了,虽是蹙眉有些担忧,可此刻他却不能再偏帮大夫人了,他不能公然和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规矩叫板,他只能紧紧盯着盛旖滟。
  就在众人的目光下,盛旖滟抬手,却只是在大夫人的颤栗中抽走了她臂弯中搭着的长披帛,接着她拖着那长长的绸带披帛转身向身后的阁楼走,在众人紧随的目光下,她手中长带一甩,那披帛便像一道直入云空的彩虹飞了起来。
  嗖的一声绸带在二楼微开的窗户上绕了个环,众人诧异地瞧着旖滟,只见她抓着绸带冲大夫人绽放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大夫人先是一愣接着面色陡然大变。
  众人正不解,旖滟手中绸带突然一扯,咔嚓,窗棂被绸带扯断,她手臂再度用力一抖,嘭地一声,那两扇窗户竟四飞五裂被彻底扯落了下来。登时,二楼的闺房便展露在了院中众人的视线下。
  虽是从下往上看瞧不见全貌,但只看到的景致已叫众人吃惊,掉漆的衣柜,有扇门上还破了个大洞,依稀可见里面挂着三两件衣裳,靠窗的博古架,同样斑斑驳驳,漆皮掉了不少,其上空落落竟然一样物件都没摆,拔步床只能看到床顶,帐幔竟是极粗劣的棉布,洗的已经发白,现在只怕一个平常商户人家的小姐也只用纱帐了,这样的破棉布幔帐只怕连府中粗使丫鬟也不会用。
  其它的物件虽然看不见,但是可想也不会好到哪里,这竟然是堂堂一品太傅嫡女的闺房,简直比寻常百姓家娇养的闺女闺阁都不如,这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谁能相信啊!
  将众人的震惊看在眼中,旖滟淡眸妙转似笑非笑地瞧向盛易阳,道:“我慈爱但傅大人,好好瞧瞧您贤惠敦厚的大夫人都是怎样娇养溺爱您的嫡女的吧。”
  原本躺在树上的凤帝修此刻已依着树干坐了起来,清澈如水的目光扫了眼没了窗户的窗口,又淡淡瞥过一室景致,挑了下眉,道:“啧啧,这般美人,怎能屈居如此陋室,爷最是怜香惜玉,咕噜,咱们是不是该帮帮这个第一美人?”
  听主人如此说,鹦鹉咕噜不屑地扑棱了下翅膀,爪子扯了扯凤帝修的衣袖,意思很明显:你方才对人家盛四小姐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些,害的人家大姑娘掉了一口牙,以后可怎么活啊。
  凤帝修不理它,屈指点了下咕噜的小脑袋,道:“快去,再不去下次给你染黑毛,叫你变乌鸦!”
  他声音未落,爱漂亮的咕噜身子一抖,哀怨地泛着水盈盈的小眼睛瞪了主人一眼,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
  此刻院中众人还被旖滟闺房景致震惊着,四下惧寂,突然见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从阁楼后飞了过来,不由都是一怔,瞧了过去。
  但见鹦鹉飞进庭院,在院子中绕了个小圈儿,接着却是在盛月茹的头顶盘旋不去,张口便道:“太傅府颜面丢尽了,丢尽了!死了干净,死了干净!”
  它这一叫,盛月茹面色陡然一变,只因这鹦鹉说的分明便是她方才在屋中讥讽盛旖滟的那些话,而且鹦鹉不仅学了出来,连那语调,停顿竟都模仿了一个七七八八。
  盛月茹见众人都盯向自己,脸色瞬间惨白,做贼心虚之下抬手便去拍打那鹦鹉,骂道:“哪儿来的畜生!再胡说八道,看我拔了你的毛!”
  “畜生!拔了你的毛!畜生!拔了你的毛!”
  盛月茹那能耐根本就拍不到那鹦鹉,鹦鹉一面学舌,一面竟扑棱着翅膀,张开爪子时上时下地揪起盛月茹的头发来。
  盛月茹本从阁楼上滚下来已经满身狼狈,头上发髻凌乱,这下被鹦鹉一抓,当即就和顶着鸡窝一样,好不狼狈。
  这还不算,那鹦鹉分明就是在骂她畜生,还配合了行动要拔了她的毛!且这鹦鹉连说话的语调都和方才盛月茹那口气一般无二!
  旖滟何曾见过这样通灵的鹦鹉,惊奇之后见盛月茹脸都绿了,一身狼狈地抱头躲着,不由噗嗤一笑。暗道,这是哪里飞来的鹦鹉,竟将方才盛月欣四个说的话都听到了,也不知是怎样的主子能调教出这样讨喜的鹦鹉。
  只是,这鹦鹉怎么会在此,又突然飞出来如此帮助自己?是它的主子吩咐的吗?它的主子是否就是方才她感受到的那道视线的主人?再想到方才盛月欣从楼梯滚下来竟莫名其妙撞掉了一口牙齿,旖滟目光幽深起来。
  这么说方才竟不是自己多心了?是真有人在暗处?凭借她的能耐竟感受不到那人在哪里,这人……好可怕!
  旖滟想着,突然觉着那种被人盯视着,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浓烈了起来,她猛然回头再次朝阁楼方向瞧去,只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而那边鹦鹉逗了盛月茹一会许是觉着无趣便又飞到了盛月欣的头顶,学道:“有这样的姐妹倒八辈子血霉!倒血霉!倒血霉!”
  刚刚醒来发现自己真掉了牙齿,不堪打击的盛月欣用恶毒的眼神盯着鹦鹉,张嘴欲骂,可四处进风,竟是话不成话!
  她面容狰狞,结果下一刻便有一颗热乎乎的鸟屎从天而降,正正滴在她大张的嘴里,盛月欣尖叫起来,声音比杀猪还难听。
  鹦鹉显然是嫌弃她了,不屑地怪叫了两声,便再不搭理她,又飞向了盛月红,叫道:“蠢货!肖想翼王妃!蠢货!活该!”
  有了盛月欣和盛月茹的前车之鉴,不像想她们那样惨,盛月红哪里还敢招惹这只鹦鹉?她只低着头握着拳头,谁知那鹦鹉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叫道:“蠢货!蠢货!木头!木头!”
  盛月红气得肩膀抖动,鹦鹉才飞开,又冲盛月娇道:“不配当嫡女,烂泥巴比她也高贵!”
  鹦鹉将四个人的语调都学的活灵活现,人还有可能说谎作假,这鹦鹉学舌总不会是有人刻意教的吧,再看旖滟脖颈下分明有一道深深的紫痕,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四个姐妹哪里是来安慰盛旖滟的,分明就是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亲姐妹遭受了这样的惨事,为保门楣名声都上吊自戕了,她们竟还这样口出恶言,连连讥讽,还是庶女讽刺嫡女,这简直就是反天了。这样没有尊卑,没有美德的庶出女,盛旖滟这个嫡女就算将她们打杀了也是应该!
  还有这什么大夫人,如此虐待亏待嫡女,竟还装可怜糊弄人,这太傅真是糊涂了,竟看不清是非!
  这般想着,众人都鄙夷,不认同地瞧向盛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