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在跟谁说话啊?”小少爷抵着我的胸口,说话时声音发闷。
我才意识到我们还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赶忙去拍他的肩膀,“站好了,站直。”
“不要。”他闷声道。
我心里直打鼓,抬眼去看池易暄,他紧盯着贴在我胸口的男孩,脸上看不出表情。我倒吸一口气,只觉得周身空气都稀薄,刚想要说话,忽然见他扬了下嘴角,眉毛微微挑起,是他在冷笑。
电光石火间,池易暄一把掐住小少爷的后衣领,我看到他的手臂肌肉猛然绷紧、手腕上青筋直跳,尽管他拽的不是我,我却感觉到一股怪力袭来,拽得我都跟着往前踉跄一、两步。
一秒钟不到小少爷就被他从我身上剥离。
小少爷醉眼迷蒙,像一只被猎鹰拎着的小鸡仔,被池易暄拖着往马路边摇摇晃晃地走去,左脚与右脚打着架。
池易暄另一只手解锁汽车,拉开副驾的车门将他扔了进去。
我赶忙跟上前,池易暄看都懒得看我,冷声道:“上车。”
我听话地拉开后座车门,门都没来得及关,池易暄就踩下了油门,一个u型拐弯原地调头,我顿时从后座左边滚到了右边,差一点磕到脑袋。
“你是哪个?”副驾的小少爷斜过眼看他。
“代驾。”池易暄目视前方。
我不好提醒我哥开慢点,只能去拍小少爷的肩膀,“听我的,你把安全带系上……”
“为什么?”
池易暄给了他答案,急刹时猛打方向盘,我闻到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时的焦味。操,我哥在漂移,这一招直接吓得小少爷扯过安全带尖叫起来。
“闭上嘴。”池易暄说,“不然就把你扔到高速上。”
小少爷立即将两只手捂在嘴前。
乌鸦在窗外怪叫,这一晚我睡的沙发。好久没睡沙发,我躺在上面一筹莫展,身上披着一条又薄又短的毛毯。给我哥发了好几条消息,他一条都没回。
次日早晨特意定了个比平时更早的闹钟,做好早餐、泡好咖啡,放在便携式的小木桌给他端到房间门口。
站了快十分钟,终于听见门锁扭动的声音。我挂上讨好的笑脸,门推开时看见池易暄已经换上了西装,拿着电脑包就要出门。
“哥,吃了早餐再走呗?”
他瞥了我手里的小木桌一眼,“不饿。”
说完朝玄关走去,在凳子上坐下开始穿皮鞋。我跟在他身后,“今天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哥你要不带到公司去吃?”
他缓缓抬头,阴郁的眼睛朝上看过来,“好稀奇啊,我以为你的时间要花钱才能买到。”
我心里咯噔一声。
家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了。我放下小木桌,将眼睛贴到门镜前往外看,池易暄的脚步一点不打顿,转眼就消失在电梯口。
我焦躁地抓了抓胸口,早知道会发展成这样,我才不去给人家办生日派对。
他虽然呛我把时间留给金主,但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这么想,他只是在气头上才会这么说。
我坐回茶几前,拿起手机敲打起来,先给他发了一条认错消息:
“哥哥,我错了。”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我想他应该到达公司了,又问他:“今天的工作安排紧吗?”
他没回。我问的是废话,他就没有轻松的工作日。
“哥哥,我千不该万不该在别人的生日派对上呆到那么晚,下次再碰见这种难缠的客户,我就不接单了,好吗?”
“我刚给他打电话了,以后再不会给他跑腿了,我也让保险公司把我的名字移除了。”
“哥……冷暴力也是暴力!”帽子给他一扣,你这是家庭暴力!
池易暄终于回复了我,只有三个字:在开会。
操,真他妈现在就想冲去他公司把他抓进厕所强吻,吻到他原谅我为止。
跑车群里突然弹出了消息提醒,点开一看是小少爷:“昨天叫到一个疯逼代驾……”
“怎么个疯法?”有人问。
“看着人模人样,开起车来跟他妈一头野驴似的。”
我哥不是野驴,是他妈狮子、老虎,非要可劲虐待我,看到我抓心挠肝才会高兴。
韩晓昀打电话过来约我今晚下馆子,我说不了,没空。池易暄本来就在气头上,要是今晚回家发现我还有心情跟朋友吃香喝辣,那我真的是找死。
韩晓昀听出来我心情不好,问我发生什么了。我委婉地告诉他:“跟朋友吵架了。”
“朋友?女朋友?”
我说不是。他又问我因为什么吵架。
“之前不是告诉你有个事儿多的客户吗?我……”我将“哥”字及时吞回肚里,“……我朋友嫌弃我跟客户呆得时间太久。”
韩晓昀听完哈哈大笑:“还说不是女朋友?就是惹女朋友吃醋了呗?”
我刚想说真不是女朋友,思索片刻后,问他:“你觉得他是吃醋了?”
“那不然呢?”
我坐直身体,回想起过去几周内,每当我要出门时,池易暄都会问我:又要去找你的小少爷?
我以为他是在挖苦我,现在才听出来酸味。
没想到小处男韩晓昀还能有这种独到的见解!我跟他说下次再约,挂了电话就给我哥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