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少手中一片银光扬起,链光纷纷洒洒从天卷落,把六蛇尽数笼罩其中,退无可退。
六蛇突然笑了。
咿?六蛇,六蛇?为什么要叫六…
“当心地下…”我突然大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十三少背后的泥地突然裂开,露出一个人头。
侧面还有两个。
三个人头只是一吹。
就像吹熄蜡烛一般的感觉,但是吹出的绿气却犹如雾卷。
桑榆正面相对有所借力,一个翻身跃出。
十三少手中流星收势、跃起虽快,才一离地就被雾气抓住了。
一点雾气粘在了他的脚踝,只是一点。
但是已经够了!
十三少就像块石头般的落了下来!
这三个傀儡尸从地下弹起扑了上去。
王熙、王伤已经动了。
王伤接住了十三少,而王熙、桑榆则是拔刀而上挡住了三个傀儡尸,六蛇喋喋笑着站到了一边。
三个傀儡尸身穿战国时期古式铠甲,招式有力反应敏捷,和最初那三个傀儡尸区别很大,按照法门的专业术语,这三个应该叫做‘术卫’,估计是战国时候武士的尸体,说不定还是当时织田信长身边的武士。
“咻咻,干掉一个了…”六蛇退回流得旁边,三角眼中精光闪烁,“流,你真不动手?”
“不用我动手了,”一直叉手站旁边的流突然停住笑,他看看天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下雨了…”
下雨了。这是什么意思?
淅淅沥沥的雨开始落下,两个家伙旁若无人的在一旁盯着,呃,就像猫儿盯着掉进爪中的老鼠。
现在没心情想这个——十三少呢?
王伤把十三少抱了过来放在地上,我抽出杀神刃把他裤脚割开,见一条墨绿色的线条沿着他的腿部一直上窜,已经超过了我所割开的位置…
我把十三的衣服一把掀起来。
绿线已经超过了腰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十三少心脏而去,看样子一两分钟就能到,联系刚才行观上师的情况,我相信绿线到达的一刻他必然毙命。
行观上师那一刀直接从后背捅在胸部,血液上行很快,但是十三少还有得救!
尼玛,逼老子出绝招。
没有了法力并不代表我失去了记忆。我一把逃出口袋中的文武笔,割开手指把血滴进朱砂中,蘸着调和人血的朱砂在十三胸口就画了一个阴阳法阵。
这法阵的作用的暂时锁定人体的阴阳二气,能够阻挡一切毒药、邪气、附身鬼怪,而我和十三手中正好有这个遁咒所需要的阴阳二物。
法阵绘完,我抽出杀神刃在两头轻轻一划,文武笔从两个伤口引出血痕。然后我把杀神刃摆在一端,让血渍连在刃口;另一端我则是摆上十三少的番天印,同样连着血渍。
纯阳番天印,纯阴杀神刃,只要这两个武器连接阵心,不用法力也能发动。
阴阳两股气在法阵中一转,瞬间发动,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觉得似乎那区域有点发灰——但是绿线确实停住了。
那只是暂时的!
第一百二十六节 水纵者
快,现在必须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我们能不能结束这一切,而是能不能逃走!
战斗还在继续,桑榆、王熙面对三个傀儡尸倒是占了上风,王伤只是在一旁提防着两个家伙的偷袭——傀儡尸的实力不弱,为什么六蛇非要偷袭把行观上师先灭了?
而且刚才傀儡尸偷袭的时候似乎目标也是对着十三少…
他知道我们几个失去了法力…
这些线索迅速在我脑海中开始串联…
说实话,我刘辟云虽然近战略显不足,但是这头脑可算得上是独树一帜的神人了,他们做了那么多事,都是冲着一个目标去的——防备法门法术!
雨并没有更大,我已经冲了出去。
我冲进战团,手一扬便是一大把香灰。
又是一把,又是一把…
香灰撒在空中,顺着雨水淋了下来,落在几个傀儡尸的身上,香灰混合雨水落在它们身上,马上就是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尸体不受控制无缘无故的抖了起来。
不知道这傀儡尸纵术属于哪一类的邪法,似乎只能作为物理攻击的手段,对法术相当忌惮,“咻咻,不好那六蛇看见我所做脸色骤然一变,一根忍杖从袖中滑落入手,闪电一般射向场中。
快!还有更快!
见有敌人半路出现,六蛇只是身子一滑,那忍杖闪电般刺向他的右肩。
王伤叔不愧是暗杀部队,右手军刀架着忍杖向上一抬,左手迅击六蛇的前胸。
忍杖去势不减,杖尾一个凤摆从里面飞出一条铁链,犹如一条昂首的眼镜蛇扑向了王伤书的左手。
但是王伤叔的腿已经踢了起来——这一击要是踢实的话两人都不好受!
俩都不傻,心中一动都向后飞跃而退。
这一过招试探两人都是心下凛然!
王伤叔浸yin数十年的冷兵器造诣绝非我们这几个后辈所能比的,现在不用分心照顾桑榆王熙,自然也是发挥到了极致;而那六蛇这一套稀奇古怪的招数也有过人之处,两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六蛇看那三个稀有的术卫甲尸被王熙砍成一块块的,虽然心痛却也不敢大意,他三角眼骤然一翻,“死木头,给我滚出来帮忙,咻咻。”
“用得着我么?”流的反应倒是奇怪了,不但不帮忙却看了看天,“雨下大了…”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六蛇却笑了!
“真的,好大的雨啊。”他这样说了一句,脸上居然开始扭曲,露出皱巴巴报纸样的鬼魅笑容,“雨下大了,既然有这么大雨,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站在雨中盯着他俩喋喋喋的笑,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的笑突然停了!
一丝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在我脑中一闪,我转过头去,见一个巨大的半透明人影扑了过来,我本能一拳猛击过去,但是居然——这一拳就像朝着河水打过去一样!
怪物没有双手一环,在接触的时候我居然没有感到任何的界限感,好像若有若无的就把我们全部融进了体内。
“什么…唔…”桑榆、王熙、我还有王伤都在这个怪物体内,感觉就像是溺水一般!
我开始心慌,恐怖感从自己内心深处层层叠叠的涌现,仿佛整个人处在漆黑无比的深渊中,向下,再向下的不断被拉下去…
我嘴里咕噜噜的冒着气泡,肺部刺痛起来,我完全没有感觉,只是不顾一切的扑向怪物身体的边缘,软哒哒的不着力,感觉就像是是抓着一块橡胶,戳不烂撕不开视线开始模糊…
一双无比巨大的瞳孔…
※
“多的我也记不清了,所有一切只能从怪物的出现开始。”
“当时那两个忍者的笑容骤停,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来由的一慌。眼见看见刘哥突然转身,我也跟着转了身。只觉得眼前一花全身骤冷,带着腥味的水已经灌进了我的鼻子和嘴。”
“这种情况下你能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有点慌了,情况还升级加码变了性质…连呛两口水我才稳住阵脚。”
“这时候也才能定下神来看看,结果发现我们全部装进了一个怪物的肚子里
“这个怪物全部是由水构成的,有头、躯干、四肢,基本上完全人形,宛如一个巨大的人形鱼缸,我们只不过是其中关着的鱼儿。”
“鱼能够在水中呼吸,但我们不能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减少氧消耗,同时不顾一切拔刀向外猛然扎去——刀子捅出去就像是扎到了沥青或者胶泥上一样,使不出力毫无用处。”
“旁边的刘哥眼睛开始充血,我心里越来越慌…突然,有一个人幽幽从雨中走了过来,一双黑亮的眸子透着不屑。这女人虽然打扮有点变了,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是那美国兵的女朋友。”
“她淡淡开了口:亨利有通灵阴眼的天赋,我们鬼道众本来想抓他,谁知道路上遇见了你这个天生阴阳眼的传人,更没有想到居然老天把你送到了我们的地盘上来…”
“我偷眼看看刘哥,他咬着牙咯咯直响,眼睛迅速变成了红色…他突然动了
“漆黑中雷光电闪,一道刺眼的光亮犹若耀眼的闪电裂过空间,我面前白蒙蒙一片起了冰凌,然后这冰凌迅速扩大,无论我还是我姐都注意到了。”
“那女忍者加鹤美都像被人掐着脖子般顿然失声。”
“啪!一声脆响从那怪物的胸口位置传来,很快如同蛛网般的蔓延,然后哗啦一声碎了
“我们被流水的巨大冲力带着朝外踉跄蹒跚扑出,大声的咳嗽。”
“咳嗽还没完,一道人影走到了我面前,是刘哥。”
“刘哥背对我而立,冷冰冰地睥睨四周。他的眼睛一红一黑,犹如银河繁星深邃难测,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三个忍者惊恐的望着他——这三个家伙没有任何一个胆敢正视他的眼睛,脚步不由自主的一点点的挪动后退。”
“刘哥身上萦绕着一股疯狂而冰冷的杀气,宛如地狱中的魔神一般,阴森、血腥、疯狂、冰冷。转眼间,他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他把我和姐、王叔都吓着了
“眼前三个忍者都不敢动,刘哥轻轻一笑,说不出的轻蔑和骄傲,又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怯弱。他举起右手朝前一指,脸上浮起了满足的笑容,对于自傲的鬼道众来说,我想这是比死更难堪的耻辱。”
“流勃然大怒吼了起来,‘我们三个人,他只有一个!把他手脚全部敲断!难道我们大和民族会怕一个zhina人吗?’他猛然扯下背上的布袋捏在手中,“水鹤、六蛇,我们一起上
“那两个家伙才如梦初醒,水鹤把手腕一割,血液滴滴答答滴在雨水积成的水泊中;而六蛇则是举起了忍杖,另一只手则是摸出来三枚卍字型手里剑。”
“表情明显暴走
“就在片刻之间,混有水鹤血液的雨水开始扭曲变形随即站了起来,套用刘哥的话来说:尼玛,这丫不是水傀儡么
“但这不是最牛拜的,最牛拜的是那棵樱花树开始摇摆,越来越猛越来越快,最后树冠被一把掀翻,整个树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傀儡,站了起来。”
“我的咳嗽似乎都因为这一幕而忘记了…”
“刘哥没有动!他只是口中开始念起一段生涩的话,单独的每个字都听得明白,但是连起来我就不太明白了…时间恰如其分的卡在怪物们刚准备发动的那一刻,一道黑气突然从地下冲了上来
“我看得清清楚楚,黑气就像是被不小心挖破的水管,嗤一声冲起几米高,然后在半空中一道回旋朝着那怪物冲了过去
“黑气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尾巴,地上的积水沿着路线发白、结冰,甚至空中的雨滴也变成了冰粒掉了下来…寒气猛虎般扑到了两个傀儡身上,傀儡就在片刻之间变成了一个雕像
“刘哥笑了——他面对恐慌满脸的三个忍者,只是眨了眨眼…”
“他那眼睛就是枪管,这一眨眼就是开枪
“炙热的气团从他手里射出,击中了那两个冰雕…结果?你问我结果?噢,那是肯定的,刘哥都出手了,你认为…好好,我不说废话了…那两个东西好像《终结者》2中的液体机器人一样,变成碎块散落一地
“接着刘哥再次射出了气团,被他们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