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他次次欺负她,她莫可奈何的低低问道。
“什么时候——啊哈——”
他敲她脑袋,“昨天——为什么说分手——不去读研——也可以等我的——不,是我,是我也会等你——等你做我的新娘……”
她沉思片刻,摸摸他手背,抬眼看他,“欢晨,我送你回家吧,外边好冷,你知道的,我一向怕冷。”
何欢晨愣了一愣,松开她手腕去脱衣服,“马上就不冷了——萌萌不会冷……”
她看着他给她披上衣服,紧紧衣领,再次搂了她。
“萌萌,我们不分手好不好,虽然你总是有那么多的小坏心眼,无故的去撩拨我,戏弄我;我凶过你,恼过你,可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欢喜的很。自从你不在身边,整个世界都仿佛静寂下来;虽然,不是不能爱别人,可那爱好像是让吃惯萝卜的兔子去吃肉,是让家养的马儿去浪迹天涯……如何能坦然接受?时间越是久,就越是不想再勉强自己半分,越是缅怀过去。我也曾自救过,可总是力不从心……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控诉你……把我那颗心,还给我?自以为是人生的赢家,每每看到你,才明白,人生有多不完美,因为,我早输掉了你……”
他突然不大舌头了,说的又急又快,声音却淳淳的,分外诚挚,又分外委屈。
突然听了那么一大番话,她有种错觉,那是他演练过千次万遍的心声。
“欢晨,回家吧,我带你回家……”
她把手机搁回衣兜里,微微推开他身子,主动拉上他手。
何欢晨突然兴奋起来,眼眸里都是璀璨的光芒。
“哈,你一定会惊喜的——走——跟我走。”
他又开始大舌头,反牵了她手,大步迈开往前走。
“……你认识路?”
“我们的家——只有我知道!”
他肯定的点头。
他果然是识路的,从冰海公园绕了一周,回到原地,指着对面大楼,举起手臂大呼“回家——”。
艾萌萌是捂着脸走进花园小区的,她垂着头琢磨着要怎样解决何三少即将制造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被剧情君快要折磨死了~
~泪目o(gt;_lt;)o ~~
下一章提示:虽然对于曾经耿耿于怀,可何三少此时只想把握住真实的艾萌萌,所以……两人要甜蜜一段时间了~~~
☆、第 15 章
直到脚步踏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艾萌萌才真正的不知所云。
玄关处,何欢晨背靠在白色浮雕烤漆门上,迷醉的双眸亮的如暗夜里的星辰,手指里把弄着一串钥匙哗哗的响,像是在得意的昭示着什么。
艾萌萌刚想开口说什么,他高大的身影欺近,她眼前蓦地覆上他温暖的手掌,一片黑漆,他半个身子沉重的压在她肩膀上,带着蛊惑意味的嗓音低低的鼓荡开来。
“萌萌……跟我走……”
她跟着他虚浮的步子走,步止,一声轻微的啪的响声后,大手抽去,她眼前灯光铮亮。
艾萌萌微微一怔,静静看看空荡荡的四周,视线再次落在卧房孤零零的大床上。
惊喜难道不是她睁开眼的那刻,被他拥在露台望星辰吹凉风,吐真言么?——那样的想法还可耻的存留在她的期待里;明明是她先说结束,还可耻以他醉酒的名义,自欺欺人的想再在他身边呆那么一时一刻。
何欢晨的俊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他眨眨眼,很单蠢的问:“萌萌,喜欢吗?”
喜欢什么?200x180mi的法式豪华双人加大床?席梦思床垫?
艾萌萌仔细瞧瞧床头繁复精致的雕花和描银,轻点头。
何欢晨哈哈笑了两声,大手重重的捏起她手,有些郑重的把钥匙交给她。
“这是——我们的家——你——是女主人!”
艾萌萌呆呆的站着,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嘴巴张张。
“……这是你的房子?”
他大力的点头,额头又顶了过来,“我们的——婚房——在毕业那年就——准备好了的……”
“你……父亲名下的?”
“no——我——自己——买的!”
她不可思议,“……检察官的工资不会很高吧……你,你接受过贿赂?”
“自己——每月要上交给——父亲——一笔钱——”
他歪头数着手指头,嘴里嘟嘟囔囔似乎在算数目,听她那么说,扑哧一笑,温热的鼻息夹杂着烟酒味喷洒而来,又猛地盯着她,醉迷的双眸倾泻出点点哀伤,一字一顿道:“我——只接受过一次——贿赂。”
“一次!”
好像怕她不信,他再次肯定的说着,手指轻刮了她鼻尖,“只接受过——你的——身体——属于萌萌的——橘香……”
她微怔,他突然将脑袋哄在她胸口,气息不稳的乱嗅着。
“欢晨,你……就算醉酒了,也不能不自重……”
她慌乱扳起他脑袋,一手挡在胸口。
何欢晨迷醉的看着她,稍顿,轻笑一声,指尖指向自己。
——“我……自重?”
——“不自重的——是你——初吻——是你趁我不备——夺走的!”
——“初……第一次——还是你!”
——“你——太可恶——可恶!”
他粗嘎嘎的含糊嚷着,后退之间,身子一个踉跄,仰面躺上了床,胡乱的甩掉鞋子,翻身后,匀称的呼吸响起。
艾萌萌松了口气,关掉大灯,缓缓坐在他身边。
借着月光她看清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他睫毛微翘,打下一片浅淡阴影,唇角一抹浅笑,分外满足。
她指尖探上去,又深恐惊醒他一般的一触即离。
半晌后,室内月光悄移,流光细碎,她手指才覆上他眉宇,一寸寸的摩挲,不由自主的在他额头上点了个吻。
欢晨,时间能踏碎青春,月光能改变容颜,他年的我们,在今日,能跨越中间四年的空白,再度牵手吗?
谁能小觑时间的作用?它改变万物,磨损容颜,甚至将人心变质。
二十八岁的年龄,还能像当初一样,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还会相信时间能够考验爱情的长久性与持久性?
抑或,这么些年忘不掉,只因,我们都爱上的是当初青春里的那份纯真和璀璨。
晨曦点点倾泻在室内,何欢晨眼皮微动,蓦地睁开了眼。
宿酒还留在体内,他扶着混沌的额头,急冲冲的往卧房外冲,在看清料理台上伫立的背影时,蓦地止步。
“萌萌……”
他欢喜更惊喜。
艾萌萌回头,又飞快的转过去,手里鼓捣着什么,待他走近,她推推手里的热牛奶和餐盘。
“早餐……”
他或许是惊喜冲昏了头,半晌没动。
她讪讪的笑,“我是不是很伟大,以德报怨。”
何欢晨蓦地想起那个雨夜,脸色僵硬下来,猛地握了她手腕,嘴巴糯动半天,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艾萌萌舒了一口气,后背倚靠在料理台上,无奈的目光落在半空里,嘴里喃喃捻着那三个字。
她的神情和她为人一般,任何事都去带点闲散带点莫可奈何的接受,可只要话出口,便再无回转余地。
何欢晨的漆眸渐渐暗淡下去,眸底渗透点点焦躁,握着她手腕的手渐渐紧紧。
艾萌萌突然皱眉,瞄了一眼手腕,何欢晨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般的缓缓松开了手。
“欢晨,是不是说声‘对不起’,就可以改变什么?”
何欢晨张张嘴巴,心沉海底。
“我没走,是想跟你谈谈。”
她说,分外认真,又分外冷淡。
“欢晨,看你脚下。”
她再次开口,似笑非笑。
他低头,身前是被晨曦打下的一片暗影。
“太阳东升西落,影子一直伴随我们,它,是不是和我们最亲密?可在黑暗里,连它都会消失……”
她抬头,“人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