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纪瑄脑门上青筋直跳,啪的一下又拍散了一张桌子。
  江公子吓的心里直抽抽,看到纪瑄被他烦的即将炸毛的样子,没忍住嘴贱了一下添了最后一把火:“瑄瑄,你要用妖术把它复原吗?”
  纪瑄扬手,呼的一下把桌椅零件烧的一干二净,举着蓝火熊熊的右手,盯着江诚眼冒凶光,江诚大惊失色,这不是要谋杀亲夫吧?!眼角余光瞄到了从外面玩儿够了回来的儿子,急忙把江小楼抱到身前问:“瑄瑄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江小楼:“???”
  纪瑄鄙夷,转移话题的技能太拙劣了:“什么?”
  江诚悄悄松了口气,捉着儿子的小手晃了晃,示意江小楼:“这个,给纪姑姑看看,乖楼儿。”
  江小楼眨了下眼睛,明白了,小孩儿右手食指竖起,另外四根手指握成拳头,然后咬着牙齿开始用力,“嗯嗯嗯……”小脸都憋红了,忽听“噗”的一声,江小楼“嘻”了一下,眉开眼笑,炫耀似的挺着小肚皮把食指指尖上的豆子那么大的蓝色小火苗给纪瑄看。
  纪瑄忍了忍,抱着江小楼狂笑起来,而豆大的小火苗只出现了一下便又消失了,江诚偷偷在背后比了个v,警报解除~楼儿好样的!
  皇帝和皇妃抵达连州城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桃坞村,纪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江诚亦有恃无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却不允许江小楼单独到外面玩儿了。
  一连几日都风平浪静,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纪瑄基本上不出门,出门也必定叫上江诚父子,呆在家里的几日她无所事事,提前把成亲要用的一应绣品准备齐全了,嫁衣也完工,做工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而洗衣煮饭一应家务,江诚遵守(心里的)诺言请了村里寡居的苑大婶来帮忙,纪瑄除了每天授课的一个时辰,基本上就是个米虫。
  懒得看书,懒得练字,懒得绣花……
  纪瑄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学生各回各家,苑大婶做完事也走了,她忽然扯着嗓子叫起来:“江公子!江公子!”
  江诚慌慌忙忙跑出来:“怎么啦怎么啦?”
  纪瑄:“口渴了。”
  茶壶和杯子就放在她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江诚嘴角抽抽,想起昨天下午他正在监督江小楼写大字的时候,某人在自个儿的卧室里气儿不喘一下的叫“江诚”,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跑过去,却见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的纪瑄盯仇人一样盯着蚊帐的某一处,半死不活的说道:
  “有蚊子,拍死它!”
  江诚觉得纪瑄大概真的是无聊了,他叹口气,认命的倒了茶送到她嘴边,纪瑄双眼无神:“托着我脑袋喂。”
  你究竟懒到什么程度抬一下头能死吗!
  “瑄瑄,你喜欢什么?”喂她喝完水之后,江诚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觉得十分有必要和她谈一谈。
  纪瑄躺呆呆的望着层层叠叠的绿叶,答曰:“电脑、小说、杀丧尸。”
  电脑是啥?不过小说他是知道的,江诚道:“我的书房有许多志怪以及侠义小说,还有其它好玩儿好看的书,你要不要看?”
  纪瑄撇嘴:“竖排、繁体、文言,内容枯燥,没兴趣!”
  “那我给你翻译成白话,然后念给你听?”江诚好脾气。
  “嗯……算了。”纪瑄扭过头,迎上江诚的目光,笑了笑,“我有没有很认真的告诉过你,你人真的很好。”
  江诚:“呃……干嘛忽然说这个,”他不大好意思。
  纪瑄道:“不过好人不长命,尤其是没本事的好人。”
  江诚满头黑线:“我挺有本事的,如果考功名,一定能做状元。”
  “但最先被吃掉或者变成行尸的都是‘状元’们,如果我没有进化也会和他们一样,不是变成行尸,就是被行尸吃掉。”纪瑄很少和江诚说以前的事情,“丧尸”这个词他听不明白,出乎意料的是江诚竟然能理解她描述的“丧尸”,并且在志怪小说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虽说如此,因为古代和现代的环境科技完全不同,纪瑄费尽口舌他也无法理解全世界的人绝大部分都变成丧尸的黑暗末日,更无法体会纪瑄轻描淡写的言语描述背后的惊险和近乎绝望的沉重。
  因为人类在进化,丧尸也在进化,而人类持续减少,丧尸却持续增多,地球的环境越来越恶劣,昼夜交替与地球公转越来越慢,包括纪瑄在内的高阶进化者始终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真正的末日,不单是指人类,他们面临的,是一个星球的存亡。
  纪瑄忽然撸起袖子,江城一惊,这是闹哪样?慌慌忙忙撇开视线,被纪瑄好笑的给掰了回来,嘲了句:“假正经。”
  江诚反驳:“本公子是真君子!”他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告诉纪瑄,“我媳妇儿的胳膊,有什么看不得的!”
  纪瑄嘻嘻笑,指着自己手肘以上外侧的伤痕:“这里被行尸咬掉了一块肉,我那时候只是普通人,疼都给疼死了,同学原本救了我,但后来又害怕我变成行尸,所以悄悄的把我抛弃了,我发了一夜的热,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谁能想到我挨过来还变成超人了哈哈~”
  那地方至今仍然有个坑,无法愈合。
  江诚心里抽痛,从来不知道纪瑄还受过这样的苦楚,小心的抚着她早已结了疤的伤口:“你怎么才熬过来的?”
  纪瑄扭开头,睁大眼睛愣愣的望着树冠,怎么熬过来的?当然是对家人的牵挂了,她那时候还很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却一心想为妈妈扛起一片天地,阿泽和小蕊出事让她心如刀割,如果妈妈出事,那真比活生生剜了她的心还叫她难受。
  江诚的注意力都在纪瑄手臂狰狞的伤疤上,没有从她的沉默中察觉到异样,痛心的说道,“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
  纪瑄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轻轻呼出一口气:“都是一群弱书生,本来就毫无自保之力,我又发着烧,那种情况下只能丢下我。”
  “我不会!”江诚目光坚定,沉声道,“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人独自逃命的,你那时候一定很害怕,每次听到你说起以前的事情,我总是忍不住要想如果我能在就好了。”
  这句话江诚第二次对纪瑄讲,每次听到纪瑄心中便充满了感动和幸福的热流,被人装在心里的感觉真好。
  “那你抱抱我吧。”她目光灼灼的求安慰求治愈。
  江诚脸一红,下意识道:“不行。”
  拒绝的太干脆了,纪瑄伤心伤自尊,愤怒的打掉某人的咸猪手,翻了个身蜷成虾米,拿后脑勺对着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诚弱弱的解释,“现在还是白天嘛。”
  那意思就是,晚上就可以喽?
  *****
  半夜三更,江诚起夜,摸黑穿上鞋子,掀开蚊帐正对上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尿意顿时给吓了回去。
  黑影:“是我。”
  江诚:夫子学生知错了白天的时候不该乱说话的qaq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道:“瑄、瑄瑄,我们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