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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险了?”江诚开口,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凝滞不畅,无论自己的还是纪瑄的身体都没有半分的热度,他动作僵硬迟缓的松开了纪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表情越发茫然起来,当他看到江小楼时,目光顿住,露出显而易见的惊奇和困惑,“这孩子和楼儿……”
  “好像吧?简直就是江小楼的放大版!”夫妻俩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纪瑄语气尤为兴奋,并不是为了“江小楼的放大版”,而是为了满室的金子,她活动着仿佛生了锈一样的筋骨,视线漫不经心的从门口那一拨人身上扫过去,“夺宝的,看出来没,我要把这些占为己有,你没意见吧?”
  她接着身体的遮挡,燃起蓝火让江诚冰冷僵硬的身体热乎起来,江诚的注意力都在江小楼身上,
  父子两个你看我我看你,江小楼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郁闷,果然没认出他来,所以小舅舅说的那什么父子天性心电感应根本都是骗人的,哪里就有那么神奇了。
  他委委屈屈的喊:“爹爹。”
  江诚脸上的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楼儿?!”
  “啊!楼儿?”纪瑄震惊的看着江小楼,她压低嗓音对江诚道,“我以为至多才过几天!”她感觉上和江小楼分开只是前几分钟的事情而已,虽然江小楼整个人大了不止一号,不过纪瑄对他并没有任何的生疏感,除了有一点点的不适应,没什么比原本以为死定了,结果“绝处逢生”重见天日更让她心情舒爽了,她一点也不着急搞明白目前所处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和家人团聚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她走过去无比开心把江小楼抱起来,这孩子虽然依然是个矮冬瓜,但好歹长大了一些,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把他整个抱在怀里了,江小楼飙泪,等纪瑄蹂躏够了才有机会开口:“纪姑姑,他们要杀我和英娘还有葡萄。”
  江小楼和纪瑄江诚的认亲让原本迟疑着不敢有任何动作的匪徒们定下心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活人被冻到冰块里模仿“仙人冰雕”不是没有可能的,既然冰雕碎了,就说明这里的一定是假货!
  况且……疤痕脸和严总管对视一眼,这对男女给他们的感觉着实诡异,不能小看,两人决心先下手为强,趁着纪瑄和江小楼说话,几个匪徒已经对好了暗号,疤痕脸一声令下,纷纷拿着各自的兵器杀气腾腾的冲了上去。
  纪瑄动如闪电,所过之处如疾风掠过,匪徒们头发乱舞,衣袂翻起,英娘与葡萄只是眨了下眼睛,便发现拿着举着刀啊斧子啊喊打喊杀的坏人面条似的纷纷软倒在地,而纪瑄仍然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动过。
  英娘眨眨眼,小声问:“他们死了吗?”
  纪瑄看她一眼,以眼神询问江小楼,江小楼挠了挠头:“她是英娘,她是葡萄。”
  “哦——”纪瑄拉长声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瞥头看了眼江诚,偷笑一个,随即一本正经道,“没有死,是被烟熏的晕过去了,这里太呛了。”
  谁会信啊!!
  对上三个小孩儿略带无语的纯洁眼神,纪瑄面色不改:“好吧,我趁他们没注意,放了迷香,独门绝技,不能说。”她露出个为难的表情,“所以你们还是别问了。”
  英娘和葡萄都很识趣,乖乖保证:“我们会替你保守秘密,不告诉任何人的。”
  至于江小楼,他当然是知道纪瑄的本事,聪明的没有说什么,但也和英娘葡萄一样当这些人都是晕了过去而已。
  他们被纪瑄催促着离开,并不知道两个大人在后面交换着只有彼此才明白其中含义的眼神,纪瑄笑容有些冷,给江诚做了个捏脖子的动作,江诚了然。
  纪瑄故意咳嗽一声,假装道:“夫君,你带着孩子们在前面走,我善后。”
  所谓善后……就是敛财。
  江小楼脚步顿了下,落后几步,用一种“听完一定要冷静”的眼神看着纪瑄,小声道:“纪姑姑,有件事还没有说……其实你和爹爹被当成生财的宝贝争夺了一百年了,这里的金子都是从你空间里掉出来的。”
  纪瑄表情空白了一下,立刻用意识扫了一遍空间,在心里大声的“卧槽”了一下,浑身颤抖起来——一块金子……都没有了,所有的……所有的金子,都没有了。
  江小楼在,所以她才没爆发,看了眼石室里满地的金子,在其他人看起来也许很多,但事实上这些东西连她空间金子原来的一半都没有。
  她一副心脏病复发呼吸困难的模样,虚弱的扶着墙,按压着胸口,另一只手朝江诚和江小楼摆了摆,声音犹如幽灵一般轻声说道:“容我缓一下……不,不不不,你们先走,在前面等我,外头没活人,放心走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善后,嗯,善后。”
  江诚:“我们出去等你,别太久了。”
  “……好。”
  纪瑄深呼吸数次的效果就是,全身起火——燃烧体内能量也是一种发泄的途径,内火外烧,她努力了好久才让身上的火熄灭,愤怒的把其余的金子收入空间里,她决心像在桃花岛上破了杀阵那样用弓箭把这个地方彻底的毁了,但当她发觉空间里只剩下箭而那把一直陪伴她的战斗武器不见
  了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极尽抓狂的爆出一句:“卧槽!!!”
  这空间太坑爹了!
  外面已是火光冲天,但火势暂时还没有蔓延到这里来,江诚趁着等纪瑄的功夫,把江小楼拉到一边简单询问了一些问题,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的发展,他震惊的是自己和纪瑄被冻在冰层里已有百年之久,而郑国和周国都没有了,一统天下的是如今的燕。
  脚底下震动起来,花园里有几处假山随着地面塌陷轰然倒塌,纪瑄从入口上来,表情尤为烦躁,不等江诚开口询问就一肚子火气的说道:“我的弓不见了!”
  江诚愕然,他还以为纪瑄的空间只望外漏金子之类的东西,居然连弓也不见了,又想到他们两个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当成宝贝抢来抢去,不由有些啼笑皆非的荒唐感,他叹口气,一百年积
  攒的事情实在多了些,恐怕他还得要花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但还有一件事是他现在就必须告诉纪瑄的:
  “小泽也失踪了,也许被关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
  “啊?”纪瑄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被当成生财的“聚宝盆”,被人理所当然的占有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金子,无论因为什么,她心里是极度不爽的,可如果有人私自占有了她的弓,那她的心情可不是简单的“不爽”能形容的,丢失的东西她以后会讨回来,现在该关心的是纪泽的情况。
  在人世间流落百年安然无恙,在这个档口被关押到了牢房里,可能性不大。
  “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吧。”纪瑄若有所思,“一个一个来,先找到纪泽再说。”
  江小楼指路,带着几人到了纪泽吩咐他接头的秘密院落,把该问的问清楚后,几个累了一晚上的孩子洗洗先睡下。
  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睡颜发了会儿呆,江诚把油灯熄了,关上门转身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纪瑄,也跟着在她旁边坐下。
  “人心不足蛇吞象。”江诚感慨,“赵老爷和严家以及知府交好时,一定没想到那两人会联手在他背后捅刀子。”
  纪瑄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忽然想到,当初得到这笔横财的时候,在墙壁上看到过警告,谁拿了这些金子,必然会给家人带来厄运,我们差点葬身海底,如今赵家又落到这种地步……你说巧不巧?”
  江诚:“无稽之谈,飞来横祸算什么巧合?你难道不知道怀璧其罪?哎,你不放心,行啊,不如千金散去?”
  纪瑄:“呵呵呵呵我开玩笑的。”
  江诚:“你现在去衙门大牢吗?”
  “嗯。”纪瑄磨蹭,“那个……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问什么?”江诚疑惑,“你有话直说。”
  “那个嘛……纪泽活了一百多年都不老不死,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纪瑄多少猜得到一些,纪泽得到的小空间大概是从自己这里分出去的,连带着她的一部分能量也均给了纪泽,这部分能量没有让纪泽变得和自己一样强,却让他老的……非常慢。
  她认为以江诚的聪明一定能够想通其中的关节,一直被她忽略的“白头偕老”的问题再次被摆在了她的面前,不同的是,这次江诚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