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趴在地上,手指比上了女孩的鼻。鼻息温热,但气若游丝。
丁天水还在与那男人打得火热。丁夏略一思量,摇头叹气断言道:“伤得很重,活不成了!”她捂住心口,蹙眉道:“我也受伤了,秋,带我去癸支医馆……”
丁秋焦心去看丁天水。他毕竟是丁天水的徒弟兼护卫。丁天水还在和人打斗,他不能离开。
丁天水却听见了丁夏的话,于缠斗之中扔下句:“丁秋,你送丁夏去看看。”
丁秋应是,抱着丁夏几个起跳,火速离开。
丁夏见离得远了,这才拽住丁秋的衣领,凑到他耳边低低道:“那女孩还活着。你等会回去,找个机会把她带走,让乙六送她去殷永瑜那。剩下的事情,乙六知道怎么办……”
丁夏并没受伤。丁秋的冰流丝来得及时,她又曲腿卸去了部分下坠的冲力,是以现下她只是脚板有些麻,手肘蹭破了皮,却无大碍。她急着离开,是觉得这神秘男人身上,有文章可做。
当初在天昭府后院时,他能护着女孩与众多人对战。丁秋抢走女孩后,丁夏又见到了他全力一击。这人功力深厚,而且,他与丁天水还有过节。丁夏觉得可以设法拉拢利用他,让他帮忙对付丁天水。
可听丁天水说得那几句话,男人似乎是躲了大半辈子,想来非常忌惮丁天水。她必须能找到能让他出手的筹码。
那女孩“小双”能劳动男人冲闯天昭府、直面丁天水,定是在他心中占据重要地位。她让乙六将人送去殷永瑜那,一方面,是想给女孩一条活路。另一方面,那男人若是此次能逃过一死,定会来找女孩。她将女孩藏起,他便得前来询问,届时好好详谈一番……
丁夏从医馆出来,得知丁天水追着男人离开了京城。不过一会,丁秋回了,告诉她他在路上碰到了乙六,女孩已经交给乙六,让她等候消息。
丁夏回到自己房间躺下。她能够想到的事情,丁天水一定也能想到。她让丁秋带走了女孩,丁天水回府后立时会知晓,定会来询问自己。丁夏索性哪都不去,就待在癸支大院,吸引丁天水的注意,也好方便乙六办事。
一个时辰后,丁天水果然出现了。男人手臂上有一道伤口,还未包扎,血肉模糊的甚是可怕。丁夏瞟他一眼,不冷不热唤了句:“师父。”一个转身,后脑勺对着他。
丁天水滚动轮椅行到她床边,好言唤了声:“夏夏,你没事吧?”
丁夏鼻孔里出气,一声轻哼:“没事,就是吓着了,今晚要好好休息,师父还是找别人伺候吧。”
丁天水的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拖到床边:“怎么?生师父的气了?”
丁夏扭动几下,躲开他的手:“哪能呢!师父做什么都是为了夏夏好,夏夏一直记着呢。”
丁天水失笑,直接勾住丁夏的腰,将她拖到了怀里:“不是有丁秋在么?师父知道他会接住你。”
丁夏凉凉道:“是么?若是丁秋不在,师父今日的选择难道会不一样?”
丁天水想了想,居然垂眸叹道:“我不知道。”
丁夏心底一声冷笑,又扭着身子要挣开他:“师父受伤了,快点去包扎吧,好走不送。”
丁天水只是不松手:“癸支不是教过你们简单的医术么?你屋子里也有现成的伤药纱布,你给师父包扎就是。”
丁夏又看了看他的手臂,终是不情不愿道:“那你松手,我去拿医药箱!”
丁天水松开她。丁夏果然走去衣柜边,拿出里面的医药箱。
丁天水在她身后缓缓开口:“夏夏,今日那个女孩,丁秋说交给了你,她在哪里?”
丁夏动作一顿:来了。
她深深吸气,忽然将那药箱重重扔回了衣柜中,转身咬牙道:“你过来我这,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看她?!你到底是关心我的死活,还是关心她的下落?!”
她愤愤盯着丁天水,眼眶微红,呼吸紊乱,胸口克制不住起伏,活脱脱被男人伤了心的小姑娘模样。
丁天水微微垂头,手肘支着额头,很是无奈。他一声轻叹:“夏夏,别闹。上午那个男人逃了,他会来找那女孩。你若藏着她,他会找上你。”
丁夏疾步走到床边,跳去床上,一抖被单将自己盖上:“原来师父还是关心我啊?多谢!不过不必了!”
丁天水声音微冷:“夏夏,那女孩在哪?”
丁夏不理他。
丁天水心中烦躁,手掌一拍轮椅,身体腾空而起,落在了丁夏身边。他抓住丁夏一个翻身,掐住她的下巴:“我再问一次,那个女孩在哪?”
他手上不自觉用上了几分力。丁夏被捏得生痛,真是冷笑出声:“师父,不如你用傀儡术问吧?如果我还不肯说,你就将我关去大牢里,让刑使将他们一百多种本事,轮番用在我身上。我受不得苦,总是会说的。”
丁天水眸色沉沉看她。丁夏咬唇回望,目光中有些愤怒,更多却是委屈伤心。
两人对望许久,丁天水终是长叹一声,松开她的下巴,手指揉了揉那泛红的肌.肤:“好了好了,别置气了。去拿药箱来,帮师父包扎。”
丁夏沉默许久,终是起身,去拿了药箱回床上,脱了丁天水的外衫,帮他包扎。
长久的静默。丁夏终于包扎完,将那些纱布收拾好,盖上药箱。正要起身,丁天水却拉住了她。
丁夏垂眼不语。丁天水缓缓捧了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很温柔,一开始,丁夏没有反抗,却也没有回应。丁天水便细细亲咬她的唇,舔.舐她的齿,于是慢慢,丁夏也浅浅回吻。
一吻终了,丁天水将她搂进怀中,抚摸她的头发。
丁夏的头枕着男人的肩,姿态柔软,眸中却没有情绪。
——呵,他们俩现在,真像吵完架又复合的情侣啊。
丁天水叹息一般轻笑:“年轻时没遭过这罪,不料年纪大了,还要哄个*耍脾气的小女娃娃。”
他算是让了步,丁夏便适时服了软:“……那个女孩死了。”
丁天水将她从怀中拉出:“怎么死的?”
丁夏撇撇嘴:“你还问呢,被你砸死的呗。”
丁天水伸手弹了下她的脑袋:“胡说。我追着那人离开天昭府时,那女孩还有微弱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嘤~评论满25字送积分,都快半个月了才送出75分,300积分用不掉了好虐qaq~~哭着跑走……
☆、41抉择
丁夏心中暗惊,不料他打斗中还能注意到这个,面上却一派淡然道:“被你砸得一地脑浆血迹,还能活多久?撑到半路就死了。我让人扔了。”
丁天水微微眯眼:“扔哪了?”
丁夏垂眸。偶尔耍脾气是女人的特权,可她今日已经用过一次,不能再用。但乙六还没回来,她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善后。
丁夏抬眼,收了那副幽怨的小模样,挑眉一勾嘴角,轻佻一笑:“你想知道?”
丁天水看她片刻,忽然拽过她,将她面朝下搁在自己大.腿上,扒了她的裙子底裤,在那光溜溜的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又胡闹!快说。”
他半真半假地发怒,丁夏便嘻嘻笑了起来:“不说!除非……”
她在丁天水腿上挪动着翻身,光裸的大腿蹭着男人的物事,感觉到那东西一点点硬了起来,笑容愈大:“除非师父给我讲个故事。”
她总算仰面躺着了。上衣整齐,下半身却不着寸缕。三角形的黑色森林就在丁天水的眼皮底下。丁天水犹豫片刻,终是抵制不住诱.惑,伸手去摸:“你要听什么故事?”
微凉的手指蹭过密地,然后是大.腿内侧,丁夏便是一声低吟。她的声音有些沙了,却比清朗时更加勾人:“就讲你和今天那男人的故事。”她的手也不安分地摸上了男人的胸膛:“那个人也用追魂丝,还是我的师伯呢……”
丁天水默然片刻,忽然探身,打开了床头的暗格。他从中摸出了一根白玉阳.具,抵在了丁夏的腿.间:“不许叫他师伯。师父的腿,就是被他弄没的。”
他将那玉势缓缓送入丁夏体内。冰凉入体,丁夏喘息微乱:“怎么弄没的?”
回答她的是玉势的重重撞击。丁天水还握着那东西,在丁夏体内一旋:“技不如人,活该被废。”
丁夏一声惊呼!她敏锐觉察到丁天水不悦,也对他的过去没兴趣,遂抓住他的手,心疼状道:“师父…… 不说这个了,说说他吧?那个女孩是他的女儿吗?”
丁天水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女儿?他也配!”
他的手并不因为丁夏的阻止而停止,只是继续动作。男人看着那白玉在黑色森林中出出没没,语调稍稍和缓:“那是他情人妹妹的女儿。他情人死时,托他照顾她妹妹一家,不料他还真上心了……”
丁夏认真听着,脸却开始泛红。丁天水太熟悉她的身体,她被弄得难受得很,却仍是勉强开口:“他、情人……是谁啊?怎么……死的?”
丁天水手中的玉势一旋,淡淡道:“夏夏很关心他。”
丁夏被他碰到那个地方,身子都颤了下,心中却是一凛。她自嘲一笑,带着几分悲苦道:“能让师父舍得把我扔出去摔死的人,我自然关心。”
丁天水一声轻笑,似乎是信了,却再不肯多说。他拍拍丁夏的脸:“好了,故事讲完了。告诉我那个女孩在哪?”
丁夏只得继续拖延。她随着丁天水的动作扭了扭身子:“告诉你她在哪,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去看?”
丁天水点头:“自然。”
丁夏抓住他的手,用力将那东西塞到了底,喘息着道:“不,你先让我舒服了,我才告诉你。”
丁天水将那东西拔出些许:“你若不告诉我,我便一直这么弄下去。”
丁夏心中叫苦,面上却只能嗔怒道:“师父!”
丁天水再不说话,只是用那玉势折腾她。丁夏被他忽高忽低弄了几次,身子都软了,呜呜咽咽求饶,他却丝毫不理。
丁夏怕再拖下去,他不耐烦了,真会给自己用刑,暗暗将乙六念叨了几十遍。却听门外一个声音道:“那女孩在柳家村坟地。”
丁夏只觉心头一松,却睁着水汽迷蒙的眼恼道:“丁秋!谁让你说的!”
丁天水停了动作,将丁夏抱起,搁回床上,偏头冷冷对门外的丁秋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么?胆子倒是大了……”
他扭头看向丁夏,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在她唇上一吻:“早知他也知道,我就不折腾你了。”他终于拔出了那玉势,将它放去了丁夏枕头边,笑道:“我去看看,回来就补偿你。”
丁夏将那玉势用力砸去地上,愤愤道:“去吧!不用回了!我现在就去找别人!”
丁天水好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飞身坐去轮椅上,推门离开。
乙六办事到底稳妥。他将那小双送去给殷永瑜后,又去坟地找了个身段相仿的女孩,给她换上小双的衣服,还毁了她的脸。丁天水再有能耐,到底也只看过那小双一眼,心中虽有疑惑,却无法求证。只得将那女孩尸体带回天昭府,派人重重看守,就等那男人来自投罗网。
丁秋因为欺瞒丁天水,被下了天牢。丁夏费了好大功夫,总算求丁天水将他放了出来。丁秋受了些刑,所幸伤得不重。丁夏心中安定,又想着要找乙建安一起查案。可丁天水不让,他只道那男人还未被抓住,不放心让她外出,竟然白天也将她带在身旁。
这日,丁天水在天昭府大堂办公。他在堂中看文书,丁夏在后堂满腹怨气。她已经跟着丁天水整整两天了,根本没机会见乙建安,也不知道那人抓捕凶手的进展如何。却听见又有人来找丁天水汇报情况。她并没有上心,却无意听到了三个字:“……乙建安……”
丁夏嗖得跳起,跑到靠大堂的门边,侧耳细听。
一个男人正在讲述:“……他便带了些天昭府里相熟的人,分别候在几个青楼,单单就只守那几个女人。结果,还真被他碰到了凶手,抓了个现行。”
丁天水缓缓问:“凶手是什么人?”
那男人压低声音答话:“夫子,是瑜王殿下做太子时的侍卫。他虽然已经不是瑜王手下,却曾受恩于他,得知神医谷事件后,一心想要帮瑜王报仇,报复乙建安和丁夏。可瑜王护着丁夏,他不好下手,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乙建安。”
丁夏听得清楚,心猛地就是一跳:竟然!竟然……和殷永瑜有关!
大堂一时也没了声响。半响,丁天水又道:“然后呢?”
男人回答:“那人不知从哪听来了佳英的事,这才设计了这一连串凶杀。昨日被抓住后,他当场想自杀,却被乙建安夺了毒药,没死成。乙建安把他抓去了天牢,随后进宫面圣。刚刚宫中传来消息,圣上大怒,当即传唤大理寺卿,让他们务必严加审问。”
丁天水平板无波道:“知道了,下去吧。”
接着便是男人告退的声音,大堂再次安静下来,丁夏心思却彻底乱了。
相比几日前传话乙建安的淡然,圣上这次“大怒”,目的实在明显。他无非想闹大这件事,争取将那侍卫和殷永瑜扯在一起,毁了殷永瑜的名声。乙建安这次误打误撞,不仅洗刷了冤屈,还立了大功,本来实在值得庆贺。但想到殷永瑜,丁夏就高兴不起来了。
殷永瑜定是因为这“忠心”的侍卫,陷入了麻烦。可这还不至于让她心中难安。丁夏的惶恐来自,第一次清晰认识到,乙建安与殷永瑜两人,处于水火不相容的态势。
且不提两人在神医谷中就结下的怨。殷永瑜想夺这江山,而乙建安却信念坚定地忠诚于当今圣上。丁夏若是要陪着殷永瑜走下去,就难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正面遭遇乙建安。
丁夏只觉心中一揪:相*相杀什么,她真心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