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妈妈原名史三姑,本是柳似伊母亲陪嫁丫鬟,年轻时嫁给一位姓张的员外当妾,可才嫁给那位张员外不到三天,那位张员外被拖在菜市口杀头了,史三姑也被当成扫把星,扫地出门。
好在柳似伊的母亲天生菩萨心肠,不但将史三姑收留,还对她关怀备至,史三姑“克夫命”根本嫁不了人,便发誓向柳家效忠。
史三姑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急得跺了跺脚道:“小姐,你的菩萨心肠真和夫人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可对这些坏人同情个劳什子,放纵他们,就是让更多像你我这样的人受伤。”
她哼了一声,又看着对面的王肃观道:“兄弟,我很欣赏你的作风,下手够狠,不过真解恨,痛快!敢问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王肃观一怔,这老太太说话怎么像是黑帮的,一口一个兄弟,脾气、口气又和自己记忆中的黑道上的人很相似。
“我们是……逃兵。”王肃观淡淡的说道。
第十八章 :抵达黑铁城
古木萧萧,被凛冽的风吹的簌簌发抖。
七匹骏马和一辆马车小踏步而过,溅起漫天尘土。
王肃观和苏婉怡、柳似伊、小狼坐在马车中,考虑到苏婉怡和小狼的伤势,马车行的很慢,郝大仁等人虽骑着从那几个官兵手中抢夺来的马匹,却是亦步亦趋,紧紧的跟着马车。
车中,王肃观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撒谎而面红耳赤,忸怩不安,反而心安理得的照看着老婆和小狼。
他说自己是逃兵,完全是应着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所做出的决定,并非随口一说。
而后,他又义正言辞,拍着胸膛解释了一番,官兵装马贼屠城,老子看不过眼,便带着几个兄弟逃了出来,从今往后,老子再也不与那狗兵为伍。
这番大义凛然的说辞,连方高峰几人都有些心虚,可王肃观已经成了他们的老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似伊对王肃观的崇拜更是深到骨子里去了,眼中异彩闪烁,只可惜,这家伙偏偏有个老婆。
史三姑人老成精,初时并不相信王肃观“逃兵”说辞,哪有人带着老婆上战场的,苏婉怡可别是这些人掳劫而来的良家妇女,她便是一个破绽。
可苏婉怡清醒之后,竟真的称王肃观为相公,二人情深似海,你侬我侬,这暂时打消了史三姑的疑虑,便带着他们一行人去黑铁城。
王肃观旁敲侧击的问过柳似伊的家世,毫无心机的柳似伊每欲答复,可恶的老太太便横插一嘴,又将话题引开,搞的王肃观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真不知柳似伊有什么背景。
王肃观还不知道,鼠须官兵早就吐露小狼是行刺皇上的帮凶,王肃观和小狼如此亲近,史三姑怎能不防着他。
只不过史三姑和不敢将自己的疑窦说出来,王肃观杀人不眨眼,可别激怒了他,让小姐再次遭遇厄运。
一行人走的虽缓,但还是平安的抵达黑铁城。
“肃观大哥,咱们就此别国,佛法无边,尊夫人广积善缘,佛祖会保佑她早日康复的。”
柳似伊不舍的望着王肃观,盈盈如水的目光,似乎能将王肃观给融化。
“妈呀,我最受不了她用这种眼神看我,古代的女子一旦发情,真是如洪水猛兽,要把我吃掉啊。”王肃观心中嘀咕着,不禁感慨起来了,此刻真想和老婆xxoo一番,但苏婉怡重伤未愈,失去孩子又没有来得及调理,哪能满足他的欲望。
“嗯,告辞!”王肃观点了点头,很潇洒的转身,没入人流之中。
“我们……还能再见吗?”柳似伊痴痴的望着王肃观的背影,黯然一叹。
“小姐,快走吧,老爷还在府上等候呢,咱们路上耽搁了,可别他等急了。还有,小姐,你最好忘记他,只言片语都别提起,尤其是那只狼,记住了吗?”史三姑劝谏着,搀扶着柳似伊上了马车。
柳似伊娇躯一颤,大有深意的看了史三姑一眼,眼中涌现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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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仁常常来黑铁城买药材,虽然黑铁城的药材不是很多,但它毕竟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一座城,来来往往之下,郝大仁成了对这座城最熟悉的人了。
他们一行人身上,冯五常的帽子草鞋里面藏着十九文钱。盖志新有个钱袋,里面装着七钱银子,不过路上掉了,害的他郁闷了一整天。方高峰和黄大力那是一分钱都没有,穷的就剩下腰间抢来的那柄军刀了。郝大仁和李大同的钱凑在一起,也才一钱银子,最惨的王肃观,那是连一分钱都没有。
他们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马匹卖掉,只不过他们所骑的全是军用乘马,屁股上被烙铁烙上了印记,就算是在黑市,也卖不了多少钱的。
果真,等冯五常和黄大力哭丧着脸回来时,一行七匹马,只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匹劣马,价格也在七十两银子左右,他们的七匹马虽算不上好马,可臀部的军用乘马印记将价格压得太低了,马集老板也就出到二十两银子,剩下的那十两,还是黄大力一把揪住老板的衣服,硬要到手的。
王肃观又打听了一下,冯五常所黑市的老板也有做生意的规矩,他们是不会泄露顾客的秘密,王肃观这才放心,找了家客栈休息,给苏婉怡抓药看病。
小狼伤的很重,一天到晚藏在屋中,不过在王肃观的照料和郝大仁的医治之下,它的伤也渐渐好转,已可以抬腿走路了。
这一日,王肃观将除了郝大仁外的六人召集到一起,筹划起了对抗景泰的大计。
郝大仁神秘莫测,身手不凡,王肃观对他还没有到完全放心的地步,不少事情都提防着他,甚至还派冯五常和他醉酒谈心去套话,可郝大仁整个一条狐狸,滴水不漏。
对于方高峰几人,王肃观凭借着特工训练到的知识,多方试探,一路又生死相托,完全信得过,也不怕他们泄露了机密。
“既然你们决定今后跟着我了,我就得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我打击你们,你们现在的本事可不大,以后每日早晚,我会抽出一个时辰给你们上课,谁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可别怪我到时候不讲情面!”
方高峰等人噤若寒蝉,不过能学到王肃观临危处事的那一套,倒是也非常令人期待。
“知道了,老大!”除了郝大仁外的六人齐声应诺。
“听好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今后多了解一下黑铁城的黑暗势力,黑道、叛军、贼寇、大盗、赌场……先将各种势力了解清楚,时机成熟的时候,要让这些势力为我所用。”
六人听的热血沸腾,又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诺,一溜烟的去了。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为了对付景泰,他必须建立强大的势力,而这股势力,注定从黑铁城起家。
又过了十数日,苏婉怡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偶尔可以下床走动,只不过王肃观却怎么都不答应老婆伤势未愈便到处走动。
“相公,守护者的伤快复原了,可利刃跑哪儿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它能找到咱们吗?”苏婉怡的身体一天天康复,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明艳动人,英气与妩媚兼有,看得王肃观心神一荡,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她毫无瑕疵的玉容之上,闻着她身上风情独有的幽香。
“放心好了,利刃可是很聪明的,它一定能找到这儿的。”王肃观在苏婉怡的脸上轻轻一吻,手不安分的从她衣衫下面寻了进去,温热光滑的感觉,让二人呼吸急促起来。
“别闹了,守护者还看着呢。”苏婉怡脸上发热,娇躯扭动,想要避开相公的狼爪,可这些日子相公为了自己九死一生,连左手食指都在大战的时候被砍了(大骗子王肃观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断指立誓,要推翻大丰王朝了,可别将老婆给吓坏了),她真是又爱又痛,真想好好的服侍相公一次,只可惜身体……
“它本来就是只狼,还是只色狼,看看有什么关系。”王肃观软玉温香抱满怀,又在连番攻击下,分明感觉到了老婆也已动情,自己更是被撩拨的难以自制,情不自禁的继续攻击起来。
双手温柔的解开苏婉怡的衣衫,开始上下其手。
狼爪一路向下,触摸到了苏婉怡腰间的伤口,顿时清醒过来,将两只手收回,坐直了身子,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定了定神道:“婉怡,你没事吧。”
苏婉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自己说呢。”顿了一顿,她口气一松,在相公脸上深深一吻,又羞得低下头去,忸怩道:“等婉怡身体好了,再服侍相公。”
王肃观忽然想起什么,坏坏的笑了笑,站到了苏婉怡的眼前,手忙脚乱的扯了扯衣服,露出一柱火热,坏笑道:“帮帮相公吧,受不了了。”
苏婉怡虽和相公行房事已久,但从未给他吹过箫,此刻惊得说不出话来,面泛桃晕,桥舌难下,可最终还是吸了口气,一闭眼,吞向了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
咚咚!
就在这时,偏偏有人搅人好梦,敲起了门。
“肃观大哥,有人找你。”方高峰在外面喊道。
“是谁,给轰走,告诉他我没空。”王肃观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第十九章 :上州刺史
咚咚!
“肃观大哥,打扰一下,那人不肯走,还跟大同他们耗上了。”
过了一会儿,方高峰又在外面敲门,气得王肃观真想将他痛揍一顿,这小子,总是打扰人好事,小心遭报应,生不出儿子来养老送终。
可被方高峰这么打断几次,王肃观的兴致也下来了,苏婉怡也不想再丢人给相公吹箫了,万一给人撞见,她这辈子别想做人了。
王肃观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微眯着眼睛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见我,我正在给你嫂子喂药,就不能缓一会儿吗?”
他口上虽这么说,不过也眉头却也皱了起来,黑铁城他举目无亲,会有谁来找自己呢?
方高峰他们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别这些混蛋惹了祸,想找自己摆平。
想到这儿,他大有深意的瞪着方高峰,问道:“你们这些天都干啥呢?”
方高峰讪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杀人不眨眼,为人又阴狠毒辣,但在王肃观面前就像个乖巧的小弟一样。
“冯秀才说咱们不能坐吃山空,我们便去城外打短工,搬一搬矿石什么的,赚点钱开开荤,嘿嘿。”
王肃观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来到了客栈前的酒楼。
一位年龄四十岁上下,体态臃肿,戴着幞头,手持折扇的男子正在冯五常的陪同下饮酒,双方一问一答,正聊的火热,倒像是好友一般。
“就是这位柳风扬柳先生来找你,说是慕名而来。”方高峰指着那位戴着幞头的胖子道。
王肃观眉头一皱,刚要走过去,却见那胖子柳风扬已经迎了上来,折扇潇洒的收了起来,向王肃观拱手行礼:“想必这位仁兄一定是王肃观王英雄了吧,鄙人柳风扬,冒昧而来,想请王英雄到府上一叙。”
看到这人温文儒雅,谦逊有礼,王肃观好感大增,对他的各种诅咒也一扫而空,含笑道:“我正是王肃观,敢问尊驾是?”
柳风扬直起身子,折扇潇洒分开,轻轻一扇,含笑道:“我家大人是云州刺史柳长卿,王英雄于上个月十七救下一女,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王肃观眉头一皱,仔细的打量着柳风扬,淡淡的道:“敢问兄台和柳姑娘是什么关系,云州刺史又是她什么人?”
柳风扬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合起扇子,在王肃观的肩膀上轻轻一点,依旧笑呵呵的道:“鄙人乃刺史府别驾,你一定觉得我像是一位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其实我就是这种性格,另外刺史别驾,其实也无实职,就像我这样,一身轻松。”
王肃观刚才还觉得这人谦逊有礼,现在却神经兮兮的,时不时对人傻笑,尤其是他肉嘟嘟的脸肥肉抖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王肃观对其印象又打了个折扣。
柳风扬继续说道:“其实,这次请王英雄过府一叙,便是柳大人想亲自向王英雄致谢,还请赏脸。”
“那柳大人和柳姑娘是父女关系?”王肃观问道。
“然也。”柳风扬双手一摆,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王英雄,咱们启程如何?”
王肃观稍稍沉吟,没想到误打误撞救了一个刺史千金,暗势力永远无法上得了台面,如果能够通过这位刺史大人弄个一官半职,接住官府的帮助,建立的暗势力,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以他前世的身份,就算是给他当刺史,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现在,他倒是希望能有个为暗势力起家的明地里的掩饰身份。
他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回房跟苏婉怡交待了两句,让孙高峰守在这儿,带着唯一一个读过书的冯五常去了刺史府。
云州人口众多,乃是名符其实的上州,云州刺史柳长卿的真正官职,也属从三品上州刺史,乃皇帝派遣到云州的监察之人,权力不小,其府邸本在云州城,可柳长卿同时兼任着军器监的职务,黑铁城盛产黑铁矿,替朝廷打造兵器,上一任军器监贪赃枉法,打造出一批连树都砍不断的军刀,景泰皇帝对此大发雷霆,如今兼任军器监的柳长卿丝毫不敢马虎,便将府邸搬到黑铁城,亲自监督。
路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黑铁城的繁华,毕竟非关子镇可比。
第一次坐轿子,还是很兴奋的,轿凳上铺着厚厚的褥垫,虽然不及出租车舒服,但至少不晕车,也没有柴油味,倒也别有一番清新滋味。
过不多时,轿子转入一条宽阔的巷子之中,揭开轿帘一看,但见屋舍俨然,青砖绿瓦,高墙掩映中,两旁气势不凡的建筑若隐若现。
王肃观叹了口气,暗道,一定要让苏婉怡住进最好的屋子里面,让她得到最周全的服务,最无懈可击的保护。
轿子忽然停下,缓缓落地,轿帘被人揭起。
王肃观走出轿子,柳风扬和冯五常也走了过来。
“这便是刺史府吗?”冯五常兴奋的说道,激动的都快要哭起来了。
王肃观在冯五常的手上掐了一把,轻声嘀咕道:“你可别给我丢人了,注意形象。”
冯五常整理了一下仪容,却见柳风扬眼中有若隐若现的鄙夷,读书人的傲气被激发,就要拂袖而去,可王肃观却仍旧是一脸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笑容,他终究又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