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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之间,李大同已经把高琼的手按在了桌上,深深吸了口气,匕首翻飞,但见金光闪耀,如小鸡啄食一般在指缝间动了起来。
  匕首越动越快,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刀入木头敲出的声音,再无半点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虽然与自己无关,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那在白刃旁放着的手是自己的一般。
  当事人高琼浑身冷汗淋漓,心跳的速度都赶得上千里马了,刚才挨不过面子,这才答应陪李大同玩刀子,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人出刀可以这么快,而且刀刃旁边放的还是自己的手。
  大哥你可悠着点,慢一点没关系的,千万别失手,那可是流血的代价。
  噔噔……
  刀插桌面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最后连成一片,如奏起了一曲荡气回肠的乐曲,铁蹄铮铮,万马奔腾,没有半点停滞,高琼终于忍不住尖叫了出来,可众人听到的只有那连成一片的“噔噔”之音。
  刀光连成一片,化作金色残影,“噔噔”之音越发高亢,仿佛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终于,残影隐去,一声脆响,“噔噔”之音突然止住,众人这才如大梦初醒,回过神来。
  桌上,两只手依旧叠在一起,毫发无伤,掌下木桌,却已被李大同刺穿,流出五道掺杂在一起的无数刀痕,牛耳尖刀插穿桌面,钉在了拇指与食指间的刀痕处。
  刚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了,玩刀子玩到李大同这个份上的,只怕再无第二人。
  高琼的尖叫声也终于停了下来,摸了一把冷汗,虽然刚才实在是有些丢人,但是李大同的刀实在是太危险了,几乎都听不到敲击桌面的声音有什么停滞,他担心自己的五指被砍,惊叫出声,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大同也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放开高琼的手,退到一旁,躬身道:“草民献丑了。”
  这时,以公羊仲彦为首,全场爆出一迭声的掌声,显然李大同所表演出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承认。
  高琼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不说其他,就说自己刚才不争气的大叫,已经彻彻底底暴露了自己的胆怯,算是输给了李大同。
  虽然明刀明枪的打,李大同未必能打得过自己,但是他出手实在太快,刀法应该也不错,要真动起手来,高琼也没有把握打赢他。
  刚才的交锋,可以说是高琼输了。
  王肃观站在一旁,微笑着冲李大同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充满了鼓励与认可,让李大同心里暖洋洋的,心中更是暗暗起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唯王肃观马首是瞻,刀山火海,绝不退缩。
  王肃观哪知道自己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对李大同影响会这么大,拍了拍黄大力的肩膀,在他耳边鼓励道:“咱们已经赢了第一场,这第二场,也绝对要赢。”
  黄大力握了握拳头,也替自己打了打气。
  这是,李大同将牛耳尖刀从桌子上拔出,恭敬的递给公羊仲彦:“谢过世子,草民献丑了。”
  公羊仲彦颔首笑道:“不错,刚才的一幕,确实惊心动魄,令人眼花缭乱,不过要放到战场上,你的刀法还能施展几成?”
  李大同答道:“草民本是一名屠夫,这一生杀的最多的,就要数兔子和狗了。在杀兔子和狗的时候,草民习惯用一气呵成的九刀剥掉兔子皮和狗皮,兔子和狗都是在活着逃亡的时候被我把皮剥掉的。因此,草民练的这一手刀法,比兔子逃命的速度还快,而且够狠、够准,就算是在战场上,也可以完全施展到十成。”
  “这是自然。”黄大力忽然忍不住了,上前替李大同辩解两句,来做个作证:“俺……草民……草民俺曾亲眼目睹,大同追着一只野兔子,将野兔子的皮剥掉了,连一条腿上的肉都削了个干干净净,那兔子还活蹦乱跳的。这手绝活,那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公羊仲彦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李大同手中奉上的牛耳尖刀,笑道:“这匕首,小王赏赐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小王吧。”
  呃,世子你这不挖墙脚吗?
  王肃观没想到这位世子这么不厚道,挖墙脚挖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他刚想说两句,却听见李大同说道:“校尉大人对草民有天高地厚之恩,草民未曾报恩,不敢离他左右,请世子大人见谅。”
  他虽然婉言谢绝,但老实不客气的把牛耳尖刀揣在怀中。
  笑话,你堂堂世子小王爷,给我点东西怎么了,可不会把你变穷吧。
  王肃观松了口气。
  公羊仲彦遗憾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他,目光又放到了黄大力的身上。
  黄大力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这公羊仲彦要夺走他什么东西似的。
  “世子大人,俺……草民俺可是个粗人,俺……草民俺只会打土匪强盗,不会当官,您就放我一马吧。”
  黄大力的脸皮可真厚,公羊仲彦都没表示什么,他倒痛快,先给拒绝公羊仲彦的邀请。
  王肃观又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黄大力的表情,听到他的话,实在是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公羊仲彦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这些人把在自己身边当差看成什么了,难道是“伴虎”?
  当下,他怫然道:“想在小王身边当差,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的。”看向颓然退在一旁的高琼,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开,不冷不热的道:“高琼,试试他的身手。”
  高琼刚才落败,正想扳回一句,简直是求之不得,双拳一握,目光一寒,冲向黄大力。
  黄大力没料到他这么急,惊的怪叫一声,边逃边喊,转眼间已跑到了外面的空地之中。
  高琼被刚才的事情一激,实在是勇不可挡,攻势如狂风骤雨一般,逼得黄大力满地打滚,实在是狼狈之极。
  只不过,黄大力的身体看起来笨拙,但其实大巧若拙,逃命时可非常灵活,高琼拳影翻飞,双脚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看的众人心惊肉跳,那随便一拳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必然骨断筋折。
  “大人,你好像并不着急啊,老黄牛这么狼狈,真像只被人追杀的黄鼠狼,可要惨了。”李大同已经替黄大力捏了一把冷汗,却见王肃观没有丝毫表情的看着二人的战圈,仿佛对结果根本无所谓一般。
  王肃观不是不急,而是他太纠结了,自己胜也不是,败也不是,总不能两局都压制住公羊仲彦这伙人,那自己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出风头是好事,但是乱出风头,会捅蜂窝的。
  可是,如果这局不胜的话,公羊仲彦来一句:“大胆,这就是你身边的人才?”
  黄大力狼狈已极,忽然一个鹞子翻身,退到花园旁边,顺手一抓,一个重逾百斤的椭球形巨石被他抓了过来,如兵器一般拿在手中,劈头砸去。
  高琼骇然大惊,黄大力果然人如其名,抓着过百斤的石块竟像是手中无物,如此轻易便舞动起来。
  他这一击之力,何止千斤!
  高琼拔双刀在手,叮叮咚咚,与黄大力的重石撞在一起,蛮横的力量直震得自己手臂发麻,刀险些脱手而出。
  高琼面色一寒,再无私藏,可他却不像刚才一样追着黄大力满地跑了,反而站在原地,以左脚尖为点,右腿随之旋转、收缩,或进或退,可每次后发先至,逼得黄大力的石块总是与半路收回去。
  双方再无直接交锋,双方形势几乎固定下来,黄大力嗷嗷大叫,挥舞着巨石攻击,可高琼总是移动右腿,挥舞双刀,围绕着左脚尖移动,在地面上划出了一个直径约三尺的圆圈。
  双方看的目瞪口呆,与其说惊艳于黄大力的神力,更可以诧异与高琼的诡异步伐,左脚尖始终不动,但逼得黄大力只有防守之力,每次进攻都半途而废。
  王肃观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莫非这世上真有武侠小说中所写的奇门步法?
  不管答案如何,不过王肃观可以肯定,高琼绝非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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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挂羊头,卖狗肉
  王肃观看得着急,这么打下去,再比个三五天也出不了什么结果。
  若是自己,早拿起枪朝高琼的左脚开火了,看他转圆圈的方法如何防御。
  僵持的比试依旧如巅峰对决一般,牵动每个人的心,或为高琼鼓劲,或为黄大力屏息,二人每一个动作,都很有节奏的带动着每个人的心跳。
  如舞蹈一般的防守,依旧在原地画圈,势不可挡的攻击,总是“回头是岸”,然而这看似单调而又枯燥的比试,却让全场鸦雀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士兵匆匆来报:“启禀世子,黄蜂岭出现大批流寇,人数不多,约有二百。”
  众人这才如大梦惊醒,一个个回过神来。
  可那边谁也不服谁的战圈却依旧如火如荼。
  公羊仲彦唤过那位士兵,问明详情,原来早在公羊仲彦动身之前,便已派出探子刺探流寇情报,只可惜两百多号流寇跑入深山,杳无音讯。
  不料多日之后,流寇重新现身黄蜂岭。
  黄蜂岭位于黑铁城东北方向,西连凤尾山,北望大合帝国,东接云州,乃要塞之地。
  景泰三年六月,大丰帝国在此迎战外敌,战的血流成河。
  景泰六年冬,大丰帝国与大盛帝国交兵于此,各有胜败。
  景泰十二年九月,大阳帝国与大盛帝国合兵一出,强攻云州,占领黄蜂岭。
  景泰十九年春,大丰帝国出奇兵,收服黄蜂岭及以北疆域。
  景泰二十三年七月,流寇偷袭黄蜂岭,入关大肆洗劫。
  ……
  在景泰即位期间,黄蜂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上百次,边境摩擦时有发生,多不胜数。
  流寇忽然出现黄蜂岭,八成是被大丰帝国逼得有点急,想要冲出关去,逃往其他国家。
  虽然公羊仲彦早就下令严守关隘,绝不能让流寇逃出大丰帝国,还是有些不放心,将折冲都尉司马战唤过来吩咐道:“你立刻前去黄蜂岭,务必全歼流寇。”
  司马战一听刚才探子回报流寇只有区区二百人,一时立功心切,满不在乎的答应下来,接令而去。
  王肃观乃是司马战的隶属校尉,司马战出征,他必然得冲在最前,可这时,公羊仲彦却微一沉吟,又补了一句:“让王肃观留下,小王有事和他商议,你带其他几个校尉去吧。”
  司马战心头一怔,暗道:“王肃观得到世子青睐,只怕要飞黄腾达了,我可不能再把他当下属使唤了。”
  高琼和黄大力没有胜负的比武也歇了下来,二人谁也不服谁,可出征事大,不能耽误,高琼紧跟司马战离开,黄大力也乖乖的退了回来。
  公羊仲彦将王肃观叫到跟前,可并没有跟他说什么,反而和官员们了解军器、储备、粮草、马匹以及红巾军等详情,王肃观偶尔也说上两句,可都没什么意义。
  一直到公羊仲彦似乎有些累了,叹了口气,将手一摆,遣散众人,这才看着王肃观,淡淡的问道:“你是如何招纳到黄大力和李大同的?”
  王肃观心头一凛,开始思量公羊仲彦有没有什么意图,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心念百转,最终认定公羊仲彦只是随口一问,那语气中颇有些羡慕之意,便回道:“下官和他们生生死死闯过好多次,渐渐也就结下了交情。”
  公羊仲彦叹了口气,浑不似刚才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满腹心事的富家子弟,被关在“规矩”之中,望着外面的天空,充满了向往。
  王肃观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何会有如此忧伤的一面,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像朋友一样安慰他,问问他的心事?
  像皇甫伯蕴一样拍拍马屁,给他说点好话?
  他不能做,也做不到。
  这时,公羊仲彦忽然苦笑了一声,定了定神道:“小王难得出战,志在剿灭流寇,给红巾军迎头痛击,只要你好好辅佐小王,保你前程无忧,小王还是做得到的。”
  王肃观致谢。
  公羊仲彦又向王肃观了解了一会儿府兵的情况,这才说起了正事:“小王觉得你颇有见地,不知对于剿灭流寇、红巾军之事有何看法?”
  王肃观一愣,他一贯作风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看不顺眼就杀掉,哪有什么见地。
  军事运兵之道,他可是一窍不通。
  可是,他念头快速的转动,立刻有了主意。
  “依下官之见,就算都尉大人将那两百流寇杀个干干净净,可过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流寇出现,实在是杀不尽、杀不绝。”
  王肃观诚恳的说着,可心中却有另外一个想法,自古以来,官逼*民反,无不如是,有好日子过,谁他娘脑袋被驴踢了跑去过东逃西窜的逃亡生活。
  “那你有何良策?”公羊仲彦听王肃观说的振振有词,似乎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