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怡娇*喘一声,忙止住相公的动作,气道:“你身上有伤,不要闹了。”
王肃观在苏婉怡的耳畔上轻轻一吻,又在她初雪般的脸上狠狠的香了一口,似乎要将苏婉怡吞进腹中一般,笑道:“好,到时候一定带你去,只是,现在相公来了兴致,难受死了。”
苏婉怡气冲冲的站起,将王肃观的右手抓住,往他的跨步一放,道:“自己想办法把。”琼鼻一耸,向王肃观做了个鬼脸,整理着衣衫,走了开去。
王肃观定了定神,叹了口气,道:“婉怡,再拜托你一件事情,派人将皇甫伯蕴从黄金赌坊秘密带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苏婉怡一愣,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盖大哥听说你受伤了,跑来看你,还带着一个囚犯,好像就叫皇甫伯蕴,现在就被关到柴房中,让你的亲兵看着呢。”
王肃观一怔,点头道:“那好吧,让赵一毛兄弟三人将他带进来吧。”
苏婉怡走了开去,过不多时,赵一毛兄弟三人已带着狼狈不堪的皇甫伯蕴走了进来。
“大人,你的伤势如何了?”赵一毛在外堂恭敬的问道。
“不碍事了。”王肃观淡淡的道:“这次你们三人救驾有功,我自有赏赐,让皇甫伯蕴回话。”
赵一毛将皇甫伯蕴口里面塞着的布条取了出来。
皇甫伯蕴立刻拜倒在地,求饶道:“都尉大人饶命,都尉大人饶命啊!”
王肃观威势凛然的道:“饶命?得看你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自己说吧,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
“启禀都尉大人。”皇甫伯蕴早被吓破了胆,连续磕着响头,道:“实不相瞒,小的去找余姑娘去了。”
“那日客栈之中,二世子见了余姑娘一面之后,便被其美色所诱惑,说什么也要娶她。我本来还劝二世子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跟你闹翻,但世子说你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作对的,我无奈之下,便替二世子促成此事。”
“那日,我去见余姑娘,劝她离开你,如果她一直强留在你身边,二世子势必会对付你,如此一来,你不但前程尽毁,而且还有性命之忧。让她跟着二世子,才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既不想连累你,又不想跟着二世子,所以才一走了之。”
“我的探子在门外等候,一见她离开,我便立刻亲自去接,哪知她竟已不知去向。于是乎,我奉命亲自去找她,一直找到盈州城,才找到她的下落。可那时,我暗访到,她竟有了身孕。”
王肃观全身大震,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走下了床。
苏婉怡也坐在床边,一听此言,实在是又惊又妒又喜又怕,重重情绪纷至杳来,连王肃观下床都没注意到。
王肃观走出两步,苏婉怡这才发现,忙跑上去将王肃观扶助,急道:“相公,你怎么能下床呢?”
王肃观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苏婉怡说了什么一般,如痴呆一般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外面,目光复杂,看着狼狈的皇甫伯蕴,颤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皇甫伯蕴看到王肃观神色有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若是实话实说,会不会激怒王肃观。
“我……我说……余姑娘……她……有身孕了。”皇甫伯蕴全身颤抖着道。
王肃观怔怔的望着他,雷厉风行的道:“孙三分,你带些人,让皇甫伯蕴领着,赶快去盈州将余姑娘接回来。皇甫伯蕴,我警告你,找到她,我就送你一条生路,找不到她,我就送你去死,再找些你在乎的人去陪葬,懂吗?”
皇甫伯蕴吓的全身颤抖,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我……我一定不辱使命。我也是发现余姑娘有了身孕,不好再强逼她,将她带回,这才孤身返回黑铁城,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她此刻应该还在盈州,我一定将她带回。”
王肃观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担心,浑身都有些发颤,将他们遣走。
苏婉怡神色复杂的陪在相公身边,不由自主的向自己的腹部摸了一下,而后去看那安静坐落在窗台花盆。
那盆花要何时才能盛开?
第一百六十章 :大都督来了
王肃观得到余泪帘怀孕的消息,又忧又喜,忧自然是因为余泪帘怀着孩子,又孤身在外,以她的性格,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余泪帘腹中的孩子,不用想都是自己的。
上一个孩子,因变故没有保住,如今王肃观又有了希望,如果这个孩子再有问题,只怕他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前世没有亲人,让他对这一世的亲情更加珍惜,从苏婉怡身上体会到了亲情,也更加渴望亲情,渴望亲人。
或许,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对孩子的渴望。
在这件事情上,王肃观根本没有掩饰对余泪帘的感情和对那个孩子的渴望,因为,他不想欺骗苏婉怡。
苏婉怡叹了口气,心中着实烦劳,这时,皇甫不同传来消息,他的师叔伯们也被劝了下来。
只是,另有一桩事情,皇甫不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向王肃观说道:“柳姑娘和那个老太太冒雨离开了,我上去跟柳姑娘打招呼,她好像很不开心,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王肃观对柳似伊并没有多少感情,虽惊艳于其美貌,甚至还幻想过将她纳入房中,但是柳似伊太爱使小性子了,日间常与苏婉怡合不到一块儿去,如果真将她娶了,只怕难以家和万事兴,也就将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期了,既然她走就走了,也没有怎么在意,摆手道:“我知道了。”
皇甫不同看到二人神色有异,不好逗留,便乖乖的关上门出去了:“大哥,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我师父的伤势……哦,对了,师父说这次是他糊涂,你救了我,他不怪你伤了他。”
王肃观又点了点头,无力的应了一声,转身躺在床上。
“婉怡,你会不会怪我?”王肃观躺在床上,忽然开口道:“咱们夫妻二人,决不隐瞒,你要是想说什么就说吧。”
苏婉怡定了定神,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替相公收拾着床铺,道:“相公,你不用多想了,我不能为你王家传宗接代,现在小帘有了相公的骨血,我也替你开心,只是,我有些遗憾,不能为相公生个孩子。你身边如今有了小帘、柳姑娘、小如、同儿我们五个女人,无论如何,能够为相公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
王肃观神色复杂,叹了口气,也往窗台看去,暗道:“据游散人所言,想要让种子发芽,应该还需要龙之血,公羊仲彦也是皇族,只是当初局势复杂,一时忘了,想来现在他应该被司马战给葬了才是。看来,我真得向云王讨一点血才成。”
苏婉怡替王肃观收拾好,独自守在床边,拿起一本书翻阅开始翻阅,可心中着实担心,一来为相公重伤,二来为父母将来,三来为余泪帘有了身孕之事。
总之,她坐了好久好久,那书是一页也不曾翻过去。
这时,喜儿不曾敲门,轻轻走了进来。
苏婉怡跟她吩咐过,只需她进来,进门时不许敲门,免得吵到王肃观。
喜儿在在外堂压着嗓子叫道:“夫人,大都督黄庭轩来了。”
苏婉怡一惊,沉吟起来了。
王肃观去银杏山所做的事,苏婉怡早就知道,只吁了口气,并没有反对,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小心些。
如今公羊伯腾已死,黄庭轩又明显效忠于他,莫非黄庭轩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念及此,苏婉怡精神一振,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来到镜子前面整理了仪容,往外走去:“走,我去见他。”
已经变小的雨,再次如注般倾泻,苏婉怡打着青色的油纸伞,踩着石砖,来到了前厅大堂。
黄庭轩孤身前来,身上湿漉漉的,正拨开大厅中的小铜炉,在那儿烤衣服呢。
其实北方大兴煮茶,尤其云州,不管富贵人家,还是贫民百姓,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煮茶的习俗,尤其以年迈老人,闻鸡而起,煮茶和大饼,便是其早饭。
当然了,富贵人家煮好茶,普通人家煮霉茶。
王肃观虽喝不习惯煮茶,但毕竟入乡随俗,有人来拜访的时候,便摆上铜炉,用砂壶盛装煮茶饮用。
黄庭轩用来烤衣服的铜炉,便是用来煮茶之物。
“大都督可是想喝茶了?”苏婉怡出现在正厅,微笑中自有几分威仪。
“你是?”黄庭轩眉头一皱,震惊于苏婉怡的容颜,肌肤胜雪,清丽秀美,可与上次他见到的余泪帘所不同的是,苏婉怡身上更有一股骄纵的贵族气质,根据黄庭轩的阅人经验,绝对是出自大户人家。
“王肃观,你的桃花运真让人羡慕死了。”黄庭轩心中暗道:“王肃观不是猎人出身吗,他如何认识这种女子,看来,我得派人去查查才成。”
“想必夫人便是让王都尉冲冠一怒,大杀四方的苏氏吧。”黄庭轩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道:“听说王都尉的伤很重,我这儿有千年老参一支,可起死回生,如果王都尉平安无事,也能压惊的。”
黄庭轩已将一个长过一尺的红盒子放到了案桌上,依旧全神贯注的烤衣服。
“如此,多谢大都督了。”苏婉怡本想探探黄庭轩来此的口风,不料他竟是探病来的,还送上贵重的千年人参。
她跟王肃观生活久了,不免沾上一点王肃观的无赖痞子的习性,有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客气了。不知王都尉伤势如何?”黄庭轩仍旧烤着衣服问道。
“已无大碍。”苏婉怡可不想跟着黄庭轩的步子走,立刻反客为主,问道:“想必大都督此番前来,不是单纯的为了送人参那么简单吧。”
“王肃观的这夫人不简单啊。”黄庭轩暗自沉吟,淡笑道:“实不相瞒,此番前来,还有要事与王都尉商议,不知此刻是否方便见他?”
“只怕有些难处。”苏婉怡故作遗憾的道:“我家相公正在安睡,只怕不方便见你。若有急事,我可以帮大都督转告。”
“呃,这……”黄庭轩面有难处的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请转告王都尉……我改天再来拜访。”
苏婉怡愕然,还以为黄庭轩要让自己转告什么呢,原来是这句话。
这句话,根本不用他说,也不用自己转达。
苏婉怡也不与他纠缠,顺水推舟的道:“既然如此,就不远送了。”
黄庭轩缓缓起身,刚走出两步,忽又回过头来,淡淡的道:“有劳夫人再帮我转告一句话,就说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请他安心养伤吧。另外,钦差公羊统马上就到云州,其目的不明,他须要怎么做,想来也不用我多费唇舌了。”
苏婉怡身子一震,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只因为,她听到了三个字。
公羊统!
“可是左武卫大将军公羊统?”苏婉怡立刻追问道。
“正是他,莫非夫人认识他?”黄庭轩也是一惊,刚才还觉得苏婉怡身份可疑,她既然知道左武卫大将军公羊统,只怕真不简单。
莫非王肃观也与大丰帝国的皇族有关?
黄庭轩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苏婉怡并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向门口侍立的喜儿道:“喜儿,帮我送一送大都督。”
喜儿姗姗而入,向黄庭轩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大都督,请了!”
黄庭轩怀着心事,又回头看了苏婉怡一眼,忽然觉得她肤光胜雪,嫩如凝脂,绝非北方人,只怕是东南来的。
“王肃观和苏婉怡,看来我得认真调查一番才是。”黄庭轩沉吟着,喜儿帮他撑着雨伞离开了。
苏婉怡呆呆的立在原地,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公羊统……”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审问!
“走,带我去见那位斗篷女子。”王肃观向赵一毛吩咐道。
赵一毛一惊,如果让夫人知道自己将大人带出房间,夫人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才怪呢。
况且,夫人刚才出门前特地交代过,不准带大人到处瞎逛,自己怎敢带他出去。
赵一毛灵机一动,咧着嘴道:“大人,你有伤在身,不如我将她带到房间来,你慢慢审问吧。”
王肃观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我真正受伤的地方是手,腹部是皮外伤。而且,一个压抑的黑暗环境,会使一个人崩溃,更有助于审问,既然已经关了她两天了,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赵一毛又犹豫了一会儿,为难的道:“那好吧,不过大人,今天好不容易雨停了,夫人和皇甫姑娘去庙里向你祈福,如果她回来的早,发现你不在,你可不能说是我带你去的。”
赵一毛跟着王肃观久了,对他的怯意渐渐消去,私下讨价还价,开玩笑的事情,也时常发生,王肃观并不以为忤,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折冲府,还是婉怡当家……”王肃观暗道,却温柔的笑了笑,道:“走吧,你瞎操什么心。”
在赵一毛的带领下,王肃观来到与厨房紧挨着的后院地窖,那儿有一队十个亲兵把守,外围又有二十人拿着弓箭全力防守,显然对人犯非常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