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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快意识到什么,银牙咬住下唇,强憋一口气站起,从王肃观身上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如野兽一般盯着王肃观,阴森森的道:“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下次,我志在必得。”
  “王肃观做事,从不后悔。”王肃观傲然叫道:“不过,我也希望你记住,挡我路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希望你想清楚,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云王有求
  “大人,咱们这是去何处?”
  赵一毛既好奇,又忐忑,自从都尉大人去过地窖,将那女子放走之后,他就变得有些奇怪,换了衣衫,包好了伤口,不等苏婉怡回府,便催促着离开。
  “有一些贵客要来云州了,我要去见黄庭轩商议一下,一来商量一些事情,二来找他要些名人字画。”王肃观随口说着,在赵一毛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钱二两带人去保护苏婉怡和皇甫不同了,孙三分又带人去盈州接余泪帘,赵一毛三兄弟,只有赵一毛在身边。
  赵一毛叹了口气,只能陪着都尉大人走一遭了。
  雨后的夏季,山河被洗过一般,披上了明艳的绿装,让人心旷神怡。
  轿子一闪一闪的前行,在赵一毛的嘱托下,尽可能的让轿子平缓一些,只是轿子毕竟没办法做到平坦而毫无颠簸。
  只是,才没走出几步,王肃观忽然听到街道两边传来一些与自己有关的话。
  “看,那好像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都尉大人的轿子。”
  “什么?是他?就是那个为了夫人劫持城门郎,攻击云王府的人?”
  “不是他还有谁?我要是个姑娘,一定要嫁给她,给她做最后一房也成。”
  “那说明你有病。”
  “你才有病呢,我说真的,听说都尉大人长得玉树临风,我妹妹刚才还跟我说呢,那花痴的样子,连我都有些羡慕。”
  “那你去吧,不过我听说这都尉大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杀的红巾军惨败而去,你要是嫁给他,一觉醒来,喉咙被割断了……不,应该说一觉睡去,再也醒不来。”
  ……
  王肃观听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当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上路。
  只是,他才走出不多久,又听到一些人议论起了同样的话题。
  王肃观又故作没有听见,继续上路,不料这一路上,竟有无数人热议王肃观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事。
  到后来,甚至连王肃观为了苏婉怡自杀之事,也成为热议的话题。
  虽然王肃观被无数人赞美着、崇拜着,只是他心中却有一股大男子主义,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杀,说出去实在不太光彩,甚至还有些窝囊。
  果真,路上真有王肃观人说王肃观为了一个女人,太没有男儿气概了,将他损的成了一个贪花好色、一无是处的风流都尉。
  赵一毛等人听的气往上冲,若非被王肃观喝止,只怕早冲上去将其痛揍一顿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都督府,黄庭轩竟然不在府上,而是在云王府。
  王肃观愕然,早知道就该约黄庭轩见面了。
  他想了想,要从黄庭轩的府上弄一些名人字画,总不能去云王府找他吧。
  只不过,云王府上的藏物,只怕更多,如果能够向云王求一些字画,必然能够取悦他的老泰山大人。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又吩咐道:“走,咱们摆驾云王府。”
  赵一毛本想劝王肃观回府,可想了想,又止住了。
  来到云王府,已是黄昏时分,此时如他接到的消息所言一样,阎罗殿的人马早已撤离,尸首也被清理干净。
  司马战的羽林军,也早已撤走,在王肃观的提示下,秘密转移到了黑铁城。
  临近云王府,王肃观忽然想到,自己总得为进攻云王府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现在传的满城风雨,都说自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这些话传到云王耳中,不派兵灭了自己才怪呢。
  王肃观又哪儿知道,这是黄庭轩派人散播出去的消息,而且,黄庭轩这么做,是因为他对官场上的政局看的比王肃观更远。
  云王公羊承嵩倒是有心派人灭了王肃观,但听到儿子捉了王肃观的夫人,又杀了公羊伯腾,实在是搁不下这个脸来。
  进入富丽堂皇、奢华不凡的云王府正厅,竟有十数个官员正在商议要事,公羊承嵩目光无神的端坐其上,其他官员分坐两旁,黄庭轩也在其中,依稀可以听出,他们正聊着奉旨钦差来云州的事情。
  刚才赵一毛已经通报过,这帮人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来了。
  公羊承嵩的双眼瞬间亮起,疲惫之气,一扫而空,一挥手,止住众人:“黄庭轩,你与他们商议去吧。”而后,他看了王肃观一眼,虚弱的道:“跟本王来吧。”
  王肃观的目光从一众官员上面扫过,忽然发现黄庭轩再向自己点头示意,暗暗松了口气,跟着云王离开了。
  公羊承嵩已病入膏肓,难以行走,被两位仆人抬到书房之中,急不可耐的将王肃观唤了进来。
  王肃观进入书房一看,立刻被那琳琅满目的书画吸引住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贪婪。
  公羊承嵩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淡的道:“王肃观,现在可不是欣赏书画的时候。”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的悲伤问道:“老二……逃往哪儿去了?”
  王肃观心头一紧,听公羊承嵩的口气,倒真像是相信公羊伯腾被公羊仲彦所杀一般,只是面对这种老狐狸,他丝毫不敢大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道:“下官的人已经去追了,至于他究竟逃往何处,下官……据下官猜测,大丰帝国他已无容身之处,极有可能去了邻国。”
  王肃观差点说一句“下官也不得而知”,可如果真的说出这句话来,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以自己的智慧,如果公羊仲彦真的逃走了,如何能够猜不到他逃往何处。
  公羊仲彦“勾结外邦、杀害公羊伯腾”的说辞已经在整个云州传了开了,任谁都知道,他此次畏罪潜逃,必定是逃往外邦。
  看来与云王打交道,丝毫大意不得。
  公羊承嵩并不曾说话,闭上眼睛沉吟起来了。
  良久,他重新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眼神却充满了哀求:“本王有个请求……”他浑身发颤,似乎深怕王肃观不答应,哭丧着一张包子似的老脸道:“老二蒙冤受屈,逃往帝都,面见天颜,所以,还请你派人南下搜寻。本王已经派人通知高寥,他已受命于本王,带人往帝都方向抓捕老二。”
  王肃观如何不明白公羊承嵩的意图,他是认定了公羊仲彦勾结外邦杀了公羊伯腾,后来又带人来进驻云王府,意图再明显不过,便是为了云王之位。
  只是,纵然自己的儿子有千般不是,他如何能够放任他被王肃观给杀了。
  只要王肃观等人往南追,那么所有人都会认定公羊仲彦逃往丰州,去面见天颜去了。这个消息如果传到景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景泰也会怀疑公羊仲彦是被冤枉的,到时候,只要云王上下打点,案子完全翻转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王肃观又哪知道自己是胡思乱想。
  云王失去一个儿子,遭此大变,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自知时日不多,只想劝王肃观向南搜寻,也好保全公羊仲彦一条性命。
  王肃观犹豫着,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皱眉不语。
  公羊承嵩老狐狸,反正自己的偌大的家业已无人继承了,由得王肃观敲诈,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由他敲诈得了。
  “王肃观,本王面前,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吧。”公羊承嵩慷慨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暗喜,真是要什么来什么,看来自己真是个天生的福星副将。
  “这……这怎么好意思。”王肃观不忘谦虚一下,既然说“不好意思”,也就是说其实就是想要,但是不好意思拿。
  云王微微一笑,自古以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无不如是。
  王肃观既然想拿礼物,那也就是想办成此事了。
  云王心中冷笑:“本王做事,一向不择手段,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的。如果本王遇到你这幢事,绝对会对老二赶尽杀绝,而不是等老二去而复返,看来你王肃观也不过如此。”
  王肃观却存着另外一桩事,心道:“反正公羊仲彦已经死了,答应你便答应你,而且,你这云王,也不放在我的眼中,我表面上应承下来,明着里风风火火的派人去搜。”
  第一百六十四章 :侵占云王府
  “其实,下官有个嗜好,喜欢收集字画,看到王爷这儿琳琅满目的东西,想厚颜向云王要一些。”王肃观厚着脸皮道。
  云王轻轻一笑,暗道:“只要能够换老二一命,就算将我所有的字画都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这些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以免王肃观狮子大开口,便道:“你看上哪一幅?”
  王肃观凭着自己的直觉,只怕最珍贵的字画,云王也不会摆出来了,一定藏到什么宝库里面。
  他环顾了一下左右,对字画实在是一窍不通,也看不出好坏,不过这个时代,貌似也有狂草,挂在墙上,寥寥数笔,尽显张狂之气。
  “这些都……”王肃观咧着嘴,不断的摇头,显然装出没有什么看上眼的。
  云王心头暗惊:“这王肃观的眼光真高,我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幅,价值都在万两以上,书架旁挂着的那幅‘仙人摘桃图’乃是前朝名士许绩真迹,因楚武之变,他所有的字画全都被烧毁,这一幅还是从墓穴中挖出来的,万金难求,莫非他也看不上眼?”
  “我这堂堂的云王府,竟没有一幅入得了你的法眼?”云王的口气,明显带上几分愠怒。
  王肃观咧嘴一笑,不曾多说,目光虽然依旧在墙壁上挂着的字画扫过,不过还是不住的摇头。
  云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尽管将本王安排的事情做好,本王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
  王肃观本想跟着他去取,可考虑到自己对字画一窍不通,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想来云王给自己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差,便点头道:“请云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肃观敲了一笔竹杠,心情大好,同时,从云王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只怕黄庭轩是真心实意的帮着自己善后,众人才没有怀疑公羊伯腾之死。
  只是,他忽然记起一些事情,一来公羊仲彦应该是知道了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才进驻云王府的,那么是谁将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传给公羊仲彦的呢?
  王肃观理不出头绪出来,却也猜到一事,忽然问道:“敢问王爷,小王爷可认识一位名叫东方廖的人?”
  云王全身大震,刚才还神色涣散,这时却仿佛彻底清醒过来一般,而且,他的眼中,有难以言喻的恐惧袭来,仿佛听到了恶魔的召唤一般。
  “你……你问他做什么?”公羊承嵩故作镇定的说道。
  “下官的人马在银杏山找到了许多被斩杀的机关人的尸首,据说那些机关人都是东方廖的人马,下官猜测,小王爷与这些机关人一同被斩杀,小王爷必定认识玉面铁公主东方廖。”王肃观认真打量着公羊承嵩的脸色变化,解释道。
  公羊承嵩再也镇定不了了,仿佛被人识破了什么奸计似的,慌不迭的摇头道:“不……他们不会认识的,不能因为几个机关人便认定他们认识吧,如此未免也太草率了。”
  王肃观已经了然于胸,只是公羊承嵩如此急于撇开公羊伯腾与东方廖之间的关系,莫非公羊承嵩早就知道东方廖乃是红巾军的人?
  王肃观心中暗笑:“既然你公羊承嵩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那我王肃观便再也不会怕你了。”当下一拱手,“恭恭敬敬”的道:“既然如此,红巾军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下官处理,下官就先告辞了,希望云王节哀顺变。”
  公羊承嵩早就知道王肃观非等闲之辈,此刻才真正感觉到了他的恐怖之处。
  看样子,王肃观已经知道东方廖与红巾军关系密切,推测出我云王府与红巾军有染?
  不行!老大已经死了,决不能再让他声名受辱,让我云王府变成贼窝,千古笑柄。
  云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王肃观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好逼得太紧,免得这位位高权重的云王对自己发难,便笑了笑,漏点口风继续敲诈:“王肃观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下官会怎么做,就全看王爷了。”
  王肃观得意洋洋的退了出来,心中却想:“这下你还不把所有宝贝都拿出来孝敬我,让我网开一面,哼哼……放心吧,我一定会保住云王府,不然挟云王以令百官的计划如何实施?”
  云王目送王肃观离开,心中说出不出的紧张,在定了定神后,杀气毕露的沉吟起来了:“王肃观,年轻人,锋芒太盛,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离开云王的书房,王肃观率着赵一毛等几位亲兵,漫步至前厅,可走路太多,左臂有些酸,腹部也隐隐传来刺痛,只能差亲兵向黄庭轩传个消息,说自己找他有要事相商,自己先行离开了。
  王肃观走到云王府门口,刚坐上轿子,忽然一挥手,整个人仿佛精明了数倍一般,冷声问道:“云王府有多少‘鹰眼’和‘毒牙’的人?”
  赵一毛一愣,这件事情由盖志新负责,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过,赵一毛倒是知道,上次攻打云王府的时候,霹雳的人马虽然被司马战的八门阵弄的灰头土脸,伤亡惨重,林知儒却急中生智,带着一众人冒充成了云王府亲卫,成功的混入了云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