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毛撞开一间屋子,只见田氏正在穿衣服,刚想冲进去将她拿下,可一踩地面,却惊奇的发现地面全是木制的,顿时吓得怪叫一声,退出屋子。
云州的百姓,最多用砖块铺地,很少有人用木板铺地,更遑论这户人家看似非常普通,用木板铺地,是绝无可能。
地毯木靴,阵刀大鼓!
木制的地面莫非是传说中的东方廖的四大机关术中的地毯?
他心念电转,虽退到了门口,但目光一闪,在屋中又发现了另外一人,正是玉面铁公主东方廖。
“很好,正好一网打尽!”赵一毛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意。
一众人也围在门口,将秘密武器藏好,随时准备向二人进攻。
王肃观缓缓走来,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分向两侧,赵一毛却无比紧张的举着盾牌,全神贯注的看着东方廖与田氏,以防二人暴起伤人。
钱二两的指尖也扣上了铜钱,为了对付东方廖与田氏,他特意将指尖的铜钱淬了砒霜,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本事的话,就闯进来试一试吧。”东方廖披着衣服,眼中充满了煞气,听他的口气,又明显带着无比的自信。
王肃观平静的看着二人,一挥手道:“既然他们不肯出来,那就放火烧掉这儿吧。”
东方廖和田氏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四大机关术中的地毯本来是用来防御的机关术,对方不来闯机关,自然对他们无可奈何,只能由他们主动闯出去了。
“王肃观,你的二夫人呢?”田氏和东方廖对刀如天是忌讳不已,出言试探。
王肃观双目一睁,道:“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田氏没有问到答案,心中变得不安起来,万一刀如天在外面埋伏,出去也是送死。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田氏微笑着问道,很明显,她要跟王肃观使用缓兵之计。
他们二人为了复仇而来,可是带着家臣的,而家臣就潜藏在周围,只要他们发现此处的异状,穿上机关装来支援,还怕他王肃观不成?
“我能找到你们口中的老四,自然也能找到你们。”
王肃观应了一声,向一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点了点头,去而复返之时,手中已多出一个火把。
他接过火把,又吩咐道:“找一找有没有油或硫磺什么的,既然他们等救兵,不肯出来,那咱们就放火好了。”
田氏一惊,目光一寒,道:“既然你们来找死,那就不用客气了。”
她向后退了两步,顺手将桌上放着的一些木制的玩意儿向门口扔了过来:“见鬼去吧!”
赵一毛将她的一举一动观察的非常仔细,立刻举着盾牌迎了上去。
嗤嗤!
一连串的嗤响从盾牌后面传开,那些木制机关显然也是用来发射暗器的,与昨夜出现的木制陀螺有异曲同工之妙。
借着木制机关的阻挡,东方廖双脚踩在两块奇怪的“木板”之上,只听得咔嚓嚓几声轻响,机括声连成一片,东方廖脚下的木板向他的双腿上不断靠拢,形状变化,进行组装,转瞬间将其双腿牢牢箍住。
“王肃观,看我将你一脚踢飞。”
东方廖大叫一声,一步踩出,双脚上仿佛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冲向了王肃观。
“不要莽撞!”
田氏大叫一声,她可比东方廖冷静的多,既然王肃观敢明目张胆的闯来,必定有所准备,如此贸然进攻,岂不自投罗网。
赵一毛举着盾牌向后方急退,曾经亲眼目睹过“木靴”救走东方廖的一幕,这时乍见这种东西,想来该是“木靴”无疑,能够排在东方廖名动天下的四大机关之中,想来必有不凡之处,不能等闲视之。
赵一毛向后急退,四个亲兵相对看了一眼,立刻迎了上去。
等待着东方廖的,是一张渔网。
东方廖人在半空,一脚踩虚,正好跳到四人的渔网之中。
东方廖骇然大惊,可临危不惧,从怀中拿出一个机关陀螺。
可是,他还没有将机关陀螺扔出去,便被王都尉后脑上狠狠的赏赐了一拳,晕了过去,机关陀螺还没有来得及启动,便倒在了渔网之中。
“放开我夫君!”
田氏大叫一声,挥舞着手掌冲了过来。
“放开我家老爷!”
机括声如整装待发的铁骑,发出阵阵声响,也从外面冲了进来,显然是东方廖的家臣发现了此处异变,前来支援。
“退开!”
王肃观大喝一声,四名亲兵如捞鱼一般拉扯着东方廖向后退。
赵一毛和钱二两同时迎了上去,噼噼啪啪,叮叮咚咚,与田氏交在一起。
只是,田氏的功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无法跟刀如天想必,但对付钱二两和赵一毛,还是占着绝对的优势。
其他亲兵待要支援,但东方廖的家臣穿着机关装束,简直势不可挡,几番交手,便将众亲兵一一打倒在地。
王肃观灵机一动,拿出匕首,来到东方廖的身边,喝道:“都住手!”
田氏及众家臣投鼠忌器,纷纷停了下来。
只是田氏却已将赵一毛和钱二两制伏,踩在脚下。
“王肃观,你刚伤害我夫君,我发誓让你永无宁日。”田氏又急又怒,近乎咆哮的喝道。
“还不束手就缚?!”王肃观理也不理,喝道。
田氏恨的咬牙切齿,昨夜与刀如天交手,早就狼狈之极,清晨还不曾睡醒便被王肃观惊起,未及熟悉,乱发蓬松,满头青丝如乱草丛生一般,却另有一股彪悍之气。
“王肃观,你也有人在我的手上,快将我夫君放开。”田氏踩着赵一毛和钱二两,显然是以要以他们二人来交换东方廖。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田家黄氏
赵一毛绝望了。
钱二两也绝望了。
他们二人本效忠于苏叔才,被王肃观收服之后,一直当他的贴身侍卫。
虽然待遇不错,混的人模人样,但他们对自己有非常明确的定位,他们出生大盗,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跟着王肃观讨饭吃的狗而已。
试问,王肃观怎么肯为了他们这两个菜收服不久的侍卫而放弃杀死东方廖一行人的机会呢?
在赵一毛和钱二两看来,田氏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若非脑袋被驴踢了,就是昨日被刀如天给吓的不清醒了。
其实,田氏压根儿就没有将希望寄托于此,她只是急得有些疯狂了,随口那么一说,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里。
“好,我放开你相公,你将他们放了吧。”王肃观微微眯起了双眼,冷静的道。
轻轻一言,宛若雷鸣,在小院中炸开。
赵一毛、钱二两怔住了,待反应过来时,竟不顾大老爷们的形象,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有了这句话,就算为王肃观粉身碎骨,一切都值了。
“大人,不能纵虎归山!”
赵一毛大叫一声,被田氏重重一踩,痛得咧嘴大叫。
王肃观同样在东方廖的身上踩了一脚,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道:“他们两个大老爷们,经得住你的折腾,可是玉面铁公主中枪在先,不知道能够经受得住我的几脚。放人吧。”
王肃观的威胁还真起作用,田氏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将脚下的钱二两放开,让他跑了过去,道:“放开我夫君,我放了另外一个。”
“跟我王肃观做对,就算是你佛,也得给我趴着!”王肃观目光一闪,霸气凛然,昂然叫道:“我能伤得了东方廖,就能杀了他,王肃观绝不容许任何敌人活下去。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田氏被王肃观霸气侧漏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悸,定了定神,方才道:“废话少说,快放我夫君过来。”
王肃观眼中上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狯,向控制着渔网的那四个亲兵使了个眼色。
那四个亲兵是他的心腹,王肃观手指一动,便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王肃观绝不可能就这么将东方廖放开,让他成为自己的威胁。
他们都是王肃观精挑细选出来的机灵人,深知王肃观心意,又亲耳见证王肃观为了两个亲兵放弃杀东方廖的机会,早已心怀激荡,震撼不已,为王肃观殚精竭虑的想法,已经在深心处扎根。
那四人从渔网上抬起,将东方廖连着渔网扔了过去。
田氏激动之下,跑过去看东方廖,钱二两也从她的身下逃出,回到了王肃观身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杀意弥漫,盯着东方廖与田氏。
“动手,放渔网!”
王肃观大喝一声,一众亲兵纷纷冲了上去。
田氏正手忙脚乱的替东方廖解渔网,可渔网上面千缠百结乱绑一捅,她真暗骂王肃观狡猾多诈,又有渔网冲了上来。
让她放弃自己的相公独自逃命,那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往怀中摸去,意图用机关陀螺逼退王肃观,这才发现身上已无机关陀螺可用。
待她发觉之时,为时已晚,遮天蔽日的渔网从上空洒落,将夫妇人笼罩其中。
王肃观又冲了上去,抡起醋钵大的右拳,照着田氏的脑门,毫不怜香惜玉赏她一拳,将其震晕过去。
群龙无首,那帮家臣所有的力量仿佛泄底一般,荡然无存,连半点反抗意识也不存在。
“还不投降!”
王肃观站在渔网旁边,双目一睁,大声喝道,其势宛若天神,凛然生威。
种种传言,早将王肃观神化。
他,是神是魔,无法战胜!
他们的主人东方廖和田氏的可怕之处,那是亲身经历过的,根本做不了假,可在王肃观面前,还是被人家手到擒来。
此刻,被王肃观大喝一声,众家臣简直吓的魂飞魄散,仿佛连灵魂深处也开始颤栗,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哀声求饶。
“求都尉大人饶命!”
王肃观目光冰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将你们身上的机关拆卸下来吧。”
蛇无头不走,众家臣失去了主心骨,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了,纷纷将身上的机关装拆了下来,扔到王肃观的脚下。
王肃观跟赵一毛使了个眼色,只见赵一毛依旧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恨不得为王肃观挡刀子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意。
赵一毛微微一怔,明白了王肃观的想法,跟一众亲兵道:“你们几个将他们夫妇带下去,分开关押,不准任何人接近。你带人将这儿所有的机关都带回去,不管是铠甲,还是陀螺,都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对了,还有他们屋中的木板……”
王肃观一挥手,将赵一毛拦住,摇了摇头道:“且慢,先派人将这儿看住,不准任何人接近。东方廖的机关太可怕了,只要擦破点皮,便意味着死亡,不要让咱们的人轻易冒险。”
众亲兵感激的望着王肃观的身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他伟岸挺拔的身体之上,长长的影子,伸向远方,他的身影,如山似岳,让人敬慕。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