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实在是非常想念余泪帘,想念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中不由有些矛盾。
“卑职参见大人。”孙三分半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道。
王肃观用右手将他扶起,急不可耐的问道:“小帘呢?她来了吗?”
孙三分本已站起,这时又跪了下来,拜道:“卑职无能,在赶到盈州的时候,余姑娘已经退房离开,不知所踪。卑职率人四处寻找,就差将整个盈州翻一遍了,可余姑娘一直杳无音讯。”
王肃观顿时感觉如堕冰窖,目光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近乎痴傻。
“大人。”赵一毛不安的叫了一声。
王肃观回过神来,目光一寒,杀气腾腾的道:“皇甫伯蕴呢?是不是他在骗我?”
孙三分也有些惧色,不过还是迎上王肃观锋芒毕露的目光,恭敬的道:“依卑职所见,皇甫伯蕴所说的应该属实,那家客栈的老板、小二,甚至给余姑娘抓过药的大夫都说过余姑娘的事情,他们所说的并无二致,谎言的可能,只怕非常小。”
“那小帘呢,她跑哪儿去了?”王肃观激动的叫道。
三人默然无语。
王肃观舒了口气,冷静下来,目光看向遥远而陌生的远方,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沉吟道:“小帘孤苦伶仃,她一个人能去什么地方呢?”
钱二两忽然想起一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了。
王肃观皱着眉头,看他耐心比划完,双眉一挑,问道:“你是说小帘回老家去了?”
钱二两点了点头。
“我曾问过她,她老家一直在北凉与草原相接的牧场,此去千里迢迢,又怀有身孕……”说到这儿,王肃观忽然有些心酸,再也说不下去了,使劲的摇了摇头,目光一闪,冷声道:“孙三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小帘,如果人手不够,就拿着我的鬼头令去阎罗殿调集人手,往去往北凉的路上找,一定要找到她。”
孙三应了一声,立刻转身而去。
王肃观却忽然记起一事,忙将他喊住,道:“你刚才说老板、小二,大夫所说的话一样,大夫,她怎么了,因何与大夫接触过?”
孙三分转过身来,从怀中拿出一沓纸,递给了王肃观,道:“余姑娘投宿的那个客栈老板心眼好,是个老太太,老太太看余姑娘常常反酸,有一次晕倒在客房之中,便找了一位大夫给余姑娘诊治。余姑娘怀有身孕,便是那个时候被查出来的。”
“据大夫讲,余姑娘身体羸弱,劝她将孩子打掉,只是余姑娘怎么也不肯将孩子打掉,而且还请大夫务必保住孩子,大夫才给她开了许多药。这便是当初大夫开的药房,有强身健体的,有保母子平安的,还有一些孕妇常用的药物。”
王肃观心绪激荡,眼角不由湿润起来了。
如果这时余泪帘从天而降,他绝对敢带着她去见苏鸿治,将她的名分确定下来。
“你去吧。”王肃观摆手说了一句,遣走了孙三分。
王肃观上了马车,往公羊统的辕仗赶去,心绪也平静下来了,将余泪帘用过的那些方子揣入怀中,心道:“这丫头太可气了,不跟我说一声便走了。话说回来,公羊仲彦如今都被我杀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想躲什么?”
不知不觉中,王肃观已经来到了钦差辕仗。
王肃观下了马车,赵一毛已经向守门的一位羽林军通告过了。
出乎王肃观意料的是,公羊统竟然早就料到自己要去见他,让门口的人直接放行,带到里面。
钦差行辕设在云王的另一座别院之中。
这座别院,亭台阁楼,错落有致,青山绿水,相映其中,更有琳琅满目的雕梁画栋,着实气派不凡,诗意中更有几分贵族气息。
只是,这座别院的构造并不见得比云王先前送给自己的别院要好。
王肃观本想搬到那座别院去,可公羊伯腾刚死,公羊仲彦又“逃之夭夭”,这个敏感的时期,他只好先住在折冲府中。
侍卫一直带着王肃观三人来到后花园。
此刻,花园前一人正披着一件风衣用盐剔牙,正是刚刚睡醒起来的公羊统。
公羊统看到王肃观,立刻手忙脚乱的漱了漱口,将水吐到了花园中,用毛巾擦了擦嘴,将手中一应物事扔给侍女,讶然叫道:“王都尉,早就知道你要来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王肃观故作震惊,同样叫道:“你……你便是钦差大人?下官该死,下官参见钦差大人。”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向公羊统施礼,想到他与婉怡有婚约,便非常骄傲,你是钦差怎么了,婉怡还不是我的夫人?
公羊统跟着笑了笑,道:“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昨夜审案子,一直忙到深夜,这刚刚起来,倒是让都尉大人见笑了。”
王肃观想拍拍马屁,夸一夸公羊统多么勤于公事,但话到嘴边,实在是太肉麻了,他说不出口,便不了了之。
公羊统将王肃观邀请到屋中,一摆手,侍女送上早茶甜点,自己一边享用着,一边问道:“王都尉,那常家有没有寻你麻烦?”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没想到公羊统竟然问起这件事情,当下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道:“常家的人欺凌弱女,实在可恶,下官岂能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在云州放肆!只要下官行得正,走得直,又有何惧!”
公羊统低着头,吃着甜点,不知道有什么反应,不过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和煦温暖的微笑:“我早料到你要来了,让人在外面等着。你可是想见柳长卿柳刺史?”
“下官此番前来,主要是一直未曾拜见钦差大人,特此赶来拜见。”王肃观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肉麻与心虚:“此外,下官有几位好友,听说他们无法无天,犯下不少案子,下官想请钦差大人听听其中内情。”
“好友?!”公羊统心头一奇,恍然大悟,道:“可是那几位道士和那位姑娘?”
王肃观点了点头,道:“皇甫姑娘乃是我的好友。前些日子,她被奸人捉住,卖到青楼,让人凌辱。皇甫姑娘因此受了刺激,神智有些不清楚,不知为何,她特别痛恨大胡子,所以才到处找有胡子的人将他们……还请钦差大人看在她年少无知,又被人凌辱在先的原因上,网开一面,放过她吧。”
王肃观本想着公羊统只怕要犹豫一番,或者向自己敲诈一些东西,才肯将皇甫不同她们给放了。
哪知公羊统竟然非常干脆,毫不犹豫,一摆手道:“原来是此事,既然皇甫姑娘也是苦主,就放她一马。来人啊,将皇甫姑娘和那几位道长带来。”
王肃观诧异的看了公羊统一眼,拱手道:“多谢钦差大人!”
公羊统也不做作的受了,将自己面前的甜点递给王肃观,与他品尝。
二人正随意的谈着,皇甫不同与那六位道长被押解了上来。
七人乍见王肃观,纷纷面有喜色,可皇甫不同状若痴呆,目光无神,云鬓凌乱,显然受了不少的折磨,看的王肃观一阵心疼。
王肃观缓缓站起,轻喝道:“你们七人闯下大祸,如今钦差大人开恩,给你们一条自新之路,你们以后还须检点一点。”
七人被王肃观骂的无言以对,不服气的火焱子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想回嘴,被金鑫子瞪了一眼,又咽了回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同儿开窍了
“发什么愣,还不快谢过钦差大人!”
王肃观忙向七个木头挤眉弄眼的道。
公羊统官味十足,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七人心中忐忑,先后跪了下去,给公羊统磕了头,方才起身。
“你们七个不要太得意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去之后,本官必将重重处罚,你们好自为之,下去吧。”
王肃观索性再向他们摆摆谱,否则这些无法无天的道士真不知道还要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几人刚刚离开,王肃观看到皇甫不同痴痴呆呆的样子,着实放心不下,便道:“且容下官去叮嘱一番,省得他们离开之后又惹事。”
公羊统点了点头。
王肃观忙追上七人,拉住皇甫不同的手,关切的问道:“同儿,你怎么了?”
皇甫不同一点反应也没有,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明亮了些许,随即又暗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她,脸上沾着灰尘,娇俏可人的脸上,尤其那无神的双目,让王肃观有些心痛。
王肃观用手拢了拢她的秀发,替她擦拭着脸上的尘土,道:“婉怡没告诉你吗,你还是处子之身,并没有被人侮辱,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
“什么?!”皇甫不同在瞬间“活”了过来,无神的双眼明亮了起来,激动的抓在了王肃观的左手之上,用力过大,把王大都尉痛得惨叫一声,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还痛不痛……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不会是骗我吧。”皇甫不同紧张的望着王肃观,那双美丽的大眼扑闪着,真让王肃观想在她的眼睛上亲一口。
“我哪有骗你,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检查吧。”王肃观被她刚才捏的有些恼火,随口说道。
想起那日苏婉怡替自己检查,皇甫不同顿时双颊如火,羞的低下头去。
六位老道士也识趣的先行离开了。
王肃观看着她娇羞可人的模样,一时情动,壮起胆子将她从纤腰抱住,用力一拉,抱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的吹了口热气,坏笑着道:“反正你也非我不嫁了,不如我向你证明吧。”
皇甫不同被王肃观一抱,只觉得连骨头都软了,无力的靠在他火热的胸膛之上,尤其是被他的热气一吹,心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真想去吻王肃观,让他再在自己的耳边吹口热气,一时意乱情迷,又羞又怕,芳心如小鹿般乱装起来。
可是,她听到王肃观“证明”之言,却没反应过来,认真一想,羞恼的无地自容,更是伤心的哭了起来:“原来你还看不起我了。我被一个大胡子脱了衣服,看了身子,你便如此轻视我,呜呜。”
王肃观本想跟她开个玩笑,哪知她反应竟然这么大,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拭着泪珠,解释着:“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哪会看轻你,我只是……只是……”
可怜的王大都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头疼的快要跳起来了。
“这还不怨你!”王肃观灵机一动,板起了脸喝了一声,佯怒道:“你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皇甫不同一听,倒不哭了,很不服气的看着王肃观,嗔道:“为什么怨我,就怨你们臭男人,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王肃观附嘴过去,在皇甫不同耳边轻声道:“你留下的那本祸害书《一夜七次郎》我已经开始练了,而婉怡最近不能陪我,所以我才跟你开个玩笑,现在你明白了吗?”
皇甫不同还是茫然的摇头:“练过那本书怎么了,师父师伯们说,那本书能让人更开心,更快乐,哦,对了,还说能让你的毛毛虫变成金刚杵,这句话我一直也没想明白,哦,对了,他们还说,尤其是能让家庭和睦,所以才让我转送给你的,又与那本书又有什么关系?”
王肃观郁闷的想吐血,那六个臭道士简直可恶透顶,自己的毛毛虫……
至少也是:
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脐下腰州做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带,曾与佳人斗几场
毛毛虫!
若非大庭广众之下,王大都尉真有心向皇甫不同证明一下,什么叫男人的骄傲,什么叫顶天立地。
郁闷之极的王都尉知道这么解释下去肯定解释不通,皇甫不同简直是个性盲,他无奈的笑了起来,却见皇甫不同修长的睫毛扑闪着,眸如秋水,色如春桃,尤其她如娇似嗔的表情,说话时吐气如兰,简直令王肃观熏熏欲醉。
昨夜他一直隐忍到天亮,这时大有死灰复燃的气势,行动被下半身指挥起来,一把将皇甫不同拦腰抱了过来,吻上了她柔软香甜的嘴唇,向内探路,双蛇交缠在一起了。
同时,王都尉的手也肆无忌惮的在皇甫不同丰腴饱满的臀部揉*摸起来了。
温热的触感,传遍全身。
皇甫不同全身大震,呆若木鸡,愣在原地,想动也动不了了。
她何曾感有过这种感觉,被王肃观一顿激情热吻逐渐熔化,身体痒痒的,从未有过的变化渐渐出现,连自己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又惊又羞又怕又气。
就在她差点被王肃观融化,吞入腹中的一刻,她忽然清醒过来,一时又羞又怕,在王肃观胸腔上推了一把,嗔道:“她们都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色鬼。”
皇甫不同逃也似的离开了。
王肃观回过神来,摇晃着脑袋,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暗道:“我为何变成这样了?莫非真是因为同儿被人看过,我不珍惜她了?不对,肯定是那本邪书,可不要把我练出病来。”
王肃观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将一众杂念排出脑外,看着渐渐远去的倩影,不由笑骂了一声:“这丫头。”转身去见公羊统。
皇甫不同向前跑着,刚才一阵意乱情迷,瞬间明白了许多,男女之事,原来是那么回事。
此刻他心猿意马,尝过个中滋味,倒真想王肃观能追上来,再与自己亲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