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你这个窝囊废杀了我夫君,他死的真是冤枉!”肖金莜本以为王肃观是位武学好手,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懂武艺,只是狼狈的闪躲逃避。
“我要让你死的惨不可言!”
肖金莜近乎疯狂的咆哮一声,剑光点点,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直取王肃观。
“住手!”
一男子的大喝声从旁传来,紧接着一柄短刀带着一点寒光,直扑而至,与那剑光轰然相撞。
耳听得锁链声响,只见那柄断刀后面竟是连接着细又长的铁链子,而铁链子的尽头,一光头男子大步奔来,竟是司马战的侍卫高琼。
王肃观想过好多人会从天而降,李大同、武不折、盖志新……
但他没有想过高琼。
绝没有想过!
高琼几个纵跃,铁链上拖着的长刀收入手中,铁链的另一头,赫然便是一柄长刀,他将细又长的铁链子挂在脖间,左手短刀,右手长刀,用铁链子相连,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将天上仙子的围巾长袖男性化了,抑或是对哪吒三太子的混天绫有了新的发展。
只是这个时候他纵然扛着一根稻草来,那对王肃观也是无比开心。
高琼几个闪跃,来到王肃观的身边,那油光闪亮的光头宛若夜里的一盏明灯,让人不禁多看两眼。
“我奉司徒大人之命,特来保驾!”
高琼倒提着两柄刀,拱手道。
看他神态,似乎对王肃观并无多大亲近之意,想来若非司马战派他来,他还不乐意来呢。
“你的头好亮哦!”皇甫不同扑闪着大眼睛,似乎已经将刚才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情形忘得一干二净了,观察着高琼的光头,目光闪闪,恨不得上去摸两把。
高琼尴尬别开头,与肖金莜冷然相对,沉声喝道:“有我高琼在,休想动都尉大人!”
肖金莜的长剑与高琼的短刀已交锋过一次了,知道高琼之人绝非泛泛之辈,不禁冷笑道:“大师武艺不凡,为何屈居人下,为王肃观这狗官卖命,只要你让我报了杀夫之仇,算我肖金莜欠你一个人情。”
肖金莜的一声“大师”把高琼叫的浑身不自在,他本是酒肉和尚,哪当得真,连戒都不曾受过,可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肖金莜也看不清高琼究竟有没有受戒,只是见他是个光头,便下意识的以为他是个和尚。
“夫人不必再劝,高琼受了司马大人的大恩,这条命便交给他了。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出招吧!”高琼面不改色的说道,长刀一卷,铁链声响,似乎要主动攻击了。
“好,那老娘就送你去见佛祖!”
肖金莜目光一寒,杀气毕露,软剑化作漫天剑影,呼啸而来。
高琼向前踏出三步站定,左脚为轴,右脚随之旋转,铁链在身上飞舞,一长一短两柄刀随之舞动,与肖金莜斗在了一起。
初时,肖金莜还不曾发现,可交手二十几招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自己的每一招都是被对方逼出来的。
带着这个念头又交手了十几招,肖金莜忽然全身大震,那高琼的左脚始终未曾在原地移动过,身体如圆规一般旋转,守的密不透风,实在让人惊骇。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肖金莜惊的浑身发颤,高琼这种功夫,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竟然能够恪守一处,立于不败之地。
“自创的功夫,没有名堂。”高琼略显骄傲,可毕竟是个矜持的人,没有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态。
“好个自创的功夫,我今天就是拼着一死,也要破了。”肖金莜目露凶光,粉面含煞,一对傲视天下的凶器随之起伏,似乎随时都要将衣服撑破跑出来。
“就算你破了‘踏圆御守’,我还有更加精妙的杀招等着你,你,没有任何胜算!”高琼不骄不躁,倒是让王肃观着急起来了了。
可高琼对自己没有臣服之意,他只是看在司马战的面子上来帮我,自己当然不好对他发号施令,只能静静在一旁观战,但愿赶快将这个臭婆娘打伤,然后自己趁人之危,给她一刀,解决后顾之忧。
“王肃观,纳命来!”
一位无比怨毒的苍老的声音,出现在王肃观耳畔。
王肃观大惊失色,可不就是被钱二两射杀了左眼的那老不死,没想到他竟然追了上来。
这老头子明显是受了刺激,神态癫狂,如疯似魔,巨大的手掌如山一般笼罩而来,当空压下。
王肃观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神出鬼没,百忙之中挡在皇甫不同身前,锋利无比的匕首向老不死的手上砍去。
那老头子功夫好不厉害,虽然左眼受伤,有些癫狂之态,但功夫却真的不是吹出来的,手掌急速一收,又迅速拍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王肃观的肩膀之上。
王肃观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半边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无力的飞了出去,掉入那黑沙河中。
“大哥!”皇甫不同瞬间吓傻了,仿佛整个世界离她而去,无尽的黑暗如山一般向她压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早知道
王肃观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半边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无力的飞了出去,掉入那黑沙河中。
“大哥!”
皇甫不同瞬间吓傻了,仿佛整个世界离她而去,无尽的黑暗如山一般向她压了过来,她想呼吸,却感觉吸不到什么了。
“大人!”
高琼也吓了一跳,虽然他随着司马战一起投靠王肃观,并没有将王肃观当成自己的上官,但毕竟受了司马战的命令前来保护他,如今才刚赶到云州,王肃观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打入黑沙河中,他自杀谢罪的心都有了,撇开了肖金莜。
仿佛傻掉了的皇甫不同忽然回过神来,大喊一声,跑到河边,紧张而又着急的大叫:“大哥,你在哪儿?”
“云州的黑沙河以暗涌闻名,王肃观又中了老夫一掌,这下你还不粉身碎骨,哈哈。”
老头子的眼睛被打瞎,早已有些癫狂之态了,看着那表面上平如镜,却暗涌滚动的黑沙河,实在是说不出的痛快。
“大哥,大哥……”皇甫不同忽然欣喜不已的叫了出来,只见人道人影被暗涌卷起,滚出水面,而后又被暗涌吞没,莫入黑沙河中,不知去向。
皇甫不同大急,手中拂尘一丢,一头栽入黑沙河中。
高琼骇然大惊,这黑沙河的暗涌确实是远近驰名,一旦有东西掉入,必定被绞的不知去向,这位道姑为了王肃观竟然连命都不顾了。
高琼手腕一抖,铁链脱手而出,如活物一般钻入暗涌之中,看有没有希望将他们打捞上来,可铁链才一入手,便被暗涌强大的拉扯之力拉的高琼险些脱身而出。
“好厉害的暗涌!”高琼暗叹一声,王肃观和皇甫不同只怕凶多吉少了。
他本来还想捉住那二人,或者将他们杀了为王肃观报仇雪恨,也可以弥补一下自己的失职,可马上将这个想法抛弃,暗道:“我还是找人打捞吧,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高琼刚欲走开,却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身形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水玉罗刹!”
高琼一惊,他不仅认识刀如天,还跟刀如天交过手,刀如天那深不可测的功夫,一想起便如噩梦一般,如今她粉面含煞,气势汹汹的杀来,却是为何?
高琼心念一转,忽然想起黑铁城的传言,公易山庄的水玉罗刹已经投靠了王肃观,并且成了王肃观的二夫人。
高琼心头打了个突,暗道:“她可别为王肃观发飙,那可要天下大乱了。”
水玉罗刹左右一看,不见王肃观与皇甫不同的去向,顿时有些害怕,一见老熟人高琼也在,忙问道:“他们……人呢?”
老头子瞎眼之仇得报,正是喜不自胜,又想到自己可以当五头领了,当真意气风发,不由猖狂大笑道:“被老夫送去见黑沙河的龙王爷了,哈哈。”
刀如天仿佛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脸色刷一下变白了,白的有些可怕。
她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动着嘴唇,不知在说些什么,泪水不自禁从那如玉的容颜上滚滚而下。
“王夫人,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去找人打捞,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高琼已看出刀如天对王肃观非常在乎,可真怕刀如天一怒之下杀人泄愤,到时候谁也难逃一死,忙解释了一句。
刀如天的脸上顿时恢复了些许血气,不过那目光仍旧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浑身发抖。
“还不快去!”
刀如天也不管高琼究竟与王肃观是什么关系,不过被他那声“王夫人”叫的清醒了许多。
可怜高琼一代英雄,在水玉罗刹面前实在是抬不起头来,仓皇而去。
肖金莜看了个莫名其妙,光看刀如天的身形之快,便知道她绝对是个高手,而且高琼身手她刚才已经亲自领教过了,连高琼在她面前都如此卑躬屈膝,莫非这女子真是什么可怕的人物不成?
一念及此,肖金莜倒不敢挑衅放肆了,不过心中却暗暗祈祷着:“求苍天开眼,把王肃观这个祸胎给除了吧,妾身每日清香一柱,答谢天恩!”
可是,她虔诚的祈祷马上被刀如天打断了。
刀如天如野兽一般凶恶的目光从二人身上一一扫过,阴森森的道:“你们想怎么死?”
老头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一个乳臭未干……”
可怜老头子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左臂已被齐肩斩断。
隐约有“苍啷”一声声响从刀如天身上传来,她明显是拔过剑的。
可是,她出手的让两位高手没有半分警觉,其功夫简直到了让人为之绝望的地步了。
老头子也是听到宝剑入鞘的声音,这才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一看自己的手臂掉在地上,五指还抽搐着,疼痛如山一般袭来,他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要破口大骂。
“你敢对他动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刀如天眼中没有半分表情,眸光深处,仿佛在回念着什么,她的表情,让人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没有半分感情的冷漠,什么叫做心死的悲伤。
她的手段,更是让人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噩梦,比王肃观还要恐怖百倍的噩梦。
刀如天一指戳出,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头子肩膀上一顿乱拍,老头子的右眼立刻爆了出来,发出一声无比凄惨的叫声,仰天栽倒。
“凝血神指?!”
肖金莜心头叫了一声,不由咽了口唾沫,浑身冷汗直冒,此刻才终于记起此次行动之前,众人商议时的争论。
“水玉罗刹,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年纪不大,可一手功夫简直出神入化,尤其是指力、轻功,被称为当世双绝,方今之世,能与她匹敌的人,只怕不多,就连咱们当中的第一高手小风也不是她的对手。”
肖金莜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凝血神指据传言说是刀如天的其中一门指法,指力诡异玄奥,可以封住人的血脉,她用这套指法来封住老头子的血脉,那是要活活的痛死他!
若是只见刀如天第一面,肖金莜绝对不会想到刀如天会有水玉罗刹这个凶名,此刻,她才真正的感觉到了那股寒意,不过却与刀如天有惺惺相惜之感,为了自己的丈夫(高琼称她为王夫人,肖金莜自然便想到刀如天已下嫁王肃观),悲愤交加,无以发泄的感觉。
折磨了一会儿老头子,刀如天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再次溢出一些希望的神采,身形一动,沿着河亲自寻找起来了。
肖金莜如遇大赦,刚才压抑的汗珠再也不受控制,一颗颗如雨滴一般掉了下来,打在那豪*乳之上。
她有心逃命,可万一刀如天去而复返,自己只怕也要像老头子一样受尽疼痛而死。一念及此,肖金莜小心翼翼的盯着刀如天渐渐远去的背影,看她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之中,这才壮起胆子,仿佛屁股后面有个鬼追似的,没命似地向逃去。
跑出老远,她才松了口气,站在河边大叫起来了。
小心翼翼向下游寻找的刀如天,那渺茫的希望,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消散了,想起与网速挂在一起的一幕一幕,简直伤心欲绝,一时再也忍不住,趴在河边,悲声大哭。
早知道,就不会劫持你,让你在废院中受了一夜罪;早知道,就不叫你‘偷马贼’了;早知道,也不会一天到晚与你争个不停;早知道,就该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早知道,日间就该从了你;……
刀如天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终于心力交瘁,整个人仿佛失去生机一般,晕倒在河边。
晨曦初现,一缕金光照在刀如天的身上,让人揪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 :水玉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