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寒目不斜视地坐下,等着太皇太后的下文。
“哀家不兜圈子了,将你夫人休掉吧。”太皇太后突然切入正题。
饶是再冷静,易轻寒还是微微抽了抽嘴角。随即笑笑说:“下官不明,这……”
“哀家再给你十个八个貌美贤淑的女子,若是想有人承欢膝下的话,哀家再给你找几个婴孩,何苦留那孽种。”太皇太后依旧不依不饶。
“不能便宜了那贱人。”易轻寒想了想,依旧沿用以前的托词。
“可她现在会给你惹麻烦,你可知,万笃今日上了道折子给万岁,说是……总之,你会有大麻烦,哀家恐怕也保不住你。”太皇太后看了看易轻寒的脸色,顿住不语。
易轻寒直了直腰板,看太皇太后不语,忙说到:“请太皇太后明示,请太皇太后救下官。”
那年长宫女将太皇太后扶起,在其腰部垫了一个软垫。太皇太后缓缓开了口,说到:“万笃说,当年曾找到徐止流落在外的长女,不想他长女已死,便将那长女的女儿和乳母带回京城。万笃说,那长女的女儿,即徐止的孙女,便是你的夫人。”
“万笃在奏折上说,之前不知那人是徐止的孙女,如今查明了,便密报给万岁。”太皇太后缓缓说到,看着易轻寒的脸色。
万笃乃万太妃一派,此举必不是为着李天照,那便定是为了自己。如今都看得懂,太皇太后要收拾了徐止,那么一旦易轻寒与徐止扯上关系,太皇天后若是惩治了徐止,也必定会折损易轻寒这员大将。
太皇太后一是试探易轻寒对蓝语思的态度,二是为了叫易轻寒知道此事重大,如果日后出手保住了易轻寒,也要他领这个人情。
“太皇太后,下官的夫人是东厂里一个番役的妹妹,那番役先将其妹嫁与下官为妻,接着便与一次任务中殉职,绝非徐止的孙女。”易轻寒‘慌忙’跪下,双手伏地‘战战兢兢’地说。
“易千户请起,哀家也是不信的,所以才召你来说说。”太皇太后对易轻寒的表现很是满意,眯着眼这才露出笑意。
易轻寒慢慢站起,垂首说:“太皇太后,您看下官接下来……”
辞了太皇太后,易轻寒回到东厂,将披风丢给蒋子义,便直奔徐止的牢房。
昏暗的囚室里,徐止仍旧保持正襟危坐的样子,仿佛任何事都在掌控之中似的。
“如意算盘,打得很响。”易轻寒首先开了口,将脚边的干草踢起,带起一丝灰尘。
徐止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眼里满是狠戾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一个颤。虽说万笃和万太妃不希望自己死,也想出了那个万全之策,但万事无绝对,徐止看到他的眼,本是坚定的心忽然不安起来。
“不知你们这群人想过没有,如若认不了亲,便又怎样?即使认了亲,我休了她,你们又待怎样?”易轻寒向前走了两步,停住后怒其不争地看着徐止说:“你也活了大半辈子,偏就叫那两人唬住。先前为万太妃得罪了太皇太后,这回听信了他们的话又将自己逼到绝地。”
“救,他们当然是想救你,但救不救得成呢?”易轻寒有往前走了两步,终于将徐止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徐止冷眼抬头看,不知易轻寒要怎样。
“说,我夫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孙女?”易轻寒蹲下身,眯着眼睛,咬着牙问。
“哈哈,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徐止见易轻寒的神情,便知他很是不畅快,心里便莫名地得意起来。
“说!”易轻寒捏上徐止的双颊,手上用力,便听徐止痛呼出来。
“本官没工夫同你废话,若是不说的话,东厂可是多得是法子伺候你,外人还看不出异状,舒坦极了。”易轻寒如狼似虎,眼露凶光地让人不寒而栗。
“是,如果是呢?”徐止含含糊糊地说。
“若是的话,我便杀你灭口,叫我夫人心静,我也心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了百了。”易轻寒阴笑着说。
“若不是呢?”别看徐止在朝堂上游刃有余,不管歪理正理都坐了内阁首辅的位置几十年,但在这‘不讲理’的东厂人面前,却是半点折没有。
“若不是,就更好了,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易轻寒笑着说完,见徐止脸色铁青,又是一个用力,只听嘎巴巴两声,竟是捏碎了几颗牙齿。
不再看倒地疼痛难忍的徐止,易轻寒离开东厂回到府上,一路走回绕堤园。
91、第九十一章 我真不做
徐止是只老狐狸,又是内阁重臣,便是太皇太后和李天照有心将他除去,也要有充分的理由和合适的机会,不能草草定罪,要知道那些门生可都在看着呢。
夏明早便彻底投靠了太皇太后,带着那郑通倒也与易轻寒保持着面上的和睦。万笃掌管着锦衣卫,不时阻挠着易轻寒办案,倒也忙得很,万太妃每日守着二皇子,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暗藏心思。
太皇太后身子一直虚着,李天照大婚的时候也是精神不济,好在得力朝臣已将局势稳住,只待合适的时机先除掉徐止,再收拾万太妃和万笃。
北方战事依旧吃紧,齐王虽然兵少将寡,但依着熟悉地形兼有达达国小股势力相助,却与尤老将军进入了胶着战。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蓝语思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憋了几个月的易轻寒终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拿开手,睡了。”蓝语思侧卧着,将易轻寒的手从自己胸前抚开。
“好像,又大了。”易轻寒调侃道。
“睡了,大小都不管你的事了。”蓝语思将自己亵衣拉高了些,护住胸前□。
“是不关我的事了,马上就会有个小兔崽子跟我抢着吃了。”易轻寒不无感慨地说。
“你说的什么,羞不羞人。”蓝语思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羞得嗔道。
“趁着他还没来,先叫相公享用一下吧。”易轻寒说到做到,一侧身紧紧靠着蓝语思的后背。
睡前看到蓝语思换亵衣,体内本就不息的欲望又被点燃,躺下后也是蠢蠢欲动。
“说的什么话,不要。”蓝语思羞红了脸。
“好好,不要,我只把手放在这里,不做什么的。”易轻寒说着说着,大手便又顺着缝隙挤进亵衣里,抚上那日渐丰盈的雪团,轻轻揉捏。
蓝语思心想如此也好,抱着自己的话,也能安心睡着。这些日子半夜里总是惊醒,总是睡不踏实。
谁知这厮手上不老实,抚着抚着便慢慢揉捏起来,两指夹住那点樱桃,一松一缓地用力。
蓝语思也是干涸了好久,平时倒不想,今番被他这一挑逗,身子立马有了反应,只觉小腹处酥酥麻麻的。
“不是说不做什么的吗?”蓝语思清清嗓子,扭捏地说到。
“是不做什么的,你躺着便是了。”温热的气息吹到自己耳后,蓝语思不禁心神荡漾。
那厮逗弄了一番,手又下移,从后面伸进了那桃花源。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后脖颈,轻轻舔舐。
忍着体内的异样,蓝语思轻轻扭动着身子,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音。
“不是不做……”自己的左腿被轻轻架起,又听后身后悉悉索索脱衣衫的声音,蓝语思紧张地问到。
“娘子躺着莫动便是,相公会轻轻的。”易轻寒喘着粗气,仍不停下动作。
昂首挺立地轻轻进入了,那既舒畅又酸胀的感觉传来,很是熟悉。
蓝语思的左腿被易轻寒微微架起,自己仍是侧卧着,倒不费丝毫力气。身后人很是小心,压抑着兴奋地动作着,更显暧昧。
蓝语思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强制使自己动作轻缓,越是压抑着,越是欲求不满。
蓝语思也担心着自己的身子,不敢太大动作,只是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刺激了身后人,那人会没轻没重起来。
肩头被他轻轻啃咬着,每一次牙齿触及皮肤的时候,都会带来一阵战栗。
下面的快感和上面的舒畅一起到来,蓝语思只觉飘到云端,畅快极了。
他压抑着泄在了里面,久久不动。
两人喘息着,半晌后,易轻寒起身收拾了一番,这才复又躺下。
每晚抚着她的肚子,是易轻寒最惬意的时刻。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深仇大恨,有的,只是对那个小生命的渴望和好奇。
易轻寒忽然将手拿开,吓得心砰砰直跳。
“他……”易轻寒忙支起身子,看蓝语思的脸色。
“他抗议呢,定是你扰了他歇息。”蓝语思看热闹地看着紧张兮兮的易轻寒,嘴角大力勾起。
“哪里可有不舒服?”易轻寒只觉额头一层细汗,声音抖着问到。
“不是,是他在活动身子呢,一个姿势呆久了,他也会累的。”见易轻寒急了,蓝语思忙解释到。
易轻寒担心着,慢慢又躺下,手轻轻触着她的腹部,却不敢再抚上去。
“这小子,至于吗,吓唬他爹。”易轻寒不满地说。
“是你先扰了人家的,还怪人家。”蓝语思撇嘴说到。
“就说你们娘俩以后会合起火来欺负我,看吧,还没出生便联手了。”易轻寒有些后悔方才的举动,虽说月份大了做那个无事,但还是要小心。
蓝语思笑笑,感受着易轻寒的爱抚,肚子里的微动,勾起嘴角闭上眼。
第二日,在东厂审讯室里,那边番役正用着刑,易轻寒却是走了神,想起昨晚那胎动,不觉眼皮一跳。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蒋子义唤了两次,仍不见易轻寒抬头。
“千户大人。”蒋子义疑惑地上前一步,看着易轻寒似笑非笑的眼,说到。
“哦?如何?”易轻寒回过神来,见满屋子的人都看着自己,连堂下正被用刑的徐止的侄子都忘了喊痛,正抻着脖子看着自己。
“接着问,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易轻寒一拂袖子,走出审讯室,来到院子里,任阳光照在脸上,只觉浑身都是暖暖的。
那边的蒋子义满心不服,心说这徐止的侄子徐幼迁,乃先帝的驸马,岂是随意可用大刑的。不用大刑,问不出话来,又是自己的不是了。
站了许久,易轻寒又回到审讯室,示意蒋子义等人退下,这才眯眼看着那徐幼迁。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徐幼迁也是个硬骨头,仗着公主的势,心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东厂也是不敢动大刑的,只要不动大刑,便可保住那徐止,保住了徐止,徐氏一脉才不至于被人连根拔起。
如若徐氏一脉毁了,自己这个驸马也便成了孤家寡人,日后只能仰公主之鼻息了。
“徐驸马,很有骨气。”易轻寒捻起桌上的点心来吃,为了审这块硬骨头,众人午饭都未吃。
徐幼迁舔舔嘴唇,腹中也是空空如也。
“骨气能当饭吃吗?”易轻寒又喝了口茶,笑问。
徐幼迁不说话,将视线转到别处。徐止是只老狐狸,其族人多半也都是行事谨慎,不易找到把柄。
就算有什么线索,这些人嘴巴严,也是轻易问不出来的。徐止的案子审了五月有余,太皇太后催得紧,易轻寒也没闲着。
见徐幼迁不说话,易轻寒轻笑着放下茶杯,不屑地问:“驸马爷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不知为何会做了朝阳公主的驸马,可是有人逼你?”
朝阳公主是庆元帝最小的女儿,母妃出身虽不高,且生产之时便难产而死,但庆元帝却很是喜爱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又生得酷似庆元帝,一副大骨架又有些壮肉,因此看上却比那文质彬彬的徐驸马还魁梧。
徐幼迁眼皮微微一动,立马稳住心神,开口说:“本驸马与公主情深意重,不知你说的什么。”
“不知吗?徐驸马果真不知?不知是你的嘴硬,还是我这刀硬。弹琵琶骨,知道吧?”易轻寒提着刀走到徐幼迁面前,嘶啦一声扯开他的衣襟,露出里面橙黄的锦衣,比划着就要动手。
徐幼迁有些慌张,强装镇定说到:“你敢?公主每日都会派人来看我。且我身上有先帝御赐的锦衣,你不能伤我!”
“瞧我这记性,险些又忘了。”易轻寒将他的衣襟又合上,懊恼地拍拍头。
徐幼迁看不懂易轻寒的意思,微微蹙眉。
“若是本官告诉公主,你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你说她还会如此护着你吗?你那锦衣恐也会被她收回去吧。”易轻寒貌似想到办法,抬头问到:“是吧?”
徐幼迁敛住不安之色,笑着说到:“本驸马喜欢公主这般大气的,你这鹰犬休要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易轻寒笑着用亮闪闪凉冰冰的刀背拍打着徐幼迁的脸,不怀好意地笑。
“万绿湖边,春分河畔,鬓发浅浅,娇娘轻唤。”易轻寒看着徐幼迁那微微放大的瞳孔,很是满意地继续说:“娇娘,莫怕,公主不让你进府,我便在外金屋藏娇。徐驸马,好深情,好才情啊。”
“你……”徐幼迁抖着唇,心道自己与那镇南城带回来的外室的闺房密话,怎会叫旁人知晓了。
“我?本官很是佩服,莫说你一掷千金买下那大宅子,单是这首湖边情诗,便是旁人学不来的。”易轻寒笑着站起身,问到:“不知公主可曾听到你为她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