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道:“慌什么?你们二位都是朕的家人,朕还想和你们聊聊家事。”
两人皆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脸红,问了出来,道:“你们二人都成婚多年,朕想向你们讨教一番,这夫妻之间要如何才能玩出新花样?”
两人听后大眼瞪小眼,更加疑惑了。
我再不管什么帝王威严,直接点明道:“朕今日就是想问问堂兄和姐夫,朕要在床上怎么做才能让皇后觉得惊奇和欣喜?”
堂兄神色先是古怪,但因他知我和皇后之间的始末,很快了然,神色恢复如常。
可吕步不知我和皇后的内情,听后极为不解道:“陛下是夫,更是君,按理说,这讨好一事应是由皇后娘娘操心,陛下只需享受便是了,又何须像臣过往一样,千方百计讨好公主。”
我听见“千方百计”四字,眼睛一亮,道:“姐夫说说你过往是怎么个‘千方百计’法?”
吕步作为个寻常读书人,一时被问到了闺房之事,也有些难以启齿,想了许久,才小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千方百计’,就是在公主面前躺好,坚持久一些就行了。”
娘的,我仿佛见到了另一个我。
但我还抱有一丝希望,问道:“那你如今呢?”
吕步的声音变得更小,道:“还是如此,只不过臣年纪上去了,已不如当初了。”
待听见“年纪上去”“不如当初”八个字后,昨夜困扰了我一夜的危机感再度袭来。
我既觉得在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身上得不到任何帮助,又怕吕步接下来的无心之语越发加重我心里头的危机感,便赶忙转而求助堂兄。
堂兄见我满怀期盼地看着他,终于开口道:“臣和小萌就是寻常夫妻模样,没什么花样可言。”
“你们就不觉无趣吗?”
“只要我二人深爱对方,哪怕光坐着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有趣极了。”
讨教不成,反又被秀了一脸恩爱,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道:“罢了,当朕问错了人。”
堂兄见我失落,忙补救道:“臣虽不通此道,不过父王他应是此中高手,不知陛下可否需要臣替你请教一番父王?”
我怕晋王的段位太高,驾驭不住,反弄巧成拙,便谢绝了堂兄的好意。
堂兄见我无意,只得道:“那臣等只有让陛下失望了,不过臣有些好奇,陛下今日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因为朕想要振夫纲,而朕想了一夜发现,这夫纲就得先从床上开始振。”
☆、皇后的日记:二十二杀
建和七年五月二十日
我见近来天气转热,便让御膳房准备了一碗冰镇绿豆粥,给皇帝送去。
皇帝在政事上从不敢马虎,几乎日日下午都在殿里批折子,所以我很少有扑空的时候,今日也不例外。我到时皇帝如常握着御笔,在折子上写朱批。
他一见我来了,赶忙放下了御笔,喜道:“皇后今日又给朕送……”
话说到一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敛住了脸上的喜色,面容变得冷峻,淡淡道:“放下吧。”
我见他神色忽变,一时也分不清是自己得罪了他,还是他又想玩出什么花样。
我听话地放下绿豆粥后,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皇帝强硬地拉到了他的怀中,腰身顷刻间便被他给用力地握住了。
他今日手劲格外大,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小心和温柔。
我以为他又喝酒了,可他的双目中却无一点醉意,只有藏不住的欲望和极难见到的霸道。
他俯首下来,捏住了我的下巴,随即攻占了我的双唇。我本想反抗,可他的怀抱太过有力,最终我还是选择了陷入其间。
一吻毕后,皇帝的唇又落到了我耳畔,对我哑声道:“朕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男人。”
皇帝也算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他说完后,便真用上了那本图册上的一个新姿势,同我缠绵。
缠绵之时,皇帝居然一反常态,对我说出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羞耻话,既霸道又粗俗。
更让人惊讶的是,今日的他比往常有力了许多,也久了一段时间。
春意退后,皇帝也没有像上回那般瘫倒在龙椅上,似还想再征再战。
我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了。
因此我不愿再战,更不愿他再战。
当我正想要从皇帝怀中离开时,两条血龙从他鼻子里缓缓地流了出来,我见后大惊,赶忙起身。
他拦不住我,只得不解道:“怎么了?”
我不答,连衣衫都来不及细细整理,便让殿外候着的宫人进来,吩咐他们去传御医,端清水,拿锦帕过来。
片刻后,皇帝才发觉自己鼻前多了两条血龙,还伸手摸了摸,无所谓道:“原来是流鼻血了,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我一看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头就生起了无名怒火,恼道:“别乱用手擦,脏。”
他被我斥住,不敢再用手碰分毫。
宫人端来清水后,我赶忙用锦帕替他清洗起来,可他鼻中的血依旧在流,我点了几个穴位都无成效。
直到御医来后,又是一番折腾,皇帝的鼻血才止住,我不放心又静等了片刻,见再无血从鼻中流出,才安下心来,转身问御医。
“陛下的龙体可有碍?”
御医躬身道:“启禀娘娘,陛下龙体无碍。”
“那陛下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只是体内阳火太盛,才导致血从鼻出。”
我皱眉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会阳火过盛?”
“以微臣之见,陛下这种情况应是进补过……”
御医话未说完,皇帝立刻心虚地打断道:“好了,退下去开你的方子吧。”
御医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御医的话虽未说完,但我已大约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看向了近处站着的伍好,问道:“陛下今日午膳用的什么?”
伍好抬首正欲答,皇帝忙斥道:“伍好。”
伍好被皇帝一斥,垂首不敢言。
我狠剜了皇帝一眼,对伍好厉声道:“说。”
伍好听后又偷偷地瞧了一眼皇帝,我见此冷笑道:“说了得罪陛下,不说得罪本宫,你好好想想哪个是你敢得罪的?”
伍好权衡一番后,将菜名报了上来。
“首乌蒸鹿鞭、酒浸起阳草、苁蓉羊肉粥,神蜓壮阳露,还有……”
“还有什么”
“虎鞭汤。”
我越听怒意越盛,手已握成了拳,指甲近乎陷入了肉里,面上仍平静道:“陛下用了多少?”
“陛……陛下全用了。”
“退下!”
伍好不敢看我脸色,连忙携着殿中的宫人一同退了下去。
待殿中只剩下我二人后,我才冷笑道:“臣妾想问问陛下,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子了?”
皇帝脸红得就跟被火烤过似的,轻声道:“要。”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妄图把我的手拉过来,我见后毫不领情,“啪”地一声狠狠地把他的手打开。
他赶忙抽回了手,委屈到了极点,抬眼道:“疼。”
“不疼,陛下怎么知道自己的错?”
“朕,朕这么做只是想让皇后在那个的时候能满意。”
“臣妾何时对陛下不满意过?”
皇帝忽然来了底气,道:“你前日明明说,朕不行。”
我自知理亏,仍冷道:“床笫间的话怎能当真?”
他目露伤感,低着头,轻咬了下唇,道:“可我当真了。”
我记得以前楚宓曾对我说过,男人最是看重他们的宝贝,都听不得那话,更何况他早不是七年前的厨子,而是皇帝。这七年里谁见了他不是俯首称臣,谁敢在他面前说些逆他意,有损他龙威的话,如今的他自是更听不得那话。
他虽没同我计较太多,但心底定不是滋味。
想到此,我面色缓和了几分,牵起了他方才被我打了的手,发觉他的手已红了一片,我又悔又心疼道:“我传御医来替你瞧瞧。”
皇帝拦道:“御医不是刚走吗?况且我这连伤都算不上,哪儿值得再劳烦御医跑一趟?”
“可你不是说疼吗?”
他想了片刻,抬眼恳求道:“替我吹吹,吹一吹就不痛了。”
我牵过了他红着的手,拿到了嘴边,对着轻吹了好一会儿,见他手背上的红渐渐消散,才问道:“好些了吗?”
他笑道:“好多了。”
我轻哼了一声,便欲放开他的手,他又眨巴着眼睛,求道:“其实还有些疼,再吹一会儿吧。”
我被他这套装可怜的模样吃得死死的,没了法子,只得又替他轻吹起来。只不过这回我不似方才那般认真,我一边替他轻吹着,一边打量起了龙案。
龙案上有朱笔,有笔架,有砚台,还有成堆的折子,有一本折子正平摊着,我发觉那平摊的折子下似乎藏着本什么东西,便多留了份心。
皇帝见我眼睛一直盯着平摊着的那本折子,连忙唤了一声“皇后”,似想要唤回我的注意。他不唤还好,这一唤,更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我立刻伸手掀开了折子,皇帝出手欲拦我,被我另一只手给制住了。
折子被掀开后,只见下面放着一本崭新的话本子,话本子的封皮上写着这样几个大字。
“霸道帝王的娇厨娘。”
我将这几个字念出来后,微笑着看向了皇帝,此刻的皇帝神情窘迫,慌忙解释道:“这……这不是朕的。”
“除了陛下,这宫里头谁还有胆子敢将东西放在这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