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好好当。”
☆、恶搞番外:灵魂交换篇下
崔灵和一一适应彼此的生活适应得极快。
初时,崔灵还把每日的折子都送到一一的面前,而一一也把后宫的事务都留着等崔灵处理。
到了后来,一一开始偷起了懒,让崔灵模仿他的笔迹,替他写折子,
每到这时候,崔灵总会皱眉道:“后宫不得干政,陛下当真要让臣妾处理这些政事?”
一一总会笑道:“如今你是皇帝,臣妾才是不得干政的后宫。”
崔灵拗不过一一的意思,便只能开始替他着手处理政事。
除了批阅折子外,崔灵每日也要把上朝时所听所闻都记下来。她明/慧过人,虽做不到一字不漏,但转述给一一的意思大致不会有差错。
一一听完后,好些时候都是笑而不答,反问崔灵这么看,崔灵年幼时就触碰政事,这些东西自难不倒她,她说出己见后,一一总会夸张地惊呼道:“灵儿真聪明。”
这之后,崔灵总会赏一一一记冷眼。
又过些日子,一一索性不再听朝堂上的事,全权交由崔灵定夺。崔灵先是觉不妥,但很快便习惯了下来,每日照常上朝,有条不紊地处理国家大事。
近来,文武百官也都觉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似乎越发威严,气度越发尊贵不凡了。
楚桓更是常在姬小萌面前夸,说近来堂弟下朝后的谈吐文雅了不少,字也似乎好看了一些,比之以往,竟多了几分风骨。
他的欣慰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姬小萌却不解道:“桓哥哥欣慰什么?”
楚桓笑道:“我欣慰我多年前对陛下的教导,在今日竟然有了成效。”
如果一一知晓了此事,定会毫不留情地点明道:“堂兄,你想多了。”
杜白也不知最近楚桓在瞎乐呵什么,他某日下朝后,终忍不住,回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殿,叹了一句,也不知是在感叹何人。
“好是好,但还是少了几分灵气。”
他感叹完后,回首见楚桓还在一脸欣慰地傻乐,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斥道:“你比他们两个更缺灵气。”
一一听闻近来崔灵的表现后,常“嫉妒”道:“朕当年跟着杜太傅学朝堂上的这些门门路路,也不知学了多久,灵儿竟然一碰就通,还引得朝臣交口称赞。”
崔灵听完一一的“称赞”,多是面无表情,有时半夜批完折子,心疲手乏,见一一在身边,放下朱笔后,便会抱怨一声“累”。
这时,身旁的一一则会立马端上早已为爱妻备好的宵夜,一勺一勺地喂崔灵吃下去。
崔灵嘴上吃着宵夜,眼睛盯着一一手上的老茧,又增了几分心疼之情。
这些年来,他便是这样辛劳地处理政务,大功告成后,没有宵夜慰劳,没有红袖软语,只有端坐在龙椅上的寂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坐在龙椅上。
而龙椅之上,坐着的大多是孤家寡人。
待崔灵恍悟后,对一一的脸色好了不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崔灵的脸色一好,一一就会开始反思最近是否又做错了什么事。
莫非他带着景真和景善逃课去旺药镇的事被崔灵知晓了?
崔灵除了处理政务外,时而也会听宫人们向她汇报一一的一些举动。
皇帝陛下性情突变,汇报的宫人们日子也不大好过。
以往的皇帝陛下极是平易近人,无论听到什么,脸色大都尚可,多数时候都带着笑意,从不会把气撒到他们的身上。
现今的皇帝陛下虽也未真惩处过他们,可每当陛下听闻皇后又闹出什么乱子时,脸色便会顿变,冷如寒冰,看得渗人,似下一瞬就要龙颜大怒,让他们的脑袋搬家。
若皇后循规蹈矩,他们的日子也要稍微好过一些,可原本端庄贤惠的皇后娘娘偏偏就跟吃错了药一般,就是要搞出些不大不小的乱子,闹出些无伤大雅的笑话。
这日宫人们汇报完后,皆松了一口气,岂料近来变得寡言的陛下突然问道:“你方才说,皇后昨日将你们遣到了殿外,还似乎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宫人点头如捣蒜。
崔灵挥退宫人后,便摆驾到了未央宫。
她见宫人们都立在殿外,就知晓内里有鬼,她悄声入殿,屏息止气,用内力隐去了脚步声,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到了一一的身后。
而如今的一一正坐在镜子前,自言自语,沉浸在美梦中,竟不知大难将临。
“一一哥哥真好。”
“一一哥哥真俊。”
“一一哥哥做的菜是天下间最好吃的菜,灵儿怎么吃也吃不够。”
“一一哥哥说什么,灵儿就做什么。灵儿最喜欢一一哥哥,灵儿离不开一一哥哥,灵儿一辈子都要和一一哥哥在一起。”
一一托着腮,看着镜子中崔灵的脸,听着崔灵的声音,就觉崔灵这样的高冷神女真在对自己说这些恶心到令人发指的情话。
这种情景,往日里他连做梦都梦不到。
他越听越来劲,越听越觉作为男人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后世有一个词专门用来描述这种情况——意淫。
重度意淫。
崔灵再听不下去,箭步上前,一个拂袖,就将镜子掷到地上,冷声道:“你又在做什么?”
一一满脸通红,看着碎镜,又吓又羞,半晌后,垂首道:“你平日里又不会叫我一一哥哥,更不会说这些酸话,可我就是想听,白日里想听,梦里也想听。如今换了身子,还不允许我实现一下自己多年来的小小心愿吗?”
说到最后,一一抬起了头,委屈地就跟要流泪似的。
崔灵看着自己的脸,尤其是那双含羞灵秀的双目,一时慨然。
过往二十多年,她竟都不知自己会有如此惹人怜惜的一面。也难怪世间男子大多爱那些柔情似水的弱女子,莫说是男子了,就连她见了眼前的这张脸,心都怦怦直跳起来,至于那时常就不安分的地方自然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心一跳,她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崔灵将一一拉了起来后,自己坐在了凳上,玄色广袖一揽,身前的绝色佳人嘤咛一声,便入了自己的怀中。
一一初时还很不适应,动弹了两下,很快便老实起来。
崔灵轻抚着一一的青丝,无奈道:“听够了吗?”
一一抬首,莫名自豪道:“灵儿的声音这般好听,叫一一哥哥的时候更是好听不过,朕再听个一千遍,一万遍都听不够。”
崔灵听得开怀,失笑道:“真这么好听?”
“那是自然,只可惜……。”
“可惜什么?”
一一叹息道:“可惜方才的那些情话终究不是灵儿心甘情愿说出来的,而是朕在自欺欺人。也不知,朕何时才能听见灵儿亲口说出那些情话。”
一番话下来,听得崔灵动容,想着落下面子,满足一回他的心愿也并非不可。
一时间,崔灵忘了自己还未拿回身体,便生硬地唤道:“一一哥哥。”
话音落后,怀中人虎躯一震。
诚然,“一一哥哥”四个字从崔灵的嘴巴里说出来,于一一而言自然是天籁之音,可这四个字若是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那效果便截然不同了。
当再熟悉不过的男声说出了“一一哥哥”四字后,一一心中只有一个四字想法。
一阵恶寒。
……
一一离了朝政后,顿觉轻松万分,成日里潇潇洒洒,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前日换了身侠女服出宫吃茶,今日便又飞身到了未央宫殿顶上嗑瓜子。至于后宫诸事,则早找了个理由,尽数丢给了单双双打理。
后宫中的杂务于他而言都是芝麻小事,不值得他费心,唯一值得他操心的则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以往那些年,他忙于朝政,两个儿子都是崔灵在教养,他这个当爹的陪儿子的时间着实少得可怜。
虽然他也会在百忙中抽空去查查儿子平日里的功课,偶尔在睡前给景真和景善说会儿故事,隔三差五地嘘嘘寒问问暖,但终究还是称不上是个尽职的好爹。
如今换了身子便好了,有大把时间陪着两个儿子。
他每日在深宫里就盼着儿子放课,好将他们迎进殿,笑着同他们谈几句功课。每当一一见景真应对自如,能在他跟前侃侃而谈时,心中自豪之情着实难以言说,只觉这大半日来的寂寞闺阁愁怨被一扫而空。
在他无法陪伴崔灵的日子里,两个孩子便是崔灵最好的寄托。
一一想到此,略感惆怅,一时未开口,惹得景真关怀道:“母后怎么了?”
一一回神,蹲下身子,捏着两张小圆脸,语重心长道:“你们二人日后一定要懂事,可以不听父皇的话,但一定得听你们的母后的话,不然可对不住你们的母后。”
景善似懂非懂,景真奇道:“母后不是教我们一定要听父皇的话吗?母后还说,若日后母后和父皇当真起了冲突,儿臣也须得站在父皇那边,不得逆父皇的意。”
“你们母后真这么说过?”
景真点头。
一一不再言,静静注视着两个儿子,殿内众人,却无一人知他在想何事。
景真面不改色,但心中已然开始激动。今日他入殿后,母后久久未提那事,想来应是忘了,亦或是大发慈悲,让他休息一日。
正当景真暗自在向自己道贺时,沉默许久的一一冷不防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考卷,笑吟吟道:“差点忘了,真儿今日还未做母后给你出的爱心试卷。”
景真冷静下来,找起借口,正色道:“母后不是说,今日下午父皇要过来,要不今日的试卷便……”
一一见景真逃个试卷,都逃得这般真正正经,大感好笑,道:“莫说你父皇来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这小兔崽子。”
本来崔灵今日下午小朝会后,是要去未央宫看孩子,可散会后,崔懿竟破天荒地邀她下西夷象棋。
她一念及,已许久不曾与亲爹私下独处过,便也未多思虑独处的后果,就应了下来。
到了内殿后,崔懿行完礼,崔灵给他赐了座,让伍好拿了一副西夷象棋过来。
崔懿微笑着坐下,满意地看着桌案上摆放好的西夷象棋,伸手恭敬道:“陛下先请。”
崔灵也不推却,执子先行。
崔灵不知一一和崔懿二人独处时是何模样,是以既不敢表现得太过亲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疏离,生怕被崔懿看出内里古怪。加之她往日与崔懿相处时,本就亲密不起来。
这倒并非是因他们父女不合,而是性情使然。
崔灵斟酌片刻,在自己亲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的注视下,她唯有拿出一代君王的气度和阵势,强作镇定,专注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