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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木槿花西月锦绣 > 第19节
  ☆、第二十章 七夕长相守(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各位读者,上传完了,实在是各位读者太强了,我想到的没想到的,大家都想到了,小海强烈汗颜中,不过我硬着头皮请大家看下去吧,第二十章其实还没写完,先请大家尝尝鲜吧。
  再次感谢大家对这篇拙作的支持与包涵,感谢为我挑错别字的朋友,我改过一次,可是每次都系统不承认,等下次大改文时一定改,特别感谢ayaya,飞花2,流云和凤凰女等,小海一定加油,你们的好多见意真是小海的动力,木槿的源泉。
  第二十章 七夕长相守(二)明天和大家见面啦!
  祝大家周末愉快!
  当宋明磊送我回到西枫苑时,我早已人事不醒,接连几天我高烧不断,时醒时睡,梦中总有无数的恶魔,无数的厉鬼啃咬着锦绣,而她在那里对我伸手哭泣,我却被众恶鬼包围无法过去救护,我的胸口疼得仿佛有人在硬生生地折去我的肋骨,我不停哭喊着锦绣的名字,原非白焦急惊慌的脸不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有时梦到宋明磊嘴角带血地跪在地上,他面前高高坐着满脸怒意的原非白,他冷冷问道:“你们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是想活活把她折腾死吗?”
  而宋明磊倨傲地擦着口角地血迹,亦对他冷笑道:“三爷此话差矣,真正折腾她的人是您吧!您忘了当初您是怎么答应我们小五义的了?”
  有时又梦到锦绣满脸泪痕的站在我床前,痛苦地看着我,后面站着那个杀我的白面具,我想出声提醒她却发不出声音,只听见那白面具对她冷冷说道:“她快死了,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
  ……..
  然后我又陷入昏迷了几日后,在一阵悠扬悲哀的琴声中恢复了意识,耳边传来素辉和谢三娘的声音。
  “娘,木丫头会不会死?”素辉的声音有些苦涩。
  “死小子,别乱说,给三爷听到了,三爷可又要急了。”三娘的声音有些哀伤:“真是可怜,才刚十五岁啊。”
  “可是赵先生说,如果木丫头今天再醒不过来,她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说着,素辉忽然抽泣起来了:“娘,木丫头是好人,您能不能别让她死。”
  “傻孩子,连赵先生都这么说了,娘又有什么法子?娘也喜欢木丫头,自木丫头来了咱们这个苑子,少爷比以前开心多了,娘也想让她活过来啊……唉,你还是去回三爷,叫三爷别弹了,是不是得先给木姑娘穿上衣裳,准备让她上路吧。”谢三娘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辉哇地大哭起来,然后随着推门声音,他的哭声渐弱,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我躺在自已的房里,空无一人,估计素辉先去向原非白报我的死讯,而谢三娘一定是去替我准备寿衣去了。
  我努力想坐起来,可是肋骨处旧伤疼得我直冒冷汗,想起素辉刚才的话,心想赵孟林果然是妙手医圣,我果然不能疏于练武,不能吃油泼辣子以及不可情绪激动啊!赵先生说如果我今天醒不来,就永远醒不来了?那这样我是有希望活过来还是仅仅回光返照而已?
  我冷笑一声,如果是回光返照,那我也先要杀了柳言生不可,我咬牙翻身下床,重重摔在地上,我满头大汗地扶着凳子站起来,拿了梳妆台上的酬情,向外挪去。
  外面忽然闪电惊雷,下起大雨,可见老天是不赞同我这个时候去报仇的,然而一想起锦绣的绝望悲哀的泪容,我疯狂地向紫园的方向挪去,可惜刚移出几步,身后传来素辉的惊叫声:“三爷,木丫头,木丫头,她,她,她,她…..。”
  我不理他的叫声,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我真恨我的轻功那个烂啊,眼前人影一晃,韦虎已挡在我的眼前,他在雨中单腿跪下,抖着声音道:“木姑娘大伤未愈,请姑娘千万珍重身子,快快回去吧。”
  我默默地绕过他向前蹒跚地走去,不理他在身后替我撑着雨伞,焦急地在我身边大喊,我又艰难地走了几步,心中只有杀了柳言生,为锦绣报仇这个念头。
  一个熟悉的白衣人影飘然而至,我抬起头,竟是柱着拐棍的原非白,他全身都淋湿了,几日不见,绝色的容颜憔悴不堪,雨水顺着他满是细小胡渣的下巴处凝成一滴滴,如水晶珠帘般流了下来,他看着我的眼中有惊喜,又有惊痛:“你…….你终于醒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想再绕过他,可是就在这一刻我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完了,手一松,酬情掉在地上,我猛地倒在原非白的怀里,竟把原非白也压倒在地上,顶上韦虎早已遮上大油伞,原非白紧紧搂着我,颤声地反复问道:“你究竟要去哪里,木槿?”
  我看着那顶伞,想起乔万给锦绣遮伞离开馆陶居的情景,向后望去,我才发现,我只是走出了几十米而已。
  锦绣,锦绣,我可怜的妹妹啊,怪只怪你的这个姐姐是多么没用啊,在身体好的时候没有能力保护你,现在病成这样,我该怎么样来保护你啊!
  我不由得紧紧抱着原非白,绝望地放声大哭起来,然后我又很没用地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我醒来,赵孟林来把过脉了说是静养几天就无碍了,还有就是以前说过的那些,什么强身健体,修性养身,千万不可食辛辣之物,忌动怒之类的。
  我这一病也算是把西枫苑闹得鸡飞狗跳了,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盘算着如何为锦绣报仇,表现为无论谁对我说话,我都一直痴痴呆呆地不答理,就连宋明磊和碧莹来看我,我也不理不睬,他们只得满面伤心地回去了,我听说锦绣一直在西安,却再未露面。
  原非白见我不愿答话,也不逼我,只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亲自喂药喂汤,还不时为我扶琴排忧。
  这一日,我终于能下地了,我起一个大早,来到练武场,过了一会儿,素辉推着原非白过来了,后面跟着韩修竹,素辉一见我惊叫起来:“木丫……..木姑娘今儿头一个到,真是稀奇!”
  原非白看了我一阵,眼中有一丝了悟,向我微笑着:“看来木槿是心意已决了!”
  我也回了一个微笑,向原非白和韩修竹福了一福:“以前是木槿淘气,不懂事,请三爷和韩先生多多包涵,从今天起请三爷和韩先生对木槿在武艺上严格教诲。”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练习武艺,因为我想通了一个道理,想要保护身边的亲人,首先要把自己强大起来,即使我很有可能是活不过三十岁的,所以我必须赶在我奔黄泉以前,为我的妹妹做好一切。
  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最厉害的敌人,我开始要求张德茂帮我调查柳言生其人。
  我又开始向原非白借各类书籍,由以兵书为多,一有空便往他的私人图书馆跑,有时我还很虚心地向他和韩修竹求教,素辉总说我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脸上笑得格外平静,活像佛祖的面空一样,而韩修竹看我的目光一天比一天深沉,唯有原非白对我如常清淡,对我提出的问题总是耐心解答,如今时间宝贵,我亦不再掩饰自己的才学,时常同他讨论一个问题时举一反三,我们有时秉烛夜谈,直至鸡鸣,浓兴不减,他不愧是个天下才子,对于时政要事常有超越前人之见解,甚至很有现代人的看法,可以说,他是自宋明磊之后唯一一个可以和我谈得这么深远的人,而他看我的眼神亦是愈来愈温柔欣喜,他对我的日常生活比以往更是关怀备至,问寒问暖,可惜我已无力再去探究他如此对我是真是假,仰或是又为了他的神秘情人,因为我的心中只有杀了柳言生,为锦绣报仇这个心愿。
  原非白开始让韦虎教我骑射,对于骑马,我摔了几次,原非白便让韦虎放慢节奏,过了二天,方才学会,而对于射技,我却有些天赋,只一个时辰就掌握了要领,而且奇准无比,只差功力火候,连韦虎也啧啧称奇,我在休息时研究着弓箭,心中一动,问韦虎:“韦壮士,咱们东庭可有连射数十支,乃至数百支的弓驽?”
  他沉默了半响,回答说:“回姑娘,小人在骠骑营中,看过最厉害的弓驽,只可连发十枝而已,江湖能人异士虽有连发暗器,连数十支乃至数百支的恐是至今天下还未有发现吧。”
  我想起了古龙的绝代双骄,一时兴起便问道:“您可曾听过爆雨梨花针?”
  他向我瞪大了眼睛,接下去的几天,大夏天的,我和韦虎满头大汗地躲在他的木工铁实验室里,和他一起研究能同时射出数十支数百支的武器,韦虎也渐渐入了迷,原非白为我们找来了一个名为鲁元的能工巧匠,为人比韦虎更沉默寡言,脸部被严重烧伤,俱说是鲁班的后人,七月初一,我们成功地研究出能同时发射一百支的弓弩,须两人同时操作,一人抬,一人放箭,射程可在四百米左右,在那个时代而言是相当俱威力的。
  我正在考虑是否要取名神舟一号或以锦绣的名义什么的,背后传来鲁元的极其可怕而嘶哑的笑声我回头一看,他的眼中正发出兴奋的光芒,那烧毁的面容在月光下,仿佛是恶鬼的狞笑,我犹自害怕,不自觉得往后退,可回头一看,那韦虎的笑容竟更可怕,我开始怀疑那个时代搞技术工作的人士都是如此。
  想到初步模型已成功我放下心来,我强忍着怯意,接着又向鲁元说着我的下一步计划,我向请他把这弓弩缩小尺寸,可用于缚在手腕,最好能打造成寻常手饰的样子,但必须用作绝世暗器,最好是可以放些巨毒的,没想到鲁元却上上下下凌厉地看了我几眼,然后猛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双肩,厉声喝道:“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巧思,为何心肠如此歹毒。”
  看着那宋丹平一样的鬼脸,我吓得不轻,肩胛像是要被他扣碎了,韦虎赶紧上前拉开鲁元,但经鲁元一提醒,他亦是充满疑问地看着我,我理了理衣襟,强自镇定地说:“等鲁先生制造出来时,我自会告诉您我的用处。”
  第二日,张德茂如往常来送日常用品,我称点货的时机,将偷描下来的弓弩制造图及最新的腕缚珠弩设计图夹在帐册中递于他,他目光闪烁,含笑接过。
  转眼间七夕将至,在古代七巧节是女孩子相当重要的节日,因为这一天是女儿们祭祀双星,乞求自己能玲珑智巧,好与心上人相亲相爱,福祥一生。
  绣闼瑶扉取次开,花为屏障玉为台。青溪小女蓝桥妹,有约会宵乞巧来。
  当谢三娘来兴冲冲找我时,我正头发凌乱,满面污泥地在韦虎地工匠房里,耳边插满炭笔,坐在一堆制图中,和一个普通的装修民工无异,谢三娘自然是惊诧万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还在苦思冥想如何将火药和珠弩相结合的我拉到园子里,对我严肃教育了一番,说是十五岁的姑娘已经大了,将来还要伺候三爷,怎可如此不重视妇容,我正低头听得头皮发麻,不想原非白正好和多日不见的宋明磊正好经过梅园,看到我这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宋明磊眼神中闪着一丝心痛,而原非白则叹一口气,向我招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的小椅子上,然后一手捧着我的小脸,一边用他的袖子轻轻擦着我的脸,轻声道:“莫怪三娘多嘴,这回可连我这个作爷的也看着心疼了,听我的话莫要再捣鼓那些东西了,你究竟要做什么呢?让我来帮你吧。”
  我看着他的白袖上一片污迹,心中一颤,他一向清高洁癖,不近人身,今天不避众人地为我沾污衣裳,又是为何?
  我抬头,正对上他潋滟的凤目,一时间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向他询问,然而口中却久久无法开口,转过脸去,宋明磊的脸上清清冷冷,看我的眼神竟是一片凄怆。
  七夕之日,谢三娘帮我用天河水沐浴、洗头发,然后替我换上最好的淡紫罗绫花裙,头上梳着朝月髻,髻上戴着香香的白兰花,轻描画眉,抹上脂粉,微点绛唇、额上印上淡粉花,然后又用凤仙花汁染了指甲。
  经过这番打扮,连素辉也啧啧称赞说原来木丫头,也可以这么漂亮,宋明磊在角落里温柔地看着我,而原非白则对我深深凝视不语。
  ☆、第二十一章 七夕长相守(二)
  作者有话要说:  流汗ing,这七夕长相守(二)可出来了,那啥,读者筒子们请包涵着看吧,那(三)也快出来了,
  再次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amao筒子把我说得太好了,现实生活中本人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日日在职场打滚,天天为生计犯愁,唉!一言难尽,偶这就顶着钢盔走了......
  夜色初暮,出人意料地,我们迎来了阿米尔和盛装打扮的碧莹,原来是阿米尔送碧莹来我们西枫苑陪我一起过七夕,他恭敬地跪启原非白:“禀白三爷,我家主子来信说是还有些事未处理完,一时半会还得留在西域,赶不回来陪莹姑娘过七巧节,想着木姑娘和莹姑娘结拜姐妹,七巧节又本是女孩子聚在一起的日子,就遣小人送莹姑娘过来,请三爷照顾一下。”
  原非白和蔼地让他起来,笑道:“你们四爷可真替你家姑娘想得周到,还怕她一个人过不了七巧。”他瞥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早听说非珏宠爱莹姑娘至深,现在一看,果然不假。”
  碧莹的脸一下子通红,窘羞地看向我和宋明磊,宋明磊只是冷冷地别过脸去,尽管我十分怀疑那封信的作者是果尔仁,然而我的脸色想必也不怎么好看。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再见到碧莹,她称人少时,对我解释说是她只是想称七巧节来看看我,不知道这个阿米尔竟会这么说,又有些语无伦次地叫我不要误会,可眼光却飘向宋明磊,我放下心来,又觉得好笑,她明明就想来见宋明磊的,拿我作个托。
  于是我笑呵呵地拉着宋明磊过来,就像去年我们小五义过七巧那样,三个人一起用稻草扎成个一米多高的“巧娘娘”,并让她穿上绿袄红裙,坐在庭院里,供上瓜果,并端出事先种准备好的“种生”,就是豆芽,又称巧芽芽,剪下一截,扩入一碗清水中,浮在水面上,看月下的芽影,以占卜巧拙。
  我们点亮了西枫苑里的所有宫灯,烛火,并在庭院中陈列阿米尔带来的西域瓜果以乞巧。然后我和碧莹便按惯例以五色细丝线穿针引线,竞争快慢;举行剪窗花比赛,以争智巧,结果我是样样皆输,无意间丢了西枫苑的大脸,阿米尔面露得意之色,素辉则看着我直干瞪眼。
  碧莹又取来古琴为大家奏了一曲越人歌,眼光不时看着宋明磊,其意不言自喻,宋明磊却始终不动声色,一曲终了,我们拍手叫好,原非白也是古琴高手,表情相当讶异,显然没想到我家碧莹个是难得的对手,便温婉地邀请碧莹一起与他合奏一曲广陵散,把大伙听得迷醉了半天,宋明磊看碧莹的脸色总算缓过来一些。
  我在那里微笑拍手,心中不由想着锦绣现在又在何处过节呢?不由黯然消魂,忽地传来一阵娇笑:“好一曲合璧广陵散。”
  我们遁声望去,只见一个男装佳人站在垂花门前,紫瞳在七夕的星光下分外耀眼,绝世玉颜上带着一丝戏笑,右耳单带一串紫晶长珠链,一身白衣,英姿飒爽,眉宇间风情万种,身后跟着一个健壮的黑衣侍卫,神情恭敬异常,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胞妹花锦绣和乔万。
  我笑逐颜开,立时跑过去想拉她的手,没想到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同我擦身而过,飘然直接走向原非白,单膝跪地,向他行了个家臣大礼,缓缓道:“七夕之夜,思念家姊,锦绣贸然造访,还望白三爷恕罪。”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难受得看着锦绣。原非白默默地看着垂首跪在地上的锦绣,然后又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向锦绣伸出手来:“锦姑娘实在客气,姑娘光临寒舍,只有令蓬荜生辉,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锦绣这才抬起头来,紫瞳看着原非白的凤目,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原非白本来坐在我的左边,碧莹则坐在我的右边,她见锦绣来了,便乖巧地让出座位,让锦绣坐在我的旁边,自己乘机到宋明磊身边去了,原非白让素辉又备了两桌椅案,摆上小菜,瓜果,两厢落座。
  锦绣的忽然造访令大家感到有些突兀,场中一阵沉默,锦绣和乔万也不说话,她说是来看我,竟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心中一阵气苦,正想对她开口,韩先生已出来搞活气氛:“常闻锦绣姑娘的剑法冠绝武林,今日乞巧,不如请姑娘舞一曲以助兴如何?”
  众人立即符合地拥护,锦绣也不推辞,笑道:“那就献丑了。”
  丑字一出,她人已像惊鸿一般落在场中,衣袂飘渺,出尘绝世,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她向原非白一揖首:“不知可否请三爷舞一曲以助剑气?”
  原非白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
  原非白玉指轻扬,一阵深情优美的曲调响了起来,我凝神细听,正是他传遍天下的得意之作,长相守,而锦绣的银剑清啸一声,已随她飘然的身影,闪着银光飞舞起来。
  星空下,我们每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细细听着,那一琴一剑如多年的故交一般,配合得竟如此契合。
  一时间,我们的神为之夺,魂为之摄,如宝石争辉的星光下,紫瞳佳人的银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随着原非白惊才绝艳的琴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曲终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还沉浸在那美伦美焕的剑舞中,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回首正要同原非白说话,却见他在那里凝视着锦绣,而锦绣也是一径回望着他,他们的眼神竟如此深切纠緾,火花四溅,但一瞬即逝,她如常微笑地回到座位上落坐,原非白亦含笑赞叹锦绣的剑舞得已入化境。
  我的心中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锦绣这样一个绝代美人,武功绝世,又温婉可人,与原非白本是相得宜彰,我忽地想起山洞中他昏迷中痴痴地呼唤着悠悠的名字,那悠悠,那悠悠会不会是我听错了,而是绣绣呢?
  素辉曾说过原非白曾有一个红颜知己,经常和三爷关在赏心阁里弹琴画画,有时亦切磋武艺什么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俩一琴一剑如此默契的原因吗?………
  我案下的手无意识得抓紧了裙子……..
  “木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素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原来他正跟我倒着酒,我立时回了神,和众人一起一径叫好,心中却如一把利刃割开了一道口子。
  难道除夕那夜,锦绣所说的心上人根本不是将军,而是,而是原非白?
  那阿米尔很显然还记上次得祼体之仇,称我在发愣,而大家都在夸锦绣和原非白的琴剑配合得如斯高妙之时,他忽地来一句,不知木姑娘在这七夕之夜有何智巧之物来供七娘娘?
  于是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而我只好在那里默然汗颜,我对那厢里正洋洋得意的阿米尔狠狠瞪一眼,素辉忽然出声道:“我家木姑娘满腹经纶,虚怀若谷,那些寻常女子的玩意有何可比,只不过怕取出来吓傻了你这个土包子。”
  我正要辩解,锦绣却轻轻一笑:“家姊自糼性喜摆弄些新奇玩意儿,不知三爷可见着了她的那只笔,七岁那年生辰,爹爹问我俩要什么?我便说要那糖人,可她硬是什么也不要,就是央爹爹买下邻村大叔头上攒的羽毛,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是一支笔。”
  原非白向我转过头来,了然轻笑。
  这时素辉和韦虎二人交头结耳一阵,那素辉跑出来,跪在我的眼前,只听他说:“姑娘,鲁元已制成了您要的珠弩,何不拿出来以争智巧?”说罢挑衅地看着阿米尔。
  我回过神来,看向原非白,征询他的意见,而他欣然同意,我便向韦虎点点头,鲁元立时去屋中兴奋异常地取了一盒铁匣子出来,我心中暗叹一声,有些僵硬地站起,想接过铁匣,没想到鲁元似捧着自己的孩子,我强挣了几下,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我强笑着向原非白走过去:“三爷,今儿七巧,木槿驽钝,女孩子家的玩意还真拿不出手,幸好,这几天我和韦壮士,鲁壮士一起为三爷设计的护腕做出来了,索性就供给七娘娘,顺便提前送给三爷吧!”
  我打开铁闸子,取出一幅银光闪闪的腕缚,上面浅浮雕着二龙戏珠及海水江崖流云纹,粗看上去便是一幅普通的护腕,我小心得替原非白带上,扣上暗扣,然后扶着他的手指向院中一盏白帽方灯,轻轻将他的手往下一掰,立时触动机关,珠弩连射十支小铁箭,力道狠准,那盏白帽方灯已碎成多片,掉在地上,那火慢慢引燃灯身,众人的惊骇中已燃成灰烬。
  而我慢慢离开了原非白的身边,平静地回到我的座位,众人的目光各不相同地投在我的身上,有赞赏,有骇然,有深思…….
  而在这一刻,别人对我和我珠弩的看法也罢,目光也好,我根本已不在乎,因为此时此刻,原非白和锦绣相爱的想法,正在我的心中,起着某种化学反应,令我的心绞痛着,然后又迅速结痂,不断沉淀着,使我挫手不及。
  过了一会,原非白朗笑出声:“你这个丫头,怎地如此于众不同,我当你和鲁元,韦虎在一起作什么新奇东西,却是为了这个。”
  我微微一笑道:“木槿作这个是为了保护木槿这一世的亲人,三爷虽武功盖世,但终归腿脚不便,如果一时一刻有贼人偷裘,而众护卫不在身边,这个珠弩亦可替我等保护三爷。”
  这是我的真心话,张德茂告诉我柳言生其人,十岁拜得名满天下的金谷真人为师,十五岁即成名天下,然十七岁那年调戏师娘而被逐出师门,从此投到连氏门下,连夫人十五岁那年,随其陪嫁至原氏门中,武功名列江湖十大高手之内,为人阴狠狡诈,性喜渔色,犹擅施毒,绝技十里飘香,除夫人外寻常人不得进其人三步之内。
  既然不可进其三步之内,此人又擅施毒,我便想唯有厉害的暗器可以杀死这个畜生,她为锦绣报仇,故而让张德茂拿去替我复制一份,复制的一份我要求加入毒药及火药,比给原非白的那件要可怕多了。
  另一方面,我曾想过,如果我复仇之后不能全身而退,自是再见不到原非白了,那作这个弩珠,也可算是我与他相识一场的纪念。
  众人再也说不出话来,有些感慨地看着我俩,估计都以为我对原非白情深得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了。
  原非白凝视着我,在这一刻他的眼中似乎只有我,迷惑而深切,他伸手想来握我的手,而我赶紧吓得扑过去压住他的手,额角流汗地对他说着:“三,三爷,您,您可要注意,现在您的手腕上可多了件东西。”
  素辉扑哧一笑,接着大家被逗乐了,连原非白也对我朗笑出声,轻轻问我这珠弩可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