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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微微从没见过他凶悍的样子,所以也没多惊讶,只是觉得他这么浅浅一笑的模样很帅很好看,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见状,弗里茨嘴边的酒窝陷得更深了,伸手扣在她腰间,用力一揽,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反应过来前,他飞快地凑过嘴,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吻。
  稍不留神,就又被他轻薄了!
  “弗里茨!”林微微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气呼呼地叫道,“再加一条,不准动手动脚。”
  “那动嘴呢?”
  “动嘴也不行。”见他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着,她急忙抢在他前面,又加了一句,“动哪里都不行!”
  弗里茨摸摸鼻子,转个身,立马把她警告的话丢进茅坑了。
  ****
  两人到达大礼堂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李小贱在门口恭候多时,看见微微,松了口气,大步迎上来。本想抱怨几句,但一眼瞥见她身边的弗里茨后,聚拢在眉间的乌云顿时散开了,脸上笑得简直是春光灿烂了。
  她用手肘撞了下林微微,低声问,“呦,这帅锅是谁啊?”
  “我捡来的流浪狗。”微微道。
  “哈,哪里捡来的?我也去捡一条。”小贱。
  “你要?”微微。
  “美少年谁不要?”小贱。
  “那一会儿给你带回家。”
  小贱猛点头。
  弗里茨虽然听不懂中文,但见小贱的目光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打转,猜也能猜出,这两人的话题十之八、九不离他。于是,他扬起嘴角弯出个弧度,毫不吝啬地抛去个极具鬼畜特色的招牌式笑容,神采飞扬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李小贱自诩阅人无数,却也被他瞧得脸上一红,忙伸出手和他握了下,“嗨,我是健健李,你,你直接叫我李就行了。”
  弗里茨扬了扬眉,暗忖,微微林,健健李……听上去挺押韵,跟歌德写的诗赋似的。
  三人闲聊几句后,李小贱道,“你们先进去吧,我还要等人。”
  “等谁?不会是倪娜他们吧。”
  听微微这么说,她忙摇头,“不是,是雷奥,我的上司。这家伙前几天偷看了我手机里的约会提醒,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要过来,让我在这里候着。”
  闻言,微微立即拍了下小贱的肩膀,道,“看来你任务任重而道远,那我就不耽误你,先进去了。”
  小贱点头,“去吧,一会儿我来找你们。”
  大礼堂被布置地非常古典,人们穿着三四十年代的服装,扩音喇叭里放着那时代的音乐,时而欢快,时而幽雅。
  弗里茨几乎一进来,就喜欢上了这个气氛,这才是他的年代,他的世界!
  舞池里已经挤满了人,一对对情侣相拥而舞,林微微的目光在人群中一转,最后在不远处看见了杨森。他一个人靠在角落里,倪娜不在。感受到被人注视的目光,他很快转过头,她来不及移开视线,两双眸子就这样撞上了。
  他对她笑了下,举高手中的酒杯,那瞬间,这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颓废。看到这样的他,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每次两人吵架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无奈而又颓丧地看着自己。眼底有些涩,心里有些痛,她下意识地向他走去。谁知,才跨出一步,手臂就被背后的人抓住了。
  弗里茨用力一拉,将她拽了回来。他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手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搂着她起舞。
  被他这么一搅合,她乍然清醒了,两人已经分手。现在他的女友是倪娜,就算不开心需要安慰,也轮不到她。
  弗里茨一低头,就瞧见她神情落寞,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他有心逗她开心,伸手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道,“上一世纪,我们党卫军看到你这个中国女人,就这样啊啊啊啊地吓唬你。”
  不等她回答,他又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害怕的样子,继续逗她,道,“然后你看到我们党卫军,就这样啊啊啊啊地尖叫躲避。”
  见他表情动作做得那么生动形象,林微微不由噗嗤一笑,将手放在颈间,道,“哪有那么夸张。”
  他也跟着笑了,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道,“还有更夸张的。”
  林微微刚想问是什么,就被他一下推了出去。弗里茨拉着她转个圈,摆了个舞姿,又将她拉回身边。
  他贴着她耳际,道,“比如让她在碎玻璃上跳舞,再比如,强.暴她之后,给她一枪……”
  她靠在他胸前喘了口气,他炽热的呼吸直接烙在她的颈窝间,让她的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因为两人身体上触碰。
  “这也是电影里的镜头?”她问。
  “不,这是我记忆里的镜头。”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纠正道。
  他半侧着身体,那舞姿苍劲而有力,正如他的人。跟随他踏着舞步,林微微一脸惊讶,道,“你竟然会跳这个年代的舞,还跳得那么好。”
  弗里茨微笑,伸手点了下她的下巴,坏坏地笑,“我还有很多让你吃惊的秘密呢。”
  欢快的气氛下,两人跳着舞,不知疲倦。最后音乐一变,换成了慢节奏的圆舞曲,正好跳累了,她靠在他怀里,慢慢地摆动身体。
  弗里茨吻了吻她的头发,对他而言,这一刻美好得简直在做梦。以前在苏联的难民营里,他也曾和她跳过舞,却是拿了酒精灌醉她,强迫她就范的,哪有现在那么和谐。
  感受到他对自己深深的眷恋,林微微有些诧异,想问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可话题才开了个头,视线不经意地一转,突然瞧见了小贱。
  她站在不远处和人说话,那个一身皮衣皮裤的人,大概就是她的顶头上司,雷奥。矮油,扮成猫王啊,果然劲爆十足!
  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传说中的极品男,林微微好奇极了,挣脱了他的怀抱,就急着想过去八卦。
  温香软玉拥在怀,弗里茨哪里肯松开,一伸手又将她拽了回来。
  怎么都甩不掉他,她急了,道,“弗里茨,你答应过我的,会听我的话。”
  答应了也可以反悔,更何况,他的承诺向来没半毛钱的价值。
  硬的行不通,林微微只能软下口气,和他好好打个商量,“我去和好友说几句话,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弗里茨本想拒绝,但心思一转,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后,挤到旁边的吧台。虽然是坐着休息,但一双眼睛却盯着杨森没松开过,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这个派对不错,对吧?”
  听见有人搭讪,弗里茨稍稍侧过半张脸,只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个金发蓝眼的年轻人。对方梳着一个和他类似的发型,身上穿着一件皮夹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弗里茨绝对认得,这是二战空军的制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胸口没有了那个纳粹帝国的万字标志。
  见他在看自己的服饰,年轻人得意地笑了下,道,“这衣服是我从古董店掏来的宝贝,花了我1800欧元呢。”
  弗里茨扬了扬眉,没接嘴。
  “我叫尼克劳斯,你叫我克劳斯就行。”他自我介绍道。
  “弗里茨。”
  “嘿,这是你真名还是艺名?我的意思是,现在除了老一辈的人,基本没人叫这个名字了。
  “真名。”他本来就是80年前的人,今年正好100岁。
  “我喜欢这个派对,喜欢3、40年代,”克劳斯压低声音道,“我个人是希特勒的狂热追崇者。”
  弗里茨风轻云淡地一笑,“我也是。”曾经是,不过自从42年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对他而言,吾之荣誉即忠诚就成了狗屁。
  “太好了,看来我们找到共同话题了。”克劳斯脸上闪过兴奋,道,“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伏特加。”
  以前在苏联,他天天喝,几乎寸步不离。在冰天雪地中,曾是他唯一的热量来源。可是,现代的伏特加里却加了可乐,甜甜的味道,几乎盖住了酒精的辛辣。弗里茨第一次这样喝,有些不习惯。
  “你也是历史系的学生?”他问。
  “不是。”但这段历史,他比谁都清楚。
  “你喜欢二战?”
  “我喜欢杀人的感觉。”
  听见他的话,克劳斯先是一愣,随后哈哈一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弗里茨举起酒杯,喝了口,继续道,“我尤其喜欢杀犹太人的感觉。”
  克劳斯又是一怔,这种话,在现代德国谁还敢公然说,他不由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狂妄不羁的男人。
  半晌后,他拿着酒杯碰了下弗里茨的杯沿,道,“那么,你不该出生在这个年代。”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德国已经没有纯正的日耳曼血统了,你看,这里都是外国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犹太人……”这时,正好有人在身边挤过,见弗里茨目光闪烁,克劳斯忍不住也投去一眼,接着道,“还有亚洲人!”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弗里茨将杯中的饮料一口仰尽,站了起来。
  克劳斯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嘀咕了声,“真是个怪人。”
  ……
  杨森从厕所里出来,在走廊上遇到了弗里茨。
  弗里茨靠在墙壁上斜眼瞄他,一双眼珠中闪烁出莹莹碧光,就像是丛林中的野兽,不在觅食期间时,露出来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
  两人交集过几次,在杨森眼里,这人就是个无赖。本想快步越过他,不料却被弗里茨抢了个先机,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这条路本来就不宽,站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后,就更显得狭窄。
  “对不起,借过。”
  弗里茨扬起眉,侧过半个身体,做了个请的动作。然而,就在杨森路过的时候,他冷不防伸出腿,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在集中营里,没心没肺的事儿,他弗里茨可是一件没少干,三观不正五官正,节操完全被狗吃了,所以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也没觉得有啥不光彩。
  毫无防范地被他踹了个正着,杨森就算反应再快,也难免摔得狼狈。在公司,他是上司,谁看见他不是恭恭敬敬的。第一次有人敢公然挑衅,还让他当众出丑,脾气再好的人也会隐忍不住。
  看见他愤怒地转头,弗里茨抿着嘴,露出个桀骜不驯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一脸挑衅。
  杨森本想发作,但到底还是忍住了。目光在弗里茨身上扫了一圈,他突然觉得挺好笑,这人全身上下穿的都是自己的旧衣服,可偏偏还这么臭屁自大,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气场和自信。
  不动手,并不代表他不生气,杨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缕冷光,话里带刺地说道,“衣服这种东西还是新买的好,穿人家留下来的,合不合身一眼就知。”
  弗里茨可没他这么文绉绉的,说不过他,索性不说了。四周一看,没人,直接走过去一拳揍在他的肚子上。然后乘他痛得弯下腰之际,在他耳边,道,“这一拳是为微微。以后少缠着她,软鸡蛋。”
  ☆、第十八章 舞会(下)
  哈,一口恶气,出得真爽。
  弗里茨一路吹着口哨,神清气爽地回到大礼堂找林微微。
  “你笑什么?”瞧见他笑得那么欢畅,她不由背脊一凉,这家伙该不是又做了啥坏事吧。
  “解决了内急。”
  微微以为他说是内急是上厕所,也没多问。
  说了几句,弗里茨一眼瞥见从过道里走出来的杨森,正一脸铁青地向这边望来。他想也不想,随手挑起她的下巴,管她愿不愿意,霸道十足地吻了下去。
  一个法式热吻,缠绵悱恻,连一边的人都看得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微微反应过来,重重地捶了他一下,怒喝,“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要干嘛?”